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們沒有知道的必要,只要變成了冰雕,你們要無限的時間來思考這個問題,我敢保證,你們沒有一分鐘浪費在睡眠上,每天二十四小時,每分每秒,都是清醒的。”吊在冰鏈的銀髮老人身上滋滋地閃着電弧,殛得他皮膚冒起一陣陣青煙。
然而,銀髮老人卻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彷彿那不是痛苦,而是享樂。
岳陽皺着眉頭,眼睜睜地看着自雙腿蔓延上來的冰霜。他的雙手,儘量把雪無瑕和茜茜公主託高一點。
雖然這樣做並不能讓兩女免受冰封,但能夠始緩一點點,那是他的心願。
雪無瑕玉指翻看着真相之書,意圖尋找答案。
茜茜公主則把獄皇神劍擎舉在手,彷彿隨時要發動雷霆一擊。假如有目標的話,她早就攻擊了,可是現在的敵人是封印力量,是前人留下的法則,所以,那怕手持神劍的她,也無能爲力。
“該死,這種見鬼的力量,給我破散!”蛇發魔男奮力掙扎,他身上的冰霜,忽然爆炸開來,碎屑激濺一地。
蛇發魔男的身上,此時散發出毀天滅地的力量,形如魔神降世。
他將身上的冰霜統統一一驅散出去。
又極速變出一把華麗無比的亞神器鏡子‘痛苦之鏡’,將光芒往銀髮老人身上照去。銀髮老人讓那痛苦之鏡一照,立即身體爆裂出無數的創口,血濺當場,完全代替蛇發魔男承受了法則力量反噬的傷害。那些鮮血,來不及飛濺到地面,在半空中,就凝結成冰,等落到地面,已經變成了一支支威力極強的冰錐……直挺挺地釘刺在地上。
也有一些冰錐,在銀髮老人有意的指導下,激射向蛇發魔男。
痛苦之鏡,再轉。
射在身上的冰錐毫無威力地掉落地面,然而,在銀髮老人身上相同的位置,統統出現類似讓冰錐擊穿的奇形傷口,讓銀髮老人痛苦得不禁一陣抽搐。
蛇發魔男又變出一件聖器,似是飛梭又似是飛盤。
跳上去,滑飛在天空。
比閃電還快。
直射向大殿之外……讓岳陽和雪無瑕她們驚訝的是,似乎能逃出生天的蛇發魔男,瞬間冰封起來,連人帶那個飛盤,冰封在天空中,形成懸浮在空的一個冰雕。
無數的冰霜在飛盤垂下,蛇發魔男除了一顆人頭,別的部分都徹底冰封。
再也無力掙扎的他奮力一振,以最後的力量和意志把手中那把亞神器痛苦之鏡,自冰封中震落。
“哈哈哈,沒有用的,無論你做什麼,都永遠走不出地魔神殿。這裡封印的力量從來都是隻許進不許出,沒有人可以例外,更別說你喝下了以我的血來做的酒,按照法則,你是我的朋友,最少要承受我十分之一的懲罰,而且這個期限是永遠!”銀髮老人大笑不止。
“還有辦法。”冰霜瀰漫到的咽喉的蛇發魔男,忽然痛苦地嘶叫起來:“你們三個,如果不想死的話,就按我說的去做!快點!”
“怎麼做?”岳陽問。
“把痛苦之鏡撿起,將你們身上的冰封統統轉移給我,或者轉移給那個老鬼,你們用神劍破死他,只有他死了,封印就會解除……神劍可以殺死他,只有神器可以……”蛇發魔男一口血吐出來,竟然變成了一股冰血,冰霜開始攀上他的脖子,向頭部漫延,那滿頭蛇發,統統畏懼地倒豎向天空,可是它們的尾巴都固定在頭部,無論怎麼逃也逃不掉。
“我們無法使用你的痛苦之鏡,你的是亞神器,太高級了。”岳陽說了一個事實。
“不用你們,我來控制,只要你把它拾起來就行。”蛇發魔男還可以用精神力來控制痛苦之鏡,但他已經沒有了雙手,在法則力量下,他全身變成了冰雕。
“真的有效嗎?”謹慎的岳陽同學還抱有一絲絲猶豫。
“不知道,總比什麼都不做的好。”蛇發魔男痛苦地吐了口寒氣,冰霜已經開始蔓延到了他的臉頰:“我的時間不多了,快,快點!”
銀髮老人一定不妙,趕緊用雙足催動千萬顆冰霜。
轟擊而來。
密如星,快如電。
他的用意一是加速冰封蛇發魔男這個實力最強的對手;二是阻撓岳陽撿起痛苦之鏡,剛纔那種痛苦代替的反射,他已經不想再嘗試了。對於岳陽、雪無瑕和茜茜公主三個,他雖然看重,但不會像蛇發魔男一樣忌憚,畢竟蛇發魔男是真正四大家族獨孤氏後人,與岳陽這個冒牌貨不同。
茜茜公主揮舞獄皇神劍,準確開誤地切開暴風雨般的冰霜襲擊。
岳陽在雪無瑕絕對冰寒的陰性力量支持下,艱難地邁動充滿冰霜的雙腿,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向痛苦之鏡。
雪無瑕翻開真相之書,精神力以同樣翻開古書的銀髮老人進行無形的對撼……比起茜茜公主明裡防禦冰霜襲擊的舉動,她的精神對戰更加危險,稍不小心讓敵人成功偷襲,就會喪於精神崩潰的狀態,甚至會有可能在敵人意志能量的衝擊下,變成一個白癡。
“快,快點!”蛇發魔男的臉開始凝結冰霜了,口鼻已經呼不出白氣,估計不用再過一分鐘,他就會徹底變成一個冰雕。
“別吵。”岳陽走得異常費勁,事實上,如果沒有雪無瑕的絕對冰寒力量,單憑他被剋制的火能,是無法暫時掙脫冰霜力量封印的,更別說邁腿前進。一步又一步,一個腳印又一個腳印,岳陽邁得異常艱難,彷彿每走一步都得費上全身力量。
機械人一般的他,以沉重地步伐前進着。
短短十多米的距離,簡直是天塹。
茜茜公主以獄皇神劍相護,雪無瑕則暗中對撼精神衝擊。
好不容易,來到了懸空的蛇發魔男冰雕之前,岳陽卻發現自己彎腰都是一個難題。他的動作,就像生鏽的機械那樣緩慢生澀……此時,無論是銀髮老人,還是蛇發魔男,都急得不行。
一個想拼命阻止,一個想撿取成功。
當然,因爲封印力量的關係,他們誰都不能直接干涉,一切,只能交給岳陽。
岳陽伸出右手,一點一點。
伸向那個痛苦之鏡。
就差一點點,就可以觸碰到了,就差一點。
“快啊,我快撐不住了。”蛇發魔男拼盡最後的精神力,衝破臉上的冰覆,而那邊的銀髮老人,則發瘋地向這邊噴發冰霜,暗中以精神力形成衝擊波,意圖擊飛岳陽、雪無瑕和茜茜公主三人一體的戰陣。
“我放你們離開,只要你們別碰它!”銀髮老人還開出條件。
“別聽他……”蛇發魔男則催促岳陽要快點撿起痛苦之鏡,掌握戰場的主動權,無論如何,把痛苦之鏡撿起來都是最重要的一個舉動,那是扭轉整個戰局的關鍵。銀髮老人急了,在古書中召喚出一個奇特的機械獸,瘋狂地向這邊衝來,它的意圖很簡單,不是攻擊岳陽,而是把痛苦之鏡撞遠一點,讓他無法撿取。
瞎子都可以看得見,岳陽對抗冰封力量,已經達到了極限中的極限。
假如痛苦之鏡被撞遠,那怕是十米,他也沒有足夠的餘力,再走一遍‘十米的遠征’。
岳陽緩慢且顫抖的右手,與那個機械獸比拼着最後速度。
誰更快,那麼誰將會是左右整個戰局的關鍵!
機械獸雖快,但茜茜公主的獄皇神劍,精準異常地割出一道劍氣,將它一劈兩半,它的上半身飛過來,下半身卻停留在冰霜地面。要不是茜茜公主持神劍的手已經冰僵,那麼這個機械獸直接就會在神劍的劍氣下湮滅掉。
經此一阻。
岳陽的手更快……不過,在手指碰到痛苦之鏡的一剎,岳陽忽然停頓了下來。接着令人費勁地縮回去,又在蛇發魔男和銀髮老人莫明其妙的注視下,緩緩地站直身子。
“你在幹什麼?”蛇發魔男表情簡直要暈掉。
“不幹什麼,還記是我之前說夢的故事嗎?還記得我之前說冥府法則嗎?那都是我的一種試探!如果我撿了這個什麼痛苦之鏡,那纔是真正的傻瓜!”岳陽露出一種讓敵人無比抓狂偏偏又無可奈何的微笑,他站直身子,雙手左右託着雪無瑕和茜茜公主的纖腰。兩女也默契無比地把真相之書、獄皇神劍收起來……精神衝擊波、千萬冰霜迎面襲體而來……三人彷彿什麼都沒有感應到似的,身體毫無防禦地讓千萬冰霜和精神衝擊波轟中,變成一尊三位一體獨特冰雕。
接着,下一刻,整個冰霜的景象,就像玻璃一樣破碎掉。
碎裂成千千萬萬塊大小不一的碎片。
冰堡依舊,冰鏈依舊。
倒吊的銀髮老人和冰封的蛇發魔男等等一切依舊,可是有三人卻完全不一樣。
在痛苦之鏡面前的那個三位一體的冰雕不見了,岳陽和雪無瑕、茜茜公主三人竟然還坐在黃金椅子上,似乎坐來沒有離開過似的……“這怎麼可能!”銀髮老人一看,臉色劇變。
“哈哈,當然不可能。”岳陽笑得很愉快,就像他鄉遇故知,忽然在陌生的地方看見了一個好久不見的老友似的,笑容特別的親切。他用手指,輕輕地敲敲黃金椅子的扶手,上面還發生金屬的沉悶聲音:“怎麼樣,我們製造的幻象,是不是比你們製造的更加真實?在上天界前,費雯麗女皇陛下曾經告訴我,在天界不能相信任何人,不管是朋友還是敵人,都不能相信!”
“費雯麗還活着?”銀髮老人和蛇發魔男聽了,都渾身微微一震。
“那個問題,我們不討論。我們回到現在戰局這個問題上,因爲對任何人都產生懷疑之心,所以,自稱是四大家族的你,也不例外!”岳陽指着蛇發魔男,微笑地解釋。
“我現在是你的盟友,只要聯手,我們才能對抗立地魔尊!”蛇發魔男氣急敗壞地吼叫起來。
“是的,我是這樣做的,我一直都在想辦法對抗你,因爲,你纔是真正的立地魔尊。”岳陽與雪無瑕、茜茜公主兩女進行一個眼神交流,最後非常肯定地得出這個答案。
“你說什麼?你瘋了嗎?”蛇發魔男大怒。
“說你是立地魔尊,其實,我有證據。”岳陽一指那個倒吊在九條冰鏈無時不刻都在承受法則懲罰的銀髮老人道:“他,不是真正的立地魔尊,而是你的生命守護戰獸吧!你利用你的天賦能力,用生命守護戰獸來代替你承受法則的懲罰,自己的真身,卻逃脫了這種懲罰,又或者說,你也許同樣需要承受痛苦的折磨,但最少不用吊在九條冰鏈上面,最少恢復了一些能力……封印的力量,你無法抗衡,也無法離開,你的最大活動範圍是地魔神殿,所以你纔會那麼巧合地出現在我們的身後。”岳陽自信的微笑,有如陽光燦爛:“告訴你一個秘密,能夠瞞過我的眼睛和她的真相之書,最少得是神明,就連傳說中最接近神明的聖殿大殿主姬無日都不行,你不是神明,你能一直瞞過我的眼睛,這樣只能證明一個事實,你、才、是、這、裡、的、主人!”
聽着岳陽最後一字一句的判斷,蛇發魔男的臉色變了。
眼神瞬間變得鋒利如刃。
殺氣,沖天!
過了好久,蛇發魔男才把死死盯住岳陽的眼睛移開,又看向雪無瑕手中的真相之書。
雪無瑕若無其事的翻着真相之書,完全沒有在意對方的注視,彷彿對面的蛇發魔男是個瞎子似的。那個蛇發魔男再看向茜茜公主背後的獄皇神劍,最後重重地點頭:“本尊走眼了,實在想不到啊,現在的小孩子竟然這麼聰明!大意了,本尊有點大意了,本來還以爲你們年少,誰不知……能夠擁有亞神器真相之書,能夠擁有獄皇的獄皇神劍,你們自然不會是簡單的人物!不過,讓本尊最好奇的是,你這個能夠讓兩個擁有亞神器神器的女伴完全聽令的小男孩,又有什麼本事呢?不會只是弄點幻象那麼簡單吧?”
“我的本事,很快,你將會一一知曉!假如你以爲我們沒半點本事,就敢闖地魔神殿挑戰你這個立地魔尊的話,那你就更加錯了。”岳陽又笑了,這一次,他的微笑,非但沒有給蛇發魔男一個陽光燦爛的感覺,反而有點莫明其妙寒意,直透心底,彷彿這笑容就是死神的微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