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收拾乾淨,騎上駱駝出發,剛走不遠,後面傳來一聲慘叫,不用回頭也知道那個怕死的沙匪將同夥幹掉了。
歐陽媽媽不太放心地問:
“老伯,這傢伙會不會回去報信?”
黑鍋老頭笑了笑回答:
“不會,他現在肯定在忘命地逃出沙漠遠走高飛。”
歐陽媽媽還是不很相信地問。
“你怎麼這麼肯定?”
黑鍋老頭摸摸鼻子,認真地解釋:
“殺同夥就是爲了掩蓋這件亊,沙匪是個自由職業,隨進隨出,沒人會留意他在不在。”
歐陽媽媽有點明白了:
“只要不知道他出賣同夥的事情,那便沒誰會找他的麻煩。”
伏在沙丘上,往下看去,大家震驚了,這裡居然有湖泊。
月光照射下,湖面泛起銀光,猶如冰川雪海,閃閃發亮。
湖光沙色,美不勝收。
在大沙漠裡出現一處綠洲不得不說是個奇蹟。
龍飛腦海裡突然浮現出陸游的一首名詩。
莫笑農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茫茫大沙漠中出現世外桃園,多半是海市蜃樓,但現在他們正實實在在身處仙境。
黑鍋老頭招集大家開了個小會,安排下各自的任務,歐陽靜負責守護駱駝,其餘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進沙匪帳篷,不能留下任何活口。
在黑鍋老頭印象中,每個匪幫人數都不會太多,他闖沙漠時從未見過超過二十人的團伙。
因爲土匪有土匪的原則,打單闖沙漠的冒險者沙匪是不會搶的,他們只搶駱隊,只不過雖然商隊富裕,搶劫一個收穫會很豐厚。
但畢竟沙漠太過兇險,如非必要商隊很少進入,有時一年都搶不到一家,在沙漠上生活費用是很高的,幾乎所有必需品都得從外面購買帶來,如果匪幫人數太多,一旦沒生意就得捱餓。
而且做沙匪很枯燥,渺無人煙的茫茫大沙漠生活太過單調,不是走投無路沒有人願意當沙匪,這些因素造成匪幫不會龐大,所以不敢正面對抗商隊,基本採用各個擊破的偷襲手段,出手便奪命減少對手實力。
黑鍋老頭着重強調所有人必須切記一點,絕不能心慈手軟,只要看見活物,那怕是個小孩子也必須幹掉。
歐陽靜似乎不贊成趕盡殺絕,認爲婦孺老幼不必殺,換個人提出異議黑鍋老頭肯定會發火,但對歐陽靜他卻耐心地解釋其中的利害關係。
這片沙漠不是隻有沙匪,還生活着許多賞金殺手,他們不搶劫,只接幫忙報復的業務,那些傢伙大多是流亡到此的江洋大盜,身手都非常了得,雖然價格昂貴,但他們出手還真擺平過不少棘手的事。
因此一定要快速準確地全殲所有匪徒,一旦讓沙匪鑽進地下那就無能爲力了,逃跑的沙匪極有可能爲奪回地盤高價聘請賞金殺手暗算他們,這些人比沙匪可難纏十倍,而且在沙漠中爲匪不管男女老少沒一個善輩,稍一心慈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龍飛笑着安慰歐陽靜:
“老師,你反正是守在外面,眼不見爲淨囉。”
要動手前,黑鍋老頭再一次強調了問題的必須性和後果的嚴重性。
睡夢中的沙匪悲催了,這麼多大能修者衝進帳篷,出手狠辣,他們還沒弄清怎麼回事,全軍覆沒,總共十多名沙匪絕大部分是司馬龍飛幹掉的,他的速度太快了。
風一般吹過,蘭花指一點咽喉,輕鬆擺平。
塵埃落定,最興奮的是歐陽媽媽,她發現了一個巨大的木澡盆,這代表能正而八經地好好洗個澡了,女人恐怕是這個世上最愛乾淨的種羣,歐陽媽媽也不例外,平時在家只要二三天沒洗澡就讓她諢身體不舒服不自在,但進入沙漠後水太珍貴,得供飲用,大半月才稍微小小抹個澡,讓她感到怪難受的。
沙漠的夜晚可是十分涼快,所以土匪在房中央燒了一盆火,歐陽媽媽忙拎個壺跑到湖邊打水掛在上面熱,然後吩咐兩個龍飛將沙匪的大木盆擡到湖邊沖洗乾淨,一切準備就緒後吩咐三個男人在帳篷外站崗放哨,母女倆愜意地躺進溫水中泡去這些天的疲憊。
司馬龍飛氣咧咧地說:
“放哨?這裡鬼都沒一個,除了螞蟻,沒誰偷窺。”
黑鍋老頭其實也非常愛乾淨,指指湖商量道:
“要不咱們也去泡泡,這一身黏黏糊糊怪難受的。”
不愛洗澡的司馬龍飛也欣然答應,因爲汗出得多實在是太不舒服了,三人跑到湖邊,直接跳了進去,沒脫衣,呵呵,反正也要洗了。
司馬龍飛突然大呼小叫:
“居然有魚,沙漠里居然有魚。”
黑鍋老頭沒好氣地說:
“湖裡要是沒魚應該有些什麼?大驚小怪。”
龍飛懶得跟他們鬥嘴勁,在湖中暢遊起來,黑鍋老頭和司馬龍飛驚訝地看着
像魚一樣靈活的龍飛,姿勢太優美了,而司馬龍飛就會個狗刨式。
龍飛山裡有條大河,從小泡在那水性自然十分嫺熟。
時而蛙泳,時而蝶泳,時而自游泳,優雅瀟灑,如魚得水。
窮荒絕漠鳥不飛,萬磧千山夢猶懶。
在從未去過沙漠人的想像中,天是藍的,地是黃的,色彩單調,藍黃分明。
而在這片色彩枯燥的沙漠中,也存在着綠洲。
水是生命之源,宇宙充滿神奇,這裡綠水鮮花,飛鳥起舞,涼風習習,水波盪漾,草木蔥蘢,生機盎然。
清晨,一行人站在湖邊,感受着別樣的風情。
花香鳥語,猶如置身世外桃園。
歐陽媽媽輕輕攙着龍飛的胳膊,貪婪地嗅着清香,不由得對龍飛說:
“小飛,如此美景呤詩一首吧。”
還好沒人打岔,司馬龍飛昨晚泡在湖裡太久,着涼了,正在沉睡中,要不然歐陽媽媽將頭靠在龍飛肩膀上,大胖子一定暴跳如雷,跟着堅決分開他倆。
龍飛陷入沉思中,這種美景真不知如何描述,老半天才勉勉強強拼出一首詩。
大漠沙如金,藍天雲似雪。
花香魚鳥歡,此景人間絕。
黑鍋老頭對詩詞歌賦沒有絲毫興趣,他關心的是中午吃什麼。
肉乾把他的牙都咬痛了。
蹲在湖邊,看着歡快遊玩的魚心急如焚。
沒釣竿啊,下水去捉肯定弄不到,徒手捕魚等於大海撈針。
歐陽媽媽拍拍他的肩打趣道:
“想吃魚啊?這湖裡魚真的好肥,不管煮蒸煎烤應該都非常美味。”
黑鍋老頭吞了下口水,有些沮喪地說:
“是啊是啊,就是弄不上來,這玩意兒又溼又滑又靈話不好捉。”
歐陽媽媽笑着指指龍飛:
“你們堂主不是無所不能嗎?”
黑鍋老頭嘆了口氣說:
“魚又沒聽覺,況且即便逗過來也捉不住。”
龍飛捕魚的絕招歐陽媽媽是見過的,有時她真懷疑這未來女婿是神仙,好像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黑鍋老頭正望魚興嘆,耳邊‘嗖’的一聲,湖面漂現一條大魚,身上插着一根木槍。
歐陽媽媽呵呵笑了起來:
“老頭,這不就有魚了嗎。”
龍飛一揚手,魚飛上岸,他手中拿着一根削尖了的木棍,尾上綁着長繩。
黑鍋老頭第一見到這種捕魚的方法,興奮地跳了起來:
“堂主堂主,這條黑魚真大,叫什麼?。”
龍飛沒留意究竟捉了條什麼,便回頭看了看。
“這是青魚,肉很厚實,它只五六斤不算大,上百斤的我也見過。”
黑鍋老頭吃過魚,但中原基本都是些雄魚鯽魚之類的小型魚,這麼大的還第一次見到,堂主居然還有這種本事?他便瞪大眼睛尋找大魚,突然看見一條非常漂亮的魚游來游去,忙叫龍飛弄上來。
“堂主,這條不錯,打上來。”
龍飛仔細瞧了瞧,搖搖頭拒絕了:
“這可不能捕,它是錦鯉。”
黑鍋老頭有點不解地問:
“爲什麼?紅紅的看起來很好吃。”
龍飛笑了笑解釋道:
“錦鯉象徵富貴有餘,看見它的人都會有好運。”
黑鍋老頭滿不在乎地說:
“沒啥屁用,放進肚子裡實在些。”
龍飛想了想後認真地說:
“錦鯉十分罕見,如果熬過千年歲月便可躍過瀑布成爲龍,不容易啊。”
黑鍋老頭也是苦修者,深有同感,他立刻被錦鯉堅持不懈的努力打動了。
“那就放它走,說不定有天真變成了龍。”
然後又指導龍飛捉他看中的魚。
只一小會,岸上便堆滿了,黑鍋老頭仔細看着這支木槍,嘖嘖稱奇:
“這可真夠神奇的,一沒漁網二沒釣杆,憑根木頭捉得到魚,堂主,誰教你的?”
龍飛將木槍遞給他:
“呵呵,神仙教的,要不你也試試。”
黑鍋老頭拎着木槍,信心百倍地站到湖邊,瞄準一條魚,用盡力氣拋出去,
啥都沒打着,那條魚吐了個泡,悠閒地遊走了,樂得歐陽媽媽蹲在地上捂着肚子笑。
試了很多次一無所獲,抹抺頭上的汗,黑鍋老頭無奈地放棄了:
“這個技術含量太高,我今天狀況不怎麼好,算了,反正已經夠吃啦。”
戀戀不捨將木槍往地上一插,深深嘆了口氣,對龍飛說:
“我來剖魚,你去升火,順便把大胖子叫起來,讓他拿刀過來。”
雖然帶來的鐵鍋被沙匪頂破了,但匪巢裡面生活用品齊全,只不過都被司馬龍飛收入儲物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