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心即是宇宙,萬物皆備於我

衆生惡業所化的虛影,在這意志空間中,不斷地謾罵、規勸,更有甚者還在施展美人計之類的東西來阻礙周通的前進。

但周通卻統統視而不見。

他就像一塊石頭,一塊鋼鐵,任何的話語,那衆生惡業不管是威脅還是引誘,都沒有任何的效果。

事實上,周通也完全不將這些東西當一回事,失敗者的話語,也想亂我道心?

時間流逝,周通在不斷前行。

他的步伐很穩定,表情鎮定,給人一種相當強大的感覺。

世間有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該如何處之?

只需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漸漸地,衆生惡業所化的那些虛影漸漸消失了,那漫天的謾罵已經徹底煙消雲散,這一片意志空間之中,唯有周通和太陽聖皇身形永恆。

周通依舊在不斷地前行,好像能永遠地前行,縱使距離目標不知道有多遠,他都能繼續前進,永不放棄。

不知又走了多少步,一種虛弱感涌上心間。

繃緊的弓弦,終究是有放開的時候,再強烈的意志,也有消耗殆盡的一日。

畢竟如今的周通和太陽聖皇的差距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太陽聖皇的意志是如何煉成的?那是無數次大戰,無數次勝利,無數的驚喜苦難,無數的悲痛黯然,一點點積累而成,數萬年如一日般打磨出來的。

而反觀周通,如今年齡都不過百,經歷的風風雨雨更是無法與太陽聖皇媲美,如何能與太陽聖皇的意志抗衡?

即便太陽聖皇的這一道意志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但也絕對不是如今的周通能抗衡的,差距太大。

“不知道多少時間了,從邁出第一步開始,我的心一直沒能安定下來!”周通心中明白,他一直都只是在與這股意志不斷地抗衡,在抗爭。

但不論是誰,終究會有一個極限。

似他這般抗爭,根本就是在進行一個百米衝刺,短時間內固然衝勁十足,無往不利,但時間一長,終究還會疲憊。

論及韌性,卻遠不如太陽聖皇這般千錘百煉出來的意志。

“轉變思路,從此刻起。”

“我開始專心拆解各種道與法,心純如一,任劇痛再劇烈,也絕不受影響……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復。”周通暗道。

居安思危、未雨綢繆,周通察覺到了自己的意志已經快要達到了極限,繼續抗爭,絕無倖存之理。他要轉變思路了,正如那《道德經》之中的說法。

世間的紛紛擾擾,與我何干?我心即是宇宙,萬物皆備於我!

任何壓力、痛楚,都只是毛毛雨,他開始真正地鑽研自己這些年來得到的所有經文奧義。

宇宙星空中的那三年,周通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參悟自己所修行的那十部古經和十兇寶術;但是他所得到的古經又何止那十部,他所得到的秘法又何止十兇寶術?

大部分都沒有時間去參悟罷了,現在時機正好。

周通依舊向前邁步,但他卻已經閉上了眼睛,全心全意投入悟道之中。

不過,這說起來很簡單,但做起來太難了。

一個人在安靜的時候可以靜下心來讀書,但在鬧市中呢?世間紛紛擾擾,如何能靜的下來?

如今周通也面臨這般情況。

如果沒有太陽聖皇給與的這般靈魂灼燒,肉身毀滅的痛苦,周通能輕而易舉地陷入悟道之境,全心全意地參悟大道。

但是現在,無邊無際、無窮無盡的痛苦,想要不受到一絲干擾,太難了。不論他如何悟道,都會因爲劇痛而心亂,都會因壓力而驚醒。

那是劇烈的痛楚,是無形的壓力,無時無刻不在擾亂周通的內心。

……

可是漸漸地,周通開始忘記了這股壓力,摒棄了一切痛楚,雖然他的意志依舊在這片空間中一步步地接近太陽聖皇,但那股痛苦漸漸地被他放下,任他天崩地裂,周通都是一心沉浸在那無邊無盡的大道海洋中,盡情遨遊……

在孤獨和痛苦中,心靈纔會展露它的力量,意志纔會如星辰般璀璨。

心境不同,特別是在這劇痛之下所形成的可怕意志,更是滋生出一種難以想象的,源源不絕的力量,令他不斷地堅持着。

越是參悟,他心中越是欣喜。

那是得聞大道的欣喜,淡淡的喜悅充塞心間。

意志空間中,周通的意志越來越凝實,一道道的閃光一點點地浮現,像是一顆顆星辰在閃爍。這些閃耀的光芒越來越多,最後更是彷彿化身爲一片宇宙。

與此同時,另一邊,紫薇星域——

“什麼,金烏一族找到了扶桑神樹的下落?”聽到龐博從外面到處傳來的消息,葉凡心中大驚。

“怎麼可能?扶桑神樹分明已經隨着周通一起進入了北海海眼纔對!金烏一族到底發現了什麼東西?”葉凡很震驚,他明明看到扶桑神樹進入了北海海眼,結果被金烏一族發現了?

太陽聖皇的佈置,區區金烏一族竟然能找得到痕跡?

“多半是金烏一族從各方線索之中找到了扶桑神樹的消息,但是他們不知道扶桑神樹已經和周通一起沉入了北海海眼之中!”紫霞仙子推測道。

“不論如何,既然消息傳開了,而且還事關扶桑神樹,我們都要跟過去看看,說不定小霸王已經脫困了呢!”龐博也開口。

葉凡和紫霞點頭贊同。

“嗡隆!”

終於到了最後,那意志空間中,周通的意志渾身發光,擁有了一種至強的力量,漫天的光華從他身上綻放而出,像是一片片星辰,璀璨而絢爛,無比的炫目。

大道如淵,和光同塵,像是開天闢地,誕生出一片全新的宇宙。

我心、我意即是宇宙!

“咚!”

終於,周通睜開了雙眸,而在他對面,近在咫尺的便是太陽聖皇!

“終於來到了這裡,太陽聖皇,是我贏了!”周通看向眼前的太陽聖皇,無悲無喜。

意志經歷了一種難以想象的蛻變,令他心中多了一份從容和淡定。

回顧以往,那所謂灼燒靈魂的痛楚,所謂焚燒肉身的劇痛,都像是毛毛雨。

太陽聖皇依舊那副姿態,靜靜地站在那,就像是屹立於永恆。

但周通卻對他伸出了手掌。

“!!”

他抓了個空,那太陽聖皇僅僅只是一個影子,沒有任何的實體和力量。

同時,太陽聖皇的虛影也在慢慢消散,最後徹底消失在了周通眼前。

“原來,你留下的這一道意志已經被我熬死了!”周通輕聲說道。

“嗡隆!!”

太陽聖皇的意志消失了,一瞬間,這一片意志空間轟然劇變,溫暖的太陽聖力佈滿了整個空間,一股親和感涌入周通心神。

意志空間中的太陽聖力不再是之前如烈火般令人難受,而是如同溫暖的陽光一般,滋潤着周通的心神。

與此同時,盤坐於扶桑神樹之下的周通也緩緩睜開了眼眸。

他能感覺到,自己和眼前的這棵扶桑神樹有了聯繫,自己的意志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了扶桑神樹之中。

“原來如此,我的意志熬死了太陽聖皇的意志,並且取而代之……”周通心中一動,那散發着無窮無盡金光的扶桑神樹頓時化作一道金光,遁入了周通的十洞天神環,並且“紮根”在了神環之中仙域異象的太陽之中。

“嗡!”

就在這時候,這虛無之地竟裂開一道縫隙。

“果然如此,在我徹底收服扶桑神樹之後,這一片海眼就要打開了!”周通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縫隙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大,終於——

“轟!”

海眼大開,上方的大洋像是要倒灌下來,就在這一刻周通動了,沒有任何猶豫,沖天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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