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塞維斯回到山頂,對族人身上新增添的傷勢熟視無睹,再看看一臉公式化笑容的女兒和空有名銜的女婿,徑直穿過兩幫人中央走向山頂平臺的邊緣,負手向下眺望,說道:“開始了。”
阿比斯關卡的大門緩緩打開,遠處數條黑蛇般延綿至視線另一頭的人流正緩緩向高大山脈走來,隊伍中有裹着襁褓的嬰兒,蹣跚而走的幼童,少年,青年乃至四十餘歲的中年男人,他們的女眷伴隨在他們身旁,以家庭爲單位,推着裝滿行李的板車,在士兵的催促聲中緩緩前進。
他們是平民。
隊伍中沒有任何一個老人。
而隊伍的旁邊,一隻只奢華的馬車趾高氣揚的超過衆人,留下一路煙塵。
他們是貴族。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遷移。
正如貝瑞所說,所有的老人和不能勞作者都被留在城中,作爲對入侵的獸族妥協的“貢品”,然後等惡魔迷霧退去,重新分配平民到別的城市以此掩蓋發生的一切。
這場遷移用了足足一天的時間,傍晚,最後一個平民走入關卡,如能隔斷兩個世界的大鐵門緩緩閉合,三條巨大的橫樑被掛在門後,所有士兵離開通道後,軍官吹響號角,士兵從營地中出發,圍住足足有十萬人的平民,各個城的官員開始做善後工作,所謂的善後工作就是做出些警告,類似逃跑格殺勿論的言論,除此之外就是剔除在人羣中散佈“真相”的人,混在人羣中的老人全部被抓住遣送回城。
經過一番清洗,十萬人的聚集地沒有人敢多說話生怕被巡邏的士兵帶走,除了嬰兒的哭泣聲,整個營地幾乎是一片死寂之地。
三百年來都是用這種方式度過惡魔迷霧,除了當年被八劍聖突破五山防禦,教皇才下令奮力抵抗,但早已錯失有利條件的人們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因爲教皇害怕了,被八名劍聖嚇破膽害怕激起獸族的全面入侵,所以一直以不反抗政策爲主,這也是布魯克質疑教皇決策的原因。
在他的日記本里,大部分獸人遠沒有想象中的可怕啊。
在這個敏感的時期,羅林待在屋子裡,翻閱房間中放置的幾本老舊書籍,這些可能比所有人的年紀都要古老的書籍顯然重新裝訂過數次,但是仍然保存完好,大部分是晦澀難懂的宗教典籍,但惟有一本是筆記,泛黃的書頁中記錄的是一個老人窮盡畢生精力寫出的鉅作,單單看過它就能想象出那位伏在書桌前撰寫文稿的老人是如何的風趣健談,直到最後,老人這般寫道:“我想看到這段話的人絕不會是絲特芬妮,這個孩子可不會有興趣翻閱這些被她稱作棺材磚的書本,不管是誰,能走進這個房間的肯定是得到塞維斯和整個家族的承認。如果愛絲特芬妮,就對她好一點,我感激不盡。”
末尾署名絲特芬妮的祖父,恰好沐浴完渾身散發着水汽和罪人香味的絲特芬妮走到臥室中,羅林合上筆記,不動聲色的把它放入原本的位置,轉過身來,見絲特芬妮早已縮在被窩裡,盯着可可的睡臉雙眼放光,羅林失聲笑道:“做什麼?”
絲特芬妮一臉正經,道:“想確認下小可可睡的熟不熟,開戰的時候我可不想吵醒孩子。”
開戰?羅林笑着躺在沙發上,道:“怕吵醒孩子,還不如換一個戰場,阿姨。”
“換一個戰場?”絲特芬妮臉一紅,故意裝傻道:“哪裡?”
“地板、浴室、廚房、餐桌、書桌,甚至我躺着的沙發也可以。但是我比較推崇椅子,戰場小容易清理。”羅林壞壞的笑着,話語間的旖旎含義不打自招,絲特芬妮啐了一口,說道:“沒想到你看起來這麼老實,難道你和可可的姐姐也是這麼玩的嗎?”
羅林雙手枕在腦袋下面,望着天花板,笑道:“不是。”
“不坦白的孩子。”
“你不也是一樣麼,不坦白阿姨。”
“我哪有!”
“那你在睡覺前補妝做什麼?算了,看你也不想回答,關於椅子的秘密就不說了,我們兩個人算是扯平了。”
絲特芬妮羞澀難耐迅速鑽進被窩裡,只露出一雙風情萬種的秋水眸子,被子也無法遮掩她誘人的弧度,眨着眼,含糊問道:“羅林,像你這種年紀的男孩,**得不到宣泄,不會覺得憋得慌嗎?”
羅林本想接着聊下去直到睡着,但是屋頂附着的意志之眼的精神力被人觸碰,睜開眼,起身走向大牀,按住嚇了一跳的絲特芬妮的肩膀,凝視着她,絲特芬妮合上眼等待親吻的到來,但想象中的嘴脣並沒有到來,睜開眼,羅林揶揄的笑了笑,阿姨的耐心瞬間被消滅抓狂般想給羅林一個教訓,羅林一隻手按住她,另一隻手放在她的脣前,等絲特芬妮安靜下來,指了指上面,叮囑道:“待在這裡,奧克萊西亞會保護你的安全。”
說罷,打開窗戶躍至屋頂,在房頂偷聽的黑影一驚,發出野獸般的叫聲,直起身來,羅林終於看清它的模樣,居然是,狼人!
身爲黑暗生物中一隻強悍的種族,狼人向來給人們狂暴嗜殺的印象,這隻狼人的體格也非常的驚人,高達三米的身軀直立起來足以傲視尋常人類,濃密狼毛覆蓋下的狼頭長有兩顆異變的犬牙,四肢長着足以撕開人類血肉的利爪,呼吸聲濃重,腹腔內的熱氣隨着呼吸而出,在這有些清冷的夜裡化作肉眼可見的水汽,隨風飄散,而狼人沒有動手,而是像人類一樣彎下自己的腰,恭敬的說道:“尊貴的龍騎士,我是月夜之牙安德魯。”
羅林淡淡的問道:“一個狼人來這裡做什麼。”
“大公爵命我請您去聖地談論事宜。”
“如果我不去呢。”
安德魯的眼睛中閃耀着貪婪的光澤,嘴一咧,房間中立刻傳來絲特芬妮的尖叫聲,而羅林卻無動於衷的站在原地,說道:“調虎離山,挾持絲特芬妮,迫使我去聖地,這就是你的計謀?你們狼人擁有和狗一樣敏銳的嗅覺,難道沒有聞到屋子裡飄出來的血腥味很奇怪,很像是你們同類的鮮血,那種因爲吸食太多人血而變得粘稠腥臭的血液。”
安德魯確實是聞到不同於食物之血的味道,猶豫一下,轉身逃走,而羅林只是伸出左手,一顆小彈丸瞄準逃竄的狼人胸膛彈射出去,彈丸透入狼人身體被狼人強有力的肌肉和骨骼夾住,和逃竄的狼人一同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羅林沒有去追逐,返回臥室,絲特芬妮被狼人嚇暈,被奧克萊西亞擒住只在手腕上劃出傷口的狼人因爲被鐵絲捆住嘴巴而發不出聲音,莉莉斯漂浮在半空中,淺嘗狼人血液卻是一口吐在牆上,味道果然不合她被羅林養刁的嘴巴,吐着舌頭,說道:“狼崽子的血脈非常不純淨,裡面夾雜着許許多多種族的味道,還有些鼻涕蟲的體臭,好像是把所有的生物放進絞肉機裡絞碎了再把肉沫撈出來做成這頭小狼崽子,黑魔法和鍊金術差點灼傷我的舌頭,少年,給我一杯血潤潤喉先。”
羅林把狼人收入意志之戒中,笑道:“你說過自己是生意人。”
莉莉斯無比鬱悶的躲進戒指裡,房門被打開,首當其衝的是騎着一頭犬形魔獸和手持一柄鐵鍋的老祖母,老人怒氣衝衝衝進房間,看見羅林正扶着孫女喝水,從名爲賽維的老狗身上跳下,羅林歉聲道:“老祖母,絲特芬妮讓一隻蜘蛛嚇到了。”
老人鬆了口氣,隨後而來的塞維斯和護衛見到老祖母的身影,自覺的放慢腳步,踏進房間的第一步被老祖母全都趕出去,臨走前,問道:“再有臭蟲打擾你們,告訴祖母一聲,老祖母雖然老眼昏花,但是賽維不挑食,不管是蟲子還是噁心的狼崽子。”
羅林送走老祖母,轉身回到牀邊,擦拭絲特芬妮額上的冷汗,說道:“吃了這次虧,該知道待在我身邊不是正確的選擇了吧?”
絲特芬妮喘息着,輕聲道。
很刺激。
不可理喻的女人啊。
羅林起身站在房間中央,以自己爲中心,意志之眼的力量擴散至宅院中每一個角落,已經回到屋子的老祖母以及塞拉姐妹二人還有正在兩個女人面前喝口水茶的貝瑞察覺到羅林的探知,塞拉停止對貝瑞的責罵,給皇后下達守護命令,說道:“看來我們都小看了羅林,擁有如此強悍的探知技能,費盡千辛萬苦來到我面前卻只是詢問一個古怪的問題,爲什麼他會知道我們兩姐妹在二十五歲生一場大病失去身爲聖女的神力,貝瑞,看來你還有事情瞞着我,是不是想讓我把那天晚上告訴老祖母之後你才肯坦白?”
貝瑞苦笑兩聲,恰逢外面傳來駿馬飛馳的聲音,聖棺騎士鬆口氣,終於獲救了。
兩個在氣質上各異的男人,一個從馬車上走下,溫和笑容和身上因爲文化薰陶而越發綻放的儒雅氣質爲自身魅力增色不少,與另外一個乘坐駿馬奔馳的彪悍軍人形成鮮明對比,兩個人同時出現,儒雅男人稍整自己的着裝,軍人卸下武器交給守護在外的駝背老人,結伴而行,走入屋子向對他們露出笑意的老人鞠躬敬禮,中見到自己的妻子和貝瑞,軍人大笑一聲走過去給貝瑞足以窒息的擁抱,儒雅男人看到貝瑞手上的傷,不禁問道:“貝瑞兄長,您的傷是?”
“一時疏忽。”貝瑞哈哈一笑哪敢留在這裡讓兩姐妹數落,說道:“這麼久沒見,去老地方喝酒敘舊,走!”
儒雅男人搖搖頭,說道:“這次看來是不行了,貝瑞兄長,我這次來是爲了帶塞拉回家。”
軍人說出同樣的目的,塞拉皺眉道:“發生了什麼事?”
儒雅男人嘆口氣,道:“有人刺殺教皇。”
……
揪出藏匿於陰暗處的黑暗生物交給阿比斯家族,羅林留下莉莉斯作爲守衛,相信她不會怠工便在奧克萊西亞的指引向留在狼人體內的鐵珠所在的方位。
來到五山以北方位的森林中,有着蟒角作爲威懾,尋常魔獸不敢貿然進攻,在森林的深處,羅林看到地上有一塊鮮血淋漓的肉塊,從中找出鐵珠,暫時喪失了前進方向的羅林觀察四周一番,放出戒指中暈厥的狼人,鬆開束縛,等它從昏迷中清醒,本能的向巢穴飛奔,羅林藏身於它的影子中,隨它進入森林深處的洞穴中,然而這個洞穴的另一端並不是狼人的巢穴,而是朝向南方地下通道,回到地面時一座陰森的建築出現在眼前,狼人從建築側面的小洞中鑽入,來到建築的最底層,昏暗的空間中無數出現數不盡的血色雙目,狼人如受傷的小獸般匍匐在地,發出哀嚎,得來的只不過是同類在一旁幸災樂禍的嚎叫和肆意的衝撞玩弄。
“閉嘴!”一聲怒吼令所有狼人縮回原地不敢造次,發出吼聲的男人坐在位子上,纏繞在胸口的繃帶被鮮血染紅,臉上帶着如野狼般稠密的毛髮,雙目赤紅,撕咬一隻人類手臂不停下嚥,在他的腳下,一個失去手臂的少女無助的倒在地上,鮮血浸溼她的上衣,模樣慘不忍睹。
安德魯將整條手臂塞進嘴裡連骨頭一同嚼碎,走到哀嚎的狼人身邊,居高臨下俯視它,狼人察覺到主人的目光只能窩成一團瑟瑟發抖,全身的毛髮褪去,先前的狼人的人類模樣居然是一個年級不超過十四歲的女孩,光着身子置身於許許多多狼人中間,安德魯冷冷問道:“爲什麼那個人類沒有殺你,十四號!”
女孩不敢欺騙身爲主人的安德魯,一邊不住的顫抖,說道:“主人,十四號什麼都不知道,等我醒來已經在洞穴周圍,那個人類不在身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主人,主人請你相信我。”
安德魯冷哼一聲伸腳踹在女孩臉上,肆意踐踏摩擦,道:“相信你?那個龍騎士怎麼可能這麼簡單的放過你,你肯定是把這裡的秘密告訴了他,你這個叛徒!”
女孩的側臉被粗糙的地面搓爛,哭泣道:“不是的主人,我真的沒有告訴他任何事情,我真的什麼都沒告訴他,請你責罰我吧,請不要拋棄我,我什麼都願意爲您做,請您相信我!”
“爬起來!”安德魯回到王座,對食物失去了興趣,沉聲思考,喃喃自語道:“那顆彈珠果然有古怪,那顆彈珠居然能像種子一樣生根發芽,幸好我把整塊肉挖下來。那個龍騎士爲什麼要放走十四號,難道是想通過她來到這裡?如果有外人入侵,國王肯定會發出警報,難道說只是一個疏忽?……十四號,滾過來!”
女孩聞之立刻爬到安德魯座下,對食物表現出渴望,安德魯撕掉仍然留有餘溫的屍體的另一條手臂丟給十四號,瘦瘦弱弱的女孩連忙雙手握住和自己手臂差不多粗細的食物,將一頭伸進嘴裡,身爲狼人吃東西的模樣卻像是一頭素食兔子,下顎快速張合,鮮血淋漓的手臂像是兔子爪子上的青菜一樣迅速消失在女孩嘴裡。
十四號舔掉手指上的鮮血,臉上的傷口迅速癒合,安德魯並沒有發現她與平常反常的舉動,抓着下巴,疑惑的想到,難道那個龍騎士真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放過她?
“報告,報告狼王!”正當安德魯思考羅林的動機時,一個被此時場景嚇破膽的傳令官頂着狼人貪婪的目光走入大廳中,來到安德魯面前,看着地上的屍體暗自吞了口口水,立刻將目光放在安德魯身上,快速說道:“狼王閣下,翼王有請。”
“知道了,十四號,跟我走。”安德魯走出大門,傳令官緊隨其後,卻在門口被安德魯一掌打倒,安德魯扭頭,笑容陰冷,道:“我的孩子,都餓了。”
傳令官的身體瞬間變得冰冷,眼看那象徵着往生的大門漸漸合上,周圍的狼人興奮的號角着向自己奔來!
傳令官的瞳孔緊縮,腦袋裡只有一個想法,我要死了嗎,我要死了嗎,我不想死了,我不想死!
“想活命嗎?想得到力量嗎?”
傳令官耳邊突然想起一個聲音,此時一頭狼人已經撲到面前,他用手擋在面前,嘶聲喊道:“我要活命!我要力量!”
“呵呵,那就把靈魂賣給我吧,呃……應該是這麼說來着。”
……
巨大建築的頂層,一間光線明亮的房間中,一個身穿白袍的祭祀坐在椅子上,眼睛眯成一條線,在他的面前,強壯的獅鬃軍官咆哮道:“第六個了,這個月已經是第六個人了,我派去的傳令官被他的小狼崽子吃了六個,我身爲長官的顏面全部都餵給那羣野獸了!”
“淡定,淡定。”白袍祭祀笑容不減,說道:“六王都是教皇陛下的得力助手,沒有他們,五山十城還不知道要亂什麼樣子呢,用幾個人就能餵飽這羣野獸,又能得到我們想要的情報,不是非常值得嗎?”
獅鬃軍官喘着粗氣,忿然轉身朝着門口怒罵道:“安德魯,等一切都結束了,我一定扒了你的皮做一件狼皮大衣!”
“消消氣。”白袍祭祀拿出一瓶血紅色的酒,推到獅鬃軍官的手邊,做出請的動作,軍官猶豫一下,在白袍祭祀再三邀請下拿起酒瓶一飲而盡,祭祀望着軍官的脖頸,舔了舔嘴脣,笑道:“有點小麻煩,我們第九秩序安置在阿比斯家族的人全部被發現了。”
獅鬃軍官醉醺醺的說道:“是那個龍騎士羅林做……做的嗎……嗝!”
白袍祭祀說道:“還沒有確切消息,不過肯定和羅林脫不出干係,這一次阿比斯家族得到龍騎士的助力,等惡魔迷霧褪去,只需要五年的時間,斯蒂勒大人恐怕會睡不安穩啊。所以他纔派安德魯去阿比斯家族探查羅林的消息,但是回來的時候胸口上可是被人掏了個洞。”
“羅林做的……嗝?!”
白袍祭祀沒有回答,這個時候一個渾身是傷的士兵衝進房間中,驚恐的喊道:“報告大人,有人殺上第六層了,現在正在和牛王戰鬥!”
“報告大人,牛王戰死,第五層被突破,惡靈王和蜥蜴王正在阻攔入侵者!”
“報告大人,入侵者已經進入第三層!”
“報告,第二層已經……”前來傳信的士兵還未說完便被兩個飛馳而來的無頭身影撞到,獅鬃軍官一驚酒氣全部隨着冷汗滲出,看清門口站着的人的面孔,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白袍祭祀起身,白淨的臉瞬間變成一張毛茸茸的蝙蝠,兩對彰顯他力量的蝠翼儘可能的張開,身爲純正人類的獅鬃軍官連忙躲到桌子後面,卻看見一張嬰兒的臉!
桌子的下面居然是一個浸泡着數個嬰兒的透明水晶棺!
水晶棺下還有幾個空蕩蕩的酒瓶,模樣和自己先前拿着的一模一樣!
嘔!
得知白衣祭祀那味道獨特的酒是如何釀造的獅鬃軍官盡力的嘔吐幾乎把胃都吐了出來,等他察覺到樓層不再震動,從桌子後面探出腦袋,看見露出自己真身的白衣祭祀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而那個本該餵了狼口的部下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獅鬃軍官來到白衣祭祀身前,驚駭的發現它的整個胸膛已經被掏空!
六個統治黑暗生物的王和統帥他們的白衣祭祀全都死了?
等教廷發現第九秩序的異狀,羅林已經趁亂從通道中回到北部森林,卻感到背後有一雙空洞的雙眼,轉身,問道:“要殺我?”
女孩點點頭,羅林右手隨意一揮,百米內的樹木全部被攔腰截斷,問道:“現在呢?”
女孩仍然堅定的點點頭。
羅林把戒指中的兩個頭顱拋給她,在女孩咬住頭顱撕咬的同時,問道:“名字。”
**着身子也沒有覺得任何不妥的女孩吃掉兩個頭顱,伏在羅林腳下,擡起頭,恭順的說道:“十四號,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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