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封楚漠以前一直沒有一個固定的答案,可是,此時此刻,他可以確定已經肯定,這個世上現在對他來說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當他滿懷決心滿懷激情想要讓自己在心愛的女人心中更加偉岸時,他不小心成了一個能夠逗笑葉微微的蠢萌。
而比最痛苦還要痛苦的是,好容易在兒子心中建立的威武形象,隨着這一次身不由己的變身,徹底的坍塌成了碎片。
“刺啦”
“刺啦”
撕裂聲不絕於耳,這已經是黑小爪子揮下去之後斷裂的第十一件衣服了,可喜可賀的是,因爲不斷的揮動鍛鍊小小的爪子,本來無力站立的四肢,現在已經格外有力了。
葉微微腦門兒冒汗,突然間就想起了封楚漠以前附身成小黑的日子了,那個時候,封楚漠好像就格外的喜歡撕裂被單,咳咳,應該說,幸虧現在封楚漠很有錢,別說撕一件被單,撕一百件衣服,他就是把這整座別墅拆了,也是不會破產的,所以,還是讓封楚漠發泄一會兒。
葉微微表示自己很心虛。她那個時候在封楚漠變身的時候不應該笑,更加不應該在封楚漠差點兒把自己撞暈的時候笑死,她傷害了男人敏感脆弱的心臟。
葉微微自覺罪大惡極,因此,面對封凜鈺求救的小眼神,果斷往後面退了退,然後,又遞出去一塊布料。
撕撕更健康,衣服嘛,那都是用錢能夠買到的,只要能夠用錢解決的事兒,那都不叫事兒,葉微微格外有底氣的想到。
好,媽媽雖然是家裡的**oss,但是很多時候媽媽真是太寵爸爸了。
表示已經對母上大人失望了的封凜鈺可憐巴巴的看着在他爸爸手上毀掉的第十一件屬於他的衣服,覺得心裡委屈極了,不就是看到爸爸光着身子,好心給他自己的衣服嗎?至於專門撕扯他的衣服撒氣嘛。
不過,話說回來,爸爸現在的樣子果然很可愛。
封凜鈺一邊可憐自己這兩天剛剛買回來的,還沒有好好臭美一番,甚至沒有上身機會的衣服,一邊眼睛忍不住左瞅右瞅上瞅下瞅的盯着封楚漠牌黑糰子看,幾乎想要把黑糰子每一寸都給看光光了。
毛茸茸的黑毛髮好可愛,但是穿上衣服一定更可愛,也就是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封楚漠牌四不像黑糰子,讓封凜鈺產生了強烈的喜愛感,怎麼說呢。能夠還在他媽媽肚子裡就對着淵的綠小怪物玩偶情有獨鍾,封凜鈺的審美觀,一般物種滿足不了。
對上封凜鈺那隱隱的都要冒出綠光的眼睛,還有那蠢蠢欲動的手,封楚漠的眼角一抽搐,刺啦一聲,又是一件衣服報銷,然後,然後他喘着粗氣,在葉微微和封凜鈺戒備的目光下,慢慢的,慢慢的臥倒。
累了。
四肢蜷縮着,黑的小小的腦袋埋在兩條前肢之間,露出半邊毛茸茸的黑臉,眼睛半闔着,有點兒可憐的味道,小小短短的尾巴蜷曲着,縮到了身側,那樣子,就和很缺乏安全感一樣的小動物似的。
不論是從葉微微還是封凜鈺的眼中,封楚漠早已經看清楚了自己現在的樣子,弱小的,無用的,魔獸。
封楚漠,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夠再變回去了,會不會以後一直都保持着這個樣子,在他以爲自己已經將幸福切實的抓在手中之後,在他覺得自己起碼能夠擁有一段美好的回憶的時候,成了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封楚漠他一直一直瘋狂的聯繫着體內那個該死的屬於墨的意識,可是,往日裡礙眼的傢伙,現在連個影子都抓不到。
至於爲什麼認定了是墨乾的好事,封楚漠只想要爆粗口,因爲這個該死的魔獸的樣子就是墨與他互相分享的記憶中,那個該死的混蛋最初幻化在那個被他害死的女孩兒面前的魔獸形象。
整隻黑糰子神傷都散發着濃濃的抑鬱之情,甚至隱約間感覺有黑漆漆的氣體在他周身繚繞。
葉微微一開始還覺得有趣,可是,當黑糰子不再霸道傲嬌,奄奄一息的樣子時候,她心裡的那點兒惡趣味迅速被憐惜所取代。
暗自神傷的黑糰子被兩隻手溫柔的捧起,然後。對上了葉微微明亮的眸子:“好了好了,別難過了,反正不管你是小黑,還是漠,還是現在這樣的四不像,我都最喜歡你了”
葉微微很肯定的說着,然後,一個吻,落在了黑糰子黑乎乎的鼻尖上。
封楚漠從來不知道鼻尖是這麼敏感的地方,葉微微的氣息輕輕碰觸,他就激動的身上的毛毛都跟着抖動,甚至那顆小心臟都跟着噗通亂跳,要跳出來一般,尾巴梢子甚至有一股電流通過的感覺。
你能夠喜歡四不像,不代表我能夠接受你喜歡的形象裡有這樣沒出息的傢伙。
封楚漠整個糰子都不好了,眼看着葉微微還要湊到他的嘴邊親。
一爪子按住了葉微微的脣,小心的將那尖端全部收起來,封楚漠張嘴:“嗷嗷”不準親了。
嬌嬌嫩嫩的,怎麼聽怎麼像是撒嬌的聲音,葉微微和封楚漠都愣住了。
封楚漠是沒有想到自己發出這麼丟人的聲音,不對,是丟獸的聲音,葉微微是覺得,艾瑪,沒想到封楚漠能夠發出這麼可愛的聲音,果然是好萌。
那邊,封凜鈺眼睛越發的亮,小手蠢蠢欲動,更加想要拽一把爸爸牌黑糰子的毛毛,欺負的爸爸牌黑糰子嗷嗷叫一定好有趣。
好,不論封凜鈺平日裡表現的多乖巧聽話只是稍微吃貨,也不能夠忽視,他還是一個只有幾歲的很熊很熊的熊孩子。
只是平日裡這個屬性輕易無法引出。
自然不知道自家熊兒子的想法,只覺得沒臉見人了,封楚漠羞惱的整張臉都發熱發燙,後腿在葉微微手上突然一蹬,葉微微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任由着黑糰子小小的身子靈活的像是一個圓球一般,咕嚕嚕的滾落在沙發上,轉身,屁股對人。
黑糰子兩隻爪子迅速捂住了自己的臉,要不是他臉上現在全是黑毛毛,恐怕就是一張紅彤彤的熟透了的臉了。
葉微微最後還是抱着黑糰子一起上了牀,即便黑糰子那很像是象徵性的掙扎挺的:“該睡覺的時候咱睡覺,你什麼問題,爲什麼突然變身,等到睡醒了咱再好好想辦法哈,乖,聽話,我困死了”
葉微微揉了揉眼睛,順嘴像是哄孩子似的對着封楚漠哄哄着:“和阿鈺學習,你看,阿鈺多聽話”
封凜鈺老老實實的躺在了牀內側,媽媽說睡覺,他雖然還是好想摸黑糰子一把,還是聽話的閉上了眼睛,睡覺,以後總能夠找到機會的,封凜鈺夢到自己把黑糰子抱在懷中各種蹂躪欺負,嘿嘿直笑,纔不會告訴其他人,他喜歡爸爸的新形象除了因爲可愛之外,還因爲可以順帶小小的抱一下仇呢。
封楚漠牌黑糰子在牀中間,葉微微躺在最外面,這個睡覺的順序,讓封楚漠又覺得受到了打擊。
一點兒不重視他,肯定也很高興他突然變身,不想要和他做到最後一步,是不是真的因爲那個周涵鈺,是不是因爲對自己失望了。不願意搭理他了。
黑糰子睜着烏溜溜的大眼睛,望着葉微微睡的香甜的樣子,腦袋裡的腦洞各種歡脫,伴隨着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象,心臟在胸腔裡蠢蠢欲動,想要將葉微微吞吃入腹,那樣的話,就不用擔心葉微微喜歡上別人了。
那雙漆黑的眼睛,在暗夜中,散發着一種駭人的光芒,恍惚間,真的像是野獸棲息。
“漠,睡覺”
葉微微含混的聲音叫了一聲,一隻手按在了黑糰子的腦袋上。然後一拉一扯,剛剛還腦袋黑化的黑糰子,滾到了葉微微的懷中。
整個身子都能夠觸及的溫軟,葉微微清淺的呼吸一下下的拂在黑的毛髮之間,背部那一塊固定的地方,癢癢的,暖暖的,軟軟的黑毛毛一下下顫顫的。
葉微微的手,無意識的撫摸了兩下黑糰子腦袋上的兩個小鼓包,一個激靈,黑糰子一瞬間,不敢再動一下,那張黑的毛臉間,這一瞬間的紅。幾乎都無法掩飾。
心臟超負荷運動,導致黑糰子腦袋也跟着發暈,暈乎乎的,封楚漠整個身子都軟了,團在葉微微的胸前,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算,算了,葉微微連睡覺都想着他的名字,還,還這麼親暱的摟着他,一定是很喜歡他現在這個形象了,雖然他是很討厭,可是葉微微喜歡的話,他,他就勉爲其難的用這個身體幾天。
作爲男人,要寵着自己的女人。
封楚漠的心情九轉十八彎的,過山車一般來了個大翻轉,安心了,自然也睡的下了,雖然邊上有一個封凜鈺有點兒小礙事,但是,葉微微在他和封凜鈺之間,選擇抱着他睡覺,嗯,這件事情還是要好好記在另外一本小本本上的,以後和小黑賬一起翻。
想着想着,黑糰子脣角勾起一抹疑似笑容的弧度。茲,茲的沉入了睡眠之間。
葉微微,封凜鈺,黑糰子,一家三口躺在一張牀上,睡的安穩,點點自落地窗簾間泄露的月光灑落在勾起的脣角之上,一時間,有種時光靜好的感覺。
本來睡的香甜的黑糰子,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比起暗夜還要深沉,比起世上最邪惡的所在還要黑暗,那裡面。沉澱着的,更是億萬載歲月悠悠而過的寂寞。
癡癡的望着葉微微那張沉睡的容顏,在她醒着的時候,他從來不敢真的出現在她面前,從來未曾忘記,那份讓他想要殺死自己的負疚與痛苦,絕望與失去,他欠了她的。
封楚漠的意識,從來不曾讓墨看在眼中,看似兩個人爭奪的厲害,實則,墨從來不曾真的要抹殺封楚漠過,否則的話,只要他願意。就能夠得到
小小的爪子,慢慢的,有些控制不住的伸出,卻在快要碰觸到葉微微的臉頰時,受驚般的縮回了爪子。
從來不曾忘記,早已經失去了資格。
他害死了他,害死了自己心愛的人,甚至,那麼早那麼早之前,他不知道自己愛着那個將小小的黑糰子從骯髒陰冷的泥土中捧出來的女孩兒,他不知道,他愛着那個會將黑糰子當做最重要的夥伴,最重要的親人,愛護,陪伴,保護的女孩兒。
近乎貪婪的望着葉微微甜美的睡顏,漆黑的眼珠子,亮了一夜。
“叮鈴鈴”“叮鈴叮鈴”的門鈴聲響起,擾了葉微微的睡眠,她雖然有不一般的力量,可還是人類,要睡覺要休息的,昨晚上又折騰了半晚上,葉微微表示她很困:“誰呀”
嘟囔着,順手往身邊推了推:“漠,去開門”
指揮的理所當然的,下一刻,毛茸茸的手感讓葉微微的手頓住。然後,腦海中狂風驟雨一般衝入了半夜時候的記憶。
什麼睡意也醒了。
“嚇”
葉微微一睜開眼睛就被嚇了一大跳:“漠,你眼睛怎麼回事兒?”
這怎麼和紅眼病一樣,昨晚睡覺的時候還是黑漆漆的一雙眼珠子,這一早醒來,就摻雜着血絲了。
黑糰子下意識的想要避開葉微微的手,被葉微微一把攥住,她揪着他的脖頸,力氣不大,可是,卻好像是抓住了他的軟筋一般,黑糰子怎麼也動彈不得了:“我看看,別是真的有什麼問題,真是的,我昨晚也是昏了頭了,居然沒有在意”
女人的臉湊近了毛茸茸的小臉跟前,溫熱的吐息對着正面,他也想發暈了,昨夜還在暗中嘲笑封楚漠沒用的墨,此刻表現的比封楚漠還沒出息。
“呼”
葉微微鬆了口氣,那眼睛中的血絲,不是她以爲的什麼不好的詛咒之類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就擔心再有人引着封楚漠入魔:“你說你好好的不睡覺做什麼?啊?眼睛裡這麼多血絲,都不可愛了知不知道,我說一定會想辦法就一定能夠想到辦法的,就算真的沒有辦法,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你別瞎擔心了,啊”
葉微微掌心處有醇和的溫暖的靈力慢慢浮現,然後,女人纖細漂亮的指尖在黑糰子的腦門處輕輕一點,那一股靈力,溫柔而舒緩的慢慢的浸潤着黑糰子的眼部經脈。
很舒服的感覺,就和葉微微給人的感覺一般,就和記憶中那個少女抱着他的時候,一般的感覺。
慢慢的,黑糰子閉上了眼睛,那張毛茸茸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可是,莫名的,一股子安然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溢出。
葉微微心底鬆了口氣,也許封楚漠真的比她想象的還要在意變身這件事情,剛剛一醒來對上黑糰子那雙眼睛,葉微微甚至有種壓抑的快要窒息的感覺,封楚漠雖然一向蛇精病,經常黑化,卻沒有一次,黑的讓葉微微心裡都下意識的打顫,現在這個氣息纔對頭嘛,搞的她剛剛還亂緊張了一把,不過,她果然還是要趕快想辦法,黑糰子雖然很可愛,能夠和她正常交流說話摟着她睡覺,每每能夠挑起她的火的封楚漠的人類形象還是最得葉微微的認同。
起碼葉微微隨心親封楚漠的時候那是秀恩愛,肆意親黑糰子的話,那是秀腦殘。
門鈴響的更急,葉微微猛然回神:“來了來了”
腳下的拖鞋都顧不得穿了,從牀上蹦下去之後,便往門口飛跑。
黑糰子悵然若失的拿着小爪子點了點剛剛葉微微碰觸的地方,然後,慢慢的回頭,對上了一雙戒備中含着討好的小眼睛。
封凜鈺哭死,一覺醒來,想象中能夠蹂躪的爸爸牌黑糰子,成了大魔王牌黑糰子,一個是他蹂躪糰子,另外一個絕壁是糰子蹂躪他呀。
“父,父親”封凜鈺想跑路,特麼的爸爸在哪裡,趕快把大魔王換下去呀。
該稱讚封凜鈺夠機靈,還是該誇讚封凜鈺眼神感覺夠厲害,葉微微一時間都沒有認出來,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不過也是因爲墨始終沒有和葉微微正面接觸,葉微微哪裡想得到,精分慣了的封楚漠,這一次,身體裡真正多了那麼一個意識,還是一個能夠將封楚漠的意識隨時吞噬的可怕意識。
黑糰子的眼睛落在了封凜鈺的腦門上,那裡在大多數人看來空無一物,光潔的很,身爲毀滅之源的墨,卻是一眼看到了那明晃晃的好像是標靶一樣的契約印記。
一時間,黑糰子整個身子都被陰暗的氣息給包裹了,那個該死的小子!
殺機沸騰。
只是一眼,他就知道那個契約印記標記的是什麼東西,也明白即使是自己都無法將這個印記抹除,因爲那是天道承認的契約,因爲,那是那個後輩主動送到天道手中的弱點和把柄。
再是不想要承認,也不得不承認,那個冥府中的混賬小輩,這一招釜底抽薪用的太好。
嗚嗚嗚,封凜鈺被黑糰子滿身的殺氣給驚嚇到,小小的身子下意識的臥倒,趴下,擺出電視上看到的投降姿勢。
他投降還不成麼,俘虜不殺。
黑糰子看到封凜鈺小手中揮舞的粉紅枕巾,莫名其妙。
小爪子一揮動,一個圓溜溜的純黑珠子,出現在了封凜鈺的眼前。
封凜鈺的眼睛瞪大,一時間,什麼害怕投降都給忘記了去,偷偷的擡眼:“給我噠?”
黑糰子似乎是不耐煩,瞪了他一眼,封凜鈺確認了下,沒有變回爸爸,很好,可以收下。
小手迅速的在小爪子上一抹,純黑力量凝結的珠子換了主人。
“咔嚓。咔嚓”
兩口都還沒有嚼碎了,就迫不及待的給吞掉了,那一刻,封凜鈺身體中一直無法撫平的氣息慢慢的趨於穩定,黑珠子所化的純黑力量,牢牢的,護住了封凜鈺的神魂意識,他卻一無所知。
冥府中,淵睜開了眼睛,手在自己心核的位置按住,感受着與其生死相連的那一條線,感受着那條本來還太過虛弱的線一點點的變得茁壯,變得不會被他的生命線壓制侵蝕。
慢慢的,優雅俊秀的面上露出了點點的笑容。彷彿發光一般。
事情,都在按照他的劇本進行,即便中間出了小差錯,重新修改後的劇本,還是會達到他的最終目的。
因爲,淵的眼睛望向了虛空某一個方向,彷彿能夠望見命運一般,因爲,那個可怕的存在,自始至終,都沒有放下那份已經失去了的感情,都沒有想要填補弱點的心思,就像是他一般,無法下手抹殺自己的弱點。便只能夠,讓弱點與自己共存。
即便代價是自己付出近乎無有盡頭的生命,也不曾後悔。
起碼,他切實的得到了,起碼,即便被人察覺了,那已經結定了的契約,便連那個毀滅之源都無法破壞。
淵站起了身子,向外走去。
“少主?你臉好多了”
女副官迎了上來,首先便看到了男人比起進去時候好多了的面,那張不苟言笑的臉上,染上了一點安心的笑意。
“本來便沒有什麼事情,也只有你大驚小怪,休息了自然就面好了。”
淵的心情很好。也有心思和自己的女副官聊上幾句。
“深淵那邊如何了”
隨意聊了幾句,淵詢問道。
女副官面上才安心的表情又凝重了起來:“少主,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了,深淵中的意識衝擊了好幾次了,我們是不是把這件事情報上去,府主應該有法子的”
“他的法子就是和天上的那些合作,呵,天上的那些你以爲會出什麼好主意?他們一貫的手段比我們冥府可狠多了”
任何會損害規則,有違天道的,都必須予以消滅,在那些自詡順應天道的傢伙眼中,墨應該只是一個工具傀儡,封楚漠不應該存在,繼承了封楚漠一半氣息的封凜鈺不應該存在,葉微微更加不應該存在。
“可是少主,真的等到深淵意識衝破禁錮,衝出冥府,到時候我們誰都無法”
“再等等”
淵始終堅信,墨會自己回到深淵,因爲,他在乎,在乎葉微微,在乎葉微微的孩子,在乎,自己的衍生意識得到的這份從來不敢乞求的幸福。
——
冥冥中,墨有了些感應,他深深的望着面前的封凜鈺,望着他那張和封楚漠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卻遺傳了葉微微更多神態的小人,看着他對着自己消除了許多戒備害怕,親近了許多的表情,也慢慢的勾起了脣。
小爪子點在封凜鈺的額頭上,凝望着那上面的印記,那個冥府的小子算計的真好,不過,無所謂了,他從來,也沒有真的祈望過自己能夠得到真正的幸福,他沒有資格,所以,他創造了封楚漠的意識,那樣子的話。起碼,他可以欺騙自己,還是和那個女孩兒在一起了。
一直和封楚漠爭奪什麼身體的控制權,也只是,有那麼點不甘心,有那麼點嫉妒罷了。
吶,另一個我,一定要好好的對待微微,一定一定,要讓她幸福呀。
我會在深淵,一直一直,看着你的。
墨的腦袋,抵在了封凜鈺的額頭上,契約,刻印。
一聲尖利的有些破聲的呵斥在門口響起:“那是什麼東西,你怎麼能夠讓孩子和一個畜生呆在一張牀上”一下“這個陰夫不易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