籽菀眼角隱隱有淚花,她早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回到自己族人身邊,畢竟她的心還是在這邊的,連忙抓住羅林的手,但美杜莎很快就來到自己的號角的身邊,恭敬的說道:“陛下,我已經準備了坐騎。”
羅林點頭,美杜莎向後退兩步,轉身快速說出一連串晦澀的蛇語,大地一陣抖動,遠處彷彿是有一座黑色大山向這邊趕來,羅林向羣鳥叢飛的方向看去,原來是許久不見的蛇魔來了。
塔蓮是第一次看見蛇魔,忍不住孩子氣的擡起腦袋發出哇唔的驚歎聲,隱秘的拉了拉維林坦的衣服,維林坦小聲說道:“那是蛇人族的聖獸蛇魔,是母親曾經的坐騎,不過母親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
哦,知道了身份,塔蓮當然要上去打個招呼了,但是當她見到美杜莎親暱的撫摸大塊頭的嘴時整個人就停在原地,眼神變得黯淡,別過頭不想看見自己可能永遠都沒法身臨其境的場面。小臉變得冷漠,說道:“蛇神,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蛇魔巨大的眼睛看向陌生的小傢伙,羅林把籽菀扶好,也扭頭看了看塔蓮,示意採納美杜莎的方法,於是蛇魔當起交通工具,昔日被羅林詬病很久的巨蛇快車再次來臨,還好,沿着坑洞邊緣攀爬的速度並不會太快。也不會有上次幾乎丟掉半條命的感覺。
衆人站在蛇魔的頭部。當巨型魔獸向下遊走時,羅林走到邊緣向下看了一眼,肉眼並不能確定坑洞的深度,他也沒想到自己曾經來過的地方居然埋的這麼深。似乎這個聖地不只是單單爲了藏匿最後的純血蛇人。肯定還有其他的作用。蛇人聖地處處透着詭異,許多地方都還是未解之謎。
蛇魔的速度很快,當腦袋從坑洞中探出去的時候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羅林發現自己下來的地方剛好是聖地的繁衍所正上方的天窗,因爲失去唯一的光源讓空間變得昏暗,但很快,一顆紅星升入空中,塔蓮的生生不息散放出光芒,整個空間被照亮,等大家都適應了昏暗之後,卻發現身邊少了一個人。
籽菀不見了。
羅林跳下蛇首,三道鐵門與最後一次見面時並無兩樣,但顯然是許久未曾開啓,上面已經爬上滿滿的藤蔓,其中通往蛇女生活區的大門打開一條縫隙,那肯定是籽菀開的門了。
腳下是散落的碎石,看周圍的建築的分佈就猜出這裡是那個丟屍的洞穴上方,不過洞穴的錶殼被破壞,裡面也被石頭填滿,已然看不出當初的模樣。
不管洞穴如何,現在最需要的是找到籽菀,羅林徑直走向大門,走過蒙灰的縫隙,生命之火在前引路,地上積蓄的灰塵上有着一連串腳印,前方傳來流水聲,羅林本以爲籽菀一腦袋栽進水裡,可走出縫隙,卻看見她就站在出口處,呆呆的看着闊別許久的家。
一動不動的看着,空無一人的家。
“什麼……都沒有。”籽菀癱坐在地上,簡直無法相信看見的一切,所有的緊張和期盼都化作泡影,羅林來到她身邊,左右看了一下,擡起頭,整個地底空間內看不見任何的光源,看起來好像很久沒有人居住,不禁驅使生生不息向上走,接着火光,他終於看清蛇人空間的現狀。
已經不能簡單的用破敗形容了。
水池中央的巨大跳臺從中間裂開,建立在牆壁兩邊的房屋也沒有任何活物的痕跡,羅林收回生生不息,蹲在水邊,不知何處是源頭的池水飄來一抹詭異的赤流,就像是血。
羅林皺眉,此刻其他人也走過小徑,美杜莎擡頭看到兩尊猙獰的雕像時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閤眼,擡起雙手以固定節奏擺動,這次維林坦主動的解釋道:“這是蛇人族召集部下特有的方式。”
哦,塔蓮興趣不大,但召集了很久也不見迴應,羅林也沒有發現特別的地方,只好繼續向上走。
來到巨大蛇形雕像上,仍然不見蛇人的蹤跡,在下面籽菀都哭成淚人了,她一心只想看到闊別好久的親人,可是到現在爲止都沒有任何收穫,滿懷希望卻只見到滿目瘡痍,族人好像是離開了很長時間一樣,一個人都沒有,她走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我回來了!籽菀回來了!大家都去哪裡了!喂!籽菀回家了!”撕心裂肺的喊話換回的只有毫無感情的迴音,羅林心裡同樣不好受,畢竟這裡變成現在這幅慘狀,主要原因還是在自己身上,如果今天找不到那三千蛇女的話,羅林很難在籽菀面前擡起頭了。
涔涔水聲在這靜謐的可怕的空間裡證明時間並沒有停止,羅林四處看了看,依舊沒有任何發現,彷彿所有的蛇女在一夜之間消失了。
沒有情況不代表是最好的情況,血腥味越發的濃重,而且源頭似乎就在不遠處。
忽然,生生不息飛躍到另一頭巨獸腦袋上不停盤旋,羅林這時才注意到雕像尖牙處不停滴落的血珠,縱身一躍,落地時濺起無數水花,但那並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積蓄成一灘的血液!
血腥味撲面而來,羅林感覺和剛纔恍若隔世。目瞪口呆,在他面前,一個不知道能不能在稱之爲人的生物在慢慢的淌血,全身上下佈滿傷痕,大大小小,有的已經癒合,有的剛剛結疤,而胸口的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是緩慢奪走這個人生命的罪魁禍首,整個人跪在地上,兩條佈滿鐵荊棘的鎖鏈勾住她的手臂。鐵鉤幾乎嵌入血肉。
羅林認得她。即使蜈蚣般的傷痕和污血覆蓋整張臉,羅林也能認出她,雙臂上的黑色斑紋就是身份證明,她就是此行必須確認現狀的最重要的人物。
蛇人大長老。伊蘇。
“又到時間了嗎?”沙啞的聲音從碩果僅存的牙齒縫隙中溜了出來。伊蘇緩緩擺正身體。拖着腿,鐵鏈嘩嘩作響,而她卻恍若不知痛覺。錯將羅林當成了其他人,緩緩說道:“不要刺歪了,孩子……我好像聽見蛇神陛下的召喚了,這一次再刺歪的話,就真的要去見陛下了……”
“大……長老?”
鎖鏈抖動,一聲尖叫還有鐵器落在地板上發出的鏗鏘聲混合在一起,羅林突然發現伊蘇背後有兩個正在瑟瑟發抖的瘦弱身影,整個身體覆滿污濁但是金色立瞳的光澤暴露他們的位置,伊蘇緩緩睜開僅存的右眼,看清面前的人的臉,猛然發出一聲喘息,彷彿剛剛從瀕死的邊緣把自己拉了回來,說道:“人類,人類的少年?”
“是我。”羅林手握住鐵鏈,鐵鏈在他手中消融,另一隻手示意虛弱不堪的伊蘇安靜,但伊蘇怎麼可能保持冷靜,她花了巨大代價才把羅林傳送出去,但是時隔不久他就回到這裡,自己的犧牲被無情踐踏,但是她最爲看重的還是籽菀,如果她也跟着下來,那麼一切努力都白費!
“爲什麼你要回來!我花了那麼大的代價才把你送出去,爲什麼要回來!我們的孩子死傷大半,你卻……咳!”
伊蘇急火攻心再加上傷勢實在是太過嚴重終究吐出一口黑血,羅林望向兩個蛇人,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冷漠的說道:“還真的是很慘啊。”
“確實是一場災難。”伊蘇慘笑,抹去嘴角殘留的血跡,羅林擡手,突然兩個蛇女衝過來擋在伊蘇面前,亮出自己仍然很稚嫩的毒牙,羅林指尖冒出火焰,在小傢伙額前輕點,蛇女昏睡過去,伊蘇伸手摟住她們,緊盯火焰,說道:“看來你得到了不得的力量,但是你還不是冥王的對手!”
“我並不是一個人來的。”羅林轉身,伊蘇一愣,一個女人從她後身走過徑直跟隨在羅林身後,回首一瞥,目光再次相對卻是時隔千年。
原來……蛇神陛下真的復活了……
原來……真的不是一個人來的……
原來……他沒有讓自己失望……
原來,還有機會實現自己的願望……
比人蛇普遍30度的體溫更灼熱的**緩緩從臉頰劃過,伊蘇泣不成聲,兩雙手將自己富了起來,扭頭,入眼是阿卡薩和維林坦的笑意,哦,還有一個擁有金色立瞳的小傢伙,她身上的紅袍讓伊蘇差一些暈過去,但當她看到跳動的火焰時,已經笑着暈了過去。
美杜莎將部下轉交給自己的子女,羅林二人沒有理會蜷縮在一起的可憐小傢伙,率先走入一個黑暗的洞口,蜿蜒小路上都是一串串黑灰色的痕跡,像是鮮血從扎入血肉的劍尖滴落下來砸在石路上形成的,羅林看了一眼,擡頭,嘆道:“蛇神,你也聽見了,只剩一小半了。”
蛇神點頭,恭敬的說道:“陛下,無論結果如何,蛇人族都會記住您的恩德。”
“但是我之前也欠了伊蘇不小的人情啊。”
這段路並不長,當羅林站在一頭巨龍雕像的頭頂上,看到的是一座橋連接着對面的狼人雕像,更遠處還有一座被埋在地底的救贖山。
從一開始的蛇形雕像和怪獸雕像,到這裡的巨龍雕像與狼人雕像,羅林總覺得這些雕像好像就是代表着某些魔獸,稍作思考就馬上找到了答案,這裡的雕像不正是對應着魔獸的四將,薩菲隆他們嘛,不禁轉身問道:“從一開始我就在想,這裡的雕像和魔獸軍團有什麼關係。”
美杜莎說道:“是的。陛下,這裡的四座雕像確實是象徵着魔獸王座下四將,但是蛇人族的聖地的真正作用是封印被擊敗的魔獸王。”
“魔獸王?”
“是的,當年奧古斯丁大帝將被擊敗的魔獸王帶到這裡並且將四將的身體的一部分封存於此,只不過看來當年送來的魔獸王並非是真身。”
“原來是這樣,如果這裡真的封印魔獸王的真神的話,設下的禁錮肯定不會太弱,即使過了千年,單憑戰斧的炮擊也不可能一擊擊穿,所以這裡差不多就是象徵意義上的墳墓。或者說是作爲一座豐碑。記錄魔獸曾經敗給人族這一豐功偉績,好讓後人記住……我這麼說會不會對千年前的英雄們太不恭敬?”
“不會。”
羅林笑着反問道:“這就是神靈無錯論嗎?”
美杜莎微微一笑。
對於魔獸王之謎,羅林知道的甚至比這些知識面跨越千年的老怪物們還要多,但知道的越多就越發疑惑。既然薩菲隆承認幽幽是他們的王。那隻巴掌大的又喜歡吃飽喝足之後睡大覺的小白狗就肯定是千年前率領魔獸大軍肆虐整片大陸的魔獸王。事實如此,只不過很難讓人接受罷了。
一想到一直在自家裡蹭吃蹭喝,外加和黑白兩隻兔子不停鬧騰的寵物狗的嘴裡很可能就吃過數以萬計的人。羅林就心底有些發毛,而且這個秘密可是很多人願意付出極大代價去交換的,不想繼續話題就隨便找了個理由含糊的一筆帶過,走上橋,仰望自己當初並未涉足的地方。
洞穴內奢侈的陽光從山頂的圓形天窗射入,建築密密麻麻分佈在環山而建的道路旁,二人腳步聲並不沉悶,但也終於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街上到處是男蛇人,而他們的身邊、身後甚至身下都至少都有一個被拘束着的“奴隸”,是蛇女,但是兩個人出現在視線當中時,男蛇人鬆開拴着同族人的繩子,不再肆意驅使辱罵同族異性,而被當成聖地罪人的蛇女們也都擡起頭,注視着不可能從洞穴另一頭出現的男人和女人。
噗通。
二人所到之處,無論男女全部跪了下來,彷彿是本能的驅使,明明這兩個彷彿是在巡視自己領地的人對於他們來說都非常陌生,可是他們仍然不約而同的跪了下來,面面相覷,卻無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過來。
一句標準的蛇語,有如無形的水波般在空氣中盪漾開,聽到這句話的蛇女彷彿是解開心中的枷鎖的鑰匙,眼神恢復清明,哪怕是受到最可怕虐待、性格最逆來順受的蛇女都站了起來,攙扶無力站立的姐妹,抱起仍然在襁褓裡的姐妹,一個幫一個解開身上的刑具,沒有一個人說話,平日裡對她們非打即罵的男蛇人毫無異議,就是跪在地上,不停的顫抖,骨子裡再桀驁不馴,再殘忍狂暴,看到那個默默跟在男人後面的女人時,腦袋裡一陣空白,靈魂被抽走,剩下的只有純粹服從和敬畏。
羅林走得很慢,後面的隊伍越來越大,聚集起來的蛇女隱隱有一千之多,但這個數字仍然達不到他離開時三千蛇女的半數,到了半山腰,一小隊強壯的六臂蛇人扭動他們粗大的下半身,徑直從山上下來,來勢洶洶,就連盤踞於他們手臂之間的巨蟒都亮出獠牙,但迎接他們的卻是被他們視作奴隸的蛇女們!
平日裡只能得到勉強保持體力的食物並且要從事繁重勞動的蛇女們以靡弱的身軀硬碰硬的抵住六臂蛇人的衝撞,首當其衝的是高大的蛇女,她們大多是士兵,即使身體不再像從前那樣強壯,被折磨的筋疲力盡,可她們仍然戰鬥在第一線,藉助後方傳來的力量,奮力抵抗!
哪怕骨頭嘎嘎作響,她們沒有退後一步,更是沒有讓一個六臂蛇人碰到羅林的衣角!
哪怕需要近三十人才能纏住一個,牙齒無法穿透敵人的厚肉甚至是崩斷了牙齒,她們也沒有退縮!
衆志成城,齊心協力!
但是,敵人增援也到了!
美杜莎快步向前走到羅林面前,蛇語在口中急速飛轉。在六臂蛇人靠近她五米時被一隻突然衝撞出來的巨蛇撞飛!
蛇魔低下頭顱,羅林沒有站上去,而是說道:“只剩下一千了。”
美杜莎低着頭,說道:“陛下,這就是命運。”
“但是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沒有出現在這裡,你見到的是一個完整的繁衍至今的蛇人部落啊。”
“陛下,這並不是您的錯,因爲這是命運女神的安排,蛇人族無法忤逆的自己命運。這是無法改變的。而且這一切都是我的次子所爲,與您並無關係。”
“哦,是命運啊。”羅林喃喃自語,兩個人走上蛇魔的腦袋。巨大的魔蛇沿着山脊向上攀沿。很快。就來到矗立着五根特殊的“蠟燭”的山峰。
居高臨下,擋住陽光,將陰影籠罩在站在山峰宮殿前的人身上。
冥王。
蛇魔低頭。兩個人從蛇首上下來,冥王目瞪口呆,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擁有漂亮面容但骨子裡的血脈完美繼承與獸人族狂暴屬性的他卻不敢在自己的母親面前拿出當日命令所有蛇女拿刀扎捅伊蘇的魄力,低聲哀嚎:“母親,大人?”
蛇神走向自己的孩子,本以爲又是一副家人重逢的溫馨場面,但實際情況卻是美杜莎一腳踢在兒子的膝蓋上,冥王淬不及防徑直跪了下來,就在羅林的面前,蛇神厲聲訓斥道:“跪下,朝拜生命父神陛下!”
“生命父神?”冥王立刻認出眼前的人類就是前段時間從自己手下逃脫的那個,挺起腰板,用鼻孔蔑視羅林,羅林不說話,他的態度立刻得到了迴應,美杜莎單手抓住自己兒子的腦袋,硬生生把他的脊樑骨壓彎,蛇神的目光冷冽,好像冥王是犯人而非自己的親生兒子,厲聲罵道:“向生命父神陛下行禮!”
“母親!”冥王怒吼一聲,猛然站起身來,指着羅林罵道:“母親,您還是您嗎!我們千年未見了,爲什麼見面就要讓我跪拜一個普通的人類!他只不過和奧古斯丁有點相像,他絕對不是奧古斯丁,我們爲什麼要怕他!您被他欺騙了,母親!當年父親沒有向奧古斯丁低頭,我也不會!”
羅林冷哼一聲,美杜莎冷冷的說道:“這位大人不是奧古斯丁,而是生命父神。”
“生命父神?什麼生命父神?我只知道生命母神!而那個傢伙早已經被奧古斯丁一槍刺散神格,不知死活了!”
“閉嘴冥王!你要違揹我的命令嗎!”
“我只聽父親的命令!”
冥王歇斯底里的吼道,扭頭盯着羅林,昂首從喉嚨裡吐出一柄細劍,整個人被紅色的雲霧包裹,抽劍刺向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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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無恥的騙子!我殺了你!”
羅林根本無需親自動手。
“冥王!”一聲巨響,一個人飛了出去,另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阿卡薩來到山頂,看到那五根“蠟燭”時忍不住倒抽口氣,但是當他發覺自己的弟弟居然向羅林刀劍相向時立刻衝鋒過去,蛇人族的聖劍毫無疑問的刺穿了他的肩膀,冥王臉色劇變,“大哥”還未出口整個人便被阿卡薩一拳砸翻在地,美杜莎拔出聖劍,直接反手握住,瞄準冥王的手掌,將他釘在地上!
悽慘的叫聲嚇了塔蓮一跳,不過她可沒有自己兄長那樣徒手爬山的體力,爬了一會兒就累了,可是阿卡薩爬的太快,維林坦又去照顧那三個蛇人了,剩下的好像就只有大傢伙,頗受母親寵愛的蛇魔了。
貓耳娘跑到蛇魔旁邊,也不知道蛇魔究竟有沒有注意到她,站了一會兒,大傢伙依舊沒動作,於是大喊了兩聲,周圍的蛇女都看着她了眼前的黑色珠子也沒有注意到,塔蓮又羞又惱,忍不住踹了蛇魔兩腳,結果是堅硬的鱗片讓貓耳娘捂着腳單腳跳,可等她轉身的時候就發現蛇魔的大腦袋就在自己背後,尖叫聲卡在喉嚨口了,蛇魔惡作劇似的把塔蓮頂在腦袋上,而後筆直的衝到山頂!
可憐的塔蓮從天上掉了下來,羅林早就知道這個小傢伙過來了,伸手恰好接住她,然後主動防塌下來,但是塔蓮看到那些“蠟燭”的時候小臉刷的變得粉白,下來之後立刻躲到羅林的身邊,靠着“柱子”,側出半個身子看着冥王,但是很明顯,冥王第一時間注意到的仍然是生命長袍,以爲塔蓮是那個人,忘記慘叫也忘記自己的手被釘在地上,硬骨頭立刻變得軟趴趴,鼻涕眼淚橫流,趴在地上額頭用力錘擊面前的大地,聲淚俱下,與剛纔的模樣判若兩人,哀嚎道:“不是我乾的,使徒大人,使徒大人不要剝我的皮,當年不是我出賣你的!不是我!”全本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