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鐘,沈天澤躺在牀上看了會電視後,就感覺肚子有點餓,所以披上衣服就要下樓找找吃的,但剛推開門就看到小吉步伐很快的從走廊另一頭跑了過來。
“幹啥去啊?大半夜慌慌張張的!”沈天澤好奇的問了一句。
“咱去奶站收奶的司機讓人砍了,車胎也給紮了,我得趕緊過去看看!”小吉慌張的解釋了一句。
“砍了?”沈天澤一愣:“盧總不說收奶這事兒,最近進展的挺順利嗎?”
“順利啥啊,都半個月沒收上來奶了!”小吉擺手迴應道:“沈哥,我不跟你說了,我先下樓了。”
“你等會,我也跟你去!”沈天澤閒着沒事兒,就也想過去看看。
“那走吧,我開車拉着你!”小吉跟沈天澤等人處的不錯,所以也沒找啥藉口。
“你先下樓,我換條褲子去找你!”
“好叻!”
……
十分鐘後。
小吉用麪包車拉了兩條備胎,就與沈天澤一塊奔着城西北方向趕去。
“怎麼回事兒啊,司機被誰砍了?”沈天澤皺眉問了一句。
“肯定是被寶宇公司的那幫人。”小吉一邊開車,一邊應道:“赤f這邊的奶線,百分之六十都是他們的!盧總沒跟他們處好,所以人家就不讓咱收奶!”
沈天澤雖然不懂收奶的事兒,但在老家見過公交車搶線,所以也能理解小吉話裡的意思問道:“他們管奶線,咱們交錢就完了唄,怎麼還沒處好呢?”
“唉,原本都挺好的,但是盧總……!”小吉說到這裡時言語有些支吾。
“小吉,我是代表浙j股東過來的,也想了解一下咱們廠子的情況。你放心,這在車裡的話,就咱倆人知道!”沈天澤笑着寬慰道:“你跟我說說,到底咋回事兒!”
小吉沉吟半晌,隨即才張嘴介紹道:“其實這事兒也瞞不住,廠子裡的人都知道咋回事兒!咱這個盧總吧,哪兒都不錯,但就是太摳了!人家寶宇公司在本地不僅有奶線的生意,而且還做房地產和道路工程,老闆很有能量,所以他們不差咱們這一個小廠子出錢。剛開始盧總也按照一車200塊錢給寶宇收費的人交款,但交了能有半年,盧總就又認識了另外一個江湖大哥,他們那邊是一車一百塊,比這邊便宜一半,所以盧總就又跟他們搭上了關係,然後就再也沒給寶宇交過費!”
沈天澤靜靜聽着沒有吭聲。
“那段時間這個江湖大哥一直在跟寶宇公司搶山裡的修路工程,所以寶宇那邊也就沒工夫管奶線的事兒。可過了能有仨倆月之後,這個江湖大哥就因爲持槍給人腿打瘸的事兒跑了!”小吉嘆息着敘述道:“這樣一弄,人家寶宇抽出功夫來,肯定是要收拾咱新時代啊!當初讓你一車交二百,你嫌貴,回頭就找了人家的對夥!現在好,你的靠山跑了,人家寶宇壓根就不要錢了。別說二百了,你就是一車給三百,人家也不要,但就不讓你收貨!說白了,這他媽就是殺雞儆猴,不聽話的奶製品產業,就往死收拾你,讓你徹底沒法幹!”
“一車就二百塊錢,盧總還至於換個東家?”沈天澤有些費解的問了一句。
“一車二百,看着是不多,但咱們量大啊!”小吉認真的解釋道:“生意好的時候,光龍d奶業的單,廠內一週就得發出去十幾臺掛車的貨,所以咱這邊的收奶的部門,一天用小箱貨往院裡拉個十幾車的鮮奶是挺正常。你算算,一臺二百,十臺就是兩千,一個月將近六萬塊錢的費用,這絕對不是小數了!”
沈天澤聞聲沒有回話。
“但咱這做買賣的,哪個山頭拜不明白都容易出事兒啊,所以有些錢是必須得花的!”小吉再次嘆息着說道:“唉,盧總就爲了省這點錢,直接把行業龍頭得罪了,現在好了,你貨要是一直收不上來,那廠子還怎麼幹?”
“盧總幹了這麼多年的買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沈天澤再次問了一句。
“我聽說浙j的股東注資之前,盧總是搞鮮奶加工的技術出身,不是單獨挑大樑的,所以可能不太懂經營的事兒吧。”小吉輕聲迴應道:“當然,這事兒我也是聽說!”
“艹!”沈天澤呆愣半天,竟然雙眼冒光的嘀咕了一句:“掐住奶線就這麼出錢的嗎?一個廠子一年能被抽走六十萬,這太嚇人了!”
“你說什麼,哥?”小吉有些沒聽清的問道。
“沒事兒!”沈天澤若有所思的擺了擺手。
“快到了!”
“恩,過去看看!”
……
大約十五分鐘之後,公路邊的箱貨車旁邊,盧衛國用手摸着被砍司機那血漬呼啦的腦袋,皺眉問了一句:“哎,這咋沒刀口呢?”
“沒有嗎?”被砍司機也有些懵的回問了一句。
“沒有啊,好像就是磕破破皮了!”盧衛國繼續摸着他的腦袋迴應道。
“那可能是他們也怕出事兒,用刀背砍的我吧!”司機咬牙罵道:“這幫人太可恨了!”
“他媽的,咋用刀背砍的呢!”盧衛國莫名其妙的嘀咕了一句。
“你說啥?”司機一臉懵b的問道。
“我跟你商量點事兒行不行?”盧衛國眼神陰沉的背手問了一句。
“啥事兒啊?”
“我給你三千塊錢,你讓我在你腦袋上砍兩刀行不行?”盧衛國十分認真的問道。
“啥意思?”司機瞪着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問道:“給我三千塊錢,要砍我兩刀?!”
“恩,行不行?”
“我他媽給你五千,你讓我砍一刀就行!”司機性格耿直,瞪着眼珠子罵道:“你是不是喝了,怎麼說話不走腦子呢?”
“不是,你沒理解我的意思!”盧衛國拽着司機的就在一旁嘀咕了起來。
……
再過五分鐘,小吉和沈天澤將麪包車開到路邊後,就一塊邁步走了下來。但二人還沒等說話,沈天澤就看見盧衛國拿着一把割繩子用的短刀,咬牙切齒的就砍在了司機的腦袋上!
“哎呀我艹!你這麼使勁兒?”
“行了,行了,趕緊給腦袋捂住,快點!”盧衛國扔下刀喊了一句。
不遠處,沈天澤一臉懵b的看着二人,扭頭衝着小吉問了一句:“你們這邊都什麼路數啊?司機在外面受委屈了,老闆回來還得砍一刀嗎?!”
“我……我……我也沒看明白啊!”小吉也是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