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香之氣使人心浮氣躁,一時之間人心底的種種慾望被喚起。
以往壓制的越重,吸入迷香後效力就反彈的越厲害,墨戰一貫對情愛之事兩耳不聞,清新寡慾,此時被這迷情香所控,自是難以自持,就在他咬脣咬牙難忍難耐之時,突然從洞外闖進來一個人,許是上山採藥或是打獵的路人,見到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墨戰“啊”了一聲,把在痛苦之中的墨戰驚得險些輕吟出來。
“出去!!!”墨戰朝那人喝道。
這時最怕見到人,慌亂中墨戰拿出凝魄刀刺向自己的大腿。
這一刀下去,他腿上頓時鮮血淋漓,雖只用了兩份的力度,疼痛卻可以掩蓋迷香的效力,剎那間,彷彿撥開了眼前的迷霧一般,五感微微清明,神色也清晰了許多。
刺向自己的那一刻,他體內涌出來陣陣洶涌的快意。
那人聽見洞裡的怒喊聲,便驚嚇的慌忙逃開了。
他的衣衫被鮮血染紅了。
過了許久,他感覺腿部的傷口疼痛一陣陣襲來,神明不似先前那般混沌,身體裡的灼熱也漸漸消退,才意識到蘭生可能已經把那妖靈給除了。
正在此時,洞外傳來蕭安焦急的喊聲:“天朝!”
聽到蘭生的聲音,墨戰才鬆了一口氣。
蕭安舉着火把,走了進來。
山洞裡頓時明亮了起來,火光映着整個山洞呈溫暖的橘色,墨戰躺在地上,渾身上下被血給染的像是從血池中走出來的一般,長髮散亂,面頰上落下幾縷青絲,衣衫破爛不堪,腿上一塊血污還在往外微微滲着血。
蕭安見狀,大驚失色,忙上前俯身道:“誰傷的你?”
墨戰道:“我自己。”
蕭安從自己的衣角撕下一塊布條,給他纏住大腿的傷口。
“我來遲了,你也不至於,把自己傷成這樣吧!”蕭安皺了皺眉。
“我也是迫不得已,突然闖進來一個人,我怕自己亂了分寸,”墨戰道,“你來的比我想象中要快,那妖靈都除淨了嗎?”
“已經除了,找這些妖靈的老巢費了些功夫,好在鬼蜂幫忙,直接一把火燒了個乾淨。”蕭安把他的胳膊拉起來搭在自己的肩上,扶他起來朝山洞外走。
這些妖靈用攝魂術迷惑男子,已吸乾他們的精血來增強法力,現下禍害了不少人,枉清以後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了,不光是枉清,有很多人都不會再被這些妖靈所侵了。
墨戰刺自己一刀,雖然力度不大,但也傷的不輕,尤其是在失去理智的狀況下,爲了緩解迷香咬牙切齒的刺那一刀。
他一隻手搭在蘭生肩上,另一隻手捂着受傷的腿,一瘸一拐的走着,腿上傳來陣陣鑽心的劇痛,他頻頻蹙眉,盡力剋制着疼痛。
蕭安摻着他走的很緩慢,見他走的艱難,便停下腳步。
蕭安道:“我揹你。”
墨戰頓了頓,道:“不用。”
蕭安道:“你現在這腿,別說走路會疼,走起來也慢,就你這速度,我們走到客棧不是累死就會給餓死。”
墨戰剛要再說什麼,不等他開口,蕭安俯下身彎下膝,拉着他的手臂往自己跟前一拉,把他背了起來。
墨戰驚住了,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蘭生背了起來。
“哎······哎······”墨戰茫然失措。
這位瀝雪紅香深藏不露,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可每每在自己遇險之時,他便挺身而出,幾次三番救他,並無惡意。
“墨天朝,不要動!我蕭蘭生第一次揹人,你應該感到榮幸備至,要不是看你受傷了,走的實在是比蝸牛還慢,我蕭二公子怎會紆尊降貴的來揹你,記着念這個情就好。”蕭安嘴角挑了挑。
此時已是深夜,蕭安疾步如飛,片刻後已行至長街之中,街上只有他們倆人,還好是在深夜無人的長街,若是白日的街上人流攢動,被一個男人揹着,讓人看了着實不太雅,一股暗香浮動縈繞在身側,墨戰趴在蕭安背上望着空無一人的長街,心裡頓時升起一股暖意。
這是第一次被人揹在背上,要不是腿受傷,走路實在太慢,他是斷不會讓一個男人來揹他的。
“那次,在山裡引開狼羣的是你吧,瀝雪紅香?”墨天朝問。
“哦?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在茶館的時候才那樣仔細的問?”蕭安笑了笑。
“不是那一次,是方纔。”墨戰道。
想是謎底解開後,突然發現在不知不覺中像似認識了很久,蕭安眼底似乎漾起了溫柔,然而,這微微的一絲漣漪轉瞬即逝,立刻他天真的道:“看來你我甚是有緣,上一次,那一次,這一次,不如,接下來你我結伴而行,如何?”
聞言,墨戰愣住了,他所要辦的事,可是去尋回至寶,爲家族復仇,要是和他結伴而行,這往後又該如何行事,他要去辦的這兩件事,非同小可,眼下他沒有一兵一卒,蕭家可是家大業大,後面還有三個家族鼎立支撐,當年墨家先祖那麼大的勢力都未曾爭的過,現下自己一人,且對很多事還一知半解,想要辦這兩件,簡直就是比登天還難,對蕭家的狀況只是聽紅一簡單的說過,並未很詳細的瞭解,前路茫然,如水中月鏡中花。
他正思索着,蕭蘭生已揹着他走進了客棧。
客棧櫃檯的夥計打着盹,恍惚間見有人進來了,擡頭看見兩人差點把頭磕到臺子上,幸好沒有旁人圍觀,
蕭蘭生揹着他來到房門前,墨戰道:“放我下來吧,你好開門······”
蕭蘭生不等他說完,擡腳一踹,踢開了門,把墨戰放在牀榻上後,蕭安出房門去了樓下,片刻後,他端着一盆水拿着布巾進來。
墨戰身上的衣衫着實嚇人,蕭安從牀榻上拿起一件白衣,那像是他的服飾,扔給墨天朝。
“你先換洗,我去準備點吃的,”蕭安拿給他一個小藥瓶,“傷口撒上這個藥會好的快些。”
說起吃的,墨戰肚子還真有點餓了,從晨起折騰到此時,一天都沒吃東西。
蕭蘭生出去後,墨戰就把那件沾滿血的衣衫褪了下來,用盆裡的水清洗了一下髒兮兮的身體,他拿起那件白衣,質地柔軟,做工精細,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公子穿的衣衫,沒想到這個瀝雪紅香家裡還是個富貴人家。
他姓蕭,難不成和臨君臺的蕭氏一族是遠親亦或是近鄰?
想到此處,墨戰不免皺了皺眉。
蕭安拿着食盒進來,拿了一壺酒。
看到蕭蘭生把幾樣精緻小菜拿到他面前,他喉結動了動,嚥了咽口水,餓的時候見到美食全然會忘了一切,包括他剛纔思慮良久的那些七七八八的疑慮。
屋內紅燭微顫,美酒佳釀美味飄香,墨戰吃着美食,身上的疼痛好似輕減了些,許是蘭生塗的藥粉管用,許是肚子實在太餓,美味的食物降低了傷口的疼痛。
酒飽飯足後,墨戰還真有些睏乏,他起身要下樓。
“你這是?”蕭安問
“開一間客房。”墨戰道。
蕭安把牀榻上的被子鋪開,雲淡風輕的道:“只剩這一間客房,今晚怕是要和我擠一擠了。”
墨戰瞪着眼睛,和這位瀝雪紅香的淵源還真是很深,擠一擠就擠一擠,兩個男人怕什麼,不管怎麼說,這位可是救了自己幾回的人,也沒什麼更好的理由可以讓他奪門而出絕塵而去。
蕭安去樓下找夥計要了一牀被子,這才避免了兩人蓋一牀被子的難堪境遇。
兩人躺下後,各自蓋好了被子。
不知是因爲不習慣和一個男人擠在一起睡還是因爲牀榻不夠寬,兩人幾乎就是挨着的,夜深人靜,對方的呼吸聲很清晰的在耳邊,只需稍稍側身便會面對面,原本睏意甚濃,此時卻睡意全無。”
“睡不着嗎?”蕭安問。
“嗯,睡不着。”墨戰答。
“你要去哪?看看與我是不是一個方向,如今你傷勢未愈,世道艱險,如可以同行於你也未嘗不是件好事。”蕭安道。
頓了頓,墨戰心道:“他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麼心懷叵測之人,如與他同行,或許探聽一些消息會容易的多。”
墨戰道:“蘭生,你既然知道臨君臺的蕭氏一族,那你知道青銅鬼鏡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