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難見真情?
“怎麼補償?”
“現在我還沒想到。”
“不會是一些奇怪的要求吧?”如果茶惡魔想變着法子欺負她,她可不肯!
“放心,絕對不是。”
“舉個例子。”這麼含糊的回答,休想矇混過去。
茶煌沉吟了下,“例如,跟我一起上下學。”
“就這麼簡單?”貝小南傻眼了,這惡魔發善心了不成?
“只是舉個例子而已,不一定,不過嘛,就是類似這些簡單的小事。”瞥了她一眼,似是看穿她心裡所想,勾了勾嘴角,“放心,不會對你做一些奇怪的事的,當然,也不會變着法子欺負你,這樣,你放心了吧?”
“好吧,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相信你好了,不過先說好了,如果是奇怪的要求,我絕對不答應,到時你可別說我反悔,但如果是可行的,我一定說到做到,絕不反悔。”
“這可是你說的?”某人眸光一亮,像什麼得逞了似的勾嘴一笑,說道,“那你先欠着,等我想到了,我再告訴你,到時你再來還我。”
貝小南鄭重地點點頭。
貝小南,你一定要好好加油,俗話說借錢容易還情難,尤其是茶惡魔的人情債更難還,所以你一定要努力將這個人情債還清,早點跟茶惡魔劃清界限,不然到時又要被他抓着辮子糾纏不清了。
茶煌看着她一臉視死如歸的模樣,有些好笑,“那些以後再想吧,現在得趕快從山上下去。”
經他一提醒,貝小南這纔想起自己仍然困在山中,她低頭,見茶煌腳底的血還在流,一張小臉又開始充滿了驚慌與無助。
“要不,我揹你下去吧。”貝小南瞄了他一眼說道,這傢伙看上去高高瘦瘦的,應該不怎麼重纔對。
茶煌一愣,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你怎麼揹我啊?”
那語氣,好像就在說這跟登天是一樣難的事情一樣。
貝小南走到他的面前,背對着他,兩手一伸,一副女俠的模樣,“來吧,我揹你,放心,我力氣很大的,絕對會背得起你。”
“……”茶煌嘴角抽了抽。
“放心啦,你也知道,我貝小南除了力氣大沒別的。”
“慢慢走下去也行,算了吧。”
說完繞過貝小南,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
貝小南一扯他的衣袖,“喂,我說背就背,你受傷了就不要跟我較勁了行嗎?”真是的,也不知道這是爲了誰好。
茶煌的脣抿得緊緊的,就是不肯答應。
貝小南火了,“你說走下去是吧,萬一你的腳血流得更厲害了呢,到時如果……有什麼事,你叫我怎麼辦?”她的意思是想說萬一你運氣不好腳殘疾了什麼的,叫我怎麼償還我的罪債呢,可惜她想歸想,那話一說出來,那味兒就全變了。
她自顧自地說,卻完全不知道,這話在茶煌聽來,根本就是‘萬一你的腳以後落下什麼毛病,那我一個女人家該怎麼辦?’的意思了。
那已經是在考慮自己以後是他的老婆這件事了。
於是茶煌露出了溫柔的笑容,他說,“真的不嚴重,放心,我絕對不會有事的,你以後既然都指望我了,我更不可能讓自己出事。”
啊?貝小南傻眼了似的睜大眼睛。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等到反應過來,臉色迅速爆紅,“你、你說什麼呢,我、我纔不是這樣的意思。”她急急忙忙地辯解,“我的意思是說萬一你有什麼事,我就愧對你一輩子,更對不起悠阿姨。”
原來是這樣,茶煌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走吧,真的不用你背,我能走動。”他說,那語氣淡得似乎剛纔的對話不曾發生過。
貝小南繞到他面前,伸手一攔,“上來。”
對於她的固執,茶煌皺起了眉頭,“我說過不要就是不要。”這女人固執起來真是十頭牛都拉不動。
“叫你上來就上來!”
茶煌火了,他雙手霍地抓過她的肩,眯着眼睛看她,用只有他纔會有的那種獨特的高傲冷冷地說,“貝小南,我說不要就是不要,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
“……”貝小南石化了!
事實證明,茶煌的能力更甚十頭牛,貝小南的固執本來所向披靡,但在茶煌面前,這點小伎倆,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一根手指頭就可以解決。
一個小時後。
一塊低矮的平坦的大石上。
貝小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痛哭,眼淚流了滿臉,也沒有想去擦拭。
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而貝小南此刻心想的是,紅顏薄命,天要亡我,可憐她平生沒做什麼虧心事,卻要被困在山中,照這樣下去,不是被餓死,渴死,累死,就是被山裡的野獸鬼怪給吃掉慘死。
“別哭了。”茶煌看着她,一臉無措,平時的傲氣全無,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擺放纔好,更不知道怎樣才能安慰她。
貝小南淚眼,“怎麼能不哭呢……又冷,又怕,又餓,又渴,又累,又抖,而且……”目光移到他的腳底上,哭得更淒涼了,“你的腳一直在流血啊。”
茶煌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心裡低咒了一聲,如果不是這該死的腳,她也許就不會哭得這樣傷心了。
擡頭,平時在貝小南面前展現的囂張啊冷漠啊全部都銷聲匿跡了,此刻的他,像個無措的小孩,望着貝小南一臉的淚,心口針刺地痛,卻不知道要怎麼安慰,纔會讓她覺得好過一點。
挪了挪屁股,讓自己坐得離她更近一點。
那手伸了出去,又縮回來,再伸,又再縮,如此反覆幾次,那雙手終於落在了貝小南的肩上。
他攬過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臉上,“小南,別哭了,好嗎?”
從來沒有過的溫柔,從來不曾有過的低言軟語,此刻全部展現在她的眼前,只求她不再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