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找到藉口趁着醉意上心頭。”
“表達我所有感受。”
如同低聲呢喃般的聲音伴着鋼琴聲響起。
臉上還掛着不在乎的觀衆們表情一愣,他們突然莫名有種胸口被人攥住了的憋悶感。
午木腦海裡,他和柳嵐一起的種種畫面緩緩浮現。
“我不想你和那人吃飯,他沒安好心。”
“哈哈,寶寶你吃醋了嗎,放心,我喜歡的只有你一個。”
...
“我好久沒見到你了,好想你。”
“嘿嘿,不是在賺錢嘛,沒錢怎麼把寶寶你捧成世界巨星。”
“我不想當什麼世界巨星,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我喜歡寶寶你在舞臺上發光的樣子啊,我們當然會一直在一起。”
...
“你眼睛怎麼紅了?你哭了?誰欺負你!”
“不關你事。”
“我擔心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了不關你事就不關你事,誒,你能不能不要那麼粘人?讓人噁心懂嗎?算了,看你樣子也不懂,這個星期我不來了,你自己想想。”
“...對不起。”
......
“誰任由誰放縱誰會先讓出自由。”
“最後一定總是我。”
“雙腳懸空在你冷酷熱情間遊走。”
“被侵佔所有還要笑着接受。”
依舊是低沉的聲音,觀衆們胸口的憋悶感越來越強,他們看着明明站在舞臺上的午木,卻感覺他其實是在舞臺下,也在往上仰望着。
“我嫉妒你的愛氣勢如虹。”
“像個人氣高居不下的天后。”
“你要的不是我而是一種虛榮。”
“有人疼才顯得多麼出衆。”
歌詞突然爆發,但所有人卻根本沒覺得輕鬆,反而更加壓抑。
這根本就不是宣泄,這是自嘲。
午木眼神飄忽,好像那個卑微的男孩此時就站在他面前一般。
他聰明,他清醒,他知道自己被人以愛之名控制住了,偶爾他也會悲哀自己活的那麼卑微,但想着生活裡如果沒有她,好像繼續活下去最後一抹光亮也沒有了?
那是牽住他生命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幻想着自己能拉着她,陪着她活在滿是光亮的岸上。
可惜這抹光亮最終還是沒有了。
“你有老公?”
“有又怎麼樣?”
“你說的會永遠和我在一起是騙我的?”
“午木,你幾歲了,你真信永遠啊,行了,別煩我,我這邊麻煩更多,你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拉倒吧。”
...
“我嫉妒你的愛氣勢如虹。”
“像個人氣高居不下的天后。”
歌曲進入到副歌,午木聲音更高几分,但依舊沒有宣泄,只有痛苦掙扎。
他突然想起了在世上的最後一個畫面。
他躺在浴室的地上,任由殷紅色的液體把他淹沒,任由冰冷的黑暗把他一步步拉入。
他眼神望着客廳的茶櫃那,那是母親倒下的位置,她當時就是躺在那裡,被這些冰冷的液體慢慢吞噬掉。
他以爲自己早就忘了,結果發現其實一直都記得。
他的意識漸漸模糊,在徹底陷入黑暗之前,他好像喊了聲...
“媽媽。”
...
“如果有一天愛不再迷惑。”
“足夠去看清所有是非對錯。”
“直到那個時候你在我的心中。”
“將不再被歌頌。”
“把你當作天后。”
“不會再是我。”
午木緩緩放下話筒,臉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的直往下流。
臺下所有人就這樣微張嘴的看着他。
他們好像真的看到了,看到了一個無助掙扎的靈魂,看到了一個摸黑行走在世間,一直努力的朝着光亮處走,卻最後還是被吞噬的男孩。
場館內靜悄悄的。
突然,有人嗚的一下哭出來,在寂靜的場館內分外響亮。
然後他們就聽到一聲帶着哭腔的大喊。
“午木,有我愛你!”
“我會一直陪着你,不要走!”
臺上陷入在情緒中無法自拔的午木被聲音驚醒。
他看着舞臺下方那個流着淚的可愛女孩,哈哈笑了一聲:“走去哪裡啊,節目還沒錄完呢。”
這聲笑,徹底打破了場館內壓抑的氣氛,觀衆們緩緩回過神來,然後很多人才發現,她們竟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臉了。
聽首歌直接把人聽哭了?
大家趕緊抹臉,嘴上紛紛用“臥槽,這午木唱歌真有點東西啊”“他唱的這首歌蠻有感覺的”來掩飾自己的不好意思。
等臉上的淚痕清理乾淨了,她們才終於有心情討論別的。
“午木唱歌水平怎麼那麼高了,他上一期水平不是稀爛嗎?”
“有點誇張,剛剛聽他唱歌真的就感覺忍不住想哭出來的那種。”
“歌裡面情緒太強了,這是寫給那個女人的歌?”
“唉,有點真的相信他是在談戀愛了,真衝着錢去,怎麼可能有這麼強的情緒。”
觀衆們感覺自己的印象都要被顛覆了。
這還是上一期發揮稀爛的午木嗎?
大家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沒睡醒。
不過顛覆給顛覆,打分還是不客氣的。
接下來的評分環節,午木得分678分。
“啊?不是,六百來分?”
還沒下臺的午木無語了。
“你們怎麼好意思給我打這個分數的,對得起我剛剛的那首歌嗎?”
雖然這分數比他上一期高了四百多分,但和他剛剛唱的質量能比嘛!
這些人打這個分數良心不會痛嘛!
臺下的粉絲張莉臉上微微有些不太好意思,她剛剛給的就是一星低分。
說實話,從歌曲質量上來說,一星的評分絕對是過分的。
但只要一想到這首歌是午木寫給那個包養她的金主的,還那麼深情的時候,她心裡就很不爽。
再加上也有點爲了掩蓋自己內心的窘迫...剛剛站出來喊話的人就是她。
想到剛剛自己竟然大膽到直接站出來喊愛午木,她臉上就是一陣發燒。
自己真是被衝昏頭了,竟然會因爲一首歌幹出這種事。
她還是人午木黑粉呢,結果反而在節目裡示愛了。
“也不能怪我,主要是當時情緒到了,這死人渣唱的像馬上要去自殺一樣,自己纔沒忍住。”
她替自己在心裡開脫着。
打完分,午木下臺,結果發現自己搭檔眼睛竟然紅的像個兔子一樣。
午木都愣了一下,“莫墨老師不至於吧,哭成這樣?”
莫墨不太好意思,帶着些還沒止住的抽噎,“有點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