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那個人,只見他一張枯黑的瘦臉上面還有着一層層的褶子,眼窩深餡。在身上白布的襯托下,那臉看來就像一具被風乾的乾屍一樣。
而他的樣子,和我當初第一次見到林放的父親時一模一樣,他已經成了別人養魂的工具了!
那人似乎有些不高興的說道:“票哥,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來幹嘛?”
小票道:“嘿,麻子,你小子怎麼他媽一臉的死氣。你也別不高興,只是今天我們新東新收了兩個兄弟,我帶他們過來認我們的場子。”
麻子還是有些不爽的樣子,說道:“臥槽,認場子不會早點來啊?”
小票道:“現在的時間也還早啊,怎麼夜生活剛剛開始,你小子就想睡覺了?”
麻子搖了搖頭,將鐵門完全打開,說道:“好了,好了,那就進來吧!”
小票拍了拍,麻子的肩膀笑道:“這纔對麼,來,向你介紹我們的兄弟大眼方和口水林!”
小票用手指我和林放,麻子面無表情的和我們點了點頭,算是和我們打招呼。我和林放也對他點了點頭,算是迴應。只是,當小票拍他的時候,麻子似乎非常痛苦,像是快要倒了一樣。
麻子領着我們往裡邊走,邊走的時候,小票問道:“對了,老七、彎毛和大炮這三個小子呢?”
麻子道:“在裡邊屋子裡打撲克呢。”
“嘿,你們只是在裡面打牌,那還不讓我們進來啊!”
小票邊走邊和麻子說話,慢慢的我們已經走進了賭場的中央。
這是一個用倉庫改裝出來的賭場,中間是一個大大的大廳,擺了一些大的桌子,四周是一些用木板隔出來的小房間。這個地方應該才被警察打擊過不久,地上還有一些散落的撲克牌和麻將。
只是,這個大廳給人有一種很壓抑的感覺,讓人覺得陰氣沉沉的。我總感覺這大廳有哪裡不對,可是又看不出來。
我們纔到大廳,就見三個人從裡邊的一間房子裡跑了出來,這三人都穿了黑色的衣服,都是瘦高個子,應該就是小票說的老七、彎毛和大炮。
左邊那人問道:“麻子,怎麼回事?”
麻子道:“彎毛沒事,票哥帶兄弟過來認場子。”
聽了麻子的話,中間那人立刻說道:“票哥,怎麼現在帶兄弟過來!”
小票不爽道:“我日,老七,你和麻子怎麼回事,老子帶兄弟過來看看這麼多意見。”
看小票不高興,彎毛立刻笑道:“哈哈,票哥,沒這事,你過來我們當然高興了,走,我們進去喝兩杯!”
小票這才露出了一點笑意,笑道:“哈哈,這還差不多!”
而經過幾人的對話,我也把前面的三人分清楚了,左邊那人是彎毛,中間的是老七,沒說話的自然就是大炮了。
說話間,我們往前走了幾步,這時我感覺背後一陣陰風吹來,回頭去看,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我暗罵自己疑神疑鬼,然後搖了搖頭轉過身來,只是,轉身回來的時候,我被嚇出了一聲冷汗。
我們前面的老七、彎毛和老炮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三個紙人!
自從我和淫僧幹了一架之後,我的天眼似乎全開了,一般的幻術和鬼怪根本瞞不了我的眼睛。不過,老七、彎毛和老炮這三個紙人做得很精緻,而且做紙人的那人在他們身上加了很強的遮眼法,剛纔又離得遠,我竟然沒有看出來,這時走得近了,我一下子就看出了他們的真身。
我日,猛然就看到他們的真身,差點沒把我嚇死。不過,這樣一來,我敢肯定那個不老協會的樓會長就是新東的風大師了。
彎毛看出我有些異常,便走過來扶我,並問道:“這位兄弟是怎麼了!”
被一個紙人扶住,我全身的雞皮疙瘩差點就翻涌而出,不過我還是強忍住不適,笑道:“沒事,沒事,第一次見到彎毛哥威風八面的樣子,一時間對彎毛哥有些折服!”
見紙人彎毛扶住我,小票連忙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們新來的兄弟大眼方,另外那個是口水林!”
紙人彎毛拉着我的手不放,笑道:“大眼方兄弟真是會說話,歡迎加入我們新的,走咱們進去喝一杯!”
紙人彎毛說着,就把我往裡屋裡拉。
我說:“如此最好了,彎毛哥,你走前,我跟着你!”
說着,輕輕的甩開了紙人彎毛的手,那種不安感也終於消失了。
“走,咱們進去喝杯酒!”
彎毛說着,把我們領進了裡邊那屋裡。
進屋後,只見屋子裡擺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擺了幾個盤子,盤子上放滿了不同顏色的紙片。
“臥槽,有雞有魚,你們的日子過得真他孃的不錯,怪不得不想讓我們進來了!”
小票進屋後,指着滿桌子的紙片,一臉的興奮。那些不同顏色的紙片,在幻眼法的作用下,讓普通人的小票看來,竟是滿桌的魚肉。
紙人彎毛道:“票哥哪裡的話,你來我們當然高興了,來來,坐下來喝酒,老七、老炮我們先自發一杯!”
“好,必須自罰一杯!”
小票高興的笑着,然後招呼我和林放坐下。
我們做好後,麻子給我們每人添了一副碗筷,接着,紙人老七拿了一個壺,往我們面前的杯子裡倒酒。
只是,等紙人老七倒好以後,我往杯子裡一看,那杯子裡的那是酒,明明是一些用農村用來貼春聯時使用的漿糊。
小票對着杯子聞了聞,更加的高興,大嚷道:“臥槽,你們真是舒服,吃得是大魚大肉,喝得是五糧液!”
看來,這些沾紙的漿糊,在小票眼裡又成了味道濃厚的五糧液了。
彎毛笑道:“票哥這麼說,我們真是不好意思了,你們在外面拼命,我們卻在這裡大吃大喝,真是該罰!”
小票高聲:“沒錯,該,該罰!那就你們四個先每人自罰三杯吧!”
“好,我們每人自罰三杯!”
彎毛說着,招呼着麻子、老七和老炮,舉杯將倒在杯子裡的漿糊一飲而盡,一杯喝完,然後每人都再倒了兩杯,接着又是一飲而盡。
三杯漿糊喝完,彎毛,老七和老炮放下杯子,然後拿起筷子,撿了一些盤子裡的紙片,喂到了自己的嘴中。
三個紙人喝完漿糊,吃完紙片,我看到那紙片和漿糊滑落到了他們身體的某一個部分,將紙片粘在身上,使自己變得更加的牢固了。
“好,豪氣!”
小票見四人連喝了三杯,滿臉高興的拍手叫好!
這時,紙人彎毛將杯子重新倒滿,然後擡着杯子向小票道:“票哥,剛纔多有怠慢,真是對不住了。來,這杯兄弟我敬票哥,票哥大人大量,喝了這杯就原諒兄弟幾個算了。”
小票“哈哈”一笑,擡起了杯子道:“好,乾了這杯,我們還是好兄弟!”
接着,兩人碰了一下杯子,然後舉杯將杯子中的漿糊喝了個乾淨!
“票哥……”
我想要提醒小票,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小票已經將漿糊給喝光了。
“怎麼?”小票放下杯子問我!
我笑了笑,說道:“沒事,票哥好酒量!”
小票一臉得意,說道:“那當然了,你票哥的酒量可不是蓋的!”
“那是,那是!來,票哥吃菜!”
紙人彎毛揀了一片紙片喂進口中,同時招呼小票,而這時,小票也揀了片紙片喂進了口中,並大聲的咀嚼,像是非常美味的樣子。
小票和彎毛喝完,麻子、老七和老炮也走到小票身邊,分別敬了小票一杯。小票也算豪氣,真的是來者不拒,和麻子、老七和老炮每人喝了一杯。
只是,等四人都和小票喝完,彎毛給自己的杯子加滿,然後端着杯子走到了我的面前,對我說道:“大眼方兄弟,今天第一次見面,怠慢之處多多原諒。還有,以後大家都是兄弟了,來,我們乾一杯!”
此時,我看着眼前杯子裡的漿糊,內心陷入了深深的糾結。這漿糊,我是喝,還是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