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瀟佳人雖然很有自信,但趙雲卻依舊搖頭,他眼睛看向二十名斗笠人。
“東瀟佳人,並非我不信你,而是不可魯莽,如果你出了點事情,我無法跟令尊交代。”
趙雲的話,給衆人好像一種他是長輩的感覺,還需要交代,不過此刻他實力最強,那是毋庸置疑的。
東瀟佳人似乎也發現了趙雲倔強的脾氣,輕輕笑了笑,不再堅強。
但內心卻想着,如果可以,依舊會出手。
她有自己的主見,不會按着別人的意思來。
趙雲並不知道他的想法,看向這裡的幾人,“大家去準備一下,明日準備撤離。”
趙雲說完,自己獨自回到了大廳,大家都搖頭離去,唯有東瀟佳人跟了過來。
“有沒有想過,就算你抓到了那死亡弟子,也未必可以引走二十斗笠人。”東瀟佳人緊跟上來,就是爲了提醒趙雲,趙雲有可能會徒勞無功。
趙雲笑了笑,言道:“哦?說說你的看法?”
東瀟佳人找了一張椅子座下,語氣中有些寂寥,因爲父親引走四人,現今吉凶難測,着實心慌。
並不是說,那些離開的破空強者,就一定很安全,被四名破空強者追擊,稍不小心,就有可能隕落。
她言道:“有一種人,他不怕死,如果你抓住他,而他依舊不下令二十斗笠人救自己,你當如何?”
“沒有可能。”趙雲言道,他目光射出精光,何以會想不到這個漏洞,只是,他相信,人性本脆。
每個人都怕死,包括他自己,說不怕死的人,往往是那些根本沒有經歷過死亡的人。
只有真正瀕臨過死亡的人。纔有資格說自己不怕死。
東瀟佳人依舊堅持己見,“趙子龍,你別剛愎自用,這是有可能的,還請聽我一句,如果事不可爲,要麼回來。要麼逃走?”
要麼回來?要麼逃走?
趙雲苦笑,東瀟佳人的自信心太熾烈了。如果真的不可爲,回來還不是死路一條。
走,怕也走不成了。
“我考慮考慮。”趙雲說着。
東瀟佳人見趙雲這般,知道多說無益,唯有一嘆,提起紫色長裙離去。
看着她妖嬈的背影,趙雲在這一刻,突然想起了趙君影來。
“真像啊!”他嘀咕,遙想那年。他竄入趙君影房間,被後者一巴掌扇出來,那羞惱氣憤的模樣,趙雲不由嘴角裂開。
他在笑。
笑過之後,才緩緩回神。
“還是熟練一下身體,以免出現岔子,還有趙小蛇這傢伙。就知道睡。”
趙雲真想弄醒趙小蛇,因爲此刻需要她的幫助,趙小蛇有神奇的眼睛,也許可以辨別出藏在二十斗笠人中間的死亡弟子。
不過,他又猶豫,因爲不知道趙小蛇這睡是個什麼情況。也許是這種族的特殊修煉方式,如果被外力驚醒,後果難料。
深夜,氣罩內靜悄悄的,唯有外面的轟隆聲還存在,不過氣罩有隔音效果,裡面的人聽不到外面的能量暴動音。
二十斗笠人不知疲憊。爭分奪秒,在攻擊紫皇氣罩,意圖在最短時間內攻破。
四宗弟子是無法休息的,大腦繃得很緊,有一種濃厚的沉鬱氛圍籠罩在心間。
唯有一個人在擦劍,是東瀟佳人。
“你真打算這樣做?”溫雯在一側說話,還有狂雨揚。
狂雨揚都開口說話,“我覺得也不妥,我知道你有紫皇庇佑,但畢竟境界在這裡,不比趙子龍,他是實打實的破空強者,尚且只有一絲機會。”
“我可以先去試試,爲他開路。”東瀟佳人說着,“不能讓他一人出力,他沒有欠我們的,我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
東瀟佳人看向溫雯,她和溫雯關係一向很好,此刻說着。
“保護好白蒲穎,她是趙子龍帶進來的,如果出了事,你們就對不起他。”
東瀟佳人說的,讓狂雨揚和溫雯心中一凜,狂雨揚做出保證。
“我活着,她就活着,我死了,她依然會活着。”
東瀟佳人還是第一次看到狂雨揚這樣,這個人一向驕狂無比,何以此刻如此義氣迸發。
也似乎看出了東瀟佳人的疑惑,狂雨揚輕輕一笑,“此事過後,我依舊會和你一分勝負,我雖然沒有過人的天賦,也沒有過人的後臺,但我又一顆永不歇止的心。”
“他日,我肯定會問道破空境,甚至更遠。”
狂雨揚依如往昔,只不過可以分清大是大非。
“所以,我不會死。”他說的很重,“白蒲穎也不會死。”
“我要等着跟你一戰,因爲,君落羽已經失去了和我一戰的資格。”
狂雨揚說完便走。
兩女看着他走,溫雯竟然有些感慨。
“以前只覺得君落羽是個人物,還內心多有敬意,現在看來,狂雨揚也不錯嗎,如果不是見過我師弟這樣的人,搞不定?”溫雯笑着說,而後止住話,不知爲何,心砰砰作響,突然加速。
自己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東瀟佳人聽得清楚,格外清楚,她眼睛有紫色光暈,遙望遠方。
“他並不像你們想象的那樣!”東瀟佳人的腦海中,回憶起獨孤情煽情的時候,她看着趙雲站立高空上。
她看着趙雲,趙雲在看着獨孤情,她看着他的眼睛,那一抹隱藏在內心深沉的痛苦,似乎無法宣泄出來,如大海般的廣闊憂傷,直成了結。
一道死結!
“我只是有感慨而已,其實也看不出師弟是什麼樣的人,哎,不說了,做好準備。”溫雯說完離去。
她不知道趙雲是什麼樣的人,但卻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她可以做師姐,但靠不近後者身邊。
知道靠不近,那就沒必要靠近。
東瀟佳人又開始繼續擦劍,她眸瞳中的紫色光暈愈發濃厚了。
就這樣,大家懵懵懂懂,過了一個晚上,突然有人驚叫。
“有人衝出去了。”
衆人擡頭,看到一個人走出去,就是走出去,一走數百米,數步就走出了氣罩。
是一道紫色倩影。
“是東瀟佳人。”
“她去做什麼?”
四大天宗的弟子,都震驚的看着高空,腦子無法轉過彎來。
“她說師弟是一個剛愎自用的人,自己又何嘗不是?”溫雯在下面看着,雙拳已握緊。
“她瘋了。”蔣沖天說道。
“她要死了。”劍笑兒苦笑。
上官燕語卻在一側,牙齒蹦蹦作響,她也很想出去,出去哪怕走一趟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