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微微有些後悔了,封楚歌那個土豪現成的不宰殺,特麼的做什麼要爭一口氣弄什麼aa制,一杯咖啡錢能夠她買好幾箱泡麪了。
眼前彷彿出現長着翅膀飛走的泡麪,牛肉味的,雪菜味的,海鮮味的,麻辣味的。
葉微微攥着手中薄薄的錢包,欲哭無淚。
低頭,又捏了一把薄的可憐的錢包,葉微微決定,自己等會兒還是看看公交車要轉哪幾個站吧。
眼前人影晃過,手臂不由自主被往外一拽,葉微微呆呆的望着手上空空。
“搶劫啦!”
尖叫一聲,葉微微向着那邊遠遠狂奔的身影追去。
高跟鞋崴腳,葉微微噗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摔的很疼很疼,更疼的是她的心,那裡面的錢雖然少,可還夠付一次房租的,這還是蘇姚友情贊助她的,雖然接到了工作,可是工資卻要等着電影上映後才能夠拿到,葉微微幾乎可以想象自己被掃地出門的悲慘下場了。
腳步聲,在身前響起。
葉微微看到的,是一雙赤着的腳,雪白的足,淡青色的血管,他明明走在這陰森窄小的巷子中,卻彷彿走在漫天星光之間,足不沾染一點塵埃,影不存留一絲於世。
葉微微的身子,整個都僵硬了,她望着那向着自己越走越近的足,望着那不曾留存影子的路。
指骨分明的手,遞到了她的跟前,那兩指之間夾着的,是她追了兩條街的錢包。
葉微微沒有動,她不敢擡頭,不敢動,不敢想,不敢......
一聲嘆息,錢包落在了葉微微的掌心之中,他拉着她的五指,那陰冷熟悉的氣息,恍惚間,讓葉微微以爲自己回到了那無數個想要忘記的夜晚。
驚喘一聲,葉微微猛地縮回了手,擡頭,眼前哪裡有什麼人影。
空蕩蕩的,冷清清的,葉微微茫然不知所措。
手裡捏着自己失而復得的錢包,那個小賊不知滾到哪個地方去了,葉微微將高跟鞋脫下,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巷子。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冷漠也好,她只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她要的,是正常的人生,不是和一個鬼,糾纏不清。
刺啦,刺啦,男人倚靠在牆壁上,他的身影在陽光下,彷彿是接觸不良的信號一般,時而模糊,時而清晰,封楚漠望着葉微微的背影,脣邊的笑,冷漠而空洞:“再見。”
他說,也只是想要再看她一眼,那麼強烈地想要再見到那個讓他第一次體會到溫暖的女子,面上的笑容。
葉微微的面上是糾結,她告訴自己一直走,別回頭,可是都特麼上了公交車了,她腦子裡總會不斷出現那一日,自己捅了封楚漠心口一下後,對方的眼神,曾經覺得兇狠凌厲的眼神,不知不覺間,化爲了悲哀空洞。
明明只是幻覺,葉微微卻覺得心裡格外地堵。
“算我欠你的好了!”
葉微微她去而復返,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做什麼,能夠做什麼。
一聲聲淒厲的叫聲還有嬉笑聲從剛剛那個巷子口傳來。
葉微微一怔,下一刻,幾乎是想都沒想的,她拎着自己的高跟鞋,以着比剛剛追小賊的速度還要拼命的姿態衝入了巷子中。
“你們在做什麼”
眼前所見,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男人出事的畫面,卻是另外一副讓葉微微覺得血液凝結的畫面。
葉微微看到的,是一羣十三四歲的半大孩子,有胖有瘦,有男有女,他們嬉笑着圍成一圈,呼哨着,尖叫着,正在對着地上的一團黑影拳打腳踢。
那是一隻黑色的貓,它的毛髮髒污糾結,大多成了灰色與血色,四肢被綁在一根樹枝上,已經一動不能夠動,它的身上有無數或大或小的傷口,正在潺潺留着鮮血,它的氣息奄奄,嘴裡淒厲的叫聲漸漸低弱,身子不時抽搐着,可是,它的雙眼,卻是血紅色的,怨毒地望着面前的幾個孩子,葉微微毫不懷疑,如果它能夠動的話,一定會衝上去和這些人拼命。
有人注意到葉微微的到來,卻沒有人放在心上,在這些無法無天的半大孩子眼中,葉微微就只是個看起來瘋瘋癲癲的女人,甚至有兩個孩子在看到葉微微赤着腳,身上衣服也有些破裂的樣子時,交換了一個眼神,品頭論足地對着葉微微的身材看了幾眼,向着葉微微走過來。
“怎麼,有興趣的話,一起玩兒”
一個少年手指向着葉微微的下巴挑去。
“啪”的一聲,少年的手被拍開,少年的眼神陰冷下來。
一起玩兒,一起玩兒,那是一條無辜的生命,不是什麼玩具,那一刻,血往腦袋上涌去,葉微微根本沒有考慮自己的情況,就那麼衝了上去。
“你們太殘忍了!”
“滾開!”
葉微微一把推開了面前兩個少年,又去推那還圍在黑貓周圍的幾個男女。
“哎喲,賤女人,你幹什麼!”
有人被推開,倒在地上,眼看着葉微微護在那個黑貓跟前,年少的面龐現出猙獰的色彩。
“賤女人,既然你要多管閒事,那你就一起當我們的玩具!”
葉微微看着朝着她笑的陰狠接近的幾個半大孩子,眼中是害怕,小腿甚至有些抖,可是,有些事情,她真的做不到,當做沒有看到,她緊緊地攥住手中的高跟鞋,那是她唯一的武器了。
一個少年手中的棍棒向着葉微微的腦袋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