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長河的某處節點,六道輪迴仙王曾經的道場。
石昊埋頭喝酒,靜默無言,細細品味。
許久之後石昊才緩緩將這一杯酒徹底喝盡。
“荒天帝不愧是荒天帝,果然能喝完這杯酒。”周通心中暗贊。
他在這裡鎮守了數百萬年,期間也有一些修士來到了此處,同樣一杯酒,但絕大多數都在喝下第一口的時候就炸開了,因爲他們太弱,承受不住。
“有什麼體會?”周通問道。
“大千世界,諸天神魔,無窮奧義,瀚如煙海。”石昊回答,同時他閉上了眼睛,口中還有仙酒的滋味,那無窮無盡的大道奧義依舊在不斷地涌入心間,化作一個個符文,演化仙古經文的奧義。
但是,當石昊想要仔細參悟思考的時候,他臉色頓時變了。
“怎麼回事?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一切都消散了?”石昊驚呼,他努力想要回憶酒水中的大道烙印,大道符號,大道仙經,但一切都模糊了,想不起來。
“早就說了,這一杯酒只有在你踏出了前所未有的一步,真正踏出與仙古法截然不同的體系的時候,纔會真正顯化出來,這時候你所喝下的‘仙古法’纔有意義。”周通回答道。
“踏出全新的體系,一杯酒怎麼夠?就算是這一壺酒,也不過是人爲釀造出來的,即便是六道輪迴仙王也不敢說窮盡仙古燦爛紀元。”石昊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抓向酒壺,他要喝下更多的酒,他想要將這一壺酒全部喝盡。
周通也沒有阻止,任由石昊抓住酒壺。
“當!”
就在石昊觸碰酒壺的瞬間,天地間像是有一座時間之鐘被敲響,鐘聲悠揚在萬古諸天之中迴盪。
這是無終仙王佈下的禁制,這一壺酒唯有鎮守於此的周通才能拿起,其他人觸碰之後一定會激活無終仙王的禁制。
當然,這禁制也不是必殺的ꓹ 而是一種類似於考驗的東西。
此刻,隨着時間之鐘的響徹ꓹ 石昊感覺鍾波在自己的元神之中盪漾,他渾身劇震,那握住酒壺的手都龜裂了ꓹ 即將化作飛灰。
“嗡!”
但終究石昊還是抗住了,那酒壺微微一震ꓹ 混沌氣和仙氣繚繞,石昊的手掌終於穩住ꓹ 沒有繼續龜裂。
他立即運轉柳神法ꓹ 治療傷體。
隨後,他抓起酒壺,頓時整個宮殿都在嗡隆巨響,整個廢墟都在晃動,連那諸天星辰都好似在顫抖。
無比可怕的異象降臨了。
雷光萬重,而且還帶着混沌光,簡直就像是天罰一般。
但石昊不管不顧ꓹ 直接抓起酒壺,將那酒水對口狂倒而下。
“觸動了時空啊!這種雷電ꓹ 帶着因果之力……隱約間還要超越我雷帝法的掌控。”周通看着石昊ꓹ 他同時擡頭看了看天穹ꓹ 心中說道。
同時ꓹ 他心中也隱約浮現出一個奇怪的想法。
荒天帝最終的他化自在法,是不是在這個時候出現苗頭的呢?
他化自在法ꓹ 這一帝法乃是真正的“唯我獨尊”之法ꓹ 因爲此法堅信ꓹ 天地間的一切都是“他化”而出。自然而然,時間、空間ꓹ 都是“他化”的結果。
這樣的帝法,應該就是在時間長河之中才能孕育而出。
“或許,他喝下的‘仙古法’就是他化自在法最重要的‘催化劑’。”周通心中暗自說道。
此刻,石昊依舊在靜靜地體悟着酒中的仙古法。
“哈哈哈!!”
就在這時候,一道笑聲響起,這一道笑聲太過突然了,有種驚心動魄的感覺,就連那沉浸在仙古法之中的石昊都被這笑聲驚醒了。
“赤王,還是來了啊,看來你註定要被石昊吃!!”周通心中也有些感慨。
周通不由得想起,當初在悟道茶樹下他以輪迴鏡照射的時候,看到的荒天帝、天角蟻、曹雨生他們一起吃“火鍋”的一幕。
那“火鍋”就是時間獸赤王。
“這裡還有其他人嗎?”石昊看向老神在在的周通,問道。
“哈哈哈!”笑聲依舊,帶着一股蒼涼之意。
同時,這一道聲音的主人開口了:“終於找到你了!!”
這聲音令石昊發毛,因爲他已經察覺到,這一道聲音不是針對眼前這人,而是針對自己的。尤其是此人現在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一個未知的
“真身盤坐於萬古之前,現在也只是降臨下了一個法相而已。”周通悠然開口,他也轉頭看向遠方,時間長河的上游。
“轟隆!!”
那裡虛空在破滅,時光在消散,大片大片的光雨浮現,還有無窮無盡的混沌炸裂,一道模糊的虛影站在那盡頭之處,時間長河的上游。
不過,他正在下來,推動着日月星辰而行,帶動着無窮混沌而動,踏過時間長河,順流而下,迅速接近周通這邊。
石昊震撼,那道聲影看不清,朦朦朧朧的,只是可以感覺到他高大無比,人雖然還沒有到,但那種可怕的氣息卻深深地烙印在他心間。
這種氣息,山海爲之乾涸,太陽隨他隕落,他所帶動出的氣息破滅一切。
石昊只是稍做感應,立即如墜地獄深淵,身心都要炸裂。
不過,周通依舊淡定地盤坐於此,既然沒有反擊的跡象,也沒有什麼不甘和苦澀,有的只是淡定和從容。
他這副模樣頓時令一旁的石昊有了些底氣,不由得向周通身邊靠了靠。
周通笑道:“明知徒勞無功還硬是要隔着萬古時空出手,真不知道該說你笨,還是說你太過驕傲自大?異域無數年的稱雄歲月,已經讓你們目空一切,不懂得什麼是敬畏了;你如此行事,未來定要捱上那麼一刀。”
“對於爾等庸才來說,時間如河,奔流向前,一去不返,爾等怕沾染了因果而隕落,不可逆轉,也不敢逆轉。但對我來說,時間不過一個環,只需要付出一些代價,就足以逆轉。”
赤王的聲音傳來,他既沒有發怒,也沒有得意,而是一種平淡和自負,但在這平淡之中卻蘊含着大威嚴,震動古今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