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大陸,西方,古陽鎮,蘇家學堂。
在這裡上學的都是蘇家子弟,他們出生高貴,享受獨有的貴族教育。
學堂裡面吵吵鬧鬧的。有的在追打,有的在欺負小女生,有的在玩水田裡捉來的蛤蟆……
在學堂的一角,有一個個子比較高的學生,帶着幾個學院流氓堵着兩個弱小的學生。
個頭最大的那個,名爲蘇賀,12歲,他是領頭的,經常帶着他的小弟欺負人。
蘇賀是蘇家大長老的兒子,身份尊貴,並且他修煉天賦異常出衆,是蘇家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
雖然他雖然頑虐了些,家族也不曾去管。
被他們帶頭堵着的那兩人,其中瘦一點的是古史課課代表,胖一點的是藥理科課代表。
古史科課代表,現在有些慌,他前幾天剛被蘇賀收拾過,手上還纏着紗布,現在又被蘇賀圍着,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蘇賀呢,他就坐在自己書桌上,腳踩着別人的凳子,一副很屌的樣子問道,“昨天讓你們做的功課做完了沒有?”
“做…做完了。”兩個課代表小聲回答道。
“那還不拿出來!”蘇賀拍了一下桌子。
兩個課代表嚇得一抖,然後顫顫巍巍的拿出來兩本功課冊遞了過去。
蘇賀接過功課冊,“功課是要講究質量的,你們最好不要胡弄我,不然有你們好看的。”
然後,蘇賀打開了的藥理科的功課冊,上面的字寫得很漂亮,工工整整,人看了都感覺舒服。
“寫得很漂亮。”蘇賀讚賞了一句。
聽到這句話藥理科課代表鬆了口氣,以爲可以逃過一劫。
哪知道蘇賀又突然猛的拍了一下桌子,這下力氣很大,像是一種爆破的聲音,把藥理科課代表嚇得劇烈一顫。
蘇賀怒了,“誰他媽讓你寫這麼漂亮的,你不知道勞資的字寫得不好看嗎,寫這麼工整,一下就被老師認出來了。你TM是存心害我是不是?”
聽到這種理由,藥理科課代表懵逼又驚詫,字寫得漂亮也是罪了,真的是天大的冤枉。
不過,他的字跡確實沒有注意,這樣確實很容易被老師識破。
“你是不是存心想要整我,想要讓我在全班面前出醜?”蘇賀一臉兇相的問道。
“不…不是的…”藥理科課代表真不是成心的。
“既然不是,那就重寫。”蘇賀一下把功課冊撕成兩半。
藥理科課代表很苦逼,他沒做聲,也不敢拒絕。
蘇賀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不敢違逆自己的意思,“我給你一堂課的時間。記得一堂課後看不到作業,你就完蛋了,知道嗎?”
接着,他把撕碎的功課冊拍在了藥理科課代表身上。
藥理科課代表一臉的悲催像,只好低着頭拿着撕碎的功課冊離去。
接着,蘇賀打開了另一本功課冊。但是一打開,他就炸毛了,“這TM寫的是什麼跟什麼,字跡歪歪扭扭,鬼畫符嗎?”
他拿着功課冊就給古史課課代表頭頂來了一下。
“這本跟剛纔那本簡直是天壤之別。我字是寫得不漂亮,但也沒有這麼差勁吧?你TMD纔是故意要害我的是不是?”
古史課代表連忙解釋,“不,不是的。我,我這手…”
他提起綁滿紗布的右手,有話又說不出來。
“你這手怎麼了,纏着紗布就不用寫作業了,纏着紗布就想偷懶了,!”
蘇賀拿着功課冊對着古史課代表的頭猛扇,古史課代表也不敢反抗,只能默默忍受着。
還是蘇賀的小弟蘇棘看不下去了,拉住蘇賀,“老大,別打了。你忘了,他那右手是你半個月前打斷的,這段時間他當然寫不了作業了。”
“打斷了?這麼不經打!我還以爲只是點小傷。”蘇賀有點驚訝。
“你想想啊,老大你是九元天的實力,他才五元天,能抗得了你幾下。”
“這麼說也對。”蘇賀明白了,然後轉頭對着古史課代表說,“這回,看你手不方便的份上,我就放過你。但是你回去之後,把收上來的作業,要挑份好的,把他的名改爲我的名,知道不?”
古史課代表不敢說話了,這麼缺德的事叫他怎麼去做。
“你怕個啥!要是有哪個敢不同意,你就直接報我的名,我看誰敢不同意,明白了沒?”
古史課代表不忍心,但是還是答道,“我知……知道了……”
這樣,蘇賀才放過古史課代表。
完事之後,蘇賀重新坐在了他的書桌上,腳上依然踩着別人的凳子。他問幾個小弟道,“這個月的保護費收得怎麼樣了?”
剛纔說話的蘇棘又站了出來,他從兜裡面掏出來一個錢袋遞了過去,“老大,這是我們幾個收的保護費,全在這了。班裡的小崽子們都被我們問候過了,只有那個廢物沒收上來。”
“什麼,又是那個廢物沒交保護費!他是活得不耐煩了吧,揍過幾次了都,還不識趣。”蘇賀一聽就火了起來。
“沒辦法呀,他一見到我們就躲,我們都找不到他。”
“躲?我看他躲到哪去。今天的課他躲得掉!”蘇賀眼中露出了兇殘的光芒。
“老大,快看,他來了。”旁邊的一個小弟道。
蘇賀轉頭望去,正好看見一個少年走了進來。
隨即他的臉上露出了兇狠的表情。
走進學堂的那個少年,他的臉很白淨,也很俊俏,只是他的眼睛比較暗淡,有種憂鬱的氣質。
這個少年,名叫蘇格,也就是蘇賀等人嘴裡所說的廢物。
他其實身份很不簡單,乃是當今蘇家族長之子。
但是這麼尊貴的身份怎麼會被人稱爲廢物呢?
那時因爲他如今只有煉氣境二元天的實力。
可是,在兩年前還不是這樣……
蘇格一從外面走進來,就有很多人看向他,等他走過後,他們又掩嘴偷笑起來。
蘇格不用回頭他都知道他們在幹嘛,這樣的事經歷過太多回,無論是明的暗的,他都深有體會。
這個學堂吵吵鬧鬧的,但是這些熱鬧都不屬於他,他已經跟他們不是一類人了。
兩年之前,他還不是廢物,修煉天賦極其出色,這裡的人都比不過他。
那時,他就已經突破了十元天晉升爲一位納氣境武者,就連現在的蘇賀都比不過。
家族那時對他極其看重,就連代表繼承人身份的繼承人項鍊都賜予了他。
可是誰能知道,竟會發生那樣的變故……
他默默的走到自己座位旁邊,沒有人跟他打招呼,沒有人關心他這一天過得怎樣。
蘇格也不在乎這些了,這兩年人情冷暖體驗了太多,他早已習慣了一個人。
他本想趕緊坐下,趕快上完今天的課趕緊逃離這裡,但是他低頭一看凳子卻不見了。
他朝周遭看去,正好看見他後桌的蘇賀正用腳踩着他的凳子,還是一副很不善的表情。
很明顯這是在找茬,但蘇格明白自己目前的實力,就忍着怒氣道,“這是我的凳子,請你把腳拿開。”
蘇賀一副輕蔑的道,“這上面有你的名嗎?這分明是我的凳子。我的凳子,我想怎麼踩就怎麼踩。”
“這上面有我的名,有個格字。請你讓開。”蘇格指着蹬腿上一個格字說道。
蘇賀低頭看去,“哎呀,還真有個格字。但是我怎麼聽說這個格字,是我們蘇家第一大天才的座位,你是那個大天才嗎?”
這是猛烈的一個重擊,正好命中在蘇格心上。
兩年了他都接受不了這個事情,怎麼還是有人去一遍又一遍的刺激他。
他的心如刀絞。
“你不回答,那表明這個大天才不是你咯。所以這張凳子不是你的。在蘇家這張凳子只有一個人能坐,那就是蘇家青年一輩中的第一人,所以這張凳子名正言順是我的。”
蘇賀坐在了蘇格那張凳子上,還是一副很自傲的樣子。
蘇格的心又被痛擊的一下,這一下深入骨髓,鮮血淋漓。
但是蘇賀還不放過他,拿手不停指着他胸膛道,“做人要清楚自己的器量。你現在沒資格坐這個位置。你已經沒有座位了,只有廢物纔沒有座位,明白嗎?廢物!”
如此直面的嘲諷,戲弄!廢物那兩個字如刀一般的捅進蘇格的心裡,他的自我破裂不堪。
一瞬間,他就被刺激了,他的拳頭緊捏。
但是很快,他的拳頭就鬆開了。
蘇格不是不想出氣,只是他深感無力。曾經突破過十元天的他,他十分明白二元天與九元天差距有多大。
蘇格硬忍了下來。他垂下來的手直接去抓自己凳子,他不想再跟他們說下去了。
但是蘇賀右腳一用力,一股勁力傳導而下。
蘇格壓根就挪不動那個凳子。
蘇賀哈哈大笑,“我還以爲你要打我呢。把我嚇一跳。你用力挪呀,挪得出來我就給你。”
蘇賀那些小弟也笑了起來。。
蘇格感覺臉上火辣辣疼,他都有些忍不住了,“蘇賀,你別欺人太甚!”
“我欺負你了嗎?多大實力做多大的凳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你覺得自己適合哪一張凳子?”
蘇賀還是在嘲諷,但是他話音一轉又說道,“我看你是真的想要這張凳子,我讓給你也並不是不行。但是你要知道,位置無價,凳子卻是有價的。這樣吧,這把凳子5個金幣我賣給你。”
聽到這,蘇格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原來是這樣。蘇賀你拐彎抹角的羞辱我,原來就是爲了收保護費。你收保護費收到學堂裡邊來了,簡直無法無天。”
“我告訴你,別把交易不當買賣,別給你面子就不要臉。勞資這樣已經算委婉了,你只有這一次機會。”蘇賀露出狠像。
“你就不怕我把這事告訴老師,告訴你父親,讓他們看看你在學堂裡面都幹了些什麼!”
“你去說唄。不就是打小報告嗎?平時打我小報告的還少嗎?也不缺你這一個。”蘇賀根本不怕。
“你總有一天會受到懲罰的。”蘇格很憤怒。
“我說過了,今天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保護費交不交?”蘇賀在威脅。
“不可能!”蘇格硬氣回道。
“那你就是找死!”蘇賀怒了,一拳打了出去。
這一拳,元氣附着,勁力強勁,蘇格不能抵擋。
但就在這時,一道漂亮的身影閃現了過來,動作非常之快,一下子就替蘇格擋下了那一拳。
然後,她探出另一隻手,如毒蛇出動般迅疾,向蘇賀打去。
那手雖然纖細,但是上面元氣流轉。
蘇賀不敢大意,連忙用另一隻手格擋。
接着,雙方快速的又過了幾招,最後,兩人猛烈的對了一掌。
這一掌,激起不小的能量波動,桌上的書都被吹飛。
雙方各自倒退而去。
那個倩影退了5步,而蘇賀只退了2步。
也就是這時,蘇格才能看清那道倩影。
那是一個少女,十一二歲的模樣,很是稚嫩,但是身體已經微微隆起。她的臉很是白淨,五官也非常標誌,她只是那樣站着,就有一種清新的氣質透露出來,讓人覺得這不是一個凡間的小姑娘,而像天上的一位小仙女。
這個少女名爲蘇果,她是蘇家二長老之女。
她在家族中頗得大家喜愛,不僅是因爲她長得漂亮,更重要的是她的天賦也很出衆。她十二歲就有了8元天的實力,僅次於蘇賀,非常被家族重視,可謂是蘇家的掌上明珠。
這次她出手,是因爲她和蘇格從小一起長大。她很講情意,並沒有因爲蘇格失去了修煉天賦,就遠離他。
她是蘇家對蘇格不改當初態度的少數幾個之一。
蘇賀也看清了擋住她的人是誰,“小果,一段時間未見,修爲上漲不少啊。”
“那也比不過蘇賀表哥你。”蘇果的態度比較冷。
“你幹嘛還要護着他?”蘇賀問道。
“你管不着!”蘇果說得很直接。
“你要知道我都是讓着你…你最好是別管這些事。”蘇賀有點生氣。
“我也不想管啊。可是古史課老師讓你立刻馬上去找他,我只好打斷你。”
“古史課老師找我,真的?”蘇賀不信。
“你剛纔拿別人的作業冒充自己的作業,很不巧,你拿的是我的!”
“那個笨蛋。”蘇賀罵了一句又向蘇棘等人道,“給我把古史課課代表打一頓。”
“交給我們。”蘇棘等幾個小弟答道。
“他也要去。”蘇果道。
“我靠……”蘇賀立馬就失望了。
然後,他就去找古史課老師去了。
如此,蘇格才能逃過一劫。
他對蘇果說道,“果果,謝謝你。”
蘇果回道,“你哥也不希望你被別人欺負。”
第二天,傍晚時分,光線昏黃,一切都在慢慢沉寂。
蘇格走在林間的小道上,雜草叢生,落幕的陽光照在上面,盡顯蕭條。
突然,前面路變得開闊了,一座青石墳出現在蘇格面前。
那坐青石墳,頗有些氣派,它前面有守靈石獅坐鎮,後面種有四季長青銀槐樹遮陰擋雨。它坐落在半山腰。開雲時,金光萬道;閉月時,萬物具寂;它上承天澤,下汲地氣。絕對的一個好脈。
這裡面葬的絕對是富貴人家,不然怎麼會有如此氣派。
沒錯,這裡葬着的確實不是一般人,因爲這裡葬着的是蘇格他哥。
蘇家族長本來有兩子,大子名爲蘇戈,小子名爲蘇格。這兩人修煉天賦都極強。
蘇格兩年前已經夠閃耀了,可是他哥更爲璀璨。
如果說蘇格是幾百年來難得一見的天才,那麼蘇戈就是幾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蘇戈6歲習氣,9歲便突破十元天進階納氣境,十二歲就成爲族中的大高手。
而與他同期的其他人還在吃奶,等待嗷嗷長大。可想而知,他有多強。
他活着的時候無比閃耀,蘇格在他身邊也要黯然失色。
本來,蘇家的未來繼承人還不是蘇格,是蘇戈,他應該是要帶領着家族創造無比閃耀的輝煌。
可是,天妒英才,他在兩年前那場事故中死去了。
後來,蘇格也不幸喪失了自己的天賦。
本來無比閃耀的兩個人,全部墜落。
家族悲慟不已,蘇格也再難以振作精神。
天道不公,何以摧毀這一對絕代雙驕!
蘇格悲涼的走到蘇戈的墓前,他看到墓前還放着一束花,上面還滴着清露。
他對墓碑道,“老哥,她又來看你了。”
“她總是比我來得早,來得勤,一個人偷偷的來。不知道她有沒有在你這墳頭留下淚水。”
蘇格用手抹了一點地上的泥土,試着捏了一下,很是溼潤。
蘇格說的那個女孩,就是蘇果。
蘇果,他,還有他哥,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蘇戈那時又是那麼的閃耀,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對他癡迷不已。
蘇果也是其中之一。只是唯有她記得那麼深。
“沒想到,過去兩年了,她都沒有忘記你。”蘇格半蹲在墓碑前,表情很是悲傷。
“你知道嗎?失去天賦後,都是她在照顧我,我成了一個遇事只會躲在女人背後的孬種。只要有人故意找我麻煩,她都會擋在我前面。她說,你也不希望看到我被人欺負。”
他停頓了一下,但是突然之間變得有些怒氣,“可是你怎麼忍心看着她那麼傷心。這墳前溼潤的泥土,全是她的淚水。”
蘇格的眼睛也閃起了淚光,“她本來是一個多麼開朗燦爛的女孩子。就是因爲你,她天天傷心流淚。你知道嗎?這兩年來,她的性格都變了,現在變得冰冷憂鬱,話都不怎麼講。這全都要怪你。”
“不要在這樣了。她受夠了,我也受過了。我現在天天都要被人嘲諷,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老哥,求求你了!”
蘇格跪倒了下去。
“不要讓我們煎熬!我們已經傷痕累累,我們壓上了一切。讓這一切結束吧!”
突然之間,蘇格的表情變了,他的眼中有一絲希望的火光在閃動,“那個東西有消息了,父親正在爭取。機會要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蘇少爺,原來你在這啊。家裡出事了。”
蘇格聽了心裡一驚,連忙抹乾眼淚,轉過頭去,看見管家跑了過來。
“家裡出什麼事了,管家?”蘇格焦急問道。
“族長跟大長老儀事,可能是意見不合,現在快要打起來了。”
“他們議的什麼事?”
“不知道,你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隨後,蘇格便火急火燎的離開了墓地,往家裡趕去。
大概兩盞茶的時間,蘇格終於氣喘吁吁的趕到了家裡面。他來不及休息,就急忙往議事廳趕去。
到了議事廳,只聽見兩個人在裡面激烈爭論,誰也不讓誰,夥藥味濃重。
由於沒弄清事情緣由,蘇格就先躲在了窗戶外面偷聽。
議事廳上有兩個人,一個坐主位,一個做次位。
做主位的是當今蘇家的族長——蘇步,也就是蘇格他爹。
蘇步錦衣繡服,穿得華貴,身材也高大,盡顯富貴氣質。
此時的他,好像有些生氣,“大長老,此事休要再提,我自有主張。”
坐在次位那人見蘇步是這種態度,也有點不高興了,“此事不能再拖。已經耽擱兩年了,再這麼下去族中恐怕有人會不服。”
說話的這人,是蘇家的大長老,名爲蘇廣,也就是蘇賀他爹。
這人臉型方正,但眼中卻閃着陰謀之光,讓人不敢靠近。他和蘇賀有個共同點,那就是都想當這蘇家的老大。
蘇步嘴角輕哼了一下。
不服的能有誰,還不是你蘇廣嗎!
“大長老,我知道你擔心家族未來,但此事也不能操之過及。我們需要慎重選擇。另一方面,小兒也需要時間來接受這種變故,還請大長老給他時間緩一緩。”
蘇步有點求情的意思在裡面。
但是蘇廣一點都不給面子,“令郎心志堅定,即使喪失了天才的天分,兩年了,也沒有把他擊垮。我想,收回那條繼承人項鍊,也不會對他有什麼影響。”
蘇格聽了心裡一驚,他們討論的居然是這件事。同時他心裡又是一涼,這一天還是來了。
他用手捏着脖子下的項鍊,很是痛苦難過。
那個項鍊,黑不溜秋,錐形,看起來很普通,但這跟項鍊就是他們所說的繼承人項鍊
這條項鍊之所以能夠代表繼承人身份,是因爲它是一件空間器物。它裡面有一張牀那麼大的空間。
蘇格失去天賦後,其實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會失去這條項鍊。只是,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他心裡面還是不能接受。
當初,他戴上這條繼承人項鍊的時候,多麼的光輝閃耀,可是現在……
會議廳裡,蘇步有些心痛說道,“大長老,我就只剩一個兒子了。你讓我先跟我兒說一下可好?”
“我懂你的顧慮,但是我這也是爲家族考慮。如今我輩已老,年輕一輩中需要有個傑出代表作爲榜樣。令郎,他手持繼承人項鍊,卻太過於消極,還是交出來爲好。”蘇廣壓根就不給面子。
蘇步輕哼了一聲,既然蘇廣他不情願給面子,那他也沒必要那麼客氣了,“大長老,你說的那個傑出代表,不會就是你兒蘇賀吧?”
蘇廣一點都不尷尬,“我兒修煉之資,在年輕一輩中無人可比。他確實可爲家族擔大任。”
“我道大長老怎麼對繼承人項鍊一事如此關心,原來令郎那麼的優秀,是我疏於觀察了。”蘇步嘲諷了一句,又接着道,“其實,族中還有人也很優秀,我倒覺得她也是未來繼承人的有力人選之一。”
“誰?”蘇廣問道。
“二長老的女兒——蘇果。”
“她不抵我兒之資。”
“論修爲,她是沒有令郎高,但他兩的差距也就是一點點。另外有一點大長老可不要忘了,蘇果可是比令郎小半歲,如若兩者同時出生,孰強孰弱還不一定呢。而且未來繼承人不僅是要天資獨厚,更要品學兼優,我看這一點,蘇果就比令郎做得要好。”
蘇步是故意這麼說的,爲的就是膈應蘇廣。
蘇廣聽了,還真有點擔心,“那……那小丫頭是有些本事,但……但他只是一介女流之輩,性格又過於柔弱,不適合當家族未來的接班人。”
“那可不一定!”蘇步道,“女子雖柔弱,但也有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子,蘇果尚年幼,多磨鍊磨鍊,懂了人情世故,會打機關算盤了,她就成熟了。那時便可堪重用。”
“你……”蘇廣有些來氣了,然後繡袍一揮,“哼!你說這麼多,不就是不想讓你兒子交出繼承人項鍊嗎?不管未來繼承人是他們兩個中的誰,也輪不到你兒子。”
“蘇廣,你莫要猖狂。倘若我大兒子在世,或者我小兒字未失去修煉天賦,你兒子都不夠看的。莫要一時得勢,就這麼咄咄逼人。”
蘇步也有些火氣上頭了。
“風水輪流轉,現在該我們父子顯威風。這就怪不得我們了。今天,無論你願不願意,你兒子都必須把繼承人項鍊交出來。”
“你……你不要逼人太甚。”蘇步很恨。
“你不要繼續優柔寡斷!你兒子已淪爲廢人,他還有什麼資格繼續持有着繼承人項鍊。族中小輩,隨便點一個,哪個不比他強。難道你還想讓一個這樣的廢人成爲蘇家的繼承人?”
蘇步終究是不佔理的,他沒有說話。
蘇廣繼續道,“此事,今日必須得有個結果。這也是族中所有人一直期盼的事情。你兒子必須交出繼承人項鍊。”
“我會跟我兒子談及此事。”蘇步迫不得已只能如此回覆,“但是,我擔心這會刺激到我兒子,大長老能否給我一段時間,讓我好好想想該怎麼跟兒子講。”
“不行,你兒子今日必須交出繼承人項鍊。此事已經拖延兩年,今日,絕對不能再拖延。要是你不忍心從你兒子手中收回項鍊,那麼我可以代勞。”
“蘇廣,你敢!我已經做出讓步了。你莫要逼人過甚。這個蘇家,我纔是族長,我說了,這事我會跟我兒子來談,旁人絕不能插手。”
“別說什麼談談談,那都是你的緩兵之計。你壓根就不想讓你兒子交出繼承人項鍊。”
“我說了,會跟他談這個事。我是族長,就絕對說一不二。這事旁人不能插手,更不能催促。一切我心裡自有數。”
“不行,必須今日……”
蘇廣還想說,卻被蘇步一掌拍在茶桌上打斷了。
蘇步怒火直冒,“我纔是族長,我說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你要明白自己的位置。我纔是這個蘇家的掌舵人,一切由我來定奪。用不着你在這多事。我說過了,這事我自己會處置,你最好別插手。”
蘇步丟下這一句,就走出了議事廳。
蘇廣在議事廳裡面恨得牙齦直癢癢。
蘇格在旁邊,把這一切都聽到了,心裡是五味陳雜,他摸着脖子下的繼承人項鍊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焦慮愁苦了一會,然後朝着蘇步離去的方向跑去。
族長臥榻,豪華美麗,而在這居所之下,有一密室,無人能夠知曉。
此時,蘇步和蘇格都在這密室之中。
這個密室,陰冷黑暗,靠着牆上的火盆,纔有些許光亮。
密室中,蘇步背對着蘇格站着,還是一臉愁容。
蘇格就站在他後面,說道,“父親,您與大長老在議事廳的談話,我都聽到了。這個項鍊現在怎麼辦?”
“現在還不能交出去!”蘇步轉過身來。
“但是大長老逼那麼急,族中也有很多不平的聲音……”
“那你就要頂住壓力了。”
“我們策劃了兩年,搭上了極其慘重的代價。現在終於有點眉目了,兒子不會讓我們的犧牲白費的。我一定會保管好這一條項鍊。”
“可是,就是苦了你呀。一身天賦盡失,爲父心裡怎麼過意得去。”蘇步捂着胸口道。
“父親,只要我們能成功,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對了,您前幾天不是說,有那東西的消息了嗎?”蘇格期待問道,
“是有了。林家拍賣行那邊傳消息過來了,現在確實有一件那樣的貨。只是還沒得及去接洽。”蘇步道。
“那太好了。父親您一定要把這件貨拿下。”蘇格高興得不行。
“爲父一定會把這件貨拿下的。”蘇步拳頭捏得緊緊的。
然後,他又說道,“終於有這樣一件貨出世,可以鬆一口氣了。來,把你哥放出來一下,我想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