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地蛇魷吃了一記深呼吸之謎,巨口上的皮肉被炙熱的龍息焚燒直至潰爛合不攏嘴,而且奧克萊西亞的龍息亦不是普通的火焰,一旦沾染上除非巨龍氣息完全湮滅否則就會繼續燃燒,連空氣中都瀰漫着烤魷魚的香味,整隻魔獸都因爲火焰的傷害而蜷縮和顫動,但羅林沒有時間去管那頭陸地蛇魷的現在的處境,一次龍息只能暫時讓其癱瘓而無法真正的重傷,埋藏於地底的本體再過一會兒便能恢復自我意識,羅林要做的就是在頭上口器閉合之前殺死這頭魷魚。
地處黑暗,腳下鋪滿一層糅雜血肉骨頭碎渣,但是那個人類卻保持着死時的模樣,破碎的胸口是致命傷但是絕對不是陸地蛇魷的手筆,除此之外他在臨死前還用兵器貫穿自己與陸地蛇魷連貫在一起,保證死後不會立刻葬身魷口,手指緊緊攢成爪狀,羅林手中的筆記本一直被他攥在手中,似乎是因爲羅林的攻擊產生的震動讓筆記本掉了下來。
見到死屍,羅林憂喜參半,有人就代表這裡真的存在人類文明,古代被吞沒的島嶼上並不都是無人荒島,其中最爲著名的莫過當年教皇島的消失,教廷整個樞紐體系全部蒸發,麾下各大騎士團也一同消失,如果說教皇島空降水下大陸並且成爲其中一部分,整個教廷體系很可能保存着絕大部分力量,老教廷很有可能再次位列新大陸的金字塔頂端或者構建新的秩序體系,經過三百年的繁衍和對其他島嶼高壓統治,如果統治者智商不會太差強人意早已將新大陸經營成鐵桶一塊。
羅林擔憂自己的到來會引得當地統治者的敵視和驅逐,任何麻煩都可能會拖延尋找源泉進程。
筆記本第一頁只寫有騙局,文字和奇蘭大陸沒有太大的差別。第二頁這般寫道:
“獻給我的太陽,艾德文娜。”
這一頁仍然得不到什麼有用信息,第三頁,“所有的一切都是騙局,我們信奉的神究竟是什麼東西!”
“災難早已降臨。”
接連下來是連續十幾頁的空白,羅林從中開始翻閱,文字再次出現,但是這一次卻是一連串名字,但這些人都沒有前綴或者註解,六頁紙一共六百個人名,在第七頁著有“此生不得平靜,願在墓地長眠”,翻至第八頁,“我殺了一個獸人。”
“他很弱小。”
“不是不死之身。”
“他們也有孩子,不是無性生殖的惡魔。”
“整隻獸人步兵團實力低下,裝備簡陋,沒有指揮官,用吼叫交流。”
“被掩蓋的真相。”
“迷霧的另一端。”
“我們不是獵物,這裡不是獵場,教皇是儈子手。”
“教皇不是人類,他是獸人!”
“殺了他!”
“殺了他!”
尾頁,署名,聖棺騎士布魯克.萊恩。
羅林合上筆記本,收到戒指中,拔下聖劍,自己猜得沒錯教廷並沒有消失而且成功的成爲新大陸的統治階級,眼前的屍體是教廷的聖棺騎士,除此之外這本筆記本中究竟記載着何種陰謀和犧牲羅林暫時沒有必要去了解。
頭頂的口器表現出合攏的跡象,羅林見時間所剩不多,這裡的味道也堪比某些屠宰場,展開意志之眼,頓時整隻陸地蛇魷的內部結構清晰的出現在羅林意識中,雖然說實力下降但是技能沒有發生變化,羅林發現這頭魷魚主體的體積極爲龐大,腦部竟然延伸到地底深處近兩公里,平日裡就舒服的躺在地底靠九條觸手捕捉獵物進食,多年生存讓它變成一具衆多生物共存的生物體,想要短時間內殺死這樣一頭具備自愈能力的魔獸不現實,所以羅林只能着手尋找陸地蛇魷的神經中樞,確認方向,舉起右手,凝結的血氣讓整頭巨獸爲之顫抖,羅林右手的右手輕輕觸摸魷魚體壁,這頭絕世兇獸劇烈顫抖在羅林下手之前猛然收縮,嘔吐般將身體中所有東西嘔出,羅林被吐了出來在空中就看見陸地蛇魷像是縮水一樣縮成一團九條觸手收入本體蜷縮成一個圓球,羅林掃去衣服上的碎肉沒有趕盡殺絕,返回原地時可可已然在雙月懷中睡熟,輕輕掛一下鼻子,羅林小心翼翼抱住可可,坐在雙月背上,說道:“帶我去人類的城市,到了那裡,你就可以離開。”
雙月撓撓自己的脖子,嗚嗚叫着,羅林笑道:“如果想跟隨我就一起來吧,沒有那個必要給你帶上項圈。”
雙月歡快的邁開步伐,至於蜂蜜羅林只留下一點給可可做甜食其他還給巴巴看着自己的幼熊,吃飽喝足雙月立刻邁開步子向羅林在天空中看到的第三座山奔跑,羅林從意志之戒中拿出水壺將蜂蜜加入其中給可可溼潤嘴脣。
暴熊看似笨拙但速度不慢,半天時間羅林就已經來到第二座山,距離第三座山最多兩個小時的路程。
可可醒來,羅林送上蜜水,關切道:“感覺怎麼樣?身體有力氣嗎?”
可可點點頭,喝口水,說道:“哥哥,我好像感覺到媽媽的氣息,好溫暖。”
羅林心中一喜,讓可可儘量躺的舒服一點,道:“把身體養好,再和那些小姐妹一起玩捉迷藏,好嗎?”
可可點點頭,笑容似冬日的太陽般燦爛。
突然,雙月停下腳步,粗壯的四肢不住顫抖,羅林同樣看到了那隻屹立在山頂的炎鬃烈馬。
可可擡頭,無意識的說道:“潘多修姆。”
……
平靜的午後。
這對諾拉瓦城的上層居民來說正是下午茶的時候,水下這片不知名的大陸白天的時間與外界並無差別,在這裡,貴族們只需要平視和仰視,前者屬於自己,後者則是自己向教皇表示尊敬所用。
俯視,那不屬於一位教皇欽此冊封的貴族的行徑,因爲下面只有骯髒和罪惡,沒有秩序和法制,如若低着頭只會看見種種不被《教義》允許的醜陋行徑,雖然說身居高牆之上的他們從未見過下層的模樣,但給予自己地位和榮耀的父輩可就是這麼教導的。
此時,城門處,一頭暴熊堵在大門,守備的士兵雙腳打顫卻不知道該不該拉響警報,咕嚕咕嚕冷汗直冒,坐在暴熊上的短髮男人並沒有爲難守城軍讓坐騎在城外等候,抱着個病怏怏的小女孩,從衣着上看不出身份,守城士兵鬆口氣,但仍然必須公式化的詢問道:“請問您是?”
短髮男人不說話,解下背後揹負的武器,士兵認出這是一柄唯有大騎士等級之上的騎士才能佩戴使用的重劍,肅然起敬,說道:“請您將名號告知,城主大人將準備與您身份相符的待遇。”
“爲吾神執劍傳播福音的無命騎士罷了。”羅林故意低沉着聲音一副神棍的語調,士兵目露崇拜,道:“維普城主一定會很歡迎您的到來,我……”
“不必了,神說奢侈是踏入墮落的第一步,是惡魔在耳邊的囈語,我身爲騎士必須恪守禮教,請替我向城主大人道謝。”羅林掏空肚子裡的存貨勉強胡扯出幾句,士兵見狀只好放行,羅林在周圍人崇拜的目光中走入城中,從衆人眼前消失之後,年輕士兵一臉豔羨,向旁邊的老兵詢問道:“老爹,那位騎士大人看起來好年輕啊,是哪個騎士團的團長?”
老兵說道:“騎士團的團長一共就五位,他那麼年輕不像是騎士團的大人,這件事我們不要聲張,我猜他可能是教皇廳的大人物特派的,就算不是,讓維普城主知道有個九級大騎士到了這裡,對他來說也不是一間好事啊。”
年輕士兵一愣,道:“難道城主會對他?”
“別問了,別忘了他是怎麼死的。”老兵嘆口氣,說道:“教廷裡面好像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城中,羅林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在城中亂竄,可可尋覓着這個城市中若有若無的熟悉味道,從大道鑽到陰暗的小道里,順便觀察一番這個城市。
城市的建築被分成兩層,很奇怪的結構,城市上層結構將位於其下的部分民房遮掩住,底端有三排十二根青石柱子撐住遠遠望去疑似空中樓臺,獨佔陽光和最高等的生存空間,若非正午,陽光的角度大一些下層的建築可能終年照射不到陽光,就像這條昏暗的小巷一樣。
可可追逐的目標似乎是在不停移動,羅林鑽入無數死衚衕最終不得不躍至房頂行進,來回奔波,汗流浹背,最終來到城市的西南端,一處享有奢華陽光的小花園,地處偏僻但是地段不菲,但是似乎並沒有被大人物發現收做私人領地,沒有欄杆的限制,周圍栽滿玫瑰,就在玫瑰花團中央,一口水井,一個木桶,華服女人,拉起長裙,褪去奢華繁瑣的長靴,拉下絲質薄襪,輕輕揉捏。
流年,午後,在井邊盥洗玉足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