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依人什麼都沒做,她只是主動進入了陣中。
“你幹什麼,你瘋了?”趙雲大怒呵斥。
他寧可司徒依人在外面,也許可以殺掉公子連衣,但她偏偏跑進陣中來,真是讓人怒的不行。
“是,我瘋了!”司徒依人一句話堵死趙雲。
她自己都承認瘋了,你還如何罵,如何管,再說,有什麼資格罵,有什麼資格管?
“你?”趙雲拂袖,“你明明在外面,可以殺死公子連衣,真是?”
“是,可以殺他,然後呢,殺了他又怎樣?”司徒依人說着話,看不到表情,但情緒之中帶着濃烈的苦澀。
“殺了他,總比殺不了他好?”趙雲並不明白司徒依人在想什麼。
但她笑了,笑的有些淒涼。
“他的生死,根本就與我無關,你不願意召白凝素,那隻好我進來,如果死在裡面,司徒依人認了便是。”
她字字帶情,可謂讓趙雲無比震撼。
這是怎樣的一種情感,愛的深沉,愛的疲憊。
縱使司徒依人殺死了公子連衣,也許趙雲也會死在裡面,趙雲懂了,他懂的很無奈。
“依依,趙雲不值得你如此。”
他的自謙,他的推脫,卻讓司徒依人更加激動。
“爲什麼,爲什麼你總要這樣,爲什麼你總要給我一種離你很遠的感覺,我只是靠近一點,哪怕是一點,都已經足夠了?”
她有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她只是想陪着趙雲,生死不論。
她只是想留在她身邊,就算死了也不孤獨。
但是趙雲總要說這些屁話,讓她走不近,摸不到,瞧不着。
“啪啪!”公子連衣在拍手。他拍的很響亮,更是調侃出聲,“真感人,真感人啊,一代情魔,爲你如此遷就,趙雲。你就算死在鎖魂陣裡,也不枉此生了。”
趙雲根本無視公子連衣。他只是看着司徒依人,看着這個有些可憐的女人。
是他負了她,是他欠了她,他根本不知道如何補償,也不知道該如何做?
“嘩啦!”司徒依人動了,全身黑衣飄揚,抖見無盡黑夜籠罩此地,與陣法融合。
這是在攻擊大陣。
一股奇怪的力量從大陣中反饋出現,這力量不知從何而來。強大恐怖,只是一道光束,射向司徒依人。
幾乎擊中,在這一剎那,時間在倒流,她感覺腰被摟住,而後躲了開來。
“別衝動。世間沒有破不了的東西,你我聯手,一定可以出去。”趙雲聲音柔和。
他屈服了,也不怒了,一切隨緣。
但是他的這個動作,卻讓司徒依人的臉有了絲紅潤。蓋住了蒼白,內心的欣喜,也莫名而來。
他抱自己了,他終於抱自己了,司徒依人很想哭。
她不怕死,她只是還有留戀的東西,她希冀這種感覺。只是,這種感覺陌生的沉淪在記憶中。
但如今又變得清晰起來。
“我就在外面看着你們破。”聽得趙雲說可以破,公子連衣冷笑連連,鎖魂陣完美無瑕,從未有人破開過。
哥舒擎天自己都破不了,這是一個死陣。
先且不論陣是否是死陣,可是施展陣法的人,未必就能撘出真正的鎖魂陣。
這是趙雲唯一的希望。
他附耳司徒依人耳側,道出這個說法,後者也是聰慧之人,聽之便懂。
“哥舒擎天修煉的是禁魔功,對禁這個字的闡述,無人能及,一旦激活陣法,你我靈魂就會被禁住。”
“我待會要使用時間奧義的時間穿梭,回到過去一個點,找出陣法的盲點。”
司徒依人也附耳說道:“我用虛無天功,將你肉身化爲虛無,你不必擔心肉身被損壞。”
趙雲時間穿梭,其實肉身還在當下,極有可能,會被陣法殺死。
肉身一死,趙雲會被歲月之力抹滅,從此真正死亡。
“依依,你答應我,如果擋不住,就放棄。”趙雲神色凝重,看着司徒依人。
但後者不言,很顯然,她絕對不會聽從趙雲的話。
“你必須答應我,不然我不放心。”趙雲再次開口,要司徒依人做出保證,他看的出來,司徒依人進來後,就沒打算活着出去。
趙雲絕對不允許一些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
“我答應你。”司徒依人終於開口,卻又是在心裡補充,“我答應你,一定會保護好你的肉身。”
不管她是真應還是假應,趙雲已經沒得選擇,他施展時間穿梭,靈魂已動,但看到一道流光,似乎鑽入了某個地方,無緣無故消失了。
公子連衣在外面有些不怎麼看得懂?
他不懂,陣法卻懂的,一旦內部有人動用力量,他就會發動攻擊。
頓時,轟隆隆,大量光芒出現,朝趙雲和司徒依人射來。
司徒依人拔劍,她劍術非凡,一劍劍劈開光束,並且夾着趙雲的肉身,在裡面飛舞。
長裙飄動,司徒依人的臉上,一直都是淡淡的笑容。
趙雲穿梭時間,來到過去一個點,這是一個靜止的時間域,生靈都靜止,唯有能量在動。
趙雲看到,鎖魂陣有一個神奇的點,溝通莫名遠處,在不停吸取力量,從而達到永不枯竭的目的。
必須斬斷這股聯繫?趙雲使勁記,打算回去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又要忘了。
“斷我記憶,哥舒擎天,你好手段。”趙雲發現這個情況,不得不佩服哥舒擎天,他的設計無比精明,考慮到了未來和過去。
也許哥舒擎天就知道,有趙雲這一類高手,可以穿梭過去未來,毀滅大陣。
“如果小伊在就好了,刻畫永恆。”趙雲想起了凡間的小伊,那丫頭懂永恆奧義。
但小伊並不在,趙雲不得不思索下去。
外面,司徒依人身上已掛彩,這每道光束,都異常強大,她劍雖然厲害,但防禦起來,終究有侷限。
“司徒,你們這一類人,只知道練劍,卻從來不練體,怎麼樣,知道不行了吧?”公子連衣在外邊幸災樂禍。
他說的也沒錯,絕對的攻擊,本來是最好的防禦,但如陣法這一類的手段,司徒依人還真有些無可奈何。
她的力量在急速消耗。
許久,她感覺不行了,是真的不行了,氣力衰竭,眼看大限將到。
“真要到這一步了嗎?”她笑了,還有一層黑色面巾罩住下半邊臉,但是她的眼睛在笑。
她最大的心願,就是死在趙雲的身邊,但還有遺憾,趙雲的靈魂不在這裡。
“身化虛無,你我皆如空!”她喃喃吐出,就看到,她的身體越來越淡,也隨之而來的,趙雲的肉身也越來越淡。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阻止了。
“時間靜止,依依,停手。”趙雲回來了,全身化作了時間光線,天地在靜止,所有的仙術攻擊,短暫的停頓。
他來到司徒依人身邊,有強大的空間力量在涌動,粉碎了虛無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