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高聲喊:
“大胖子,你介紹的是真的嗎?”
司馬龍飛懶得跟他解釋,轉身行一禮:
“小丈母孃,恭喜。”
歐陽媽媽站起身,回個萬福:
“多謝司馬了,大家同喜。”
果然是新娘的媽媽,但怎麼這麼年輕?這麼漂亮?
大廳又是喧囂無比。
司馬龍飛生性好熱鬧,見大家興趣如此之高,有心捉弄捉弄衆人,所以一本正經地介紹:
“我是個好人,因此善意地提醒各位,這位看上去嬌滴滴的美人可不是溫柔的綿羊,而是兇猛的老虎。” Wωω_ttκǎ n_CΟ
臺下更加熱鬧了:
“我喜歡訓虎,尤其是漂亮的母老虎。”
司馬龍飛呵呵一笑調侃道:
“我曾經也有這種想法,可惜,打虎不成反被虎傷。”
臺下有人戲謔地喊:
“大個子,你好福氣,近水樓臺先得月。”
司馬龍飛認真地看着說話的人,然後長嘆了口氣:
“我寧願從來都沒身處這近水樓臺之上,因爲這裡並沒有溫柔似水的月亮只有如同火焰的太陽,灼傷至今未愈。”
他居然從懷裡掏出一條手帕,很認真地抹了抺眼淚,身旁的歐陽靜捂着嘴笑了起來。
司馬龍飛拍拍手,一臉壞笑地說:
“不過透露一個秘密,她至今單身,待嫁閨中,空虛,寂寞,可惜啊,浪費啊,其實她非常渴望得到男人的擁抱。”
這一頓胡言亂語把歐陽媽媽氣得銀牙咬碎,底下更加熱鬧起來了,如果不是有軍政要員在場,很有可能會有人直接衝上去。
司馬龍飛振臂一揮,大聲加油鼓勁:
“大家是不是很有興趣?是不是想解救這個寂寞的美麗女人?給她關懷?給她溫暖?想不想獻出你的愛心?”
臺下一片山呼海嘯般的響應。
司馬龍飛雙手下壓,示意聲音輕點:
“冷靜,保持冷靜,我是個大好人,現在公佈新娘她媽的地址。”
龍飛一愣,您到底要公佈誰的地址?新娘和她媽得分開念,至少要有稍加停頓。
司馬龍飛轉身向歐陽媽媽一拜,熱情洋溢地大聲宣佈:
“新娘她媽就是飛鳳山庒現任掌門人,身份顯赫,地位高貴,收入豐厚,長相甜美,歡迎提親。”
這一番話倒是把歐陽媽媽給逗樂了。
只不過剛還喧囂無比的大廳立馬安靜下來,飛鳳山庒是近期江湖上風頭最勁的幫派之一,據說現任族長修爲高深,出手狠辣,近二十年無一敗跡,這的確是頭老虎,一頭千萬不要惹的大老虎。
司馬龍飛心裡一樂,小樣,鬧場,看誰還敢瞎嚷嚷。
見己清靜,司馬龍飛拉長聲音:
“一拜高堂,感謝雙方長輩養育之恩。”
兩人向歐陽媽媽及院長敬茶。
“二拜親友,感謝各位來賓豐厚的紅包。”
兩人向全場行禮。
“夫妻對拜,禮成。”
司馬龍飛高舉酒杯,大聲倡議:
“爲新婚夫妻的幸福,爲在座各位的身體健康,請舉起杯,幹。”
一片敲桌踫杯聲,應該說酒宴進行得非常熱鬧十分完美。
司馬龍飛屁顛屁顛地跑到歐陽媽媽跟前,討好地問:
“小丈母孃,我說得還算可以吧?”
歐陽媽媽拿起身邊的酒杯,站起身遞給大胖子:
“非常滿意,謝謝,司馬,姐敬你一杯。”
這是歐陽媽媽第一次叫大胖子司馬,兩人舉杯一飲而盡。
婚禮剛進行完,歐陽媽媽便準備啓程,歐陽靜喝醉了,龍飛便作代表送歐陽媽媽,默默策馬近十里,歐陽媽媽下馬笑着說:
“送君千里,終需一別,就到這裡吧。”
龍飛也飛身下馬,點點頭關切地說:
“那您路上小心,一路順風。”
歐陽媽媽看着龍飛,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他,聲音有些哽咽:
“呤首送別詩吧。”
龍飛想了想,輕輕地呤道。
猿啼客散暮江頭,人自傷心水自流。
同作逐臣君更遠,青山萬里一孤舟。
“保重,我會好好照顧老師的,放心。”
好一會,歐陽媽媽鬆開雙手,秀目含淚,半晌方小聲地說:
“謝謝你。”
龍飛愣了愣,不解地問:
“媽媽,你怎麼哭了?”
歐陽媽媽抹抺眼淚,伸手輕輕摸着龍飛的臉說:
“我是高興,好好對我女兒,好好保重你自己。”
龍飛點點頭認真地答應:
“我會的。”
歐陽媽媽仔細看了會龍飛,轉身上馬,揚鞭,飛馳而去。
龍飛不斷揮手,直到人馬絕跡。
回到學院門口,看見歐陽靜在等他,忙走上前,,將披風解下搭在她的身上:
“老師,酒醒了,小心着涼。”
歐陽靜笑了笑說:
“我根本沒醉。”
龍飛一愣,忙問:
“沒醉?那怎麼不一塊送送媽媽?”
歐陽靜眼裡泛起淚水,聲音充滿眷戀:
“我怕去送和娘會抱頭痛哭,她捨不得我們。”
龍飛也有同感,嘆息道:
“是啊,我看出她很捨不得。”
歐陽靜挽着龍飛的胳膊,笑問:
“你覺得我娘和我誰更好看?”
龍飛拍拍歐陽靜的手,想也沒想便作答:
“你們就像是一個人。”
歐陽靜嘆了口氣,情緒低沉地說
“我娘她好可憐,一個女人沒有丈夫還要支撐那麼大一個家族,小時候我看見她經常深夜發呆喝悶酒。”
龍飛很認可這點,師父們趕集一走半月,留下他一個人孤零零獨守羣山,那日子太難熬了:
“寂寞最可怕,尤其是女人。”
歐陽靜輕輕地說。
“遇上你之前,我娘很少說話很少笑,現在她天天都顯得開心,我看得出來,娘喜歡你。”
龍飛愣了愣,沒說話,爲了幫他,歐陽媽媽的確付出了能夠付出的一切。
歐陽靜將頭靠在龍飛肩膀上,輕輕地告訴他:
“我只看過爹的畫像,你真和我爹就是一個人似的,我娘潛意識裡把你當成我爹了。”
龍飛開玩笑地說:
“那你叫我一聲爹。”
歐陽靜摸摸龍飛的臉,十分認真地問
“我叫你爹,你敢不敢把我娘一塊娶了?”
龍飛嚇了一跳,忙岔開話題:
“別開玩笑了,你娘會給你找個好爹的。”
歐陽靜搖搖頭默默地說:
“我太瞭解娘了,絕對不可能再找別的男人,因爲現在你已經打開了她的心結。”
龍飛是個聰明人,一下明白了:
“原來你裝醉是好讓我單獨送她,媽媽歸途就會開心些。”
歐陽靜點點頭,傷感地看着遠方:
“是的,我好想娘有個像你這麼優秀的人幫她扛起責任,歐陽家族實在太大了,一個女人扛着很累。”
龍飛用力握着歐陽靜的手發誓:
“老師放心,只要家族有任何要求,我必定全力以赴,而且媽媽肯定不會再深夜發呆喝悶酒了。”
歐陽靜嫺靜地笑笑,開心地說:
“也對,媽媽現在心裡有了牽掛,一定更加有幹勁,只是她的對手就會很慘。”
龍飛突然察覺到了什麼,瞄了一眼門後,提了個建議:
“不必媽媽動手,萬一打架我們就鼓搗大胖子到最前面去擋刀,反正砍他不死。”
歐陽靜也樂了,笑着打趣:
“是啊是啊,打不死的鐵司馬,可以考慮把他擋得最前面。”
龍飛笑着說。
“要不撮合大胖子與媽媽,一個有錢一個有勢,絕配。”
這時門後響起一聲嘆息,司馬龍飛走了出來,鬱悶地說:
“打住,我就知道你倆想到我準沒什麼好事,擋刀可以,走,再陪哥喝一杯去。”
看見司馬龍飛,又想起他妙語連篇的婚宴主持,歐陽靜思緒回來了,笑着提了個要求:
“司馬今天成大才子了,想喝酒?行,呤首詩。”
司馬龍飛哈哈一笑,歐陽媽媽走了,他是唯一開心的人,立即高頌一曲: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轟地,右擎蒼,
吼聲如雷,千騎掃平崗。
風捲狂塵馬蹄急,先射虎,再擒狼。
酒酣胸膽尚開張,仰天笑,又何妨?
舉目望碧空,逐日很平常。
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滅蠻荒。
衆人圍獵,高歌暢談。
笑飲百杯意氣濃,豪邁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