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霧氣罩住猴毛,轉瞬一隻巨錘突破濃霧,憑空朝大門揮舞去。
追來的一幫人瞪大眼睛急剎車止步。
“錘子成精啦!”
“有妖怪!”
形式翻天覆地變化,拍賣行的人逃的比追的更快。
孫千機詫異眼光看着他們:我還沒被逮到呢,就開始角色對換下一把了?你們會不會玩逮人啊。
大門轟然被破開。
李啓明已經顧不上巨錘是哪來的了,有路可逃就拽上孫千機快溜。
巨錘尾隨一段距離自然消失。
拍賣行出現這一檔亂子,也沒有影響接下來的拍賣,甚至前場的參拍者都不知道後面的事。
到了最後一樣拍賣品,神秘藏品用黑布蒙上,兩人小心翼翼抱上臺。
到了最後一刻,拍賣師方纔揭幕。
“今日本場最後一樣拍賣品,是傳說中九尾狐妖所化的殺生石,故事真假我們不去討論,只看這件國寶級藏寶最後花落誰家。”
“起拍價五百萬,限時出價,上不封頂,現在開始!”
大概是吃一塹長一智,殺生石被用玻璃罩隔住,沒有鑰匙僅憑人力是絕打不開的,在玻璃罩旁起拍時點燃了一柱香,香盡出價最高者便是殺生石主人。
“五百五十萬!”
“好的,這位…”
“六百萬!”
“一千萬!”
和之前幾輪空看無人競價不同,殺生石一上來衆人眼光就像餓狼看見了肉,報價層出不窮,拍賣師的眼光甚至追不上,越來越多拍賣行人員到臺兩側觀摩這罕見大場面。
最後排的女秘書擰緊眉頭:這些人都是奔殺生石來的麼,他們是哪裡得來的消息,先生給的兩千萬資金看這情形怕是……
“一千九百萬!”
“三千萬。”
價格瞬間翻了近一倍,遠超女秘書的預算,令她不禁震驚地扶下眼鏡,遠望着下方一個人。
畢導。
在場的人不少都認識他這位影視界娛樂界頗具腕的大導演,但都想不到他竟然對徒有未經證實傳說的一塊石頭肯下如此大手筆。
全場安靜半刻。
忽地有人睜着血紅眼睛斜來目光:“四千萬!”
畢導不看一眼繼續出價:“六千萬。”
“七千萬!”
“七千五百萬!”
“七千六。”
不止兩家在爭,陸續有人插手進來出價,畢導每每都等價格出到些許時間沒人出價,再拋出個高出不少的價格。
這時價格已經來到一億兩千萬。
一塊非金非玉,徒有傳說,且真實還無法證明的石頭,這個價格已經着實不低了!
女秘書立即低聲聯繫:“先生,殺生石的競爭非常激烈,恐怕兩千萬後面再加一個零也不夠。”
小林晴明眼神中滿是謀算,稍過片刻,目光掠過前方肖年。
“不計代價,最短時間你能籌集多少資金。”
肖年立刻投來異樣眼光打量:“還要錢?我已經給了你兩千四百多萬,你還想把我整個肖家騰挪走嗎!”
小林晴明若無其事的自然道:“你得到的會遠超投入,我保證。”
肖年直接切一聲轉半身:“合作了也有一段時間了,除了要錢你就沒有別的事。”
小林晴明目光一凝:“別忘了,合作開始我就幫你們肖家以低到不可能的代價得到了幾個項目。”
肖年翹大爺腿冷冷一笑:“那些項目掙得錢,已經包含在這兩千多萬里了,如果你只會要錢我還能嘞你到現在?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肖家不會再資助你和那什麼陰陽寮了,除非你能讓我看見更多的價值。”
說罷,肖年手指搖晃豪車鑰匙傲慢的走了。
小林晴明用陰冷的眼神目送:“狗不能留得太久,時間長了它會以爲自己是人。”
通信還在繼續,女秘書忍不住打斷:“先生,下一步怎麼做。”
小林晴明眼神中籌謀着:“看緊是誰拍下了殺生石,然後接近他。”
女秘書已然心領神會,靜觀拍賣場的彩禮鬥爭,並且開始注意勢在必得的畢導。
一柱香時間到了。
最後時刻,畢導以五億六千萬拿下殺生石,其他人泄氣的離場。
……
“哦吼,我的寶貝回來了~”
孫千機躺牀上開心的高捧翠玉項鍊,就在牀邊,李啓明卻膽戰心驚的,門外隨便進來個人他都要看一眼。
“哎…我說這項鍊畢竟是咱們搶來的,你能不能別聲張了。”
孫千機不理不鳥,翻個身繼續看項鍊笑。
李啓明無奈出口氣,上網搜搶劫一百二十萬能判多久,頓時心如死灰。
“我的寶貝,我的寶貝……”
與此同時,也有人在如癡如醉。
畢導在自家十五樓大平層,門窗包括窗簾全部關上拉上。
在黑暗環境中,入迷的看着殺生石。
“你是妲己,也是玉藻前,社稷崩塌君王昏庸豈能怪一女子?”
“你的傾世之貌,我在腦子裡想過無數次,可是…我總覺得想象的美貌都比不上你。”
“我爲了你已經傾出所有,你能不能讓我看一眼你的姿容,圓我從小到大的心願,就一眼!”
窗簾後面出現一道身影。
但狀態近乎癲狂的畢導根本發現不了,殺生石越發冰涼,像剛取出來的冰塊,雙手已經凍紅卻還是死死捧着不放手。
一縷青煙由殺生石上升起。
“你真的想看見我麼。”
畢導像過電激了一下,睜大眼睛看着若隱若現的青煙,屏住呼吸點頭。
“想。”
“不論付出任何代價麼。”
“不…不論付出任何代價。”
“男人的嘴慣會騙人,讓我讓看看你是否真心。”
畢導剛想問怎麼看,突然身上冰涼前胸通透,緩緩低頭,只見血珠逆天向上匯入殺生石。
“倒有幾分真心。”
青煙螺旋落地,勾勒出少女身形,實形不斷填實。
烏雲秀髮,杏臉桃腮,眉如春山淺淡,眼若秋波宛轉。
隆胸纖腰,盛臀修腿,勝似海棠醉日,梨花帶雨。
將這道模樣含在眼裡,畢導僵直倒地,熱血立時從胸口空洞向四周涌漫。
纖纖玉手慢慢從臉頰向下滑,撫摸身上每一處。
“我,終於回來了。”
血漫到窗邊,窗簾底下沾染一邊,幕後身影淡去幾分。
“誰。”
輕輕一聲,定住了簾後身影,玉手一撥窗簾分開,又慢慢勾下手指。
女秘書滿臉抗拒,但仍難免像被抓住線的木偶不斷接近。
“居然是個女人,模樣倒不差,只是比我差遠了呵呵。”
“藏在簾後,居心叵測,也讓我看看你的心是什麼樣子。”
女秘書戰勝不了恐懼,霎時溢出冷汗,唯一能做的也是本能就是緊閉眼睛。
“住手!”
一道血紅身影忽地閃到中間,擋住一擊,抱起女秘書飛快退後一段距離放下。
“誰。”
“玉藻前大人,難道不記得我了。”
小林晴明半面人臉,半面猙獰在笑的鬼臉。
“酒吞?”
“多年不見,玉藻前大人的身體還是那般的誘人。”
“你也還是那麼醜陋。”
窗簾脫落飛來披在身上,竟也能有晚禮服的感覺。
“啊…這樣就沒意思了,咱們還是袒露着聊吧。”
“你再廢話一句,我便要你立刻死。”
強勁壓迫感不止籠罩在客廳,大樓外,天上兩片顏色明顯不同的陰雲對立交鋒,出現天被劈開的奇景引人注目。
小林晴明極力壓制住酒吞,維繫笑容行禮。
“參見,玉藻前大人。”
“你是何人,比它…倒中看些。”
“在下小林晴明。”
“你是誰!?”
陰風驟然貫穿大樓,無數碎石碎料從十五樓高度傾下。
街上的人擡頭看。
“那個小黑點是不是個人?”
有人用手機相機放大。
“真是,真是!”
“居然是懸在半空,肯定被邪祟攻擊了,快打玄門電話!”
小林晴明眼睛盡力朝下看一眼。
“玉藻前大人,您不知道現在世界是怎麼樣的吧,在市區這麼肆無忌憚露面,可是會被玄門盯上的。”
“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百我殺一百!”
小林晴明嘴角勾起一笑。
“恕我冒昧,您並非無敵,否則當初也不必化石保命。”
“你才長了幾個腦袋,敢這麼與我說話。”
極強壓迫感降下,小林晴明頓時有股窒息感,五味雜陳下一口血噴出。
半面出現猙獰鬼臉:“殺了他,快殺了他,這樣我就提前自由了,哈哈哈哈哈。”
立即遭到白眼。
“我殺了他,會放過你?!”
小林晴明被一股力量吸進屋中,重重摔在地上,沉重呼吸每一口氣都伴隨血腥味。
“你那麼費心思找到我,到底有什麼事要求我。”
女秘書快過來扶起小林晴明。
九尾狐膈應眼光剛到,一股霸道力量就將她推出三五米。
“別在我面前演什麼情深義重,這種東西最噁心了!”
小林晴明餘光看一眼女秘書,捂胸口勉強爬起來。
“晚輩是想求前輩幫忙對付一個人。”
“一個人?區區一個凡人居然都需要我來解決,我沒時間理會。”
目光流盼四周透露出期待。
“這千年以後的世界,果然大不相同,好像很有意思,本座要去熟悉這個世界了,你我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小林晴明默默無言。
懸在半空的殺生石轉瞬消失。
女秘書艱難起身:“先生,我們苦心竭力找到她,就讓她這樣走掉?”
小林晴明半轉身:“不然又能奈她如何。”
“她不可能一直藏得住,稍微露出狐狸尾巴就會被玄門盯上,她與玄門大戰於我們就是好處。”
警笛聲接近,警察已經在疏散人羣,一口寶劍破風而來。
小林晴明斜視一眼外面:“玄門的人已經到了,我們走。”
……
又過了兩天。
搶項鍊的事暫時還沒追查到精神病院 李啓明暫鬆一口氣,可馬上又爲自己的事頭疼。
“沒錢啊,沒錢啊,沒錢啊……”
一身頹廢氣息碎叨這一句話,就是李啓明一天的內容。
孫千機走到近前,屈眯眼睛仔細看。
“你頭上這到底是啥啊,摸不到像個屁似的。”
“……”
李啓明翻個白眼。
“不會形容就別形容了,你頭頂上…唉,大師給我解運了啊,怎麼又開始倒黴起來了,我想發大財啊!”
手機叮咚叮咚一串消息,全是扣費短信。
李啓明崩潰似的抓撓雞窩似的頭髮:“這是什麼時候……這錢又從哪兒……”
孫千機跳出狀況外,覺得縈繞在他頭上那些黑紫色的氣肯定有問題,於是去花園找來山神。
“你康康這是啥。”
山神站住腳一看就看出問題了。
“有邪神在這裡。”
“邪神在這?”
孫千機馬上開始地毯式搜查,牀上牀下,枕頭底下……
“誒,找到了!”
怪異的神像孫千機一眼就覺得有問題,孫千機都覺得有問題,李啓明卻當寶貝放在枕頭底下這麼些天。
“你看看是不是它。”
山神打量一遍立即點頭。
“沒錯!這是魖!”
“魖?”
孫千機腦子裡空白。
山神解釋:“魖這種邪神,會找到貪婪之人依附,不斷吸取他的財氣,直到將這人的財氣完全榨乾,人死氣斷纔會尋找下個宿主。”
孫千機看情況這麼嚴重抱起神像要跑,胳膊卻被突然拉住。
李啓明中邪般的極力阻止:“幹什麼!這是我的寶貝,我的財運,誰也不能動!汪!”
孫千機嚇一跳後退:“這東西還能把人變成狗啊,我我我的打狗棒呢,快拿來。”
李啓明抱着神像竄到枕頭上,任誰靠近了也不管用。
甚至護士長來了,見情形也得讓他三分,由他這麼着。
孫千機看在眼裡靈機一動,學着在牀上蹦蹦跳跳,瘋狂捶胸。
“嗷嗷!快給我拿好吃的來,快點!”
“滾下來!”
“……”
孫千機嘟着嘴坐下兩腿盪悠悠:你差別對待我,我我記住了。
轉眼晚上。
李啓明睡覺都是抱着神像睡,真切做了一個夢。
一座黃金屋屹立,李啓明震驚地走進去,裡面更是富麗堂皇,高興的像個憨批四處奔跑,突然金子褪色變成石頭,石頭又瓦解墜下。
李啓明頓時什麼都顧不上了,竭力朝外跑,喊叫一聲驚醒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