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是真實存在的。
不少劇本世界裡也曾出現過本土的神明,有的甚至可以被提取進入劇本成爲空殼角色,而有的,卻只有一個虛無縹緲的投影。
但不論是何種情況,「神明」這個概念都是真實存在於世界上的。
不過,對於某些懟天懟地、囂張狂妄的劇本玩家來說。
神明也不過是力量稍微強大的個體。
只要他們的實力也跟上來了。
神明都敢去單挑!
但有一種情況可能需要酌情考慮。
因爲即使是神明也分級的。
像那些僅僅是靠着自身強大力量登上神位的神明,那麼必然也會有後來者以更加強大的力量凌駕於他之上。
這樣的神位不過是實力的比拼。
而除此之外的另外一種神明。
則是依靠「信仰之力」而榮登的神位。
與單純的實力比拼不同,或許這個神明弱到出門都能被車撞死,但神秘的信仰之力卻能讓祂亡而不滅,滅而不止。
只有還有一點點信仰。
祂就能永遠存在。
即使信徒們都消失殆盡了,即使時光長河億萬年都不曾再出現祂的身影,但只有某時某刻某個生靈發現了關於祂的記載,對祂產生了一點信仰。
那麼祂就能重新復甦。
因爲這之中的差別。
玩家們通常將前者稱爲「僞神」或「半神」,而後者則稱爲「真神」。
遇到僞神,實力強大的玩家們都敢單挑弒神。
但若是遇到真神……
——「你等着!等我的同伴們來了就單挑!」
……
……
光明神是純正的信仰之神。
那種神秘的信仰之力,強大的甚至能突破亞空間的壁障,將意志的投影降臨到另一個世界裡去。
雖然這種投影基本無法干涉劇本空間。
但有些投影卻強的變態。
比如某星會信仰的某個神明。
那位神明的意志力恐怕都遍佈無數世界與無數空間了。
左放曾經就不小心被那雙綠色眼睛瞪過一次,當時差點就迷失在知識的海洋中了,還好他不愛學習的意志力很堅定。
也是那一次,他被如今的導師發現並找到,然後強行收入了門下。
左放:唉小爺我就是才華橫溢。
正是因爲知道信仰之神的特殊性,所以左放纔有點擔心許朔會不會是被光明神的投影給找到了。
要是這個光明神不太好相與……
屆時產生衝突,玩家的身體上或許不會有損傷,但精神上大概率會被影響到。
程度輕則瘋狂信仰上這個神明,重則直接成爲腦癱。
想着這些。
左放看着還躺着牀上的許朔。
心中不禁悲憫:「大兄弟你安心的去吧!要是你真的成了腦癱,我一定會堅持將伱活着帶出劇本,然後給你找上最好的精神醫生,讓你永遠都保持着這個狀態!」
他正這樣暗暗腹誹時,突然就和一雙金色的眼睛對視上了。
左放猛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臥槽!
他怎麼突然就醒了?!
該不會是聽到我在吐槽他了吧?
“教宗大人!”
“教宗大人您醒了!”
“教宗大人,您現在感覺如何?”
牀邊圍着的幾個督主教立刻湊上前,一副殷殷切切的樣子望向牀鋪,眼中的神色除了擔憂之外還有一絲期待。
教宗大人剛纔沉浸在光明之神的祝福信仰中。
有沒有得到什麼神諭?
許朔微微斂眸,隱去眼底氤氳的光明,掃視一圈後就看向了旁邊假裝正經的左放。
“其他人先出去,首席留下。”
許朔坐起身體說道。
旁邊有督主教忍不住出聲:“教宗大人……”
但許朔輕輕瞥了一眼,他就只好憋回去了自己的話,只說待會兒再來,就連着衆人一起離開了房間。
人都走了後。
左放緊繃的身體立刻就放鬆了。
他好奇問道:“剛纔那羣祭司會的人說你在接受光明神的祝福,這是什麼情況?”
許朔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頭:“只是意識連接到了光明城的信仰載體上而已,因爲他們是下位信仰使徒,對這種變化不知所謂,所以看起來就好像我是正在連通光明神。”
左放聽完後想了想。
好像沒太聽懂。
但大致就是根本沒見到光明神?
“等等,你之前不是也陷入那種狀態了,怎麼下午時他們就沒這個說法?”左放忽然問道。
“大概是因爲之前……”
許朔意味不明的說道:“我沒有受傷吧。”
雖然身體上的傷勢都由角色卡承受了,但是玩家的精神力卻是角色相通的。
他之前和瓦爾德十八世互相傷害,當時不僅要恢復傷勢,還要注意着桎梏瓦爾德十八世的精神力不讓對方掙脫。
所以當時耗費了大量的精神力。
而角色卡解除後。
這種精神疲憊也就返還到了光明教宗的角色上。
於是,感受到他精神萎靡的信仰之力暴動了,就像是決堤的河水瘋狂涌進乾涸的大地,根本無法控制。
那迫不及待的表現。
讓信仰之力彷彿擁有了生命一般。
而進入這個狀態的許朔,也就自然而然的,再次將意識投影到了光明城的那座神像上。
然後再次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又被那隻龍崽子拍了一爪。
不過這次看到的畫面是實時的。
沒有了往日的繁華與璀璨,此刻的光明城深陷混亂與戰火之中,金色的護城屏障搖搖欲墜,無數兇暴的魔獸衝進城內大肆廝殺與破壞。
在他與瓦爾德十八世角逐的時候。
光明城也遭受了侵襲。
…
“瓦爾德十八世呢?”
說完那邊的情況後,許朔問道:“你找到我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個人形冰塊?”
左放頓了頓:“在隔壁房間。”
“砍了他的頭掛在城牆上。”許朔說着起身走下牀來。
“呃…恕我直言,他現在長的那個樣子,大概沒人會相信這是瓦爾德十八世。”左放說道。
“無所謂,有人會清楚的。”
許朔看向窗外的黑夜:“雖然光明城的情況有些迫切,不過暫時還不需要你回去。
“瓦爾德十八世如今已死,我們也不需要再靜待法爾城的情勢。
“等三支騎士團回來後,你先與曜星騎士團先潛入城內從內部對法爾城發起襲擊,將魯索公爵的首級取下。
“之後再讓教廷軍大舉進攻法爾城。”
左放撓了撓頭。
他一個太陽騎士卻要去帶領曜星騎士團嗎?
不過曜星主潛伏與襲殺。
在這方面確實比太陽騎士團熟練。
左放又問道:“那你呢?”
“白銀公爵不知道去哪了,銀盾軍團現在一直在原地待命,我打算去萊茵城邦一趟。”許朔說道。
“看得出來你是很喜歡滿世界到處跑了。”左放忍不住吐槽。
“如果可以打通訊的話,那我更喜歡用這個方式。”許朔說着面無表情的走出房間。
他要是在這裡長久生活的話。
指不定得做個魔法在線網絡出來。
雖然光明教廷有超遠距離的傳訊魔法陣,但若是魔法陣那端沒有人守着的話,也根本無法完成即時通訊。
銀盾軍團那邊倒是有人守着。
但那邊的將領說,他們的公爵大人入夜離開後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所以整個大軍也都在原地待命。
除非王都的情勢嚴峻無比。
否則銀盾軍團絕對不會擅自行動。
免得被帝國軍給發現了行蹤。
而現在的情勢。
似乎一切都在潛伏中。
…
走出房間後。
外面還圍着一羣督主教,見到門開,頓時都一臉期待的看了過來。
許朔也頓感頭疼。
同一件事,還得分成不同的說法,對不同的人分別解釋兩遍,不想解釋還不行,否則內部就先人心惶惶了。
揮退了後腳跟出來的左放後,許朔又只好重新進房,又跟幾位督主教交代一遍。
然後,也給他們留下了安排。
“教宗大人,不可!若是我們都離開了這裡,那誰來保護您?”
而在說完安排後。
督主教們果然紛紛激動了。
許朔撐着下巴:“你們留在這裡,有保護過我?或者說我需要你們來保護?”
“……”
“……”
話音落下,現場寂靜。
幾位督主教面色略有尷尬。
因爲細想下來,他們還真沒有保護過教宗大人,先不說光明教宗本身的實力就比他們強大,而且對方身邊還時常跟隨着首席騎士。
如果真的淪落到需要他們來保護,那大概就是教廷即將覆沒的那一刻吧。
許朔輕輕敲着手指說道:“現在光明城正在遭受魔獸大軍的攻擊,異端審判庭密使叛變後偷襲,傷到了聖女。這正是需要你們回去守城的時候,守住光明城,就是守住我們。”
光明城留守的祭司會,並沒有把那邊的詳細情況告訴幾位督主教,是恐憂他們這邊會分心。
但許朔思索過後。
倒是沒有隱瞞。
因爲祭司會不知道光明神像的重要性。
而這件事,或許不能告訴任何人。
現階段光明教宗的權利還不能分散出去,尤其是在謀取王權的這個關鍵時刻,無論如何都不能暴露信仰載體的真相!
所以即使光明神像受危,聖女也堅持着沒有召集祭司會回去。
權利的誘惑,是很可怕的。
…
最終的商討結果,就是各退一步。
幾位督主教願意利用大型傳送魔法陣回光明城戰鬥,但光明教宗身邊也不能真的沒有督主教守候,所以還餘下了一位督主教負責處理王都的事宜。
到現在爲止,所以的一切基本上都已經安排好了。
那麼。
最後的戰鬥便要開始了。
左放正在隔壁房間裡調戲那隻冰雪精靈,見到許朔走進來就看了過去,隨後微微一頓。
他挑眉說道:“怎麼了?看起來興致不太高的樣子呢。”
聽到這話的卡塔利娜也看了過去。
許朔走到沙發椅旁,直接窩了上去,然後幽幽嘆了口氣:“累了。”
左放:“……啥?”
“若是光明城被攻破了的話,那我的力量可就沒有了。”許朔癱在椅子上不想動的樣子。
“既然這樣,那你爲什麼還不讓我回去?”左放皺眉說道。
“你先把東大陸的情勢穩定吧。”
“那你這邊怎樣?”左放盯着他。
“我剛纔還把瓦爾德十八世給解決了,消耗極大,剩下的應該就是你們的活了吧。”
“可你不是還要去萊茵城嗎?”
“對啊,只是去一趟。”
“……”
左放盯着他看了一會,隨後攤手道:“行吧,那麼剩下的事就由我去解決了。”
許朔癱在椅子上沒有迴應。
他微微側着頭,沒什麼情緒的視線落在房間的角落裡,那具被侍衛處理乾淨的屍體上。
和瓦爾德十八世的戰鬥確實讓他消耗很大。
因爲精神力被瘋狂的使用,導致小提琴之前存儲的力量都被消耗完了,所以接着就從兩個契約靈魂那裡抽取了精神力。
新娘子那邊倒是無所謂。
畢竟對方早就知道契約後會付出的代價,如果怨力消耗太多的話,隨時都可以回到布拉格城堡裡休眠。
不過另外一邊的人……
估計就得聽天由命了。
只是那人被這樣消耗過幾次後,怕是會對此做出什麼反應來。
許朔支起手肘撐着腦袋,有些無所事事的思索着。
……
夜深後。
教廷騎士團回來了。
王都四周的下位城邦已經被控制住,保證在他們對法爾城軍區發起進攻的時候,暫時不會受到來自這幾座城邦的襲擊。
隨後,太陽騎士團與皓月騎士團明面上趕去法爾城,左放則帶着曜星騎士團隱匿蹤跡前去。
雖然曜星騎士團團長……
也不太明白自己的隊伍爲什麼要被太陽騎士團的團長帶領。
不過想想對方是教宗的首席騎士。
那就這樣吧……
…
等所有的事情都安排下去後。
坦丁堡突然就變得有些空曠安靜了。
卡塔利娜站在窗邊,看着在黑夜裡悄然動向的人與城邦,隨後又轉頭,看向閉目靠在椅子上無聲休憩的青年。
“你不行動嗎?”
空曠的房間裡除了某具無頭屍體,就只有卡塔利娜在走路與說話。
寂靜的彷彿只有她一個活人。
等卡塔利娜走到座椅旁的時候。
閉目的許朔就睜開了眼睛,目光平靜的望過去,和一雙有些躲閃的蒼白色眼眸對視上。
“怎麼,你也要跟着去?”
“反正我待着也沒事……”卡塔利娜玩着自己鬢前的小結辮。
“我的目標瓦爾德十八世已經被解決了,你現在暫時是自由身,不用再跟着。”許朔面無表情說道。
“暫時?”
卡塔利娜頓時挑眉,神色中明顯有些不悅。
許朔淡淡看了她一眼。
卡塔利娜瞪着他:“喂,你把話說清楚點,別以爲我當時沒聽到你和那老東西說的話,我可不是你的俘虜!”
許朔卻是不置可否的說道:“如果你還打算繼續跟着,那接下來你就要去跟你親姐姐爲敵了,是不死不休的爲敵。”
卡塔利娜瞳孔驀地縮緊。
半晌後。
她反應過來。
“等等,你不是跟太陽騎士說你要去那什麼法爾城的嗎?我姐姐在那裡?”
“不,臨時打算換了。”
許朔換了個方向擡手撐着腦袋。
雖然不知道光明城此刻的情況如何了。
但他的精神狀態卻是越來越疲憊了,這意味着光明神像還在持續受損,聖女有可能擋不住那個叛變的異端審判庭密使。
即使是祭司會過去支援也無濟於事。
光明神像的重要性,已經遠比他所想的還要更爲重要。
光明教宗和光明神像之間。
絕對不是簡單的信仰行使的身份!
畢竟同樣身爲信仰行使,卡塔利娜的曙光載體精靈聖樹都被摧毀了,但對方的狀態可沒有像他這般嚴重。
這明顯不正常。
再這樣持續下去……
許朔可能得躺到劇本結束了。
……
關於“神明”的概念。
後續大概會單獨開個劇本寫。
這裡就不詳細贅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