景月馨早想好了,不管對方打的是什麼主意,只要知道有靈氣可蹭,絕不會輕易地發作。
所以她很乾脆地回答,“沒有證據,我倒是很好奇,閣下既然不是妖修,本尊還有妖丹?”
“這個……說來卻是話長,”大蛇無奈地嘆口氣。
合着他滯留在這一方世界也太久了,眼看着大限已到,不得不選擇了奪舍妖獸。
這條蛇是他本命妖獸的後代,原本只是一顆卵。
他的本命妖獸是騰蛟,化龍不算完全成功,最後死在了這一方世界。
這位孵化了這隻小蛇後,悉心培養了一段時間,卻沒有再籤本命契約。
後來他發現壽數將盡,想要奪舍,卻沒有合適的載體。
這一方世界的生物,他也瞭解了不少,就他已知的,沒有多少能活太久的。
更關鍵的是,這一方世界的生物,本身就是絕靈的,就算他能奪舍,也要考慮未來的發展。
所以他只能跟自己的靈寵商量,而小蛇早已經視他爲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他奪舍的過程相當順利,卻將妖丹保存了下來,算是對靈寵的一點思念。
他的解釋合情合理,但是景月馨依舊錶示:我們要先看到你的藏寶。
否則的話,根本不知道有沒有藏寶,己方是不可能展示靈氣的。
“我們有沒有靈氣,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不認爲有展示的必要。”
曲澗磊跟着點點頭,“揭過恩怨只是以後不再提,我們還沒有接納你的打算。”
大蛇思索一下,也沒了脾氣,關鍵是對方懂得占卜,他再堅持也沒用。
“那好吧,既然你們要看我的收藏,還是派這位……”
他看向了懸浮在空中的尺子,“這位天地精靈,比較合適前往。”
夕照不耐煩地表示,“竟然又是我……好吧,座標。”
得到座標後,它不情不願地離開了,山洞裡出現了短暫的寂靜。
曲澗磊看向了昏迷的弗雷德裡克,“這個傢伙……腦子有沒有禁制?”
“沒有,”大蛇很乾脆地回答,“僞元嬰也算是元嬰,精神力不會差。”
景月馨哼一聲,“你這堂堂修仙者,跟覺醒者走得這麼近,合適嗎?”
你有資格問我?大蛇表情怪異地看了她一眼:我沒看錯的話,你最先也是覺醒者吧?
不過他真敢這麼說的話,肯定會惹得對方不喜。
所以他只能表示,“走得不算近,你們應該看得出來,我跟聯盟的關係說不上好。”
景月馨聞言眉頭一揚,好奇地發問,“哦?爲什麼不好?”
“我不想說,”大蛇隨口回答,然後才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似乎有點不合適。
於是他又解釋一句,“挺丟人的,我被他們軟禁了。”
“軟禁?”衆人聞言齊齊愕然,“你這堂堂元嬰……沒有開玩笑吧?”
然而,任由他們再怎麼問,大蛇是打定主意不回答了。
曲澗磊眼珠一轉,從陰魂囊裡放出了那名女至高,“這個禁制……勞煩解開一下?”
當初他帶走這個搜魂不成功的至高,爲的是防人看出搜魂的痕跡。
不成想,此刻反倒是派上了用場。
等大蛇解除了女至高的禁制,易何馬上就開始搜魂,同時放出了小湖的分身。
大蛇見狀又是一愣:我去,居然還有其他人?
不過這個人的氣息有點古怪,不太像活人,反而有點傀儡的意思。
因爲有小湖居中接收數據,曲澗磊和景月馨同步觀看了搜魂。
從這女至高的記憶中不難看出,大蛇……還真的是處於軟禁中。
簡單來說,整個天問項目組的核心,就是這條大蛇。
大蛇是在一千多年前被發現的,聯盟也跟它展開了激戰。
後來聯盟發現,對方不像是異獸,很多表象說明,可能是出自神文體系的存在。
關鍵是聯盟只差殲星炮沒上了,還是無法消滅對方。
最終雙方溝通一下,罷手言和。
聯盟知道對方是修仙者,而且身後有勢力,不宜過分招惹。
而大蛇也確定,對方真要發威的話,確實能搞死自己。
關鍵是他的穿空能力,遠遠比不上夕照,不能不着痕跡地逃走。
再往後的事,也就不用多說了,聯盟很清楚,神文體系的修煉者,離不開靈氣支持。
感覺大蛇一天天入不敷出,聯盟嘗試拿下對方,成爲己方的免費工具。
但是大蛇也不是好惹的,展示了幾次可以同歸於盡的能力。
到了後來,雙方達成了合作意向,大蛇承諾不隨便傷人,聯盟負責尋找靈石供養它。
當然,靈石不是那麼容易掙的,它要負責一定的答疑解惑。
它可以選擇性地回答,任何它不想回答的問題,都可以無條件地拒絕,不需要給出理由。
但是一直拒絕的話,靈石也會距離他越來越遠。
別看天問項目組這麼多人,真正知道大蛇存在的,只有至高和至高之上。
至高之上做爲項目負責人,可以直接接觸大蛇,至高知道這個消息,只是爲了拾遺補缺。
以這個女至高爲例,她進入項目組三十多年了,進入這個山洞的次數不到五次!
而這樣的資格,都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她必須敞開精神,接受大蛇的禁制。
那些根本沒資格接觸到秘密的A級,連被下禁制的資格都沒有。
只有知情的至高,纔會被下禁制。
不過在女至高的記憶中,這禁制不僅僅限於保護被搜魂,也禁止她對外言說此事。
在她之前,有至高不小心提了一嘴,直接莫名其妙地爆頭了。
搜魂至此,易何忍不住感慨,“這分明是不可言……竟然能如此精妙?”
大蛇聞言傲然回答,“正是我馭獸門的‘不可言’之術,諸位道友也莫要再問了。”
然而,在女至高的記憶裡,除了感慨這名神文體系修者的強大,還有各種禁忌。
項目組將大蛇代指爲“天者”,所以自取代號爲天問,對大蛇異常恭敬和畏懼。
但是項目組也有規定,不得隨意向天者吐露任何外界消息,否則嚴懲不貸!
除了禁止泄露消息,還不能捎帶物品,不能私下接受饋贈……
簡而言之,敬畏是要有的,但是也絕不能攀附,敬而遠之即可。
所以這麼多年下來,雙方都處在一種微妙的平衡中。
天問項目組將天者稱之爲“焦先生”,平時爲了避免被人關注到,就直接稱大人。
不過大蛇說的也沒錯,自從雙方合作之後,他真的沒有禍禍過修仙者。
何止是沒有禍禍過,他壓根兒就沒機會接觸外界,遑論修仙者了。
就像“數字魅影”四個字,他都是偶然聽馬里蘭提起的,知道外界多了這麼一股力量。
馬里蘭也不可能跟他說太多,省得天者哪一天偷偷溜出去,跟對方發生了交集。
實在是數字魅影已經成爲了聯盟大敵,聯盟可能因爲這個勢力而毀滅,他才說了一嘴。
可以確定的是,傳送陣的奧秘,也是大蛇發現的。
大蛇甚至懷疑,這個陣法是不是數字魅影架設的,但是馬里蘭沒有回答。
大蛇雖然很惱火,但是像傳送陣這種知識點,他說出去也就說了。
反正只要他不解說原理,對方不可能知道更多——事實上他也不會架設傳送陣。
簡而言之,他不能一直頑固不配合,否則得不到任何靈石補充。
要說這千年裡,他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沒有?女至高是不知情的。
也正是因爲如此,大蛇雖然掌握了數字魅影的不少信息,但並不知道這是同一個勢力。
大致情況搜魂完畢,曲澗磊看向大蛇,目光深邃。
“聯盟這樣對你,你還要對我們出手,這就是馭獸門的長老?”
“我只是想活下去,”大蛇的眼中,居然出現了很人性化的眼神,那是深深的無奈。
“哪怕在修仙界,資源也是要爭要搶的,大道之前,唯有奮勇爭先!”
就在這時,易何又出聲了,“那這符籙之術……你爲何傳授他們?修仙界鐵律忘了嗎?”
“這絕不是我傳的!”大蛇毫不猶豫地回答,“他們手上有很多符道傳承!”
“我最多……最多就是幫他們解析一下。”
“這個我不相信,”曲澗磊毫不猶豫地表示,“禁法符沒你的功勞?”
“我禁的只是覺醒者的法!”大蛇大聲辯解,“沒有禁修仙者的法!”
“像剛纔的禁法符,我只是自用的……是自用的,沒有流傳出去!”
曲澗磊的眼角抽了一下,“果然啊,內心念念不忘對付修仙者!”
“你講點道理好不好?”大蛇氣得差點吐血,“我想回家,路上怎麼能不遇到人?”
“那些覺醒者,根本無需我認真對待,但是修仙者……有很多都是我惹不起的。”
“我提前做點準備,就錯了很多嗎?”
景月馨卻又出聲了,“你被軟禁着,還能繪製出元嬰級的禁法符,很有點門路啊。”
“那只是替代品……也就做了那麼兩張,”大蛇已經不想爭辯了,直接躺倒在地上。
“這是我想盡辦法騙來的,如果有足夠的材料發揮……你們還真不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