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照進太守府的一座閣樓。
魏皇和齊皇坐在椅子上,正在慢慢地喝着茶茗,而地上正跪着滿臉虯鬚,胳膊上還纏着白色繃帶的魏豹。
“皇上,屬下已經查清,依紅樓楚晏是從齊國來的,本名是楚嫣然,是一個多月前纔來到聖德城,如今在依紅樓當了小姐,而這依紅樓是一個叫陳豪的人在掌控,他是天下第一大殺手組織血盟的一個舵主。”
魏皇聽了魏豹的稟報,眼中閃過一絲訝色,沒有想到這依紅樓竟是血盟的人所開,難怪自己派去刺殺四位皇子的侍衛,除了魏豹全都死在他們的刀下。
“魏豹,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魏皇對魏豹揮揮手。
“是,皇上。”魏豹說完退出閣樓。
魏皇看向齊皇,問道:“齊兄,你覺得這依紅樓該如何處置?是清洗掉,還是……”
齊皇臉上神色凝重,看着魏皇沉重地說道:“魏兄,你知道這楚嫣然是什麼人嗎?”
魏皇見齊皇神情凝重,也十分疑惑,問道:“齊兄,剛剛魏豹已經說了,只不過是依紅樓的一個紅塵女子,怎麼有問題?”
齊皇點點頭,說道:“魏兄,我就實話告訴你吧!這個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和秦皇關係可非同尋常!”
魏皇眉頭深皺,臉上顯出驚色,問道:“齊兄,快說,這女人和秦皇如何關係非同尋常?”
齊皇說道:“相信魏兄也聽說過當日楚國四公主之名吧?”
魏皇轉動了一下眼珠子,點點頭,說道:“聽說過,昔日楚國可是西域強國,秦國常常敗在楚國手上,如今的秦皇不是曾在楚國爲質嗎?好像是和那個楚國四公主相愛,還有什麼十年之約什麼的,齊兄對不對?”
齊皇點頭:“魏兄說的沒錯!我想告訴魏兄的是這個依紅樓的楚嫣然,就是楚國四公主。”
魏皇臉上顯出震驚之色,說道:“這麼說來,這個楚嫣然是秦皇派來的人了?那她接近四國皇子,便是想借機離間我們六國的關係?”魏皇臉色不覺白了幾分,一旦四國皇子和秦國結盟,那魏國和齊國就岌岌可危,如何能不心驚?
齊皇眼中也閃着憂慮之色,但仍然抱着樂觀態度說道:“魏兄別急,雖然楚嫣然和秦皇關係非同尋常,也很可能是秦皇派來的人。但據我所知,當日楚嫣然隨秦皇從楚國到了秦國之後,並沒有成爲秦皇的妻子,反而成爲後來謀逆失敗自殺二皇子的王妃。後來秦皇登基之後,楚嫣然便逃出了秦國,來到我齊國,而今又來到魏國,或許只是巧合!”
魏皇臉上神色稍緩,但仍然顯得十分謹慎,說道:“雖然楚嫣然未必是秦皇派來的人,但我們也不得不防,所謂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錯一個,齊兄,不如我們把楚嫣然殺了,以除後患!”魏皇說到這裡,眼中頓生凜冽殺意,對齊皇舉手做了一個殺人手勢。
“魏兄所慮極是!楚嫣然絕不可留。”齊皇點點頭,眼中閃過一抹厲芒。雖然楚嫣然在齊國時候放棄了太子妃念頭,而且也成全太子齊天昊和張秀鈺的婚事,但在齊皇心裡,這楚嫣然始終是一個憂患,而今可以借魏皇之手除掉楚嫣然,正合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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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紅樓後院,一座閣樓。
楚嫣然正在和陳豪說着血盟一些事務,忽然一個下人走進來,對楚嫣然和陳豪說道:“大小姐,陳舵主,外面來了一個將軍,說有事要見大小姐。”
聽了下人這話,楚嫣然不由和陳
豪疑惑互看了一眼,楚嫣然對下人問道:“這將軍可有說見我爲了什麼事?”
下人搖頭,說道:“這位將軍什麼也沒有說。只說有事要見大小姐。”
楚嫣然點點頭,說道:“你請這位將軍進來吧!”
“是,大小姐。”下人退下。
不一會兒,下人引着一名披劍帶甲,威風凜凜的將軍走進閣樓,楚嫣然一看正是上次派來邀請自己和四個皇子前往太守府赴宴的那位將軍,當下起身,對這名魏將盈盈行了一禮,說道:“楚晏見過將軍!”
魏將也抱拳客氣說道:“末將見過楚姑娘!”
“將軍請坐!”楚嫣然伸手說道。
“楚姑娘不必客氣。末將這次前來依紅樓,是奉了皇上之令,前來請楚姑娘去一趟太守府,皇上有事要與楚姑娘說。”魏將並沒有坐下,而是說明了來意。
楚嫣然心下思忖:昨夜魏皇已經邀請過自己赴宴,爲何現在又派人前來請我到太子府?而且還是有事要與說,這卻奇怪了,自己一個依紅樓的女子,魏皇又有何事可說?
雖然心中懷疑,但楚嫣然臉上卻十分平靜,向魏將問道:“將軍,皇上忽然要我前往太守府,可有什麼事要說?”
魏將歉然地說道:“楚姑娘,實在抱歉!末將只是奉命行事,至於皇上請你前往太守府要說什麼,末將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如此,那楚晏就隨將軍去一趟太守府。”楚嫣然笑着說道。
“楚姑娘,請!”魏將客氣地說道。
“請!”
楚嫣然臨出門之際,看到陳豪臉上擔憂的神色,便看似平常地說道:“陳豪,我去太守府見見皇上,有事等我回來再說。”她怕自己去太守府時間一久,陳豪會有所行動,爲了避免不必要的損失,她必須叮囑陳豪不許輕舉妄動,一切都要等自己回來再做打算。
陳豪自然聽得懂楚嫣然話裡意思,雖然對魏皇忽然傳召大小姐,感到十分擔憂,但也不得不遵從地說道:“是。”
楚嫣然見陳豪答應了,便放下了心,然後跟着魏將走出依紅樓,一支魏兵和一輛馬車早已經侯在樓前,楚嫣然看到隨同而來幾十名魏兵,隱隱感到此次太守府之行有些不對,但她仍是一臉平靜登上了馬車,在魏兵嚴密的護衛下,馬車離開依紅樓,往太守府而去。
馬車在太守府門前停了下來,楚嫣然從馬車上下來,作爲魏國皇帝在聖德城臨時居所,可以看見太守府大門外魏兵戒備森嚴,將太守府守衛得滴水不進。
魏將客氣地對楚嫣然說道:“楚姑娘,請!”
“請!”
楚嫣然隨着魏將踏進了太守府,來到士兵戒備森嚴,關閉着大門的閣樓前,魏將上前抱拳恭敬地說道:“稟報皇上,末將已經將楚姑娘帶到!”
“帶她進來!”從閣樓裡傳來魏皇透出幾分威嚴的說話聲。
與此同時,閣樓的大門被樓裡兩名披劍帶甲的魏兵打開了,楚嫣然看到樓裡有士兵,頓時感到了危險的氣息。
“楚姑娘,請!”魏將沒有原先客氣,卻帶着幾分命令說道。
楚嫣然看着四周密密麻麻,戒備森嚴的魏兵,知道自己就算想離開都十分難,唯今之計,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再見機行事。
想到這,楚嫣然邁開腳步,慢慢地往閣樓走去。
當楚嫣然走進閣樓,發現閣樓裡肅然立着兩列披劍帶甲,威風凜凜的魏兵,從他們銳利冷漠目光,額頭上
高高突起的太陽穴,胳膊上隆起結實肌肉,楚嫣然就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這些魏兵,絕對是武功極高的武士。
而大廳之上,一左一右,兩張大椅上分別坐着魏皇和齊皇,兩人正端着茶盞,品着茶茗,好整以暇,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目光,冷冷地看着走進閣樓的楚嫣然。
楚嫣然上前,對着廳上坐着的魏皇和齊皇跪下行禮:“民女楚晏參加魏皇,齊皇。”
“楚國四公主不必多禮!快快請起!”魏皇放下手上的茶盞,脣角彎起略帶嘲諷的笑弧。
楚嫣然一怔,看着魏皇,然後看看眼中閃着陰冷的齊皇,從齊皇眸中,她看到一絲惡毒,知道是齊皇告訴了魏皇關於自己的真實身份。
“多謝皇上還記得楚國四公主,只是楚國四公主早已經死了,現在只有站在皇上面前的楚晏。”楚嫣然淡淡地說道。
“四公主何必說如此喪氣之話,當年秦皇在楚國爲質,和四公主情深意重,更有天下皆知的十年之約,如今的秦皇貴爲九五之尊,四公主就不想回秦國和秦皇團聚?”魏皇皺起眉頭,故作關心地問道。
“皇上,楚晏早已經和秦天恩斷義絕,在楚晏心中,只有二皇子秦正雄一個丈夫,秦天背信棄義,非但辜負於我,而且還殺我丈夫,我與他不共戴天,今生不殺他誓不爲人!”楚嫣然臉上顯出憤怒之色,眼中更着灼灼的仇恨光芒。
魏皇和齊皇聽了楚嫣然的話,不由互看一眼,兩人眼裡閃過一絲懷疑。
“來人啊!將楚國公主楚嫣然給朕拿下!”忽然,魏皇驟然變臉,大聲叫道。
大廳上肅然而立的魏兵,敏捷於豹,驟然撲出,在魏兵撲向自己時,楚嫣然心中念頭急轉,魏皇氣勢洶洶,但眼中只有怒卻沒有殺意,心中頓有主意,暗蓄功力的雙手,也隨之放開,任由魏兵將自己一下子擒拿。
“皇上,民女並無犯錯,更無犯罪,爲何擒民女?”楚嫣然凜然不懼地看着廳上的魏皇問道。
魏皇冷冷一笑,說道:“楚嫣然看你還不承認!難道你敢說你不是秦天派來的?還有你接近四國皇子,不是爲了挑撥離間我們六國的和睦?”
楚嫣然聽了,忽然仰頭髮出一陣笑聲:“正是可笑!秦天先滅我楚國,後辜負於我,另娶他人爲皇后,又殺我丈夫秦正雄,我與他有血海深仇,我爲何要幫他?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說這話時,楚嫣然眼睛猩紅,兇厲嚇人,那模樣就如一個殺人狂魔,似乎要把秦天生生撕碎一樣,極爲可怖!
魏皇和齊皇饒是一國之君,向來不顯山不顯水,但仍是被楚嫣然兇厲樣子驚得神色微變!
兩人又是互看一眼,只是此時兩人眼中都是疑雲盡釋,甚至嘴角溢出一絲笑意。
魏皇忽然對擒拿住楚嫣然的武士揮揮手,說道:“快將楚國四公主放開!”
楚嫣然故作驚異地看着魏皇,不解問道:“皇上爲何又放了民女?”心裡卻已經明瞭,自己剛纔一番對秦天血海深仇的表演,已經騙過魏皇和齊皇,讓他們消除了對自己的懷疑,心裡也暗舒一口氣!
魏皇臉上已沒有先前威怒,笑容溫和地對楚嫣然說道:“楚國四公主,剛纔只是一點小誤會!不過現在我們已經沒有誤會了,來人,給楚國公主看坐!上茶!”
立刻一個僕人搬出椅子,放在楚嫣然面前,一個丫鬟端上茶盞。
楚嫣然對魏皇行了一個禮,說道:“多謝皇上!”這纔在椅子上從容坐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