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娘的道呢？”
夏青陽覺得自己有些冒昧了，畢竟他這有探聽聖人底細的嫌疑。
可女媧並沒有隱瞞，直接說：“我之道，便是造化道……體現在外，便是洪荒生靈越是繁盛便越是強大……或者說，是‘萬靈平衡’之道。”
“某種程度上來說，我與通天師兄的道還是有共通之處的。”
夏青陽瞭然，難怪他在這媧皇宮看到了如此多的靈仙，很多甚至都是獨此一份的珍惜血脈。
女媧娘娘想要看到世界繁盛，那麼也就意味着不忍看到任何一個物種的斷絕……從這方面他倒是可以理解女媧在對着人族與妖族時的心態了。
人族是她的成聖之作，也可以說是她的成道之基，自然是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而妖族包含萬靈，又是他成聖以後的精修方向……也難怪她總是顯得左右搖擺立場不堅定了。
事實上這種涉及洪荒內部爭端的事情，還是不要去找女媧娘娘比較好，她的道就決定了她很難真正站邊在哪一方的。
夏青陽當時就有些想要問西方那兩位的道是怎麼樣的。
結果女媧聖人顯然不想在這方面多說。
因爲泄露聖人之道，這在聖人之間可能並不是一件值得稱讚的事情。
夏青陽是因爲身份特殊，這才能夠得知三清以及女媧的道，但其他人就不行了。
女媧又將話題轉到了那些翼人身上，說：“我欲將這些翼人納入洪荒，只是它們終究在另一個世界的天道體系下成長，可能會存在一些適應性方面的問題，目前來說還根本無法脫離我的法力。”
夏青陽問：“那請問，我又能爲聖母做什麼呢？”
女媧道：“你的北俱蘆洲如今是兩界法則交匯的節點，我希望你能去北俱蘆洲找個地方讓這個種族紮下根來。”
“如此，他們就也算是納入了天道之下了。”
夏青陽忽然醒悟：原來女媧娘娘也是希望能夠開啓那條穿界通道的，她要的是豐富洪荒物種！
那麼通過先前對三清之道的瞭解再去看那穿界通道……
似乎對於太清老子來說，通過對另一個世界的天道觀摩，可以讓他的無極之道飽含更多！
而元始天尊呢……則是可以對證不同天道下的法則之道，而繼續溯本追源去證見那‘元始’。
至於通天教主……他自然也可以從那全新天道中看到更多的可能性。
而原本與這三個徒弟的道都有衝突的道祖，似乎也在這個時候與三人形成了微妙的統一……他執掌了天道，可看起來似乎並不想只是執掌眼前的天道！
唯一的受害者……大約就是這洪荒天地原本的天道了。
祂被破打破了原本的狀態，而要與另一個世界的天道產生接觸、甚至可以說是融合。
融合之後祂會發生什麼樣的改變着實未知，但其他人都覺得這個改變會帶來好處就夠了……
天道真可憐。
夏青陽也是頗爲感慨……感情，他那一頓天譴是替這麼多人挨的啊，也不知道他是否能領悟個什麼‘背鍋之道’之類的法則。
不過夏青陽已經明白了女媧的訴求，甚至通過女媧娘娘也知道了三清乃至部分鴻鈞的訴求……這就很重要了，作爲一個傑出的工具人，他必須考慮怎麼做才能符合所有人的心意。
畢竟他現在已經被好多人一起用着，眼看女媧娘娘也要加入‘用他’的行列了。
就在此時，女媧娘娘在面前揮了一下手。
只見原本還十分鮮明的翼人聚居的畫面一下子就真的變成了‘畫面’……
夏青陽只覺得眼前的空間震盪了一下，然後在某個地方捲起了一個褶子……下一刻，眼前的一切景象就都變成了畫卷中的內容。
而包括翼人族羣在內的畫面內容快速縮小，最後變成一張圖卷落入了女媧娘娘的手中。
她說：“他們現在還只能留在山河社稷圖中，此圖你先拿着，等到了北俱蘆洲再看看什麼地方適合將他們放出來吧。”
夏青陽就又入手了一件靈寶……山河社稷圖。
當然，這只是借用給他的，而不是真的賜給了他。
但此寶女媧給了他也沒說他什麼時候還，可以默認爲這圖就暫時交給他用了……算得上是，一種隱晦的認可了吧。
從此，他的背後可就算是站着四個聖人了呢。
夏青陽恭敬地接過山河社稷圖，並且真誠向這位人族聖母道謝。
同時有些疑惑地問了一句：“娘娘既然執掌造化大道，想必這些珍惜血脈的也是可以想辦法留存下來的吧？”
女媧看了他一眼道：“伱這話提醒我了，媧皇宮中這些珍禽異獸的確也該繁衍族羣了……不如你替我去花園裡走一圈吧？”
這啥意思？
這是把他當成什麼人了？
夏青陽都驚了，他雖然是工具人，但不做這種工具！
女媧也明白他的想法，隨後想了個主意道：“不如這樣，你將你的眼睛留一隻給我吧……你應該知道該在眼睛裡留些什麼吧？”
夏青陽艱難地吞了口唾沫，讓他釦眼珠子這不是問題，畢竟以他如今的修爲很快就能再生出來……可爲什麼要多此一舉啊？
然後他看着神聖不可侵犯狀的女媧娘娘，他忽然悟了。
是啊，聖人麼，怎麼可以做這種事情呢？
所以這種事情只能他這個工具人來做唄。
只是他雖然是工具人，但也是這三界有數的頂級工具人，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所以女媧聖人就給他想了個辦法……就是扣他一顆眼珠子再稍稍煉製一下當成專門用來給媧皇宮中飛禽走獸們配種用的法寶了。
夏青陽當機立斷就將自己的一顆眼珠子摳了出來，也不管還血淋淋的樣子，直接就遞給了女媧聖人。
而女媧也不嫌棄，伸手接過就煉製了一番。
同時說：“這眼珠子還要煉製一段時間，你先去吧。”
“對了，把那隻小金烏也帶走吧，一天到晚總是放火燒房子，就沒見過這麼煩人的幼崽。”
“正好讓阿纖帶着，畢竟阿纖也算是小金烏的二奶奶了。”
夏青陽聽話地告辭。
他的眼眶中已經沒了痛感，轉而是奇癢無比。
顯然是在開始再生了。
不過他還沒出去，女媧又叫住了他說：
“看你那個侍女手裡拿着的是業火紅蓮吧？”
“那業火紅蓮器靈沉睡，需要你以自身精血才能喚醒……別忘了這終究是出於血海的至寶。”
提點完了這一句，她才讓夏青陽出去。
而夏青陽也是再次道謝……難怪那業火紅蓮的器靈總是醒不過來，原來是缺少了這個必備步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