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微笑地說了一聲好,我便和楚楚上樓了。
這所靈異總壇的建築風格是仿歐洲的,牆上也掛了不少歐洲風格的油畫。管事龔善德命人將我倆的行李分別放進兩個房間,指了指其中一間,恭恭敬敬地對我們說道:“金一鳴招魂師住在這一間,而何楚楚招魂師則住在他的隔壁。住在我們靈異總壇的這段時間,兩位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便是。”
我向他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便往我的房間走去。
“等等!”我大聲叫了一句。
“有什麼問題嗎?”龔善德慢悠悠地問道。
“這裡是靈異總壇,我想你應該對靈異之事有些感覺。你站在我的房門口看看,難道什麼也感覺不到嗎?”我開口問道。
我待人向來溫和,楚楚見我如此便立即走到我房間門口,然後臉色大變。
龔善德走到我房門口,想必也是感受到了,眼珠子不由得睜大,開口向我道歉道:“靈異總壇不該出現這種現象,是我怠慢了你,金一鳴招魂師!我立即幫你換一個房間!”
龔善德說着就讓兩個隨從把我的行李拿了出來,給我換了一個房間。
爲什麼我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因爲裡面竟然住着一隻冤魂。冤魂身上的鬼氣並不重,那些隨從也許無法感應到,但是身爲管事的龔善德不可能不知道。況且這裡是靈異總壇,怎麼能允許一隻冤魂居住於此?
我沒去管我接下來要住在哪個房間,但我倒想看看這龔善德如何處理這鬼魂。靈異總壇的管事多半都像之前遇到的程好信那般阿諛奉承,生怕自己的烏紗帽不保。偏偏這個龔善德不卑不亢,板着一張臭臉。
龔善德讓身後的隨從都先下去,唯獨自己走進那個房間,還把門給關上了。這真是稀了奇了,我立即走到門口,輕輕地打開一絲門縫,查看裡面的動靜。
“丫頭,你怎麼就這麼不聽勸,這個地方不是你可以來的。”龔善德勸阻道。
我隱約可以看到那隻冤魂的身影,臉還比較稚嫩,估計比楚楚還要小個一兩歲的樣子。
小鬼瞟了一眼龔善德,沒有說話。
“爸爸跟你說話,你怎麼就是不聽呢?快回去吧!還好這個招魂師脾氣好,若換做了別人,我想我馬上就要走人了。”龔善德再次勸道。
我大驚,這小鬼竟然是龔善德的女兒?
“爸爸,我在下面好無聊,你過來陪我好嗎?”小鬼幽幽地說道,嘴角扯起了一絲笑容,飛快地衝到了龔善德面前,掐住他的脖子。
龔善德背對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並沒有怎麼掙扎。再這樣下去,龔善德就要去了,我砰地一聲推開門,小鬼顯然是嚇了一跳,立即放開了龔善德。
龔善德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猛地咳嗽了兩聲。我來不及跑到龔善德面前看到他有沒有什麼事,便立即動手對付眼前的小鬼。
這個小鬼怨氣不夠強大,想要用電擊擊我,卻被我一下子閃過了。
“小鬼,你修爲太淺了!”我笑着說道,嘴裡輕唸了幾句咒語這小鬼便捂着頭受不住了。
我一邊念着咒語,一邊拿出一顆小石子將它收了進去。
此時楚楚已經過來了,看到倒在地上的龔善德,連忙將他扶起。
龔善德謝了聲楚楚,便連忙過來求我放了那小鬼。
“放她?她剛纔可是要殺了你啊!”我反問道。
“我不怪她,我求你不要傷害她,若是能將她帶到地府去轉世投胎,那就最好了!”龔善德迴應道。
我問了下龔善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剛剛那小鬼稱呼他爲爸爸,難道真的是他的女兒不成?
龔善德點了點頭,說起了往事。他說這小鬼是他的養女,小名叫丫頭。那時候無意在路邊看到還只是嬰孩的她,覺得很可憐,便將她抱回家養。
不過自己由於職責所在,常年無法照顧她,也不能帶着她來靈異總壇,只能放在老家。結果那惡毒的大蠱師在他家鄉那裡下了蠱,丫頭也中了蠱毒。
待他趕回去時,已經回天乏術了。死後的丫頭說想看看父親工作的地方,龔善德便把她帶了過來。但真的沒想到她正巧會在我所住的房間裡……
“我帶了一隻鬼魂來靈異總壇,罪該萬死。你若是稟報給閻王,我也不會怪你。我只求你放了丫頭,她還那麼小,不要傷害她。”龔善德難過地說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放心吧。我和楚楚都不會將這件事告訴別人的。至於這小鬼,待我將這次蠱毒一事辦妥後,便送她去地府轉世做人。
龔善德聽我這麼一說,眼睛裡泛起了一絲淚光。工作和家庭不能兩全的他,其實做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我何必再去苛責他呢?
很快就到了晚飯時間,我和白羽聊起了天來,而休宜和楚楚也是一見如故。
“這次蠱毒一事挺危險的,你畢竟沒有什麼閱歷,家裡人怎麼會派你過來呢?”我不解地問道。
“如果怕這怕那的話,不去累計經驗,那就永遠也別想有這方面的閱歷了。你說我說得對嗎?”白羽淡淡地說道。
“師傅誇我勇氣過人,但在你面前,我還是略遜一籌啊!哈哈!”我朗笑道。
“你不知道我家公子進步有多神速呢,煉藥師已經達到了七品。”休宜插嘴說道。
“休宜,不得多嘴!”白羽假裝嗔怒道。
短短的幾個月內,就從六品煉藥師達到了七品,這根本不是常人可以辦到的!白羽,你究竟要欺騙我到何時?
“白羽,你果真是煉藥師中的天才啊!”我誇讚地說道。雖然我內心很惱怒,可是卻不能表現出來。
白羽淡淡一笑,說道:“你過獎了,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悟出來的。”
我跟白羽再閒談了幾句,突然想起還有一名蠱師沒來。時間這麼短缺,多一分鐘,浙北地區就多一個人中蠱毒。沒有那名蠱師,我們根本不能擅自闖進疫區。
我張開口,問了問身旁的龔善德,那名蠱師何時才能過來。
“剛剛接到消息,他已經在路上了。只不過南疆離這裡比較遠,所以沒有這麼快。大概明日,他便到了!”龔善德禮貌地回答道。
待到第二日,這名姍姍來遲的蠱師終於現身了。他穿着少數民族的服飾,頭頂帶着一個苗族的帽子,上身穿着大襟上衣,褲子則爲大襠褲。
“對不起,路途比較遠,來遲了。讓你們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蠱師憨厚地笑道,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這名蠱師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來歲,沒想到年紀輕輕就能當上蠱師。在我印象裡,一般蠱師至少都要到三四十歲的年紀。
“沒有關係。我是煉藥師白羽。這個是我的跟班,休宜。”白羽微笑着說道。
“我叫麻川河,我父親是漢人,母親是苗人。我住在南疆地區。”麻川河嘿嘿笑道。
看得出來這個麻川河是真的很憨厚朴實的男子,楚楚看着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向麻川河拱了拱手,說道:“我是招魂師金一鳴,這是我的師妹何楚楚。”
麻川河同樣對我們投以微笑。
“麻川河蠱師,你累不累,要不要給你安排房間休息一下?”龔善德詢問道。
麻川河擺了擺手,說道:“我不累。時間不多了,不能再耽擱了!”
“沒想到你也懷有這樣的仁義之心!楚楚,你把要帶的東西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前往疫區。”我淡淡地囑咐道。
楚楚聽到後便立即回屋準備東西,同時白羽也讓休宜去他房間把該帶的東西都帶上。龔善德見我們如此,也不好多說什麼。給我們準備了車子,派人送我們過去。
“我們不用先商議下什麼對策再去疫區嗎?”楚楚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開口問道。
“現在疫區的情況我們根本就不清楚,如何商議對策?對策,也需要對症下藥啊。”我回答道。
“嗯,我贊成一鳴兄弟的觀點。”麻川河淡淡地笑了下。
“川河,你年紀輕輕就當上蠱師,着實令我們佩服啊!”我敬佩地說道。
“不敢當,不敢當!”麻川河連忙擺起手來,“我只是略懂一點皮毛而已。你金一鳴的名氣在我們這一輩裡可響了;白羽的煉藥水平更是比過了很多老煉藥師;而楚楚姑娘更是巾幗不讓鬚眉!”
這麻川河看起來傻乎乎的,誇起人來嘴巴簡直就是比抹了蜂蜜還甜。我們被他說得都不好意思笑了起來。
“川河,這次解蠱之事,你能告訴我們一下,你有多大的把握嗎?”楚楚好奇地問道。
“我相信你們對蠱毒一事多少有些瞭解,不同的蠱師,煉製蠱毒時裡面的蠱蟲千奇百怪。哪怕都是蛤蟆蠱,有人會放一百隻同種種類的蛤蟆在蠱裡,而有人則會放一百隻不同種類的蛤蟆。這兩種煉製出來的蛤蟆蠱,毒性程度是大大不同的。”麻川河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