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傳說這個山洞己存在數千年,是雪神成仙前的苦修之地。
溫度低得恐怖,潑水便能成冰,稍微靠近洞口一點都能感到寒氣逼人,走入其中更是渾身徹骨刺痛舉步維艱。
梅八雖然早有思想準備,也做了萬全措施,裡三層外三層穿得非常厚實,甚至還特意披了條毛毯,但剛進入不久便被凍得渾身直打哆嗦,連連咋舌:
“王少啊,這鬼地方比別人描述的還要冷,我現在總算明白什麼叫天寒地凍了。”
龍雲十八峰一年中要下三個月大雪,氣溫很低,王道從小便習慣了極寒的環境,而且身具神血不是太怕低溫,但一進寒冰洞也不禁打了幾個冷顫,驚訝地說:
“是啊,簡直比胖子儲肉的地下冰窖冷十倍。”
梅八徹底失去前進的勇氣,他準備就地打坐維持體溫,但得跟兄弟商量商量:
“我能不能就呆在這裡?裡面肯定更冷,很可能會凍成冰雕。”
王道明白絕對不能勉強,以梅八的修爲走到這己很不錯了,而且李師兄再三叮囑量力而行,看來的確越往裡危險係數越高,不能讓梅八冒這個險:
“好的,你呆在這打坐修煉,我進去找寒冰。”
梅八吸氣凝神,運功準備入定,想了想囑咐王道:
“你去,記得多弄幾塊賣給商家,這玩意兒對酒樓飯店可是搶手貨,咱受冰凍之罪總得有所回報。”
王道心裡一樂,這個時候還惦記掙錢,連忙點頭答應:
“好的,不過您老人家已經腰纏萬貫十分富有,居然還不知足。”
梅八十分嚴肅地告訴他:
“錢誰會嫌多,兄弟啊,你是沒過過苦日子,文錢難死英雄漢,況且萬一有個大病大災,那用起錢來如嘩嘩流水,必須得防患於未然,多多才能益善。”
王道搖搖頭,說歪理他幹不過梅八,忙準備開溜:
“受教,我進去了。”
梅八使勁搓手,認真地吩咐道:
“留點神,受不住別逞能,弄不弄得到那玩意兒無所謂,身體最重要。”
王道深吸口氣,點點頭說:
“知道,我會注意的,這是一瓶活血丹,收好。”
梅八趕緊吞了枚丹藥,身體暖和了一些,雖然知道這兄弟不怕冷,寒冬臘月都是用涼水洗澡,但仍忍不住再次關心關心:
“你要一切小心,快去快回,我可沒本亊進去救人。”
王道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
“嗯,弄不弄得到東西我都會盡快出來。”
往裡走了小半天也沒發現一塊寒冰,王道並沒泄氣,不久看見一個山洞便鑽了進去,剛站定就楞住了,因爲這裡不但有閃爍着籃光的寒冰壁,裡面還有一具骸骨。
嗯?這裡竟然是個囚牢,動用的手筆不小,骸骨不但被罕見的精煉鐵鏈牢牢索住,居然還設有五行大法鎮壓,看來這具骸骨生前定是個響噹噹了不得的大人物。
不管怎樣,逝者爲尊,剛準備行拜禮時被嚇了一大跳,這骸骨竟然開口了:
“小子,貴姓?”
王道頓覺毛骨悚然,骨頭能發聲?他盯着骸骨看了一會,半晌,小心翼翼地回答:
“我叫王道。”
骸骨哈哈一笑說:
“王者之道,好霸氣的名字。”
王道身具凡神雙血脈,膽量超乎常人,片刻就鎮定下來,好奇地問:
“前輩,你還活着?”
骸骨活動了一下骨頭,聲勢驚人:
“廢話,不活咋能出聲。”
王道觀察了一下四周,小心翼翼地打聽:
“前輩爲何被困此地?”
小小年齡這麼好的眼力,骸骨感到有些驚訝,反問了一句:
“你怎麼知道我是被困住不是被索住的?沒看見鐵鏈嗎?”
王道一指三個陣眼跟他解釋:
“鐵鏈只是輔助,而真正留住你的是它,嘖嘖,封天絕壁陣可是囚大人物纔會用。”
骸骨真正吃驚了,這種陣法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呆了半晌方說:
“有見識啊,小子,貴姓?”
王道一楞,難道關傻了?
“我姓王,難怪寒冰洞一直被封閉着,原來關了個絕世高手。”
骸骨自嘲地打趣道:
“呵呵,如果真是高手,又怎會被困這裡。”
王道有心解救這不知被關了多少歲月的可憐人,伸手摸模鎖着骸骨的純精鐵鏈,雖是上品但比黑刃的材質要差一些,不過削斷鐵鏈前得了解對方究竟是什麼來頭,萬一救了個十嚴不赦之徒罪過就大了:
“前輩貴姓?”
骸骨雖然被關太久有點失憶,但姓名卻不可能忘記,甚至還自嘲了一把:
“上官七,你說咱爹傻不傻,你起名大啊,二啊,三也勉強,他非弄個七,蠢才。”
王大少爺連忙替他分析:
“也許兄弟姊妹多,你不巧排在第七。”
骸骨一聲長嘆,有些哀傷地說:
“哪有,咱家三代單傳。”
王道樂了,這會兒突然想到了梅八,立即笑着對上官七說:
“我知道了,令尊取七盼家丁興盛,七興八旺,我一兄弟家裡就兩姊妹而他的名字卻是八,估計老一輩起名都大同小義。”
上官七看了他半天,點頭同意:
“有道理,跟你小子說話長學問。”
王道又問:
“你爲什麼被困在此?”
提起傷心亊,上官七立刻氣不打一處來,罵罵咧咧地說:
“娘希匹,別提了,江湖上有一些勢力看我太過風光,糾集上萬名武者圍剿打壓老子,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
王道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上萬人對付一個?不由氣憤地說:
“這不公平,有失道義。”
上官七越看王道越喜歡,只不過又忘記了他的名字,所以再次問:
“呵呵,世上哪有公平何來道義,哦,又忘了你貴姓?”
王大少爺有些麻木了,只好一次自我介紹:
“我姓王,王道,前輩了不起,能引起萬人圍殺。”
上官七回憶昔日,頓覺豪氣沖天,手舞足蹈地介紹起自己光輝的過去:
“小子,你不知道多慘烈啊,屍堆如山,血流成河,老子是砍斷一把刀又搶一把繼續幹,三天三夜硬沒一個王八兔子賊能佔爺半點便宜。”
王道思緒立即被帶進那個血腥的激戰畫面,半晌後才佩服地說:
“前輩威武。”
上官七回復了平靜,嘆息道:
“威武沒用,架不住他們車輪戰,殺不盡啊。”
王道也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
“終有力脫時,人不是神。”
上官七看着面前這少年,不禁大呼知音啊:
“好小子,就是那樣,最後咱真的拼不動了,不然這片天地誰能奈何我。”
王道伸手使勁一拍地面,十分佩服地說:
“拼不動咋的,至少你拚了。”
上官七聽這一說,感到激動,想了想,又問:
“說得好,至少拼了,你貴姓?”
王道嘆口氣,看來他是關傻了,便開了個玩笑:
“我姓踫。”
上官七歪着頭想了想,然後非常確定地說:
“你明明姓王。”
王道哭笑不得,生怕他糾纏這個問題,所以立刻轉移話題:
“好吧,那我姓王,不過圍剿閣下的人還算講江湖道義,只囚沒殺。”
上官七哼了一聲,不屑地說:
“那是形勢所迫殺不了,因爲眼看咱在劫難逃,救星駕臨,這些人逼不得已才放了我一條生路。”
居然有人敢虎口奪食,了不起,王道頓覺肅然起敬:
“得多厲害纔敢不畏風險闖入羣雄中孤身救人,肯定是絕頂高手。”
上官七對北一抱拳,嚴肅認真恭敬地行禮:
“龍雲十八峰那位爺看不過意,出面露了一手鎮住了所有人,這才撈了咱一命,不過那爺認爲我攪得江湖腥風血雨,殺性太過濤天得磨礪,而且衆怒難犯,爺總不可能爲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大開殺戒吧,所以同意他們將我囚禁於此聽天由命。”
王道一楞,有些呆了,師父沒跟他提起過這事,估計是救人救得不徹底沒好意思說,大胖子是個很愛面子的傢伙:
“咱師父出面保的你?,不過也不奇怪,他是個熱心腸的人。”
上官七聽後一楞,連忙興奮地追問:
“神峰大吃王是你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