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便踏上永春島的外環城市(太極圈部分),好在車比船多,倒不怎麼缺,一千八百多師生繼續搭乘客車前往銀鱗海岸。
吸收了些冰元素精華後,郭奉恆才舒服了些,但還是有些睏倦,索性在車座靠窗的位置小息片刻。
恍惚間,自己和父親踩着冰塊出現在彩虹橋下,橋上的饑民乞求道:“兩位大俠,分我們點吃的吧,我快不行了。”
又傳來嬰兒的啼哭聲和老人的哭泣:“可憐可憐我們,把我們也帶走吧,我還不想死……”
又一眨眼,幾個滿臉是血的饑民拉着自己的腳,低沉冰冷的聲音道:“你說過會解救我們的,你說過會解救我們的……”
“啊……”郭奉恆被驚了一聲冷汗,一聲尖叫驚動了車上所有人。
林嬌嬌拿出手帕爲其擦了擦汗:“你沒事吧,做噩夢了?”
“呼……”郭奉恆低着腦袋搖了搖頭:“沒事。”
“我可憐的孩子啊,你怎麼這麼命苦啊……”車外經常能聽見婦人哭泣的哀號,原來不止是夢中,“白髮人送黑髮人,可叫我們這些老婆子怎麼活啊……”
往外望了一眼,幾乎每隔十來家房子就有一束大花圈擺在門口,不止是橋上的四百饑民,老比利佔領柳葉村後,對附近繼續發起進攻,周圍小城市裡的半數男丁都被國家徵兵徵去了,結果可想而知。
原來這就是戰爭,郭奉恆一直以爲戰爭就是士兵與士兵之間的對決,沒想戰爭給這麼多人帶來了絕望,雖是些不相干的人,郭奉恆卻心中五味陳雜。
“吱……”客車陡然停下,前方似乎堵車了。
一個四十歲的中年婦女躺在馬路中間,完全不顧自己形象鬼哭狼嚎道:“你個沒良心的東西,你去吧,你去吧,去了最好再也別回來了。”
最前面的大司馬餘新楠下車瞭解情況,這時一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壯男子跪在中年婦女跟前:“娘,您這又是何必呢,鑽石城那幫狗XX欺人太甚,我堂堂七尺男兒,應徵保家護國,何錯之有?”
中年婦女繼續躺在路中央:“那你去吧,你去吧,家中三個小的,倆個老的,還有個懷了娃的媳婦,你就全都丟下不聞不顧了嗎?”
兒子道:“我若死了,國家自會給你們補貼的,之前就是被您攔着沒去成,說好與我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大黑子、小泥巴都已經戰死沙場了,這次我說什麼也要去爲他們報仇。”
母親聽完哭得更加傷心了:“他倆急着送死,你也要急着送死嗎?你知道小黑子他們家如今什麼狀況嗎?倆個老的聽聞兒子死後鬱鬱而終,媳婦被生活所迫帶着孩子做了紅樓的妓女,小泥巴他們家也差不哪去,唯一的區別就是小泥巴他媳婦做了慰安婦,就算不爲我找想,難道你也想讓你懷孕的妻子去做慰安婦嗎?”
“哎!”兒子一拳砸在石路上,滿拳鮮血。
母親忙抱住兒子痛苦道:“兒啊,你是娘唯一的兒子了,娘捨不得你啊,咱們先不說和人拼命的打仗,你和人鬥毆哪次贏過?哪次不是小黑子和小泥巴幫你解圍?我知道你和小泥巴、小黑子關係鐵,可他們上了戰場都沒熬過一個星期,你去了又有什麼用?”
兒子苦道:“若是兒子修行成爲三階戰士,您會放我去嗎?”
母親見兒子打消了應徵的念頭,這才止住了淚花:“自然讓你去,你若有自保的能力,天下有哪個母親不想讓自己兒子建功立業,保家衛國。”
母親這才捂着兒子的手離開馬路:“趕緊回去,娘給你上些碘酒消消毒。”
本着去解決問題的大司馬餘新楠卻一句話也插不上,只見他閉着眼睛不知在原地想些什麼,在院長稚水的催促下,餘新楠才登上客車繼續前行。
越往前走,就距離銀鱗海岸、柳葉村越近,花圈也越密集,哭聲越慘烈。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穿梭過三座充斥着哀傷的城市後,纔到達銀鱗海岸,海灘邊散落着許多光滑精美的貝殼,在陽光的加持下閃閃發亮像是銀色的魚鱗,故名銀鱗海岸。
銀鱗海岸沒有碼頭,卻停留着一座巨型豪輪,長越三百多米,寬越三十米。據大司馬餘新楠介紹,這座豪輪能搭乘2500名成人。
豪輪上駐守着三百多船員和軍士把守,主要負責豪輪的安全和啓動。
豪輪與校車、客車一樣都是用元素精華作爲能源,不過這種級別的豪輪,只有八階以上法師提煉的元素精華才能夠啓動它,同樣份量下,價格比一般元素精華要貴得多。
一千八百名師生陸續登上豪輪,開始最終任務“偷襲彩虹橋”,不少第一次坐船的人上了豪輪不太適應,幾番搖晃就吐得稀里嘩啦的。
駕駛艙中,院長稚水和大司馬並列而坐,稚水捋了捋自己的八字鬍笑道:“不虧是大司馬,我還是頭一次見識如此之大的輪船。”
餘新楠道:“這都是國王孫休資助的,畢竟是爲了國家的安危。”
稚水道:“嘖嘖,你說這麼大的豪輪得花費多少錢……”
餘新楠道:“是得花不少錢的,咱們且先不說這個,任務在即,我們還是談論下待會的安排。”
稚水:“嗯,確該如此,說來慚愧,我稚水自認爲管理學院的水平一流,可關於臨敵應戰卻懂得不是很多,不知道大司馬有何安排,我稚水定當全力相助。”
餘新楠道:“再過五分鐘,您能否讓光系的導師和學生共同施放折光術,將這座豪輪隱匿起來。”
稚水:“沒問題,只是不知爲何要這麼做?”
餘新楠:“之前國王也曾派人偷襲過,沒想那彩虹橋上每個百米就有一個守衛,我們的士兵還未靠近就被發現,全部擊斃。”
“什麼?”笑面狸貓稚水院長還是頭一次對大司馬發火:“你先前可沒告訴我這次任務這麼危險,你讓我如何向孩子們的父母交待,你知道我校孩子的家庭背景有多可怕嗎?”
大司馬有些心虛,早先沒告知危險性也是怕稚水拒絕:“這個是我的錯,忘了告訴你這些,不過現在都已經來了,總不能調頭回去吧,國王孫休可是等着捷報在……”
稚水苦着臉再三斟酌,只好妥協:“看來只能先顧眼前的了,不過孩子們要是出了事,你得負全責……”
“行、行……我負全責,可到時候的功勞……”餘新楠拖着調子。
“真是被你害慘了,算了,功勞、苦勞大家各自一半。”稚水改口道。
餘新楠拿出一張海上地圖鋪在地板上:“現在就要開始施放折光術了,稚水院長,你快吩咐一下,要是被發現,這次任務就前功盡棄了……”
稚水按將餘新楠的指示用音魔法傳達給豪輪上的人,光系魔法那邊大概有四十餘人,好在折光術對於光系法師來說只是基礎魔法,二階以上的學生人人都會,加上導師,二十多人共同施展超大範圍的持續折光術,將豪輪隱匿,待這二十人法力耗盡就換另二十多人繼續施放。
餘新楠事先準備了各種元素精華供大家吸收恢復法力,光元素精華也準備了不少,每個施放折光術的法師都分發了三瓶。
其餘閒一點的人則悉心照料這些施放折光術的人,爲他們端茶倒水,擦汗,各盡其能。
從外面看來,雖看不見豪輪的蹤影,可豪輪排出的水卻一覽無遺,海面凹下去了一大塊,像是一個巨大的靜態旋窩,雖有不餘,可相比一座豪輪在海面上疾馳,這樣要難被發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