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渝走後,程北嘉神色如常的吃着菜,時不時還會叮囑林昭然多吃一點。 倒是林昭然面色暗沉,一直沉默着吃完這頓飯。 起初程北嘉還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直到他夾起一塊肉放在她碗裡被她挑了出來放在桌子上。 程北嘉眉頭微皺,“怎麼了?” 林昭然卻面色平淡,“沒什麼,只是不喜歡吃肉而已。” 這下就連冉藝姿都看出了他們兩人之間微妙關係的變化,索性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埋頭與蔬菜作鬥爭。 之前林昭然會因爲程北嘉的原因多少的吃點肉,雖然吃的可能不多;可這次林昭然卻一點都沒碰,這讓程北嘉有點難堪,何況冉藝姿還坐在這裡。 到現在,就算他再傻也不會看不出林昭然的不對勁。 “你鬧什麼情緒?”他語氣裡夾雜着一絲不耐煩,直直的盯着林昭然。 林昭然依舊沒擡眼低頭用筷子夾着米飯粒往嘴裡喂,神情依舊淡然,“我沒鬧情緒。” 介於冉藝姿的存在,程北嘉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只好吃自己的飯不再說話。 突然,冉藝姿的手機響了起來,打破了這個壓抑的氣氛。 她瞥了一眼撥號人,眉頭微蹙,接起。 …… “什麼時候?在哪裡?” …… “好,我馬上過來。” …… 她放下手機後纔對他們說,“等下你們自己回去,我要先去C市處理點急事,就不送你們了。” 程北嘉搖搖頭,“你要很急的話就先走吧,我們兩個沒關係的。” 冉藝姿起身抽出一張衛生紙擦嘴,笑了笑。 然後拿起手提包準備轉身走,林昭然卻突然站了起來,抽出兩張紙揣到兜裡,對冉藝姿說:“我跟你一起走。” 程北嘉驀然擡頭直直的看着她,眼神複雜,有驚訝也有疑惑,但更多的是不舒服。 “你去幹什麼?” 林昭然順手提起旁邊的書包,“回學校。” 這下,程北嘉也站了起來,眉峰緊蹙:“明早走不行?” 林昭然從紙盒裡抽出一張紙擦嘴,說出的話不給程北嘉留任何
餘地,“不行。” 冉藝姿見狀,說了聲“我去補個妝”就迅速逃離了他們兩人硝煙瀰漫的戰場。 看冉藝姿走,程北嘉才問:“你到底怎麼了?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林昭然神情冷漠,“我沒怎麼,好着呢。” 程北嘉對現在的她無可奈何,只能妥協道:“我到底哪裡做得不夠好,你告訴我要我應該怎麼做?” “你要怎麼做是你自己的事,我管不着。” “你管不着那誰管得着?別人嗎?” 林昭然心底冷笑:“可你不就是這麼做的嗎?”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麼陰陽怪氣的?我做什麼了?”林昭然冷漠的神情激怒了他。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還用得着我告訴你?再說這裡這麼多人說出來好意思嗎?” “林昭然你今天倒是把話給我說明白!”程北嘉慍怒。 林昭然自動忽略掉他的表情,懶得再跟他說下去,偏頭往洗手間望去見冉藝姿還沒出來準備過去,程北嘉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怒喊了一聲:“林昭然!” 林昭然回頭,眉頭微皺的看着他抓住她手腕的地方,“放手!” 這時夏星渝卻跑過來挽上程北嘉的另一隻手臂輕輕搖晃,一臉疑惑:“你們怎麼了?吵架啦?” 程北嘉卻無所動容,沒有任何動作。 林昭然諷刺的笑了笑甩開了他的手,“程北嘉如果你到現在都還不明白的話我真的無話可說。” 然後她頭也不回的走進洗手間。 夏星渝擡頭看着一臉陰鬱的程北嘉,問他:“北嘉,昭然是不是因爲我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生氣了啊?” 程北嘉望着林昭然背影消失在門口後纔回答她的問題,“不至於。” 說着就拿開夏星渝挽着他的手臂,坐下喝着茶。 夏星渝也轉到他對面坐下,一臉正經的跟程北嘉說:“我知道以前做過對不起她的事,可是現在都過了這麼久了我以爲她已經釋然了;雖然說以前我是喜歡你,但是我從來都沒有想要從她身邊把你搶走的意思,而且現在我們是普通的朋友關係了,走得比較近可能
她誤會了,你去跟她解釋說一下好嗎?” 程北嘉把易拉罐的扣環拉開,啤酒的泡沫瞬間用了出來,他搖了搖頭,“算了,隨她去吧。” 林昭然和冉藝姿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眼前這副模樣,程北嘉喝啤酒,夏星渝坐在他對面看着他。 冉藝姿碰了碰林昭然的肩膀,問:“不去看看?” 林昭然搖頭,“不去。” 冉藝姿‘嘖嘖’感嘆,“在愛裡你就像一匹倔強的馬。”只顧着自己跑,完全不知道駕馭你人的感受。 林昭然隨着她一起走出餐廳,“我也覺得我是一匹馬。” 林昭然坐冉藝姿的上車時,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洗衣液清香的味道,不知道爲什麼,這種味道讓林昭然想起了一個字——家。 一個溫馨的家。 她問正在那個正在擦鑰匙的人:“藝姿姐,你平時都不用香水的嗎?” 冉藝姿發動引擎,笑了笑:“那個人不喜歡,我就很少用。” 林昭然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有追問下去,第一別人心裡的那個人跟你有什麼關係,第二就算告訴了你你也不一定能認識。 但那個人……那個人對冉藝姿一定很重要吧……林昭然在心裡暗想。 冉藝姿轉移話題,“你跟你那個小男朋友打算怎麼辦?繼續這樣僵持着?” 林昭然搖頭,“我也不知道,我覺得有時候他做的很多事情都讓我無法理解,他明知道我不喜歡夏星渝。” “這世界上很少有人爲了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的。” 林昭然卻搖頭,“那些沒有放棄的人無非是貪婪和不滿足,有了一二三就想要四五六,給了四五六還想要七八九,永遠不滿足。” 而這,就是人的本性。 冉藝姿挑眉,“那你認爲你男朋友是哪種?貪婪還是不滿足。” “你這麼問就沒意思了,他是兩個都具備,在吸引別的女孩目光的同時還希望牢牢抓住身邊的人。” “我絕不允許對愛不忠誠。” 林昭然鏗鏘有力的說出這句話。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因爲她還相信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