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再次睜開了雙眼,看見了光彩十色的世界,綠色的樹葉,金燦燦的陽光,無垠的天空,激動得熱淚盈眶——
“白輝!”耳邊是胖子和阿莎莉雅的聲音,是夢吧?但是,我不是死了嗎?白輝的意識漸漸恢復正常,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那恐怖的傷口已經不見了,衣服也完好無損,難道說剛剛的一切都是噩夢嗎?
可是腦海裡的畫面是那麼的清晰,不可能是夢啊。
依舊是那一個熟悉的後操場,亞空間已經退散了,變回了現實的世界,樹葉隨風而搖曳,空氣中瀰漫着花香。
突然心頭涌現出無盡的傷感,我還活着,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噩夢,現在自己醒了,才意識到活着是那麼的美好,那一場讓白輝深深地體驗了死亡的恐怖,劫後餘生的感動在心頭揮之不去,情不自禁地留下一行熱淚。
沒有人願意死去,如果生活好好的,誰願意死呢?白輝又不是什麼捨身求死的英雄,他還是想要好好地活着。
白輝振作了一下,用手背抹掉臉上的淚水,身體很沉重,就像灌了一噸的水泥。
“我睡多久了?”白輝關於自己死前的一部分記憶消失了,因爲死神把那一段給刪除了,自然而然地認爲是一場噩夢,從白輝被開膛破肚到後面的情況,全部化爲了零。
這一個問題讓胖子和阿莎莉雅都爲之一震,胖子剛想要說話,阿莎莉雅卻搶先一步,意味深長地說道:“不長,只是十分鐘而已。”
“是嗎?這十分鐘裡讓我做了一個噩夢,真的太恐怖了。”白輝咬咬牙站了起來,感覺身體好累啊,好像是靈魂沒有適合這一個身軀一般,白輝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胖子不禁爲阿莎莉雅感到一陣悲哀,如果不是阿莎莉雅的話,或許白輝真的死了,阿莎莉雅爲他甚至願意犧牲掉一切,而白輝卻根本不知道,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又不是拍狗血的偶像劇,必須要把真相告訴白輝才行。
“小白,我跟你說...”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阿莎莉雅冷冷地瞪了一眼,話到嘴邊還是沒能說出來。
白輝一愣,胖子好像有什麼要說,可是怎麼說到一點點又不說了呢?於是問道:“有什麼事啊?”
阿莎莉雅接口說道:“嗯,沒什麼,體育館的誓師大會差不多結束了吧,回去看看吧。”
“哦,也是啊。”白輝認爲自己睡糊塗了,記憶好像對不上號啊,不過也沒有細想,擺擺手道:“那我先回去了。”
阿莎莉雅淡淡地道:“快去吧,慕容錦還在等你。”
“嗯。”
看着白輝離去,胖子最終還是忍不住拋出了自己的疑問,對阿莎莉雅說道:“爲什麼不告訴他真相啊?”
“那麼,爲什麼要告訴他真相呢?”阿莎莉雅蹲下身子,在地上撿起一塊小石頭,把玩在手心。
胖子緊接着道:“這對你太不公平了吧,你爲了他連一切都可以犧牲,連命都不要!要是白輝知道,肯定會感動死吧。”
“同伴都拯救不了,活下去又有什麼意義呢?那對於我而言,是比死更加痛苦的折磨,況且我又不是想他感激我,或者從他身上獲得什麼好處,只是作爲朋友,不希望他死,僅此而已。”阿莎莉雅把手心的小石頭,扔向遠方,繼續說:“而我,不過是像一塊小石頭的存在,沒有人會去在意,那麼這個身體,要怎麼使用,要怎麼發揮最大的利益,是我的權力。”
胖子皺了皺眉,心裡頭嘀咕了一下,明明有着一張美人臉蛋,卻妄自菲薄,怎麼可能會沒有人在意啊,拿個喇叭在世界喊話,保證上門求婚的人,從北京二環排到七環去。
“可是怎麼說,你的生命還是很重要的吧,別說得跟那些綠茶婊一樣。”
阿莎莉雅冷笑,心裡頭已經麻木了,全身發涼:“早在戰爭的時候,我就捨棄了作爲女人的‘心臟’。”
“戰爭?”胖子聽到了這一個格格不入的字眼。
“沒什麼。”阿莎莉雅似乎不願意提及這一個話題,背對着胖子說:“這一件無聊的事情,就不需要告訴白輝了,因爲一點意義也沒有。”
胖子看着阿莎莉雅離去的孤單身影,太陽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斜斜地烙印在操場的塵土上。
“小白啊,小白,世界上最愛你的人誰?”胖子嘲弄地學着《白雪公主》裡的皇后詢問魔鏡那一段。
胖子壓根就不相信阿莎莉雅對待白輝是朋友的關係,自己的女性朋友不少,可是如果讓她們做出阿莎莉雅同樣的選擇,那根本就是在癡人說夢,天方夜譚。
有一個女人爲了你,連自己最珍貴的生命都可以不要,如果只是單純的朋友關係,胖子寧願自插雙眼,打死也不相信這屁話。
“唉,要是阿莎莉雅對我有意思,我絕對寧願少活五十年也願意。”胖子對白輝氣得直咧嘴,暗罵這小子怎麼就不開竅呢?身邊有這麼好的女人不要,去追姬昭?怎麼看也是阿莎莉雅比姬昭好一萬倍啊。
阿莎莉雅是屬於外冷內熱的人,雖然表現得很冷淡,但是會默默地在背後關心你。
知性冷靜,美麗動人,身材又好,完美無可挑剔。
胖子覺得要是惡魔都是這樣子的話,他真不介意上演跨種族的愛戀,驅魔、驅魔,整一個教會就知道死腦筋地驅魔。
既然阿莎莉雅不讓自己說,她也不想讓白輝知道,那就不說了吧,不管結局怎麼樣,白輝和誰在一起,是他的自由,外人也沒有權利干涉。
回到體育館的白輝,正好輪到慕容錦演講結束,宣佈誓師大會到此結束,體育館裡的學生響起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後,紛紛開始往外走,而白輝要擠進這人流中,實在不容易。
磕磕碰碰總算走到了慕容錦的身邊,早已經是滿頭大汗了,對着慕容錦道歉說道:“不好意思啊,會長,本來說好要來陪你參加誓師大會的,我卻在操場上睡着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慕容錦微微一愣,不是很能夠理解白輝的話,說:“白同學,你不是已經陪我參加了嗎?”
“啊?”白輝也跟着不理解慕容錦的話了,好像說得不是同一個話題啊。
接着,慕容錦恍然大悟,是自己理解錯了吧,白輝的意思是沒有陪她完整地參加完誓師大會,覺得無聊就跑去睡覺了,後操場綠草茵茵確實很適合睡覺呢,而人太多了,自己也沒有留意到他什麼時候離開的,會心一笑:“哦,我知道了,沒有關係。”
聽到慕容錦的回答,白輝涌起的困惑又消失了,什麼嘛,不是我記憶出了問題。
“會長,我們去吃飯吧,誓師大會辛苦了,當做是我的賠罪。”
慕容錦有些困擾,略帶歉意地說:“不需要了,而且我手頭上還有工作,可能要等很久。”
“沒關係,我來幫忙吧。”
“那...就謝謝了。”慕容錦沒有拒絕,有白輝在的話,工作確實輕鬆多了,而且能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高考之後基本就沒有交集了,趁這一段時間,留下最美好的友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