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提起膽,對着波浪型卷着的窗簾,悄聲問了句:“白秋,是……是你嗎?”
他聲音很輕,但這深夜中,任何輕微的響聲,都顯得異常清亮,似乎音波遲遲徘徊在房間裡,不肯離去。
說完後,沒有任何迴應,一切,又再度陷入了寂靜中。
張超原地站着,注視着波浪型的窗簾,彷彿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他腦裡突然崩出一個想法,總覺得窗簾下面,會露出一雙xue白的腳,眼睛不由自主盯着下方。
黑貓的喉嚨像是含了顆石子,咕嚕嚕地響着,身ti繼續保持成弓形,盯着窗簾。
張超原地站了幾分鐘,這樣僵持着也不是個辦法,我就不信了,世上難道還真有鬼!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yaoyao牙齒,正要衝上去,突然,上方的燈光啪啪閃爍了起來,忽明忽暗,整個房間裡一亮一黑,伴隨着心跳的急劇加速。
張超慌地一把倒退坐倒在chuang上,正要爬到牀頭去按一下開關,目光一掃而過,隱約中,餘光瞥到牀的另一側,似乎正靜靜地坐着一個人。在閃爍的燈光中,忽明忽暗。
“啊!”他不由一呼,嚇得身ti直接彈了過去,按掉開關,重新開了起來。
室內,再度恢復光明。牀的另一側,也沒有坐着人。但張超的心跳,依然在劇烈震盪着。黑貓,還是盯着窗簾一角。
張超盡力壓制恐懼,大聲喊了句:“誰躲後面,快滾出來!否則不客氣了!”
沒有迴應。
張超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隨後遲疑幾秒,幾步衝了上去,一把拉開厚重的窗簾。
什麼也沒有!
原來是虛驚一場。剛剛應該恰好燈泡不穩定吧。
這時,黑貓似乎也恢復了正常的模樣,背也沒有拱了,只是頭在房間裡來回轉,似乎還在找尋着什麼。
張超緊張的神經一旦鬆弛了下來,突然間感覺全身像被抽光了血液,徹底筋疲力盡。對着黑貓罵了句:“以後別跟我疑神疑鬼的!”
說着,就走進了廁所,開了燈。
他這間客房相當於其他房間的兩倍大小,足足有三十個平方。衛生間也比其他客房大了不少。
其他客房的衛生間,都只有兩三個平方,裡面就一個馬桶,一個盥洗臺,一個蓮蓬頭。
他這間衛生間,大概有九個平方,走進去右手邊還有個浴缸,廁所最裡面是馬桶,馬桶前還用個布簾分隔開來。
張超看着這布簾,心裡總是感覺怪怪的。
現在的他,對於任何的遮擋物,都本能地產生了敏gan,希望房間裡沒有任何能遮擋或者藏東西的。
皺了皺眉頭,他走上前,把布簾拉到了一邊,看了眼浴缸,想着現在這麼疲憊,不如躺裡面,好好洗個熱水澡。
學校裡沒條件躺在浴缸裡洗澡,反正住賓館,熱水又不用錢。
水放好後,他tuo了個乾淨,躺進浴缸裡,仰起頭,閉上了眼睛。
最近這幾個星期,事情實在發生得太多了。
白秋爲什麼也跟李偉豪一樣,會從那裡跳樓?
我又爲什麼會徹底喪失了那段記憶呢?
我在寢室的時候,除了林一昂搞的鬼外,那半夜跟我應答的聲音,又是怎麼回事?李偉豪和白秋的聲音都出現過,都是叫我不要去醫學院。
難道他們顯靈?這總不可能吧。
還有醫學院唱戲的女人,古裝女,奇怪動物,看陳蓉的筆記,這些顯然不是他們治療過程的一部分,她也想不明白,那是不是真有靈異。
對了,我身ti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的!
莫非真像算命先生所的,我是不乾淨東西接觸多了,傷了魂!
可是在醫學院,沒並有直接接觸那些古怪的東西。
最近一直在接觸的“不乾淨”東西,只有……白秋!
算命先生說,重病人才能看到所謂的鬼魂。如果白秋真的是鬼魂,我當初身ti好好的,怎麼會看到她?最後她爲什麼又要跟我分手?
一系列的謎團,圍繞在張超的心頭,以至於他並沒有感到,浴缸中的水,已經悄悄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