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博書突然大笑了起來。
“我小看你了，哈哈哈，段小丑，你不愧於小丑之名。”
他深深凝視着那似笑非笑表情的小丑面具，目光似乎要穿透那神異面具一般：“原本，包括我在內，所有人都以爲你殺死諸葛小丑，是想要爬到趙小丑身邊，成爲他的左右手，成爲讓諸多遊戲者忌憚的一名小丑，但我們都看低了你。”
段小丑保持着紳士的站姿，面具表情毫無變化，也不解釋或反駁。
“原來，你並不甘於趙小丑之下。”於博書繼續說道：“你想替代趙小丑。”
“蠢貨。”楚蘿莉漆黑的小嘴，冷冷的吐出兩個字：“就憑你？”她無法進入到夢魘樂園，而遊戲者也沒有幾個能進入九級遊戲，更別說被分配到她的世界來了，很多曾經進入這個世界的遊戲者，都是一層那些，在月底時，都還沒進入過遊戲，被強制分配了的遊戲者，其中大多以新人爲主。
可她卻知道趙小丑，最少知道即便如她，也不是趙小丑的對手。
不是她小看段小丑，她完全看不出段小丑又什麼力量能夠對趙小丑照成威脅的，她可不想讓於博書去冒險。
於博書可是自己的希望。
“就算是所有團長級遊戲者聯手，也不能殺死趙小丑，你憑什麼認爲你能做到？”花想容問道。
於博書向花想容示意了一下。
在他身後，立刻有植物構建成植物椅子。
他向後一坐，翹起二郎腿。
白甜甜變身的中華田園貓，一個閃現，就出現在了他的大腿上。
於博書撫摸着她的後背，讓她露出了舒服的表情。
自從能夠變成中華田園貓後，她喜歡上了被男人抱在懷裡擼的感覺。
貓眼偶爾撇向段小丑，滿是不屑。
“你大概猜到了你的殺手鐗，那的確能夠對趙小丑照成傷害。”於博書露出淡然的笑：“可那無法殺死趙小丑，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就足以輕易滅殺你我，你這已經不是螳臂當車了，你這是螞蟻抗原子彈。”
段小丑十分從容的欠了下身，表示自己要開口了，才說道：“人，沒有夢想，那和鹹魚有什麼不同？於先生不是一直想要去往第三層，見到夢魘樂園之主嗎？你爲什麼又這麼執着呢？以你現今的力量，不管是在夢魘樂園，還是在地球上，都是人上人吧？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他的面具露出了‘我和你是一樣’的笑容表情。
只是這時的笑容，比起之前的笑容，更自然，一點都不像是那張白色的小丑面具在笑，更像是人的麪皮。
因爲這笑，於博書楞了一下，但隨後摸着腿上的貓背冷笑：“你那不是夢想，你那是自殺，夢想就算再離譜，也總會有完成的機會，你要殺趙小丑，那是絕對沒可能的事情。”
陸菲突然問道：“你爲什麼要殺趙小丑？不殺他，就證明不了你比他強嗎？如果你認爲自己比趙小丑更強，爲什麼不自立一個團隊呢？那不是更容易嗎？而且將來如果真想殺趙小丑，機會也更多。”
回答她的不是段小丑。
“哼，因爲他不僅僅是想取代趙小丑。”於博書一臉輕蔑：“他想要的，是吸收趙小丑的力量，拿到趙小丑能夠在夢魘樂園第二層無敵的依仗。”
“不愧是於先生。”段小丑心中詫異自己居然會被看破了，他仔細回想，卻發現，自己的底牌和想法，於博書應該是發現不了的，畢竟自己從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不過同樣的，他也不可能讓於博書看透自己：“看來於先生是另有我所不知道的底牌了，那我們的成功率就更高了。”
“更高？從億萬分之一提升到億萬分之二嗎？”楚蘿莉冷嘲熱諷：“那的確是很高了。”
“楚小姐。”段小丑向她微微欠身表示道歉：“要比這稍微高點，有個八成的機會。”
“別說是八成。”於博書向後一靠，耷拉着眼皮：“就算是九成九的成功率，我也不會答應的。”
他長舒一口氣，彷彿尿完後的舒服：“趙小丑畢竟是幫了我很多次，雖然他臭名昭著，但我對他卻並沒有什麼恩將仇報的想法，就算是殺死他能得到幾千億的積分，或者能夠一統夢魘樂園，我也沒興趣，更何況，殺死他，對我們而言，反而只有壞處沒有好處，這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還需要他的幫忙呢，要知道，對第三層，我們一無所知，而趙小丑，就算沒去過第三層，也一定知道其中的一些隱秘，你認爲像我這樣謹慎的人，會把這麼一個重要的資料庫給丟了嗎？”
當然，最主要的是，按照段小丑的計劃，是需要白甜甜三女一同的。
如果只有自己一人，於博書還願意看在足夠的好處的份上，答應出手，但有了三女加入，別說是好處了，不管對三女會照成多大的威脅，他都不想參與其中，哪怕只是她們劃破了點皮，他都不忍心。
“要不把他丟給趙小丑當做禮物吧，說不定還能從趙小丑那換到些東西。”白甜甜趴在於博書腿上，伸了個懶腰，露出享受的幸福表情。
“這倒是不錯的提議呢。”花想容笑道。
“哈哈，在我這裡，你別想逃出我的手心。”一身漆黑的楚蘿莉摩拳擦掌。
“呵呵呵呵。”段小丑笑了起來，笑得十分自信：“於先生，花小姐，白小姐，陸小姐，楚小姐，你們知道趙小丑的身份嗎？”
“不是小丑團的小丑嗎？”
於博書隨口問道。
不過雖然這麼問，但卻知道，這種明面上的身份，人盡皆知，段小丑要說的，自然不可能是這種東西。
所以這只是搭了個臺階給他而已。
“你們知道爲什麼這些年裡，都沒有遊戲者能到第三層嗎？”段小丑再問。
“你到底想說什麼？”於博書一臉的不耐煩：“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你要不想說，那就別說了。”
粗魯的話，塞得段小丑都呆了片刻，隨後苦笑着說道：“因爲趙小丑是第三層大門看守。”
“看守？”
五道狐疑的視線，都聚集到了那張雪白色的小丑面具上。
“當繳納了十萬積分，被傳送後，並不是先進入第三層的，而是要進入到一個空間中。”段小丑解釋：“這個空間存在着第三層的大門，而每當有人進入到這個空間時，趙小丑就會知道，他就會到達大門等待，只有戰勝他，才能通過大門，進入第三層，而沒能戰勝他的人，自然都被他給殺了。”
他認真看向於博書：“所以，如果你想要到達第三層，趙小丑是絕對不能繞過的，你們幫助我殺死趙小丑，第三層的大門，也就沒有了看守，你自然也能進入了，這是兩利的事情。”
於博書一臉的不屑：“就算是如此，那你怎麼知道，殺死了趙小丑後，夢魘樂園之主不會立刻派新的看門人呢？”
段小丑笑道：“這就是我要殺死趙小丑的原因了，殺了他，我拿到他的看門人資格，雖然我無法真正得到看門人的資格，但在那東西轉移之前，你有最少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從遊戲中出去，並立刻進入第三層。”
“殺死趙小丑，爭搶那一個小時的時間嗎？”花想容簡略了他的話。
“哈。”於博書冷笑：“看來進入第二層的這幾個月的時間，你調查到了很多東西啊，恐怕就算是很多資深的遊戲者，那些團長級的人，也沒有你知道得多吧。”
他突然醒悟：“是了，諸葛小丑應該知道的，所以你纔會殺了他，而且以要爬上諸葛小丑的位置，代替他的說法，讓趙小丑不會想到，你的真正目標是他。”
不過他輕輕的搖搖頭拒絕了：“你太高看我了，在這個據點裡，我還能有點力量，離開了這個據點，我可沒你想的那麼強，我都沒想過在兩年之內去到第三層呢，你太焦急了。”
段小丑說道：“時間拖得越久，趙小丑就能想到，我們就沒有機會了。”他笑道：“所以我纔會進來你們的據點，因爲在這裡，他無法聽到我們的談話。”他向楚蘿莉笑笑。
不過楚蘿莉並不在乎他的暗中誇讚。
“我不是喜歡冒險的人。”於博書微微搖頭，仍舊拒絕：“也許這的確是一個機會，但也很可能是走進深淵，在我看來，走進深淵的機率更大。”
聽到他一再拒絕，段小丑也沒有生氣或沮喪，只是拿出一根像熒光棒一樣的東西，丟給了於博書。
“這裡面，有我說的話，捏碎它，就能聽到，我想，我準備的理由，是能夠說服你的。”
段小丑微微一笑，直起身，向四女笑道：“那麼今天就到此爲止了，我先告辭了，各位美女，今天你們仍舊美麗動人，光彩依舊，我想，很快，我們就能夠再見面的。”
他的語氣中，一副於博書在聽了那熒光棒一樣的東西里的話後，就一定會答應自己的邀請的樣子。
段小丑摘下帽子，放在胸前，行禮告辭。
轉身離開的動作，果斷順暢，沒有絲毫的猶豫。
看着他的背影，於博書沉默了片刻，捏碎了手中那根短棒子。
這棒子，能保存聲音，甚至是影像。
而捏碎它後，其中保存的東西，是直接出現在捏碎人的腦中的。
“真是謹慎啊。”
快一個小時的時間，於博書纔出聲。
“你要答應他嗎？”
對他全身都各處都熟得不能再熟了的白甜甜，一聽他開口，就知道他接下了段小丑的邀請，最少是有那個想法了。
因此，她很好奇，那根儲存棒中，段小丑到底說了什麼，將於博書說服的。
“看情況，呵呵。”於博書神秘一笑，並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