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元帝盤桓了一會兒,便被顧臨煜催着走了。他上了年紀,白日裡日理萬機,夜間應該好好休息,長平殿如此偏遠,一來一去今晚怕是睡不了多少時候。
“成,你若有什麼不適,只管喚楊太醫。”
顧臨煜點點頭,欲起身相送,卻被岑元帝攔下。他也不矯情,竟真的沒送。
小栗子將岑元帝送走,猛地鬆了口氣。這父子二人的相處太過詭異,更多的時候仿若仇人,饒是小栗子這個最接近真相的外人也摸不準他們是什麼情況。
不過,從岑元帝今日的舉動看來,七皇子仍是他的心尖寵,哪怕這寵得有點……讓人看不懂。
罷了,要是他都看懂了,豈不是顯得朝上衆臣和衆皇子們格外無用?
直到腳步聲遠去,沐菲兒都沒回過神來。
講道理,以皇帝這個態度,他哪裡“不受寵”了?這特麼恨不得捧到手心上吧?!再說,她那麼多年的宮鬥劇權謀劇難道白看了嗎?他倆之間哪裡像天家父子了?!
“你給我餵了什麼?”沐菲兒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顧臨煜又給了她當頭一棒。
他怎麼知道的?難道他那時竟然醒着?
“喵~”僵硬了一秒鐘,她立刻軟了身子,拿毛茸茸的腦袋蹭他的手心,聲音細細軟軟萌得人心肝顫。
“且罷,今日是你救了我,我顧臨煜欠你一條命一個人情。”一條命自然是指方纔的藥劑,而一個人情,則是白日裡它的幫忙。
如果沒有他,他當然也可以全身而退,因爲他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只是小傢伙的心意難得,他領了。
聽到那話,沐菲兒叫得更歡了。她做了那麼多可不就是爲了回報嘛,看來他還是很自覺噠。
殊不知,她的反應盡數落在少年眼中,讓他眼底的笑意更深。
小東西啊小東西,你到底是何來歷?
不論是何來歷,既然來到我身邊,便別想逃了。
屬於他顧臨煜的東西,誰都奪不走。
沐菲兒不知道自己身上被人蓋了戳,她沉浸在未來的九五之尊欠了她人情這件事上,心底美滋滋地盤算着往後要他怎麼還。
“對了,你是公的還是母的?”
她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一隻大手翻了過去,露出嫩嫩的肚皮,而一隻手指,直直探向她尾巴底下……
淒厲的叫聲響徹整個長平殿,在外等候傳喚的小栗子忙不迭進來,卻見他家主子眉眼含笑。而在他家主子手中,小小的奶貓四爪亂蹬,叫得十分悽慘。
他默了默,退了出去。
“沒想到你居然是個姑娘。”他很少笑,即便笑都帶着幾分猖狂,給人一種十分不好惹的感覺。而此刻的他卻是溫潤如玉,讓人完全無法和平日裡性情古怪傲慢無禮的七皇子聯繫起來。
你纔是姑娘,你全家都是姑娘!
沐菲兒發現掙扎不過,恨恨在他手背上撓了幾把。可惜她到底有所顧忌,又擔心這個時代的醫學,沒敢放爪子,可是那力度連撓癢癢都不算,拿肉墊撒嬌還差不多。
“小姑娘什麼時候長大?”顧臨煜見她放棄掙扎,湊上前,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看着可愛的小傢伙一下子炸毛,整個身子肥了一圈,忍不住又親了一下。
流氓,你這樣會被打的!
沐菲兒恨恨磨牙。
不知道顧臨煜腦補了什麼,從那之後,無論他到何處,都要將沐菲兒帶上,當然,此乃後話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