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晚上,嘉陽地產公司樓下,李陶光剛坐進車裡,就衝司機問了一句:“二胖下來了嗎?”
“還沒呢。”司機笑着搖頭問道:“今天還領他閒逛唄?”
李陶光聞聲後,表情略顯疲憊的迴應道:“他們總想從我手裡撬點關係過去,但我要真把這個關係全給他們介紹了,那我還有啥用啊?”
“這話對。”司機點頭。
“先領着二胖瞎逛逛吧。”李陶光揉着太陽穴迴應道:“等待他耐性快磨沒了,我再給他們介紹點邊邊角角的關係。”
“李總,還是您腦袋裡有東西啊。”司機恭維了一句。
李陶光莞爾一笑,沒有接話。
“咣噹。”
就在倆人聊天的時候,沈天澤領着二胖,陸濤倆人邁步走過來就拽開了車門,而李陶光一回頭看見沈天澤,當場愣了一下。
“呵呵,今天我也沒啥事兒,跟你們一塊溜達溜達。”沈天澤笑着就坐上了車。
李陶光回過神來,頓時笑着應道:“行啊,那就一塊去唄。”
“咱見誰去啊?”沈天澤坐在後座問了一句。
“我一個同學他爸,以前是土地局的,在體制內很有威望,你過去多接觸接觸,說不定以後拿塊好地皮啥的,都得求到人家。”李陶光笑着解釋了一句。
沈天澤一聽對方又要介紹退休的老幹部,頓時心裡暗罵李陶光雞賊,但臉上依舊掛着笑意說道:“那就麻煩你了哈,李哥。”
“沒事兒,走吧。”李陶光擡頭催促了一下司機。
話音落,司機開車就向停車場外面駛去,而小澤則是坐在後座上嘆了口氣:“媽的,累死我了。”
李陶光順嘴問道:“怎麼了?”
“嘉俊唄,還催我找吳斌呢,你說這人都跑了,我上哪兒找他去啊?”沈天澤言語平淡的回了一句。
李陶光聽到吳斌倆字,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吳斌都跑這麼長時間了,嘉俊還要找他幹啥呢?”
“誰知道他咋想的啊。”沈天澤言語隨意的迴應道:“可能是他覺得吳斌就是一個槍手,能讓對方那麼大陣仗的去救他,有些不合常理吧……所以嘉俊讓我繼續抓他,我沒辦法,只能讓下面的人先辦這事兒。”
李陶光聽到這話,心裡就已經在分析了,沈天澤突然提到吳斌,到底是隨口一說,還是具有一定的目的性。
沈天澤觀察着李陶光的表情,突然笑着又問了一句:“光哥,你幫我分析分析,如果這個吳斌身上還有其他事兒沒說,那他現在會不會已經被對面……給……滅口了?”
李陶光臉上表情不變,但心臟卻嘭嘭跳着迴應道:“這事兒我可不好分析。”
“人跑了,肯定就不好找了,但也沒事兒,我一個兄弟在押吳斌回來的時候,吳斌本身就有點反常,他拿話點了我兄弟幾句,說他如果要出事兒了,那可能就是救他的人乾的。”沈天澤說這話的時候,扭頭看向李陶光的表情已經變得很陰沉了。
李陶光雙眼與沈天澤對視,還是沒有接話。
“算了,這事兒就讓下面去辦吧,能抓到最好,但要抓不到,那我也沒辦法了。”沈天澤突然一笑,拍着李陶光的肩膀說道:“光哥,我還是那句話,我們剛從內m過來,對本地是一點都不熟悉,所以就只能求你幫忙介紹一些關係了。”
“呵呵,沒事兒。”李陶光咧嘴一笑。
“話說白了,公司也他媽不是我自己的,上面還有大老闆,你說我表現的像個黑臉包公似的,到處得罪人,有啥意思啊?”沈天澤小聲衝李陶光吩咐道:“你盡心盡力給我介紹點關係,有些事兒我也懶得問,這樣大家不是都能舒服一點嗎?”
“呵呵,對,對。”李陶光此刻心裡已經明白了過來,沈天澤就是在敲打自己,心裡已經對自己敷衍着介紹關係不滿了。但李陶光又不確定,沈天澤是否已經在吳斌的事兒上掌握了重要證據。
斟酌再三後,李陶光扭頭看着沈天澤回了一句:“老弟,你的意思哥懂了,你放心吧,今晚見完這個老領導,週日我就帶你見見市裡的公安局副局長,他也跟我是多年的朋友了,我帶你們接觸兩次,以後你們怎麼處,那也不用我教你啊,對吧!”
“麻煩了,光哥。”
“小事兒。”
兩個老狐狸在車內相互試探完了後,沈天澤這心裡纔算有底兒。李陶光此刻能退步,就說明他一定和吳斌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他低頭給大炮發了一條短信:“吳斌的事兒,要快查,要有進展!”
……
河b某地,一家門面很小的ktv內,金泰宇呆在包房剛要脫了衣服下班,門外就走進來了一位青年,手裡拎着塑料袋說道:“把這個送橋西的那個店去,別忘了給錢拿回來。”
金泰宇擡頭掃了一眼對方,心裡極其反感,但臉上還是掛着微笑的迴應道:“我下班約了個朋友,他等我呢,你找別人送一趟吧。”
“店裡沒人,就你送吧。”青年說話間就把塑料袋扔在了桌上。
金泰宇沉默數秒後,皺眉迴應道:“我不想送這個!”
青年一愣:“那你想幹什麼啊?”
“我是來這兒當內保的,不是幹這個活兒的啊。”
“呵呵,內保?”青年一笑,指着金泰宇訓斥道:“你一個連身份證都沒有小黑戶,憑啥能留在這兒啊?真幹內保誰他媽信得着你啊?!”
金泰宇聞聲咬了咬牙。
“一個月給你開兩千多,爲啥啊,不就是讓你跑這個腿嗎?”青年皺眉喝問道:“趕緊的,快點送去,別廢話了。”
金泰宇脫掉外套,直接扔在沙發上回應道:“我不幹了!”
“不幹了你就滾,工資一分都沒有。”青年咒罵了一句。
“嘭!”
金泰宇擡腿一腳踹在青年的小腹上,低頭指着他罵道:“你說得對,我是黑戶,你再jb跟我說話帶啷噹,我弄死你!”
青年呆愣。
金泰宇穿上自己的衣服,轉身就走。
幾個月流浪,幾個月居無定所,金泰宇就沒有碰見一件順心的差事。由於他沒有戶口,不光正規行業的人不可能要他,就連撈偏門的場所都信不着他,沒有人願意重用這樣一個不知根不知底兒,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中年人。
離開ktv,金泰宇站在路邊,看着陰鬱的天空,心裡憋屈到爆。
自己他媽的一身能耐,怎麼就現在混到連生存下去都費勁呢?難道真他媽要在這種ktv裡給別人當馬仔,當槍,一直送貨嗎?或者是熬個幾年,才能被老闆看見,重用嗎?
去他媽的吧,老子不幹了!
既然在這個異國他鄉,活着都是冒險,那還不如搏一把呢。
想到這裡,金泰宇打了個出租車,直接說道:“去客運站!”
……
緬d。
李荊拿着浙j用傳真發過來的照片,衝着一個邊軍軍官說道:“你好好看看,這裡面的人,哪個是當初來給章顯光他們辦事兒的。”
邊軍仔細看了十幾張照片,伸手指着其中一張說道:“就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