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師不可辱,對宋家人來說,並不熟悉。畢竟在宋家山城或者周圍的莊園,那裡都是他們家的地盤,宗師強者也是他們自家的人。
再說趙雲看上去年紀輕輕,儘管長得有些壯實,哪裡像啥宗師?
強者應該是家族裡面三位老爺一般的人物,幾位公子也是氣勢若沉淵。
“兄臺是否應該出來給我們一個交代?”李彥十分生氣,難不成這人傻叉了不成?
總不能是有意挑起大漢軍隊和宋家的矛盾吧,畢竟打仗是雙方最後走的一步棋。都有宗師,能不打戰就不打戰,避免勞民傷財。
“木秀維見過四位,”一條蒼老的人影突兀出現在石門要塞上,他看着功力被廢的宋家庶子,臉上有些歉意一閃而過:“適才老朽正在出恭,望見諒。”
趙雲心裡一陣吐槽,出你妹的恭,勞資早就盯着你這個老王八。
姓木的老頭,準確地說,並不是宋家的人。當年的宋家少主如今的家主在南越四處遊歷,深入三苗,兩人同樣血氣方剛,武藝上打賭輸了,爲宋家服務三十年。
這事兒想起來十分憋屈,他本身就有點兒出工不出力,上次在清遠前線打賞曹家強者,是出其不意,也是爲了在宋家小輩面前搏個存在感。
人家來了四位宗師,他不裝鴕鳥纔怪,生怕是找上門來和自己算賬。真要那樣,肯定腳底抹油一走了之,跑到山城裡找宋家人自己來解決。
打賭輸了對天發過誓,我不是在爲你們服務嘛,人又沒走。
當下,木秀維老頭顯得過分熱情,簡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如今的南征軍在交州哪怕是偏遠的日南郡都有了一定的名聲,到目前爲止,從無敗績。
況且朝廷的軍隊不管哪一次南征,即便輸了,也不是戰力不行,而是內部的問題。
鎮南將軍麾下,同心協力,士卒們家鄉並不遠,絕大多數來自旁邊的荊州。不少傷殘的袍澤分得大片土地,所有人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沒有士卒有厭戰的情緒。
相對於左路軍停滯不前,前段時間停留在封陽的右路軍顯得十分活躍。
賈詡很會來事,儘管趙雲臨行前把這裡的軍務交給他,和荀彧、鍾釗會合後,顯得和和氣氣,萬事都和二人商量。
同時,他對主公的知人善用,也感到十分佩服。
剛開始,鐘有悔在軍正的位子上,不顯山不露水。哪知道暗地裡讓他獨領一軍,來了一個華麗轉身,讓蒼梧郡的南越部腹背受敵。
千呼萬喚始出來,戲志纔在把剛剛佔領的端溪做了安排以後,也趕到了封陽。
此刻,他感到軍隊有些捉肘見襟,要是每佔領一個縣城就留下一位趙家的大將。到時候,整個交州趙家人還真不夠用。
“沒有如此麻煩的事情,”賈詡儘管沒有存在爭鋒的心思,也想表現出自己的智慧:“軍師顯得過於小心了。我們只需在每一郡的中心地帶,留下一些軍隊作爲震懾就好。”
“軍隊也無需我們的精兵,”鍾釗剛剛取得了矚目的成績,有些意氣風發:“我們徵召起來的士卒,一個個或許打仗不如隨軍來的正兵,守土安民不在話下。”
他看了那些兵卒,一個個每天吃着飽飯,訓練起來比荊州兵還要拼。
“這樣吧,本土本鄉的也不好。”荀彧適時插了一句話:“到時候交換防區就行。”
四人都是才智之士,你一言我一語,即便也像袁紹那邊的四位一樣內部有些爭執,誰都不願意屈居人後,卻都有領兵的機會。
對於自己的舅子荀彧,熟讀歷史的趙雲深知他最大的本領不在領兵打仗上,後勤和全體統籌,目前麾下沒有任何人比得上他。
賈詡往往別出機杼,善於奇兵致勝,當初派鍾釗就源自他在途中的一句戲言,說先讓軍隊吸引住南越人的目光,一支偏師能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
此前讓其做軍正,更多的是讓他了解軍隊的運轉。
或許在歷史上,這個軍事人才並沒有留下自己的隻言片語,那是因爲他沒撈着機會。
原本的軌跡中,幽州那片區域十分混亂,你一個人本事再大,沒有地盤沒有軍隊也白搭。
小時候在鍾家受到正統的儒家教育,後來因爲嫡庶之爭遠走他鄉。
四處遊歷,讓鍾釗的視野開闊,經過戰事的歷練,前途十分可觀。
戲志纔在軍事上的戰略眼光,讓三人折服。
“有悔賢弟,你領軍從富川出發,渡過灕水,直取荔浦。”他頓了頓:“那小子叫葛尤吧,千萬別讓他獨自領軍了,馮乘簡直是慘勝。”
鍾釗面色一紅,當初荀彧說過相同的話,畢竟南征軍士卒有限。
今後要佔領整個交州,每個地方都和土著拼殺,就算漢軍戰鬥力強悍,一地損失一點軍馬,攏起來都是一個很大的數據。
要是佔據過後死傷太多,幾千部隊撣壓整個州略先不足。
“文和兄,你也要渡過灕水,不過部隊的行軍特別注意保密性。”戲志才吩咐:“此戰的關鍵就是你,如何盡最快速度佔據猛陵。”
“那樣的話,必須要在廣信南面派出一支軍隊堵塞!”荀彧眼睛一亮,馬上就明白了作戰的全盤計劃。
“自然!”戲志才呵呵一笑:“趙義、趙禮、趙智他們看到大家都立功了,早就摩拳擦掌,終於撈着機會領兵,相信這幾個在南邊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兵卒。”
三人哈哈大笑,趙家人對戰鬥的渴望,是大家都願意看到的,每一個人都想建功立業。
畢竟身爲趙家的部曲,上了家譜纔是真正的趙家人,這樣的榮光對後世的人來說無法理解,這個年代部曲哪怕自己戰死名字在家譜上也心甘情願。
“大兄,陷陣營與先登營也該出戰了吧,他們訓練的時間不短了。”鍾釗對他們的戰鬥力十分眼熱。
說白了,就是想拉着一支山地軍在前面開路。尼瑪,那些傢伙一個個在山間如履平地,此前當軍正沒少去觀摩。
按說夏巴人也適合山地叢林作戰,可惜趙雲怕他們損失,現在乾脆作爲護衛守護中軍,沒誰想觸這個黴頭。
“他們?”戲志才咧開嘴:“不久之後,這些人基本上都是武者。”
“想想看,一支全部由武者組成的山地精銳部隊,到時候平定朱崖洲就不會困難了。”
“要不然,你以爲荊州人那麼好,委派船隊加入南征軍?”
肯定有利益交換,才能得到兵卒們修煉的資源。不然趙雲也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蔡瑁護送了兩趟。
三人倒吸一口涼氣,自家大帥的心胸實在太開闊了,就算每一個士卒發誓不泄露,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士卒,總覺得有些不踏實。
隨即,一個個心情變得好了起來,連兵卒們都能獲得導引術的傳授,自己等人是心腹,得到的好處想想就讓人高興得發抖。
“大兄,朱崖洲真有那麼可怕嗎?”鍾釗眉頭微皺:“子龍給我們的地圖上,不過兩三個縣的區域。”
“黎人強悍,我們總擔心有些不可知的因素在裡面。”戲志才嘆口氣:“當年大漢政府爲何要放棄那邊?必然有些我們不瞭解的情況。”
他話題一轉:“文若,爲兄的就把佔領區的治理交給你了。”
說完,他好似鬆了一口氣,戲志才真還不善於治理地方。
世家豪族?放心吧,大軍過去,如犁庭掃穴,今後都是老百姓,新的勢力是留守的傷殘士卒們,他們會很快發展起來的。
誰都沒想到,賈詡只用了兩天的時間行軍,抵達後用了鍾釗的計策,說是廣信那邊怕猛陵有漢軍出現前來支援,輕取縣城。
趙雲最怕這傢伙發瘋,爲了勝利無所不用其極,每一個士卒都是財富,他們纔是統治這一片區域的基石。
賈詡被稱爲毒士不是沒有道理的,殺人三千自損八百的事情他絕對做得出來。
緊接着,有土人的帶路,而且好幾千土人們連農活都不做,自告奮勇當帶路黨,鍾釗的北路軍也沒用什麼代價,拿下荔浦縣城。
“什麼?廣信的人向我投降?”賈詡在猛陵縣大肆剿滅豪族,任何一個都不可能放過,哪一家不是踩着別人的屍骨起來的?他把打土豪分田地做到極致。
得到風聲的都跑吧,集中到一起消滅纔好呢,一戰定乾坤纔是最好的事情。
不過和平佔領交州州治蒼梧郡治這樣的好事,他如何會放過?
賈詡親領大軍,輕取廣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