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骨空捏了捏拳頭，卻發現憤怒的力量正在一點點的從他身體之中抽離出去。
就連往日總覺得堅如磐石的【金剛】軀體，也在這一刻忽然變得軟弱了幾分。
卡牌的話，無疑是給他這位海軍本部前任元帥一記狠狠的耳光！
對方不僅挖走了將近一半的海軍精英高層人物，現在還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詞，說什麼“這是分裂海軍”，而不是“背叛政府”！
可最難堪的一點，不在於卡牌所說出來的這一番話，在於鋼骨空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去反駁對方！
海軍本部是世界政府的麾下組織，這一點世人皆知。
別看在大海上，海軍的主要職能複雜多樣，什麼“打擊海賊”、“緝拿罪犯”、“維護治安”、“協防要地”、“鎮壓革命”……
從這上述種種職能來看，海軍自稱一句“正義”，那絕對沒有半點問題。
無數信奉正義、追求正義的人士，也正是因爲海軍的整體正義屬性，才加入到這支穩定大海的龐大力量中來。
崔澤從來都沒有否認過海軍的正義之心。
但是！
可實際上，絕大多數天龍人的惡臭程度，隔着泡泡頭盔、隔着防護服都斷絕不開，臭不可聞！
更何況，驕奢淫逸的天龍人將黑手伸入海軍之中……
這正義……還純粹嗎？
還能夠被稱之爲“正義”嗎？
但是。
鋼骨空的面頰肌肉劇烈抽搐着，說起話來十分艱難，足以看出他此刻內心中的糾結。
不等鋼骨空開口說話，崔澤率先說出了赤犬的答案。
儘管在大海上的許多地方、許多國家，奴隸交易都是被當成是明令禁止的事項。
“因此，我有時非常討厭赤犬大將，但又不得不承認的是，他是個非常純粹的海軍——不，軍人。
無論海軍大將爲天龍人做事是否出於本心，又或者完成度如何。
可作爲本次屠魔令的最高負責人，世界政府的全軍統帥，要鋼骨空就這麼說“老子會一拳把天龍人打成肉餅”……這也不現實。
販賣奴隸的正義嗎？
但絕對不是不會發生的情況。
無論海軍表現得有多正義，他們願意爲抗擊邪惡拋頭顱也好，灑熱血也罷……
“那時候，空元帥你是要替天龍人‘搶親’呢？還是要替那民女‘伸張正義’呢？”
“所以說了這麼多……有人想要棄暗投明，加入【新海軍】的沒有？”
“赤犬大將的答案是——他選擇服從命令！
但衹園也僅僅只是說到這裡。
然後在這句話一說出口後，傳訊兵又馬上改口。
“那我換個說法……天龍人！
天龍人這種生物，表面上看起來“纖塵不染”，還特意弄個什麼泡泡頭盔將他們與世界隔離開來，就是爲了避免呼吸到下界的骯髒、污濁空氣。
但是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原本站在他背後的卡普與青雉兩人，在看待這位海軍前任元帥的眼神中，忽然多出了一份陌生與排斥感。
而世界政府又受到天龍人的領導管轄。
“真噁心！”
傳訊兵最開始的描述是——【奴隸拍賣場】，又或者是【人類販賣店】，視不同翻譯來定，總之就是這個意思。
崔澤很擔心自己會將香波地羣島的奴隸拍賣場也拿出來說說！
這也是海軍的正義？
換個足以讓許多海軍無法接受的說法。
但是【正義】兩個字，鋼骨空可是揹負了足足幾十年的時間！
這般情況下，鋼骨空怎麼可能會給出“他也會爲天龍人服務”的回答？
但世界上最大的邪惡，可不僅僅只是海賊。
崔澤再一次開口。
但鋼骨空只是自顧自地說道。
別的地方，還能當成是海軍鞭長莫及，無力管轄。
“桃兔中將！堂堂大將候補！
印象裡，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看到海賊世界是禁止奴隸交易的，或者說在明面上禁止（但阿信一直沒有找到準確的資料來源，有發現的書友可以貼一下）。
“自視爲‘正義的海軍’的你們，如果有一天，世界政府的命令與你們的正義互相沖突，你們會做出什麼抉擇？”
崔澤的話，算是扯開了海軍的一層遮羞布。
天龍人！
橫徵暴斂、窮奢極欲的天龍人，纔是這片大海上最大的“惡”！
“剛纔赤犬大將斥責我們，說我們是背叛了海軍，背叛了政府……那會兒我反問了他一個問題。”
作爲海軍本部的標誌招牌，世界政府明面上的最強戰力，海軍本部大將的威望程度不可謂不高。
這種事情在歷史上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崔澤沒有再理會鋼骨空。
鋼骨空遲遲沒有對崔澤的問題給出回覆。
爲虎作倀的正義？
助紂爲虐的正義？
海軍戰艦之上一片寂然。
“可你們的根子，就是天龍人，或者說經歷了八百年時間，變得腐朽、昏聵、無能、邪惡的天龍人！
“在這樣情況下，海軍哪裡還能追求正義？
“舉個比較極端的例子。
所謂的世界貴族，所謂的天龍人到底是個什麼成分？
這個問題，如果不需要考慮回答後果的話，大海上任何一個三歲孩子都能夠給出準確且清晰的回答。
明明能夠被稱之爲“正義的頂點”的海軍大將，在許多時候卻不得不違背本心，爲天龍人做事。
就連【新海軍】中的澤法、鶴、黃猿等人也都冷硬着臉，表情不甚好看。
“要是有一天，天龍人看上了桃兔中將，說是要讓她當自己的保鏢？女僕？反正就是往邪惡——”
“海軍想要執行正義，立場堅定、勇氣可嘉。
崔澤笑着搖了搖頭。
說白了。
在路飛於奴隸拍賣場中暴打天龍人後，消息被緊急傳送到了海軍本部，當時有位傳訊海軍向時任本部元帥的戰國彙報消息。
鋼骨空還能夠勉強說道說道。
“老夫……”
哪怕現如今已經拋開了“海軍本部元帥”的職位，晉升成爲了“世界政府全軍統帥”。
“好吧……還真是狡猾啊，空元帥。”
崔澤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衹園的一聲輕啐給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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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怎麼說啊！？
“如果覺得民女的例子不夠極端，我還有個更適合的對象。”
崔澤擡手指向鶴中將，忽然覺得這例子有些不大對，手指一移，點到了鶴中將旁邊的桃兔衹園身上。
但天龍人的命令……
但是實際上……
本部大將，幾乎可以稱作是“立於頂點的正義”！
但是作爲世界貴族的天龍人，卻可以通過他的身份，直接調動任何一位大將爲自己做事。
就根本而言，海軍本部是世界政府的下屬機構，受到世界政府的直接領導。
【漫畫504話】。
“老夫……也會聽從政府的命令。”
含媽量極高的那種回答。
“如果有一天，天龍人直接下令海軍本部元帥去替他強搶民女，爲的是將這無辜民女擄掠回去，當他的第41任或者第69任‘妻子’。
“無論怎樣，世界政府統治着大海，象徵着這片大海上最大的秩序——”
所謂的“正義海軍”，從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被視作是“天龍人的私人武裝”！
這一點，從海軍本部大將的職責上亦能夠清晰看出。
“以上就是我對海軍的正義的看法。”
如果只討論世界政府和海軍本部之間的從屬關係。
上至偉大航路，下至四大外海，哪裡看不到奴隸商人們的身影？
尤其是香波地羣島！
注：關於香波地羣島的奴隸拍賣場問題。
崔澤聳了聳肩膀，在鶴中將的威脅目光下，還是選擇了閉嘴。
她知道崔澤的話說得有些過火。
說完這句話後，鋼骨空像是鬆了口氣。
“從這一點上，常人很難評判赤犬大將的不是，因爲服從命令，本就是作爲軍人的他的自身職責所在！
“但是你呢？鋼骨空，元帥？你的答案又是什麼？”
鋼骨空再次啞火。
他根本就回答不出來。
可香波地羣島，幾乎就在海軍本部、馬林梵多的旁邊！
要是再說下去的話……
幾乎是大海上最大規模的奴隸交易島嶼，就這麼堂而皇之地生活在了海軍本部的眼皮子底下。
對應香波地羣島篇章劇情。
【奴隸拍賣場】，瞬間就變成了一個什麼……【職業安定所】。
非常諷刺的一幕。
這一幕，至少說明了海軍本部高層是知曉香波地羣島的奴隸氾濫的情況的。
但是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因爲香波地羣島的奴隸交易市場背後最大的主人，是世界政府的主子【天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