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鼎會成爲焦點。
一個識破四人組身份，並且要終結案子，意圖讓城主府不再進行深入調查的人。
怎麼看，都非常可疑。
送紙人如果想要得到月光玉，必定會調查到他的頭上。
只要盯着凌鼎，送紙人的身份有望揭開。
不管送紙人是不是玩家，始終是一個威脅。
能引出來殺掉，總是保險的。
路過尚原客棧，方義發現封鎖已經解除，應該是調查清楚了。
方義沒有急着回鐵匠鋪，而是在寒碧城逛了一圈，收集了一些消息，然後纔回去開店。
等到中午進餐時間，又溜了出來打探消息。
直到這時，方義才知道乞丐廟那邊的屍體已經被發現，送到了城主府裡。
最先舉報的幾個難民，都因此獲得了城主的獎賞，引得衆人分外眼紅。
與此同時，關於大牢的謠言也漸漸出現。
內容與方義早上教給凌鼎的差不多。
先是惡意揣測獄卒使用酷刑，弄死了關押在牢裡的鐵匠，所以纔會出現某些人無法探監。
然後又有人跳出來反對，說城主大人不是什麼這種人，會管好手下的人。如果真的死人了，那死的就一定是逃犯同夥。
有爭執纔有熱度。
話題在被人暗中引導之下，愈演愈烈。
等到下午的時候，街道上已經集結了一批人，進行遊街示衆，要求城主給個說法，要求城主放人。
這效率確實有些出乎方義的意料之外。
通過街頭衆人的議論，方義才知道隊伍裡面，大部分都是被關在大牢裡的鐵匠親屬，少部分直接就是今天無法進行探監的鐵匠親屬。
他這才明白了爲什麼凌鼎的效率會這麼高。
看來凌鼎做事思路很清晰啊。
先是聯合其他受害者，然後集中力量，一起發力，這才能如此迅速拉起隊伍，形成規模。
這隻隊伍，一路敲鑼打鼓，朝城主府走去。
後面跟着的吃瓜羣衆，越聚越多。
方義自然也在其中，默默尾隨，關注事態發展。
能不能引出送紙人，就看這一波了。
否則方義只能將目標瞄準韓若信，將這個疑是送紙人的傢伙殺了，看看會有什麼反應。
這隊人馬，浩浩蕩蕩地來到城主府前。
只見城主早已帶着人等在門口，全副武裝的樣子。
這是方義第一次見到城主，從外貌來看，似乎是個非常嚴肅的人，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在他旁邊跟着的應該是城主夫人，次子韓若信，小女兒韓澤馨。
讓方義意外的是，韓若信和自己年齡相近，而韓澤馨則更小一點。
“全都站住！”
其實不用城主大人開口，這羣人見到城主，早就已經下腳步。
“你們這是想幹什麼？謀反不成？來人，全都給抓起來！”
城主中氣十足，不等衆人開口，直接下達動手的命令。
衆人臉色大變，雙腿一下子就軟了。
他們完全沒預料到，城主大人會如此果斷，連個解釋機會都不給。
“城主大人，且慢！”
“城主大人，我們結隊而來，是有原因的！”
“凌鼎，你纔是領頭的，快和城主大人說清楚！”
看着官兵逐步逼近，衆人一下子就慌了，現場亂成一團。
後面吃瓜的羣衆見狀，紛紛有了開溜的跡象。
方義也沒想到，城主會一見面就玩這麼一手。
先聲奪人，直接將場面給控制了。
現在就看凌鼎能不能站出來，將這個即將崩盤的局面給帶回來。
也只有凌鼎才能做到這一點，其他人都不行。
因爲凌鼎纔是這場行動的組織者，核心人物。
將視線投去，方義發現凌鼎身子正在微微顫抖，雙手緊了又鬆，似是在剋制心中的恐懼。
等到後方吃瓜羣衆開始陸續有人離開的時候，凌鼎才深吸一口氣，站了出來，站在了隊伍的最前頭。
恭敬地一行禮，凌鼎大聲說道：“城主大人，我們並非謀反，只是想來討個說法。”
聲音有些發顫和磕碰。
但到底完整地說了出來，將意思表達清楚。
這膽氣，不是什麼人都有的。
讓方義對其有了不小的改觀。
慌亂的人羣，因爲有凌鼎的出頭，一下子有了主心骨，逐漸鎮定了下來。
而城主府這邊，也將視線集中到了凌鼎身上。
“都先停下！”
見局勢改變，城主眉頭一皺，出聲讓官兵停下進攻。
話音剛落，城主旁邊，一個疑是管家的傢伙，就上前一步，在城主耳邊低語了幾句。
“原來是凌鐵匠之子，凌鼎。你想要討個什麼說法？逃犯僞裝成寒碧城鐵匠，混入府內，殺死神醫案陽春。凡是昨日做客的鐵匠，都有可能是逃犯同夥，哪怕是凌鐵匠也不例外。關押幾日，審問清楚，自會放人。”
等到管家退下，城主才緩緩開口。
條理清晰，似乎還挺講理的。
但方義卻是知道這個城主給了大牢裡每天兩個名額，可以弄死任何人，只要能夠查出誰是逃犯同夥就行。
這行事風格，可不像是講理的人會做出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被氣昏了頭，才下了這種命令。
見到官兵停下，原本離開的吃瓜羣衆，又悄然地跑了回來。
寒碧城很久沒人敢挑戰城主的權威了，現在好不容易又冒出個，他們當然不想錯過。
凌鼎此刻已經鎮定了很多，迴應道：“城主大人，不是我信任您，只是最近城裡的謠言越來越多，監牢那邊又不讓我探監，讓我很是擔心家父的安危。”
說是最近，實際上就今天才剛剛造勢興起的謠言。
只是被衆人推波助瀾的傳播，才迅速傳遍整個寒碧城。
如此火熱的話題，還涉及城主府自身，城主不可能不知道。
但城主明顯裝了傻。
“監牢不讓探監？還有這種事？”
“城主大人日理萬機，所以有所不知……”
方義能夠看出城主裝傻，凌鼎就沒這種眼力了。
那傢伙不知城主演技，反而臉色一喜，滔滔不絕地將自己編的謠言說了出來。
其他人鐵匠親屬也紛紛插嘴，將情況說了個大概。
“來人，去把向牢頭給叫過來，我要當面審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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