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姚從古講完緣由,楚恆也基本瞭解了法國洪門的現狀。
大體來說就是處於低谷期,而且窮的都快尿血了。
不過這對他來說倒不失爲一個好機會。
於是乎,楚恆略作沉吟後,拿起桌上酒瓶,給姚從古倒滿酒,並低聲說道:“其實這也不見得是一樁壞事,撈偏門終究不是一條長遠路線,老話說得好,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
“所以我覺得,你們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徹底甩掉身上的那些泥點子,換套乾淨衣裳,洗白上岸,做點正經買賣,只要做得好,選對了生意,也不見得要比你們撈偏門賺的少。”
“這個我們也不是沒考慮過,可我們這家大業大的,哪那麼容易調頭?而且這隔行如隔山的,我們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合適的買賣啊。
再有我們現在正處於風雨飄搖的階段,實在禁不起什麼折騰,萬一要是買賣賠了,說不定就得散夥。”姚從古滿面愁容的搖着頭,哪還有之前在車裡跟楚恆指點江山時的從容模樣。
“合適的買賣好說。”楚恆微微一笑:“我手裡有不少生意,零售、船運、地產、酒店,都有涉獵,也還蠻賺錢的,如果你們感興趣,我們可以合作,我來帶着你們入行。”
生意這東西不是想做就能做的,沒有行里人帶着去了解裡面的門道,大多人都會淹死在其中。
尤其是像法國洪門現在這種情況,基本沒有試錯的機會,所以楚恆現在拋給姚從古他們的這個路子還是蠻珍貴的。
是以,姚從古聞言眼睛頓時一亮,忙端起酒杯:“怎麼個合作法?”
“那就要看你們想做哪方面的生意了。”
“能都詳細說說嗎?”
“就先說說酒店?”
“好好。”
姚從古連忙湊近,聽着楚恆介紹着他手裡的那一灘灘的生意。
待聽完後,他首先就把酒店跟地產給排除了。
無他,本錢太大。
之後就是船運,這玩意兒倒是暴利,他也很中意,可風險也不小,萬一船翻了,或者貨物出了問題,轉眼就賠的底兒朝天。
所以就只剩下零售了。
這簡直就是給現在的他們準備的,首先投資少,賺頭還不小,其次用人也多,正好能給轉行後無所事事的門中成員們安排點事情做。
可謂兩全其美。
不過這種大事姚從古可做不了主,需要祝道常這些元老們商議後才能做決定,
於是姚從古琢磨了一陣後,道:“楚先生,我本人是傾向做零售的,不過這事情還需要山主來做主,您容我一兩天,我回去跟他們商量一下。”
“這個倒是沒什麼,一兩天或者一兩個月,我都無所謂的,不過我醜話要說在前頭,你們要想跟我合作,我的事情必須要給我辦好,不然免談。”楚恆笑眯眯的道。
“您放心,不管最後結果怎麼樣,事兒我們肯定給您辦的漂漂亮亮的。”
……
是夜,月朗星稀。
十三區中一座緊鄰塞納河的一座中式風格的庭院式建築中,剛剛從吃完接風宴的祝道常正在書房裡跟姚從古說話。
當聽對方將酒宴上與楚恆的談話內容講完後,祝道常頗爲激動:“他真答應願意投資一千萬百萬刀,還出人手把手的教咱們?”
“這是原話。”姚從古道。
“嘖,這可真是柳暗花明啊!”祝道常興奮站起身,揹着手在屋內來回踱步,待臉色變換了幾次後,就決定道:“賭了!他投一千萬都不怕,咱們怕個球?”
“不過人家有條件,必須得先把他的事情辦好,才能談合作的事情。”
祝道常一聽,忍不住疑神疑鬼:“他這不會是誆咱們吧?”
“你是不是喝多了?”姚從古無語的道:“人家請咱們辦事兒又不是不給錢,誆您什麼了?”
“瞧我,都高興糊塗了。”祝道常失笑着拍了下腦門,隨即大手一揮:“那就把事情好好給他辦着,從今天開始,他這事兒就由你親自負責了,人手隨便你用,務必要萬無一失!”
“我這就回去再研究研究他的計劃。”
“去吧,多費點心,如果事成,我給你記一大功!”
“明白。”
姚從古當即起身,匆匆離開了這裡,回了自己的住宅,
進屋後,他就鑽進了書房,拿出紙筆把楚恆的計劃寫了出來,然後就咬着筆頭開始琢磨,不時動筆寫寫改改,直到後半夜才帶着一身疲憊睡下。
等到第二天,他又早早出門,找到了才吃過早飯的楚恆。
“姚先生?您怎麼這麼早過來?”看着門外頂着一堆黑眼圈的姚從古,楚恆忍不住一樂,也知道這都是昨天酒宴上自己拋出去的那條餌造成的。
姚從古抽出夾在胳肢窩下的文件袋,臉上笑容帶着幾分殷切:“我想跟您聊聊計劃的事情。”
“那快請。”楚恆忙側開身,把他請了進來。
而後倆人就在屋裡商談起計劃的具體事項,一上午都沒出屋,等到了午飯時間,倆人出去簡單的對付了一口,又回來接着談,直到天黑了姚從古纔回去,第二天又繼續。
如此過了三天,倆人才終於敲定了整個計劃。
夜裡八點多。
送走了在經歷了三天頭腦風暴,頭髮都掉了好幾撮的姚從古後,心情不錯的楚恆哼着小曲找到剛剛拜訪完一位本地前輩,正在屋裡醒酒的莫達榮。
“嚯,您這是喝了多少啊?”楚恆一進屋,就聞到了刺鼻的酒精味,不由皺了皺眉。
“白的小兩斤,還喝了點洋酒。”滿身酒氣的莫達榮把他請進來坐下後,關心道:“你的事兒怎麼樣了?還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已經差不多了。”楚恆拿出煙遞給他,笑道:“我打算明天啓程去德國,您是什麼意思?跟我一起還是在這再待一段?”
“我跟你去德國幹什麼?你走你的,我在這再待幾天,然後就回花旗。”莫達榮搖搖頭。
“那成。”楚恆說着伸手入懷,從兜裡掏出一沓法郎擱到牀上:“這錢您拿着,多玩幾天。”
“你這是幹什麼?我跟你走這一趟,是看在咱們的關係的份上,給我錢幹什麼?”
“那也不能讓您自己搭錢不是?拿着,拿着。”
“你看你。”
推辭了一陣,楚恆最終還是把錢強塞給了莫達榮,然後便從房間裡出來,通知岑豪準備明天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