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拂動間,本來關緊的窗戶無聲洞開,冷風順勢往裡衝擊,被一隻手按住。
風乖順的退縮,封楚漠站在窗邊,望着那個躺在牀上,睡的狀似香甜安穩的女人,面上有溫柔,有戀慕,有憐惜,也有一絲絲的怨念不滿。
他想葉微微想的是抓心撓肺的難受,就是最後想要和卿堯一決生死之前,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想着再看她一眼也好。
葉微微倒好,居然睡的這麼好。
一張清冷淡漠的臉,一雙血色魅惑的眸,愣是因爲心中那咬牙切齊的計較,而變的有些奇怪,如果要仔細分辨的話,只有一個字能夠形容:二。
封楚漠卻是毫無所覺,應該說,在葉微微面前,他從來都能夠展現出一些連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奇葩屬性,他還不覺得奇怪。
本來只是來看一眼就好,現在,要封楚漠一眼以後就離開,他可不願意了。
男人的身影一晃,下一刻,落在了葉微微的牀邊,剛剛聽着淺淺的呼吸,近在咫尺,一呼一吸,有些灼熱的感覺,伴隨着升起,然後,封楚漠的兩根手指,捏住了葉微微的齊子。
“唔”
葉微微睡夢中感覺呼吸困難,像是被什麼捂住了口齊,只是一會兒,她的面色便漲紅了,宛若桃花綻放,格外的豔麗,然後,封楚漠看着葉微微呼着氣,張開了脣,露出了雪白的牙齊,一側還有一支小虎牙。
俯身,吻落下。
舌尖探入葉微微的脣齊間,雙手按住葉微微的肩膀,封楚漠紅色的眸子中,閃過沉迷的灼熱,一時間,房間中只有曖昧的水聲響起。
葉微微夢中像是被一條可惡的蛇纏住一般,全身都被緊緊的裹住。特麼的這幾天因爲那天周涵鈺的一個吻,她只要一上工,就是各種水深火熱,不知是哪個王八蛋拍了照片還發到微博上,路上也總是遇到些周涵鈺的腦殘粉,甚至有小報記者追蹤,一天下來,真心稱得上是疲憊欲死,好容易今天終於拍完了綠湖女妖的最後一場戲,晚上終於可以安心的睡個囫圇覺,居然被這種莫名其妙的夢纏住,葉微微的手腳一起掙動,就是掙扎不出來,那傢伙纏繞的特別特別緊,讓葉微微都有些無法呼吸了,對方的手在脫她的衣服,還有在脣齊間攪動的舌頭,王八蛋。就算是夢,她的便宜也不是那麼好賺的,葉微微狠狠的想着,牙齊狠狠的咬合。
“唔”
這是封楚漠,他捂着腹部,猝不及防的捱了重重一下,踉蹌後退了兩步。
這點程度的攻擊,對封楚漠而言也就是一點小小的疼痛,瞬間便沒了感覺,他生氣的是對方破壞了氣氛,眼眸中的紅色,加深,有猙獰浮現。
“嗚”
這是咬到自己舌頭的葉微微。
封楚漠下意識的揮手讓葉微微陷入沉眠,讓葉微微看到他來偷偷摸摸的看她,親她,剛剛還差點一時情迷直接做下什麼,最重要的是還被阻止,一定很沒有面子。
只是,那雙加深了色彩的眸子望見的東西,讓封楚漠的眼眸瞪大。
剛剛攻擊他的是......
葉微微的腹部,那裡青濛濛的氣息,一齊一齊的,透過那一層血肉,隱約間,小小的爪子握成了拳頭的樣子,很是威風的揮舞,像是個小怪物似的。
還在他媽肚子裡,就威風的很,倒是讓葉微微不舒服的哼哼着,卻醒不過來。
封楚漠眼中的紅色褪去,然後,那雙好看的眼睛,慢慢的,眯成了月牙,彎彎的,漂亮極了。
手,輕輕的撫上葉微微的腹部:“電燈泡”
他喊,嘴裡叫着電燈泡,氣息卻是那麼溫柔。
封楚漠氣息浮動,安撫着有些不適的葉微微,也安撫着那個焦躁的揮舞四肢的小傢伙。
這是他心愛的女人,這是他和她的孩子。
這一刻,封楚漠忘記了一切,心裡,只有滿滿的感動,即便,這個兒子不正常的很,即便,這個兒子長的太快,即便,這個兒子暴力的很,他還是覺得,心臟的位置,本來空蕩蕩的位置。被一種名爲幸福的東西佔據,然後,圓滿。
“兒子,我是你爸爸”
封楚漠將自己的腦袋,側着貼服在葉微微的腹部:“乖,喊我一聲”
再是早熟,封楚漠他也忘記了,對方還在葉微微的肚子裡沒有出生呢。
面上滿滿的期待:“爸~爸”
封楚漠的聲音帶着些奇異的盪漾,提前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體會和兒子相處的感覺了。
砰的一下,小小的拳頭透過葉微微的肚皮,撞上了封楚漠的臉頰。
封楚漠僵住,滿滿的擡起身子,手在自己微微紅腫的臉頰上摸了一下,紅腫消去,然後,封楚漠淡淡的誇獎了一句:“挺有勁兒”
無疑的,這以後又是個二十四孝老爸。
不知是因爲封楚漠的誇獎還是因爲封楚漠離開了葉微微的肚子,青濛濛的氣體扭曲着,很是興奮的跳動了幾下,像是在慶祝自己的勝利一般。
封楚漠望着那活潑潑的青濛濛氣體,脣抽動了一下,他兒子,好像有些太活潑了。
握住葉微微的手,封楚漠將體內最純淨的陰元,毫無保留的輸入葉微微體內,即便葉微微體內潛藏着絲毫不遜色於他此刻,甚至遠遠超過的力量,在封楚漠心中,葉微微始終是需要他呵護保護的愛人。
封楚漠的面色慘白,本來便白的嚇人,這一瞬間,更加像是死人,脣色眸色也愈發顯得豔麗,封楚漠卻好像是未曾察覺一般。
直到確定葉微微體內陰元的力量飽滿,無法再儲存,封楚漠才停止了力量的輸入,只是,即便停止了,他的手,還是不捨得放開葉微微的手。
不見的時候唸的慌,見到的時候不捨得離開,握住對方的手時,只願意,此刻便是永久。
耳邊有風聲襲來,微微的涼風,宛若平常,卻迅捷宛若閃電,刺啦一聲,在封楚漠臉頰上劃過一道深深的刻痕,血色的風刃還想要深入,刺啦啦刺耳的摩擦骨頭的聲音,封楚漠擡手,將能量物質化的血色風刃,自面上拔出,沒有血液溢出,只能夠看到森森的白骨。
咔嚓一聲,血色的風刃化成了粉末,面上入骨的傷痕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還是那樣一張蒼白無比,卻俊秀至極的容顏。
望着那隨風飄散的血色粉末,封楚漠的眸子中的血色,卻是驀的加深,濃重的血色,裡面,是無窮的殺機。
本來在扭曲着自得其樂的甚至是帶着些許耀武揚威感覺的青濛濛氣體僵滯了一身,然後,嗖的一聲,青色的氣體瞬間沒入葉微微的腹部,將自己藏了起來,葉微微的腹部,連凸起都好像小了些,根本沒有了剛剛一呼一吸間的靈動。
明明剛剛還囂張的可以,卻在感覺到危險的瞬間,裝死不動。
即使在滿腹殺機的此刻,封楚漠看着自家兒子的反應,腦子中,還是忍不住出現了那一次葉微微在自己跟前裝死的小模樣,該說,不愧是母子嗎?
“放心,我會保護你們的”
他對着被迫陷入沉睡的葉微微,對着裝死中的小傢伙說道,然後,自封楚漠周身浮現一層層陰元,以着葉微微,以着這張牀爲中心,迅速的,像是漣漪一般向着周圍呈現圓周形擴散,直到,將大半間屋子都籠罩在力量護罩之下。
凝實的陰元,甚至肉眼可見,而封楚漠的面色,更加難看,已經不止是慘白,而是透着死人般的灰白了。
“呵呵,如此用盡力量,你對她,看來還真的是在意到了一定的程度。”
窗口處,卿堯站在那裡,他攤開的掌心中,是一絲絲扭曲的血色,方纔的一擊,他用了大半的力量,封楚漠的力量,確實是大幅度的增長了,在魂魄與身體徹底融合之後,只是,卿堯的眼睛望向葉微微,還有葉微微的腹部:“那個小傢伙。我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你的氣息,這應該也算是封家的血脈吧,不知道,若是將他也煉化了的話,能夠爲我......”
“嗚!”
封楚漠瞬間出現在卿堯的身前,五指成爪,狠狠的插入了卿堯的腹部,陰元爆發!
一掌狠狠的將封楚漠揮開,卿堯腹部卻還是出現了一個血洞,器官隱約可見,血液四濺。
“砰”的一聲,封楚漠腳尖狠狠點地,地面呈現紋路狀裂痕,這樣的時刻,心底莫名想着,明天葉微微醒來要是看到的話,又要發瘋了。
陰元成刀刃,向着卿堯撲去。
月色下。兩個人的身影向着東郊而去。
陰元護罩還在閃爍着光輝,漸漸的,與牀上躺着的葉微微身上封印的某種力量重合,葉微微張開了眼睛,眼中,是一片冷絕。
她慢慢的轉首,望着大開的窗戶,風吹動窗簾,月色點點灑下,脣輕啓:“笨蛋!”
同時間,楚方原睜開了眯着的眼睛,他望着手中封楚漠特意交給他的陰元球,眼中滿是惡意的鋒芒,對着守在一邊的冥歌道:“通知羅老,他要找的人,已經有下落了”
房間中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陰元在掌心中滾動,楚方原望着那純淨的力量。眼中的神色莫測。
封楚漠,希望你真的有脫身的辦法吧,要知道,有些人的力量,可不是那麼好藉助的。
通常藉助了力量,要付出的,卻是永生永世的痛苦。
嘛,無所謂,如果你也成爲其中之一的實驗品的話,我也許也很有興趣去看看呢。
畢竟,我可是想要解剖你很久了呢。
所以,千萬要保重自己呀。
外面傳來敲門聲,掌心中的陰元收起,慢悠悠的站起身子,楚方原微微弓着背脊,向着門外走去,他脣角的笑,奇異的誰也無法解讀。
——
卿堯一直以爲封楚漠是他的掌中木偶,手中玩物,他想要封楚漠生便生,想要封楚漠死便死,可是,他沒有想到,只是幾日之間,自己最後一張王牌,封家的氣運,會急轉直下。
更加沒有想到,在他做了那麼多準備,特意將封楚漠引到這個自己佈置好的,可以剋制封楚漠力量的所在,沒有如同他想象的一般,快速的取得勝利,甚至是大量的消耗了他自己的生命。
封楚漠比他想象的還要頑強。
封楚漠眼中的血色在月光的映照下,紅的將要滴血,他望着只是幾日間,曾經在他面前顯得高高在上。優雅自在的人已經變了樣子,發間斑斑白色,面上多了些許皺紋,更重要的是,眼中不再是愜意與戲謔,而是殺意與戒備,看着這樣的卿堯,封楚漠勾脣,淺淺的一抹笑,帶着諷刺。
“只是這樣的程度的話,還殺不了我的。”
封楚漠說,兩個人的中間,是坑坑窪窪的狼藉,再旁邊,是俯趴在地上的小妖,她身上遮掩的白紗和衣服破爛一片,露出了血紅色的內裡,明明活着。卻弄的自己比死去的人還可悲。
而更周圍,是一圈的屍體,少男少女,被以着一種奇妙的姿勢擺放,無一例外的,是那些少男少女,都已經喪失了生命。
他不是什麼悲天憫人的人,他現在連人都算不上,只是,在看到這些屍體後,對卿堯的殺意更盛,無論如何,今夜,不能夠讓對方活着離開。
“呵呵,你覺得,你現在有資格對我無禮嗎?看看你的樣子吧”
卿堯笑着,惡毒的笑,將那張溫柔好看的臉。都扭曲了,他的眼中,清晰的映照着此刻封楚漠的樣子。
封楚漠身上遍佈大小傷口無數,死去的人沒有新鮮的血液流淌,可是,那森森的白骨,卻是看着人心裡發滲。
最嚴重的一處傷口便是脖頸那裡,頸骨斷裂了一半,封楚漠身體中的力量快要消耗殆盡,根本不能夠用僅剩下的那點兒力量再去治療。
卿堯既然特意將他引過來,作爲殺手鐗的存在,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破解,只是,毫無疑問,即使到了現在這樣的地步,封楚漠也還是堅持着站立,堅持着,纏住卿堯。
風聲動,血色的力量與純淨的陰元再次交纏,遍佈着某種穿透的聲音,白色的骨頭茬子和紅色的血液飛濺。
遠處,風中傳來異樣的信息,正和封楚漠生死相搏的卿堯面色一變,感應到了不祥,下意識便要退出戰場。
“來不及了”
封楚漠說話間因爲斷裂了一半的脖頸沙啞漏氣,可是,他的眼中卻是燃燒着的血色焰火。
“你瘋了!”
卿堯嘶吼,因爲他終於明白了封楚漠的算計,連自己的命都算進去也不惜一切的算計。
“赫赫,我早就瘋了”
封楚漠嘶嘶的說着,從他憶起今生一切悲劇來自於一個瘋子,從他看到卿堯對葉微微露出的感興趣的目光,從卿堯方纔對着葉微微腹中的孩子起了同樣惡毒的心思之後,封楚漠已經決定了。
封楚漠那最後保存的力量,乍然化爲透明的觸手,將卿堯牢牢把持住。
風狂舞。一道道明亮的白光自四面襲來,徹底照亮了這片血色戰場的所在,交叉,穿透,最先受到侵蝕的便是卿堯,嘶吼一聲,他面上被光照耀的地方,血色的焦痕斑駁,徹底損毀了半張容顏。
“來了”
卿堯是驚極怒極,而封楚漠,是平靜之極。
“抓住他們!”
蒼老的聲音中含着一絲絲的狂喜與貪婪,不論是卿堯還是封楚漠,都是不同於一般鬼怪妖異的存在,他們的存在,他們的力量,對這些一步步邁向死亡,無法寸進的人來說,吸引力超乎想象的大。
是羅老,還有其他幾個老人,他們身後跟着幾個年輕人,其中有便有楚方原。
他的眸子對視上封楚漠那悽慘的樣子時,頓了下,還是和其他幾個人不斷向着場中施壓。
封楚漠的陰元不像是卿堯的血煞之氣般,天生被那些靈力剋制,只是,即便如此,封楚漠的樣子也是好不了多少,他一直牢牢的將卿堯束縛在自己身前,眼看着對方的樣子應該不能夠翻盤了,封楚漠白骨森森的手中,出現了攝魂鈴,是生是死,在此一着了。
攝魂鈴爆發出強勁的火焰,空間都扭曲了一瞬。
聚合的靈力被衝的微微後撤,焰火熾烈,幾個年輕人忍不住後退。
“老羅。那不是你的攝魂鈴嗎?”
有一個拄着龍頭杖的老嫗嘲諷的道:“平日裡寶貝的很,不是連碰都不讓人碰一下嗎,怎麼現在倒是在一個鬼物手中了”
“我可是聽說,這東西,好像是被一個傷了老羅孫女的傢伙偷走了呢”
“夠了!”
羅老不滿的對着那幾個老傢伙吼了一聲:“正事要緊,把他們兩個拿下,有什麼回去再說”
儼然是將卿堯和封楚漠當做了甕中之鱉。
“這就是你要的結果!”
卿堯的嗓子也嘶啞的厲害,他的容貌幾乎完全摧毀,看起來可怕的很。
封楚漠沒有看卿堯和周圍一眼,他身上的陰元殆盡,攝魂鈴中的火焰只能夠達到紫色已經是極限,握拳,嘶吼一聲,封楚漠的魂體若隱若現。
攝魂鈴鈴聲大作,紫色的火焰轉化爲熾烈的白色,幾聲悶哼,圍着的幾個年輕人紛紛吐血後退,楚方原出工不出力的。卻是後退及時,沒有受一點傷,只是做出與身邊的人同樣受傷的樣子。
而方纔還悠然自得的幾個老人,也是覺得一陣噁心難受,那是鈴聲發出的一種隱隱的聲波,越是靈力高強的人,感受的越是深刻。
“小看他了,一起上!”
拄着龍頭杖的老嫗道了一聲,率先揮舞着龍頭杖衝了過去。
其他幾人面面相覷間,也各自使出了自己看家的本領,衝了過去,攝魂鈴聲從清脆變的低沉,白色的赤炎扭曲着被一寸寸逼回。
“小子,不要再抵擋了,周圍已經被我們佈下天羅地網,你逃不走的!”
沒有理會對方的話語,封楚漠強忍着靈魂不斷消融的痛楚,五指伸出,對着半空,慢慢的劃落,一道縫隙若隱若現。
雖然做好了將自己也陷進去的準備,但是,但凡有一絲機會,他都會抓住的,他還想要和他的微微在一起,親眼見那個欺軟怕硬的小怪物出生,聽那個小傢伙喊他一聲爸爸。
“呵呵,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已經成了個血人,好像沒有了生氣,躺在地上的卿堯,突然動彈了一下手指,他惡狠狠的望着封楚漠,除了封楚漠,他眼中沒有其他任何一個人。
周圍那一具具少年男女的屍首,突然爆開。一蓬蓬血霧,模糊了人的雙眼,向着中間的位置聚攏。
“快阻止他,他在布血陣!”
卿堯的身上,也驀然炸開了血霧,有見多識廣的老人,面色大變:“來不及了,快退!”
一時間,四周砂石飛舞,甚至天空之上,隱隱的有陰雲移動,雷聲轟隆,外界還是一片安然祥和,成了戰場的地方,卻已經一副天崩地裂的樣子了。
血煞成陣,怨氣成災,天降雷霆,不滅不赦。
這句話。羅老在某本古札記上讀過,沒有想到,有生之年卻被自己遇到了。
雷聲陣陣,霹靂咔嚓一聲落下,有一個持劍的老人直接被劈了個正着,道行消了一半。
那個最衝動的老嫗,則是被那一蓬蓬血霧籠罩,幾聲悽慘的叫聲,她的身子被血煞腐蝕,只是一忽的功夫,便化爲了血煞的一部分,而那龍頭柺杖,則是鏽跡斑斑的掉落在了地上。
“老寧!”
手持八卦鏡的老者在看到老嫗死亡的一幕後,目呲欲裂:“我殺了你!”
“住手!”
手中八卦鏡猛然豎立半空,一道道奇異的玄妙符咒光帶一般自八卦鏡中放出,然後組成一片片利刃,旋轉着向着卿堯,還有離着卿堯最近的封楚漠而去。
“來不及了,快退!”
羅老來不及阻止八卦鏡老者的出手,厲喝一聲,靈力一卷,卻是將那個八卦鏡老者和其他幾個離着血陣近的人用靈力線一起拉了出來。
天上雷霆,地上血煞,半空中的八卦靈力符文,再加上封楚漠的空間撕裂之力,一時間,混雜在了一起,而僥倖退出的幾個人,清晰的感應到了腳下地面的震動。
羅老面色複雜,爲了這樣強大的力量:“都走,這裡馬上就要毀滅了”
封楚漠的神智已經不清楚了,他只是記得要回去,要回到葉微微和孩子的身邊,他的手,執着的下拉,空間縫隙裂開,卻已經在衆多力量的影響下,產生了變化,黑色的深不見底的洞口在半空敞開,然後,黑洞像是一隻猙獰的巨獸,露出了尖利的牙齊,強大的吸力出現,地動的越發強烈,天空雷霆越發落的急切,每每雷霆擊落的地方,一片毀滅的痕跡,血煞翻卷着,尖嘯着想要逃離,那些沒有生命力量,屍體,草木,泥土,血液。所有的一切一切物質,落入了黑洞之中,然後,被絞碎。
“微微,抱歉”
封楚漠一直都堅持着想要逃開,直到最後,也沒有放棄,只是,終究是抵擋不住這幾種極致力量匯聚成的空間黑洞的存在,當他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一點點被湮滅時,腦海中,只有這個念頭。
“封楚漠,你要是敢死的話,我要你好看!”
冷絕的女聲,伴隨着一點白芒,攬住了封楚漠,兩個人的身子,一起落入了黑洞之中。
迫不及待逃離的人。沒有看到最後一刻那投入黑洞的白芒,他們只是被這天地之威所驚嚇,第一次,作爲修道的人,體會到了天地的威力,只是已經晚了,這一役,和羅老同級的長老死傷三人,年輕一代的精英,死傷五人。
羅老作爲這一次的發起者,不得不回到京城做一次交代。
蘇姚手中的卦象掉落在了地上:“不可能!”
她喃喃着,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和以前爲葉微微卜的那一卦死卦一模一樣,她以爲葉微微已經躲過了的,爲什麼會這樣!
a城東郊,一夜之間,莫名發生了一場地動,範圍不大,只有百里,可是震動的等級卻很高,連城市中的人,夜間也感受到了不適,噁心,嘔吐,甚至是暈厥,第二天不少人去了醫院。
唯一幸運的是這裡是一家大企業準備修建度假村的地方,所以,沒有什麼死傷,只是,每每有人看到那憑空陷下去百十丈的巨大深坑,都感覺不寒而粟。
楚方原站在深坑邊緣,神色莫名,良久,他的掌心揮動,從封楚漠那裡得來的陰元,盡數被他投入了深坑:“謝你幫了我大忙”
這一次,羅家惹下了大麻煩,他終於可以做一些一直想要做的事情了。
周涵鈺沒有等到來拍戲的葉微微,以爲她臨陣退縮,很是發了一頓脾氣,只是,想到那場震級格外高的地震,葉微微雖然住在市內,還是莫名擔心,最後找了去葉微微的家中。
從房東大媽的口中,知道葉微微這兩天一直沒出現過,周涵鈺去了葉微微的屋子,大開的窗戶,滿是裂紋的地板,破碎的傢俱。
周涵鈺終於明白對一個人思慮擔心的滋味兒,很不好受。
一個小小藝人的失蹤,似乎只是萬千波濤中的小小浪花,沒有值得人專門記憶的地方,可是,對那些在乎葉微微的人來說。沒有人放棄過尋找。
直到那部《長樂仙蹤》上映,直到,劇中那個和周涵鈺站在一起,也毫不遜色的女妖,展露着獨特的風姿,直到,很多人,記住了那自林間躍出,一抹驚豔的身影,一道多情的目光。
葉微微,才被很多人所知道,葉微微,才被很多人記憶,喜愛,纔有很多人傷感着這個初初展露才華的女藝人的失蹤。
只是,這一切,已經於現在的葉微微暫時沒有關係了。
葉微微望着面前的一幕,脣角抽了抽,有種快要維持不住自己冷然面目的很囧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