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電轟鳴而下,裹挾着萬鈞之力,迅猛而下,那一刻,幾乎是避無可避,金色人魚的眼中,閃過了驚懼,然後,他下意識的將身上剛剛還纏綿着的黑色人魚拉到了自己的正上方。
“轟!”
整個樓層,順間下陷,碎屑煙霧紛飛間,血肉飛散間,響徹着的是某種超越了光速的音波,裡面飽含着痛楚和怨恨,金色的魚尾擺動間,有片片金色的鱗片紛飛。
“吼!”
金色的人魚受傷不輕,身上鮮血淋漓,尤其是魚尾側腹部,一道長長的血色與焦黑色斑斕的血口,接近十公分長,不斷滲出鮮血,像是一個拉開的拉鍊一般,可是,受傷更重的是黑色的人魚,是剛剛那個還和他纏綿的女性人魚,她的半截身子,幾乎斷開,只剩下了慘淡雪白的骨頭碴子還在勉強支撐着,卻也已經是強弩之末,將死之像了。
“哥......哥”
女性人魚嘴裡吐出血沫,指尖握緊了金色人魚的手,指甲甚至陷入了對方的手臂血肉間:“爲,什麼”
她不明白,爲什麼,他這麼狠心對待她,他們作伴了接近一百年,他們明明是同伴的,一起吃人,一起尋找歡樂,一起,生活。
“女人,陷入了感情的女人,都是蠢貨,你的命能夠換我的命,你應該高興,不是你說的,愛我,願意爲我做盡一切嗎?”
嗤笑的話音落下。噗嗤一聲,金色人魚的五指,插入了女性人魚的胸口,然後,一顆活生生的心,伴隨着女性人魚的慘叫,被取了出來,人魚的心臟,比起人類的心臟小巧的多,也剔透的多,美麗的就像是藝術品一般。
貪婪的望着這一顆培育了百年的同類心臟,一口,將那還在顫動的心臟吞嚥下,咀嚼了幾口,金色人魚身上的傷口,以着肉眼可辨的速度。快速癒合,那十公分長的大口子,也在血肉蠕動間,收攏了口子,甚至失去的鱗片,也是迅速長出,只是一忽的功夫,金色人魚看起來比方纔的狀態還要好,甚至身上的鱗片都增加了許多的光澤。
“你剛剛不應該看着我吃下她的心臟的,要知道,人魚的心臟,可是比什麼血肉都補呢。”
嘿然而笑,金色的人魚仰首望向二樓的位置,然後,隨手將被他拉着擋住必死一擊,又被他掏了心臟的黑色人魚丟開。像是丟棄一個垃圾一般,魚尾重重的一擊地面,如同箭一般竄向剛剛雷霆傳來的方向,他的十指成鉤,向着那個該死的讓他受傷的女人心口掏去。
男性人魚的眼中是嗜血的光芒,嘴裡露出了尖牙,傳說中無比美好的人魚,這一刻,徹底變成了最猙獰兇惡的猛獸。
重重的壓迫敢與殺機,可是,葉微微近乎是沒有絲毫情緒的,嗤嗤嗤嗤,任由着自己周身被割裂開一道道血痕,她不退反進,在金色人魚愕然的眼神中,周圍層層電網束縛,身上傳來焦糊的味道,金色人魚想要退,他更加尖利的叫出了聲,聲波讓周圍所有的擺設都化爲了齊粉,甚至連他們所在的樓層都搖搖欲墜。
可是,葉微微,卻是在七竅流出血色的瞬間,咬着牙,迅捷上前一步,在金色人魚拖出佈置好的電網之前,擡手,刺出,穩穩的,將手中的桃木劍,沒入了金色人魚的心口位置。
那閃爍着銳利鋒芒的十根手指,堪堪抵在葉微微心口的位置。甚至,劃破了她本來便凌亂披散着的被單,他甚至能夠觸摸到女人胸口溫熱的屬於人類的氣息。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有這樣不怕死的女人,怎麼可能葉微微會不受到他的音波攻擊的衝擊。
“陷入了感情的女人,有時候,會做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
葉微微手中的桃木劍一個翻攪,伴隨着金色人魚撕心裂肺的慘叫,他的胸口處開出了一個大洞,而那裡,有一顆比起方纔被他生吞了的同類的心臟蘊含着更多力量的心臟。
葉微微的眼神很冷,冷的讓人魚的心也跟着凍結:“謝謝你,讓我知道了人魚之心的用處,還有,你們都該死!”
金色人魚的心臟被徹底挑出,而葉微微手中一直蓄力的一道掌心雷霆,毫不留情的,按在了這個瀕死的人魚頭上,咔嚓咔嚓幾聲電流通過,伴隨着金色人魚最後的慘叫聲,他像是一塊焦炭一般,倒在了地上,優美靈動的魚尾,在地板上顫抖了兩下,無力的垂落,眨眼間,便是一條命,沒有絲毫的手軟與心慈。
身後傳來驚呼聲,葉微微回眸,是沈倫,他眼中是害怕,還有一絲絲的衝擊與厭惡,
即便沈倫猜到了葉微微算是又一次救了他,可是,看着葉微微染血的桃木劍,掌心中託着的似乎還在顫動着的心臟,沈倫實在是有些不能夠接受,這和看着葉微微殺那些海鬼還有海怪是完全相反的感受,金色的人魚和黑色的人魚,他們能夠與人交流,他們互相有名字,他們沒有變形前起碼是正常人的形態,變形後,也是半身與人同。
葉微微虐殺金色人魚的一幕,就像是虐殺同類一般,沈倫別開了眼睛,一時間,不願意看葉微微。
恍惚間,似乎有嗤笑聲響起,轉頭,葉微微徑自進入了她和封楚漠的那間房間。
房門關上前,沈倫似乎看到了滿目的血色。
——
“漠,快醒醒!”
男人像是一隻瘋狂的野獸一般,在她的身上製造出一處又一處的傷痕,與其說那是吻,不如說,那是野獸的噬咬,牀單上只是一會兒的功夫,便已經是血跡斑斑,葉微微連着往封楚漠的體內打去了三道靜心安神決,除了更加讓男人激動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別的正面的作用。
葉微微覺得很疼,被自己心愛的男人一口一口撕裂啃噬的感覺,真的很疼,她幾次想要打下殺傷力大些的決法,每每,卻是在最後的時候不受自己控制的收手,只要想到是要對着這個男人使用那些傷害性比較大的法決,葉微微的腦子中就是一片空白,可是,她更加不想死,不想死在男人莫名其妙發瘋的時候,她不想要讓封楚漠醒來之後,真的瘋狂。
“漠,漠,我求求你,醒過來,我是微微”
“嗚,我是微微!我是葉微微!”
封楚漠,我不想你醒過來恨自己。
葉微微的聲音嘶啞中帶着絕望。她的手徒勞無力的拍打着封楚漠的後背,不斷的喃喃着,幾乎不抱任何的希望了。
“微微......”
男人一口咬在了葉微微的肩頭,又是狠狠的一口,咬出了鮮血,下一刻,在葉微微幾乎不抱任何希望之後,他的脣久久不曾移動,皺眉,喃喃着微微這兩個字,似乎在搜索着什麼無法尋找到所以被丟棄的過去,又似乎在思考着什麼無法理解的字眼。
葉微微本來暗淡的眼睛一亮:“漠,我是微微,你說過,我們要一直在一起,我們要一起離開這裡。漠,等到回到陸地上,我們可以......”
葉微微不斷的說着,說着以前,以後,說着兩個人的一個個約定,說着兩個人共同的美好。
她以爲,這是在幫助封楚漠清醒,殊不知,這只是讓封楚漠心底那隻掙扎了太多歲月的魔,越發的痛恨,偏執。
曾經越是美好,現在才越發絕望,爲什麼,你一直不出現,爲什麼!
封楚漠的手,猛地掐住了葉微微的頸子。
葉微微愣住,張開了脣,頸間的骨頭咔咔作響,卻是一個字也無法出口,她的眼睛,似乎也在問他,爲什麼?
爲什麼?心中的魔冷笑,因爲我已經不再相信人世的永遠,因爲我已經不相信世間待我的美好,越是美好,失去的時候才越是絕望,你現在如此的愛着這個驅殼,可是,不知何時何地,你就會再次離開,你看。多可笑的事情。
他不明白,他總是一直一直的等待,他可笑的相信着會再遇,會幸福,可是我明白,我明白無望的等待,無法觸及的未來有多麼痛苦,他自私的將一切的絕望痛苦都封印留給了我,那麼,就不要怨我替他做下決定:“微微,只要你死了,我們,纔不會再分開呢”
便是再相遇又如何,便是真的會有所謂美好的未來又如何?終有一日,還是要分開,最痛苦的不是一開始便撕心裂肺的痛,最難以忍受的是得到之後的失去。
與其那樣,倒不如,自一開始,便徹底毀滅,一起,毀滅。
男人脣邊掛着冰冷殘酷的笑,眸子中全是豔色的紅,然後,他的脣,湊近了葉微微的脣,一個吻,一個含着太多冰冷與絕望,含着太多殘忍與掠奪的吻,隨着男人五指間的用力,而對着那無力張開的脣狠狠的印了上去。
“厄......”
胸腔間的空氣迅速流失,再加上男人不斷的汲取僅有的那點空氣,喉嚨間劇烈的痛,快要碎裂,葉微微的面色漲紅帶着點點青色,血管都要炸開一般的痛,可是,最痛的是男人的眼神,因爲,葉微微,在封楚漠的眸底,望見的是,恨。
漠。
那一刻,葉微微一直掙扎的手,無力的下垂,漠,你真的,恨我到要殺了我的地步嗎?心底全是冰涼。
葉微微覺得自己也許死了。也許在做夢,明明剛剛還被封楚漠掐住脖子,明明剛剛還瀕臨死亡,這一時間,卻是站在一個黑暗的空間中。
“漠”
葉微微下意識的喊那個人的名字,每一次,每一次,將她從黑暗中解救的都是封楚漠,她下意識的,只想要找他,即便,剛剛那個男人親手給予了她瀕死的痛苦與冰冷至絕望的恨。
然後,葉微微眼前便乍然現出了一蓬青芒,下意識的閉了閉眼睛,再睜開,葉微微眼中現出驚喜,那是封楚漠,即便只是一個背影,她也知道,那是封楚漠。
葉微微面上現出了喜悅,伸手便要拉住男人,可是,她的手,穿過了男人的身子,落了一個空。
葉微微愕然,然後,便看着封楚漠移動了步子,她下意識的跟上,然後,葉微微的眼前,失去了封楚漠的影子,卻是出現了一個嬰兒。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麼。便見到了嬰兒迅速長成了少年,長成了青年,那是,封楚漠。
她看着那個封楚漠艱難的活着,艱難的尋找,他去過很多地方,他遇到了很多人,他手上總是拿着葉微微的畫像,很多人,真心待他,勸說他停下尋覓的腳步,可是,他沒有聽,沒有爲那些美好留下,他那麼固執。
他,在最美好的年華,生命戛然而止。
然後,便像是一個循環,一個無望的循環,葉微微看着一次次從嬰兒成長爲少年,成長爲青年,沒有一次活到中年的男人,一世世的尋覓,一世世的等待,一世世的絕望,然後,一世世在最美好的年華逝去。
“別,再找了”
葉微微面上,是滿滿的淚水,嗚咽着,葉微微一次次想要拉住那個不曾停歇腳步的人,卻一次次落空。她跪倒在了地上,喃喃着。
她從來不知道,於她只是幾日的分別,於他,卻是一世世的痛苦無望絕望。
她怨恨他的自作主張,她曾經真的有認真的恨過他爲什麼要食言,要將她一個人送走,可是,這一瞬間,她再也無法恨他,因爲,那太過厚重太過深刻幾經輪迴也始終不願意斬斷的情深,這一刻,葉微微更恨的,是自己,爲什麼。要招惹封楚漠,爲什麼,要讓他,落到現在這樣瘋狂絕望的境地。
她看着那一世,他眼中開始染上了怨恨,聽着那個男人最後彌留之際的話語:“我累了”
畫面停駐在那個閉着眸子,宛若沉睡的幻影之上,可是,那不是沉睡,那是,又一世的終結。
葉微微捂住了脣,泣不成聲。
一隻手,搭在了葉微微的肩膀上,葉微微恍若未覺,完全沉浸在痛苦之中。
“微微”
男人的聲音輕輕的,渺渺的,像是一陣風無意間拂過,葉微微的身子,卻是僵住了,她下意識的想要擡頭,腦袋卻是宛若千斤重,無法擡起。
“漠”
葉微微喃喃着對方的名字,卻再也不是純然的喜悅,而是增添了太多的無措與無力。
“我恨你”
男人用輕輕的宛若低語的聲音訴說着最沉重的感情,葉微微咬住了脣,連哭泣都無法哭出聲,她聽着男人訴說着那些自己從來不知道的恨意:“因爲,我總是想着,如果你不曾進入過我的世界,如果,你我不曾相遇,也許,我還是那一塊無情無慾,沒有痛苦,不知道絕望,不瞭解恨的玉石,千百年的平靜,一朝盡喪”
我知道,我知道,葉微微眼中近乎喪失了所有的神采。
“我封印了所有關於你的記憶,連帶着那些感情,好的,壞的,全都封印了”
封楚漠的聲音還在繼續,一聲聲,宛若一把把尖刀一般,刺在葉微微的心間。
男人攬住了葉微微的身子,明明沒有實體的碰觸。她卻彷彿能夠感受到那份重量一般,葉微微等待着更重的一擊,將她的心徹底粉碎。
“我只是沒有想到......”
只是沒有想到什麼呢?沒有想到,我會再次打破你的平靜吧,葉微微眼中無聲的淌下淚水。
男人的脣,湊近了葉微微的耳際:“微微,記住了,比起恨你,我更,愛你”
我只是沒有想到,那麼多怨恨化爲的心魔,原來,也只是扭曲了的愛罷了。
葉微微怔住。
“如果,如果有下一世的話,我還是希望,和你相遇”
葉微微猛地回首,見到的,是漫天的紅,男人的身上,綻開了層層的血花,一朵一朵,染紅了葉微微的眼睛。
他的眸子,還帶着笑意,眼底,是純然的愛意。
“不要!”
葉微微猛地睜開眼睛,望見的,是滿目的紅。
“封楚漠”
葉微微嗓子嘶啞的厲害,她害怕的爬到一邊,看到的,是那個剛剛還要殺了自己的男人,全身血管爆裂,染成了紅色的樣子。
那麼多那麼多的紅。那麼多那麼多的血液,一個人全身,怎麼能夠有這麼多的血液呢?他的面色透着死人一般的白,可是,他的面上,卻是一抹溫柔的笑,再也不復猙獰,葉微微的手,顫抖着湊近了男人的鼻端。
砰的一聲,葉微微跌落到了地上。
那一刻,她的腦子中一片空白。
“你真自私”
她的嘴裡,冒出了這句話,封楚漠,你可真是自私,既然決定了要死,爲什麼還要說那些話。爲什麼不到別的地方去死!爲什麼,要在我的面前。
恍惚間,耳際傳來曖昧的低語,歡然的笑,葉微微慢慢的,轉過了頸子,望向了門口的方向。
金色的人魚與黑色的人魚討論着怎樣的絕望更加美味,它們玩弄着人心,汲取着痛苦,它們,讓封楚漠,失了控,它們,讓一切,再沒有了挽回的餘地。
那一刻,葉微微判處了它們死刑。第一次,那麼想要殺死誰。
不論是先開始的全力一擊,還是提前佈置好的電網,甚至是桃木劍上刻印上的破金咒,甚至是兩條人魚可能的反擊,每一步,她都冷靜的算計在了其中,那個純然冰冷的葉微微,似乎,又冒了出來。
可是,她不在意,因爲,那個葉微微,比起她,會更加有效率的殺死這兩條該死的人魚。
唯一沒有想到的,是人魚之心的存在,那一刻,捧着從金色人魚胸口掏出的人魚之心,葉微微沾染了血跡的臉上,是全然的愉悅。
原來,世間真的有起死回生,生死人肉白骨的人魚之心,黑色人魚的心臟就那麼有效,那麼,金色人魚的心臟,一定更加有效吧。
葉微微脣邊掛着愉悅的笑,慢慢的走到了牀邊,那裡,男人還在靜靜的‘沉睡’。
“漠,下一世太遠,我沒有你的耐心”
我沒有你等待尋覓了十幾世的忍耐與堅持,我呀。只要這一世,能夠將你留住,不論做什麼,我都是願意的。
掰開了男人的脣,女人的脣齊間滿是血腥,覆在了男人的脣上。
也許,我也早已經爲你入了魔,也不一定呢。
葉微微的手,溫柔的擦拭着封楚漠臉上的血痕,望着男人身上肉眼可見的速度收攏的血口,傾聽着,這個房間,除了她以外的第二個人的心跳終於響起,脣邊,是甜蜜而動人的微笑。
——
封楚漠是被一陣濃重的血腥味給薰醒的,那麼濃重的血腥味,像是整個人都浸泡在血海中一般,封楚漠張嘴,然後,被脣齊間的血腥味差點搞得嘔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這是到了兇殺現場?
他最後的記憶,就是被葉微微嫌棄拖後腿,然後被方季揹走的時候心底的不甘,再以後,便是一片黑暗了。
葉微微,對了,葉微微現在在哪裡?
封楚漠心底不受控制的擔心,睜開眼睛,他好像是躺在一張大牀上,牀上全是血色。
耳邊傳來腳步聲,封楚漠皺眉擡眸。然後,望見的便是葉微微那張明豔動人的容顏,還有她脣邊驚喜的笑:“漠,你醒了,正好我放了洗澡水,我們一起去洗一洗吧”
葉微微身上隨意的披散着一件浴巾,露出了大半鎖骨,還有胸口的位置,封楚漠下意識的覺得鼻子有些熱,低下了頭,等等。
洗一洗?
他和葉微微,熟悉到了能夠一起洗一洗的地步?他怎麼遇到的葉微微?這裡又是哪裡,封楚漠還沒有理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下一刻,身子騰空。
“你做什麼”
封楚漠面色冷凝的對上葉微微還笑的頗爲甜蜜的臉,眉頭緊緊的皺着,方纔腦子裡的思緒全部被葉微微的行爲給衝散了:“放手!”
“不放!”
葉微微抱着封楚漠,就像是抱着自己最心愛的玩具一樣,笑眯眯的,給了他一個否定的答案。
“我自己能洗”
封楚漠總覺得這發展不對,葉微微,葉微微這是要做什麼?
“嗯,難道你不喜歡,我們兩個一起洗嗎?”
某個女人的手慢慢的下滑,眼中,是邀請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