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姜子牙違抗聖命，北海大戰將起！（22）
雷音古剎。
接引準提端坐蓮臺之上，立於浩瀚梵光之巔。
他們看着曹州的人間氣運，視線一動不動，足足看了三天三夜。
終於。
準提眉頭微皺，開口說道：
“玉虛宮不是說，崇黑虎已經反了？”
“已經三天了，曹州的氣運爲何沒有半點變化。”
接引搖了搖頭，還未開口，突然看見一道先天庚金的光芒從人間傳來。
他一揮手。
一道赤裸着上身，汗流浹背，手持大錘的幽黑大漢，出現在西方諸仙眼前的梵光之中，
“弟子見過聖人！”
幽黑大漢話音落下，手中大錘落下，發出哐噹一聲巨響！
接引隨之看去，發現他下方鑄鐵臺上，放着一方神像。
這神像不是別人。
正是他……
接引聖人。
他張了張嘴，還未開口，就見那大漢又是一錘子，哐噹一聲，把神像砸的火光直冒，接引心頭不由一顫。
接引：……
“雷光道友，你在做什麼？”
接引一頭黑線。
打鐵的大漢正是雷音古剎第二位潛伏朝歌的探子雷二。
他手中大錘哐當不停，抹了一把汗，恭敬道：
“告知聖人，這是弟子爲您千錘百煉的聖像，因有瑕疵，正在第八百次回爐重造。聖人放心，弟子就算千錘百煉，也要將我虔誠的道心煉入聖像之中。”
接引：……
他總覺得哪裡不對。
這廝怎麼跑去打鐵了？
“雷光道友，此次傳訊有何要事。”
準提開口問道。
雷二放下手中的大錘，躬身行禮，道：
“聖人，是有要事！”
“剛纔有一位青衣秀士來我這買劍，說曹州候崇黑虎反了大商，帝辛一怒之下將他兄長北伯侯崇侯虎在午門外給斬了。”
“現在崇州大軍正在攻打曹州，戰況十分慘烈。”
接引看了眼被扔到火爐之中，又被夾出來使勁捶的成鐵坯的聖像，默然無語。
揮手斷了與人間的聯繫。
準提看向接引，道：
“曹州確定已經反了，但是人間氣運並沒有變化。”
“這事太怪了。”
“曹州氣運不變，吾等下人間，在曹州立國的法子，便行不通了。”
接引開口道：
“一方諸侯反，氣運必亂。”
“無論在三皇五帝時的部落聯盟，還是在夏啓家國天下後的大夏王朝……均是如此。”
“即便對吾等大教來說，洞天福地之主叛教而出，也會帶走此地的大教氣運。”
“曹州，不合常理。”
二人回想起人間最近的變化，對視一眼，準提開口說道：
“人間最近的變化，只有冀州重奠，廢除分封兩件大事。”
“莫非。”
“與此有關？”
他們對視一眼，心中有着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個情形很熟悉。
幾日前。
姜桓楚詐降時，遊魂關的氣運也和曹州一樣，沒有什麼變化。
哪怕元始早早算計，讓申公豹戰前殺了姜桓楚，挾持東魯幼主控制住戰局。
結果。
封神二子，還是死了一個。
十二金仙，死了兩個，其中一個徹底沒了。
后土也被奪了輪迴權柄。
蠻荊之地羋熊氏被一網打盡。
帝辛回朝歌納妃……
但這一次，崇黑虎絕對反了，爲什麼氣運還是不變？
……
二人看向人間，沉思不語。
帝辛，是不是掌握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道？
在人王不得修行的王朝紀元，竟然能將人間氣運步步擡升，甚至擡升到金口玉言的地步。
當初。
三皇五帝號令天下部落會盟，被推舉成天下共主，身負五服四海所有的人間氣運，再依靠九鼎鎮壓九州，才掌握了金口玉言。
帝辛現在，僅僅依靠大商一個王國。
便達到了三皇五帝的境界。
他若不知道什麼，誰都不信。
準提的目光，隨即看向媧皇宮，冷聲道：
“女媧，是你在暗中教帝辛做事吧。”
“人間氣運之玄奧，除了太上聖人，只有你最瞭解！”
……
人間。
崇州城南百里之地。
西岐境內。
十五萬大軍駐紮在此。
軍營浩浩蕩蕩，不知駐紮了多少裡，成千上萬的盔甲兵刃反射着寒光，讓空中飛鳥躁動不安。
中軍營帳中。
姬發坐在首位，下方站着姜子牙、南宮适、辛甲等西岐大將。
姜子牙，手中拿着一份情報，沉思不語。
姬發安耐不住性子，開口問道：“丞相，大軍駐紮已經三日，曹州情況究竟怎麼樣了？”
姜子牙放下手中的情報，開口道：
“啓稟主公，崇黑虎已經反了……曹州如今正在大戰，崇州軍一時怕是回不來了。”
“如今帝辛納妃，大商同慶。黃飛虎和聞仲也暫時回了朝歌，冀州大軍駐紮在了邯山城。”
“現在……正是攻打崇州的天賜良機。”
姬發聞言大喜，道：“那就打啊！丞相還在猶豫什麼？”
姜子牙目光看向曹州，眼中流露出深思和不解，道：
“只是，曹州的氣運，卻沒有任何變化。”
“我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他起身看着堪輿圖，道：
“曹州氣運不變，仙神便不能相助崇黑虎在曹州立國，便無法在大商境內打下一顆釘子。”
“此次北伐之戰尚未開打，吾等便丟了早已定下的第一個戰果。”
姬發張了張嘴，發現自己完全不懂，便不再開口。
姜子牙沉吟片刻，沉聲道：
“此事古怪，只有師尊他們才知道。”
“不過，他們仙神的事，便由仙神去困惑吧。”
“咱們，必須打掉崇州！”
姜子牙話音落下，營帳之中諸將齊聲應和。
“打掉崇州！”
然而！
姜子牙剛準備下令攻城！
突然。
一道仙音渺渺的聲音從天外天傳來，在中軍營帳上響起！
“姜尚，師尊有命，速回西岐！”
這道聲音落下，營帳之中，頓時寂靜無比。
姜子牙擡起頭，心頭一驚，這是廣成子師兄的聲音！
發生了什麼事？
師尊爲什麼讓這時退兵？
如今已經兵臨城下，怎麼可能退兵？
姜子牙看向周圍的西岐大將，發現他們眼神驚疑不定，隱約可見一絲怒意，他不由皺眉道：
“廣成子師兄，這是何故？”
“大軍北伐，斷無不戰而回的道理。”
“否則軍心受損，今後再伐北海，再難凝聚這股銳氣。”
廣成子頓了頓，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
“師弟，軍心受損，總比全軍覆沒要好。”
“這是師尊的意思。”
“不可耽擱。”
姜子牙聞言，臉色陰晴不定，在營帳之中左右踱步。
他目光看着披星戴月趕至此處的十五萬大軍，看着眼中寫滿了復仇和憤怒的西岐將軍，終於道：
“師兄……”
“如今箭在弦上，就算姜尚下令退軍，只怕將士們也不同意啊。”
姜子牙咬了咬牙，開口道：“這一次，只怕姜尚要有違師命了！”
他擡起雙臂，眼神堅定。
“給本相披甲！”
“爾等立刻整肅軍馬，一刻鐘後攻打崇州城！”
姜子牙話音落下，營帳之中頓時響起幾位西岐大將的呼聲！
他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
半年前。
崇州之辱。
一直如鯁在喉，讓他們徹夜難眠，眼前總是浮現出姬昌被俘的屈辱一幕。
這是西岐的屈辱，更是他們的屈辱。
今日。
終於到了報仇的時候！
他們將以崇州城的鮮血，將這份屈辱，洗刷乾淨！！
姜子牙相令一下，南宮适、姬達、姬適等西岐大將披甲而出，策馬而去！
咚咚咚！！
中軍中。
西岐戰鼓頓時傳出低沉的鼓聲！
西岐大軍動了。
姜子牙對着天外天，長揖一禮，躬身道：
“師尊！您讓我下山輔佐周室，當信任弟子。”
“如今，尚在外，師命有所不受！”
姜子牙話音落下，拔出手中周劍，喊道：
“出征！”
出征！
出征！
出征！
南宮适、辛甲守在姬發兩側，帶着十五萬大軍，殺向崇州城！
……
玉清天。
姜子牙的聲音從人間傳來。
崑崙山上，如同響起一道晴天霹靂。
桃園上的闡教氣運，突然稀薄了幾分。
玉虛宮中。
元始天尊坐在沉香寶座之上，目光落下人間，凝視着姜子牙，眼眸漸漸眯成一條縫。
他臉色凝重。
眼中全是疑惑和震驚。
怎麼可能？
姜子牙，竟然違背了他的聖命！
這不可能！
他讓姜子牙在桃園劈柴燒水幾十年，早已將他心中的一切叛逆留在了桃園。
他現在就是一位心中只有玉虛天命的封神使者。
“姜子牙竟然違背了聖命……”
十大金仙臉色都變了，他們看着一聲不發的元始天尊，只覺得無形的聖怒在玉虛宮內激盪不已。
元始天尊沉吟片刻，打破了寂靜，開口說道：
“尚在外，師命有所不受。”
“姜子牙，不可能說出這種話。”
元始天尊眉頭微皺，屈指一算，眼前閃過姜子牙在渭水垂釣，在西岐拜相的畫面。
然後。
他們眼中，只看到一具白骨，依偎在姜尚懷中，晝夜不分。
這具白骨上，釋放出一道一往無前，寧死不屈的氣息！
這種氣息，在日夜相處中不斷感染着姜子牙，讓他眼神不斷變化。
元始天尊沉吟不語，神識順着這道氣息看向虛空，只見一道劇烈燃燒的星辰，從不知多少萬里外的星河深處，向着前方奔去。
這顆星辰在空中帶出一道星痕，那是它燃燒後的生命氣息，其中殘存着一種讓元始臉色難看的氣息。
一往無前！
寧死不屈！
元始咬牙切齒道：“平心！！！”
廣成子看着這一顆寧願在火光中消逝，也不願停下的星辰，心中竟也感受到一絲震動！
他趕緊守住道心，呵斥一聲，將其他諸仙驚醒！
玉虛諸仙從沉迷中醒來，眼中全是驚懼，震驚不已。
這！
這怎麼回事？
不是一顆掃把星嗎？
怎麼擁有這種恐怖的力量，竟然能影響到大羅金仙的道心！
廣成子忍不住問道：
“師尊，這具白骨和這顆星辰，究竟什麼來歷？”
“難道，和平心聖人有什麼關係？”
元始天尊揮手散去了推演出的畫面，沉默一會，纔開口說道：
“這具白骨是后土的一種陰屍，以祖巫命名，名爲奢比屍。”
“她能讓一道魂魄附着在屍體上，如同生人一樣活一輩子。”
“奢比屍沒有人間氣息，也沒有命數，除非發現了端倪，否則很難推演出來。”
“而這顆星辰，它曾是巫族的一顆本命星辰，名爲不屈星。”
“它上面曾經承載了巫族的道，叫做寧死不屈。”
“這是一種最恐怖的道，它能讓天地顛覆，能讓世界破滅，能讓巫族做到他們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事！”
“這是禁道！”
元始天尊話音落下，玉虛宮內寂靜無比，十大金仙對視一眼，眼中全是難以置信。
天地間。
竟然有讓聖人也忌憚的道？
掃把星竟然是巫族的本命星辰！
元始天尊話音落下，隨即目光看向地府，開口道：
“當初巫妖大戰之後，巫族氣運崩塌，巫族承載的道全部消逝在天地之間。”
“其中大半，被天道吸收。”
“而這道不屈法則，被吾天道六聖聯手打碎在天地間，再無合道的可能。”
“不屈星，也被女媧取人間萬般黴運煉入其中，爲其定下掃把星的惡名。”
元始臉色沉重，淡淡開口道：
“沒想到。”
“平心竟然利用輪迴之力，讓一道魂魄輪迴萬世，去聚集天地間粉碎的不屈之道。”
“這些年，她究竟在要服，做了什麼？”
元始目光看向崇州城，耳邊響起大軍震徹天際的衝殺聲，道：
“不屈之道，一人可影響一國。”
“這一戰，將是一場血戰。”
他走下沉香寶座，來到玉清天的邊緣，看向北海，道：
“姜尚，或許真能打下崇州。”
“本尊有種感覺，封神之戰，開始了。”
“爾等……”
“準備讓弟子下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