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報仇?”
“嗤,你怨氣雖重,卻也只是一隻剛剛形成的普通的怨靈,還是一隻貓靈,想要對付那幾個人,只是癡心妄想。”
血影向着牀上撲去,陰氣瀰漫,卻被一隻它曾經熟悉的爪子一把按住,它用那隻爪子抓着老鼠耍玩過,而現在,它成了這隻爪子下的獵物。
儘管被一爪子狠狠按住,血色的貓魂還是嗚嗚地叫着,嘴裡發出的是不斷示威的聲音,牀單被抓裂,撕扯成一條條,卻始終掙扎不開身上壓着的黑貓的前肢。
“不甘?”
黑貓的面上露出一個人性化的表情。
“我們做一個交易吧。”
封楚漠透過那雙陌生的貓瞳,望着玻璃窗外,走廊上是來來往往的人,有醫院裡的人,有來看寵物的人,他能夠感受到,大多數人對着那些寵物散發出的,溫暖的氣息。
“我幫你報仇,這具身體,給我”
既然葉微微害怕自己的魂魄,害怕自己的真身,那麼,他這樣子的話,也許,可以留在她的身邊吧。
一聲淒厲的貓叫響起,穿透了整個房間,惹得正好來查房的護士激靈靈打了一個冷顫,往牀上望去,那全身綁着繃帶的黑貓沉沉睡着,沒有任何異樣,暗自在心裡嘆氣,爲了那些虐貓的人,放輕了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閉闔的貓瞳睜開,閃爍着一點暗沉的東西,你的身子,我還不至於稀罕到那個地步,只是方便罷了,方便接近葉微微。
而且,你也回不來了,封楚漠很冷靜地勸說着那隻貓靈。
考慮的怎麼樣?
血色的貓靈停止了掙扎,佔據了它身子的存在,意外的強大,強大的讓它簡單的充滿着怨恨的腦袋開始了運轉,良久,在黑貓不耐地打了個優雅的哈欠之後,貓靈低垂下了自己血色的頭顱。
乖孩子,那麼,成交。
封楚漠用貓嘴勾勒出一抹笑,下一瞬,貓臉扭曲,碰觸到了臉上的傷口,黑色的爪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再是厲害,現在只能夠籍着這貓身存活的魂魄,也不得不屈服於渾身散架一般的痛楚,老老實實地趴了下去。
——
又沒有及時上交房租的葉微微被房東罵的狗血淋頭,唾沫星子不斷往頭上落,忍着想要擦拭一把的衝動,葉微微低垂了眼睛,擺出一副我很抱歉,我很悔恨的樣子,直到房東大媽住了嘴,葉微微顛顛兒地送上茶水:“王姨您渴了吧,快喝杯水潤潤喉嚨,王姨您放心,我是那種死賴着的人嗎?我本來都準備好這個月房租了,我那不是遇到小偷了嗎?你看我這身上追小偷磕的,非戰之罪,非戰之罪,您看我現在也找着工作了,再寬限幾天,一定給您把房租上交,我多付五十,當是利息。”
好說歹說的,房東大媽到底沒有立馬停了葉微微的水電,臨走的時候,還讓葉微微去自己家裡拿點擦傷藥。
葉微微望着王姨肥胖的身子蹣跚着慢慢離開,抹了一把臉,卻是笑的開心,艾瑪,其實房東大媽人還是不錯的,這不是又寬限了幾天嗎。
抹過房東大媽友情提供的藥膏,和蘇姚煲了一小會兒電話,吃着泡麪,坐在雖然冬冷夏熱,卻屬於自己的小房間,葉微微感覺,這樣的生活,果然還是有奔頭的。
鬧鐘鈴鈴鈴地響動,葉微微猛地直起了身子,眼前還迷迷糊糊的,到底是昨天經歷的事情太多,身心俱疲。
手無意識地拿過鬧鐘,當迷迷糊糊的眼睛中映入時間指針的指向時,一聲慘叫,葉微微直接從牀上掉了下來,連牀單帶人都滾到了地上,手忙腳亂地從被單的糾纏中出來,葉微微的腳底一痛,差點忍不住重新跌倒,昨天赤着腳走了不少路,運氣好的只有一些小傷口,昨天還沒什麼,今天一起來,痛的葉微微想立馬罷工。
只是,真罷工了的話,連現在這樣可以稍微期待的有奔頭的生活都是要立馬飛走的,葉微微以着強大的毅力,抄起鞋架上一雙平底鞋子,都顧不得洗漱了,又從櫃子裡扒出一件連衣裙換上,便衝出了房門。
順手扒拉着亂七八糟的頭髮,樓梯上遇到隔壁鄰居,用異樣的眼神看了葉微微一眼,搖頭,葉微微黑着臉都可以想象自己現在的形象了。
現金全部付了寵物醫院的費用,這一次,葉微微是真的沒錢打車,自己轉了好幾路公交車去的劇組,等到葉微微好容易趕到劇組的時候,距離規定報道的時間,已經晚了二十幾分鍾。
葉微微都已經做好了再次被迎頭痛罵的準備,誰知道,往日裡火爆異常,最是注重時間的導演居然只是皺眉提醒葉微微下次注意,那一瞬間,葉微微懷疑自己走錯劇場了。
下一瞬,在看到那個用自己的舌頭吊在房樑上玩打鞦韆的吊死鬼之後,葉微微確定,自己絕逼沒有走錯片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