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面對楚徵毫無感情的目光心頭一滯,冷哼一聲繼續向前飛去。
“道友好自爲之!”
“山水有相逢,這一擊張某記下了。”
衆人充滿仇視的掃視一眼後繼續逃遁。現在還不是解決他的時候,逃命是第一要務。
“多謝道友救命之恩。”老者一躬身,直起身神態略顯焦急,“道友立即向東南飛,大約一萬里外有一座島嶼叫蓮花島,那裡不屬於任何神鄉。”
說完後右手食指在眉心一點,隨後向楚徵一指,楚徵只覺得一股若有若無很微弱的氣息被抵擋在神庭之壁外。楚徵的神庭異常堅固,而且神庭內氣息磅礴,並且有青桐碑坐鎮,毫不猶豫的放開神庭之壁,一段信息瞬間涌入腦海,正是一副地圖,這個世界的地圖。
楚徵也能通過自身點在他人眉心傳遞自己心念,但卻不曾有老者這般玄妙,而且老者明明只有築基期,這就是這個世界與衆不同之處。
似乎是知道楚徵擔心自己安危,老者一稽首身形一縱躍入海水中,瞬間沉入海底。
楚徵施展元磁天光將速度展開到極致向東南方向飛去。
這一方世界有三塊大陸,自己所處大陸是北陸,北陸被羽扇觀和如是寺統治。
向東南三萬裡是東陸,被冥魂谷、煉心谷和極妙峰所統治。
向南三萬裡是南陸,南陸也被稱爲神棄之地。
在三座大陸四周島嶼上同樣居住着一些神棄之民,但這些神棄之民往往都是普通平民。
距離蓮花島還有三四百里已經可以看到巨大的島嶼像蓮花一般綻放在汪洋大海中。但在更近處也就是三四十里外正在進行一場看上去特別沉悶的戰鬥。
一艘華麗的快船正飛速向楚徵方向逃遁,船首一名白髮蒼蒼的築基老者正在催動快船,在船艙內坐在一名穿着鮮豔的七八歲小女孩。在船後方一男一女兩名大頭神丹修士正苦苦支撐搖搖晃晃,在他們對面是三名神丹修士和一名築基修士正瘋狂攻擊。攻擊一方四人分成兩塊,相互之間沒有配合。
其中兩名神丹期修士粗布麻衣雙手揣袖,站在那裡大呼小叫:“我神丹期無敵,你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另一側則是兩個藏青色僧袍的大光頭,兩人心口上一寸的雕塑是一個打坐的和尚。兩人低垂眼瞼一臉慈悲,雙手合十念一聲佛號:“阿彌陀佛。”隨後右掌伸出向前一拍,右掌收回合十後念一聲佛號左掌一拍。憑白的讓楚徵想起小時候做的遊戲,你拍一我拍一瑪麗開花二十一。
楚徵見此並沒有躲閃也沒有主動上前,而是站在空中負手而立。
“道友快閃開。”御使快船的老者焦急的呼喊一聲,極力側轉方向。
船艙內忽閃着大眼睛一臉擔憂的小女孩急忙跑出船艙,雙手撐起一個大喇叭用盡全身力氣聲音嬌嫩的喊道:“叔叔你快離開,他們都是壞人。”
楚徵微微一笑,不但沒有閃開反而一閃身落在快船上,神色淡然的說道:“我剛剛站在那裡就是想看看你們是否側轉方向。”伸出手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一臉淡然笑容道,“你們沒有讓我失望。”
楚徵看見小女孩不知爲何直接就感覺肯定是乖巧懂事心地善良的小女孩,所以才站在那裡原地不動,就是給他們一個機會。這種情況下一般人都會直接從楚徵腳下駛過,畢竟後面追兵很近,而且兩人支撐的也岌岌可危。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還側轉船頭,楚徵就需要問問了。
“叔叔你還是快跑吧。”小女孩扒拉開楚徵的手用力將楚徵向外推,小臉上一臉你怎麼這麼不懂事的表情。
一個六七歲的小孩怎麼可能推的動楚徵,使出吃奶的勁兒楚徵紋絲未動。
船上的變故讓大戰的六人紛紛收手,一男一女兩人飛快躍到船上將小女孩護在身後,而半空中四名修士面色陰沉卻沒有敢輕舉妄動。
“阿彌陀佛。”慈眉善目的神丹期和尚合十宣了一聲佛號,“施主雖然貴爲神棄之地法相修士,但還是聽老衲一句,莫要給自己惹下殺身之禍。”
“法相期?”楚徵心頭一動,看來這就是元嬰期在這裡的稱呼了。
“道友,這是我羽扇觀的事情,道友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管?”如是寺的和尚道貌岸然,羽扇觀的兩人卻一點都不客氣。畢竟人家不是神丹無敵就是走在無敵的路上嘛。
楚徵並沒有在意,而是自顧自的取出一碟三品紫玉葡萄,摘下青源琉璃葫抿了一口地藏瓊漿,吃了一粒葡萄,還伸手示意小女孩吃。小女孩身前的兩人要阻攔,卻沒想到小女孩自己已經跑出來吃上了,讓楚徵感覺小女孩要麼是心真大,要麼是這等危險境地已經見怪不怪了。
四人臉色陰沉,楚徵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說說什麼事,如果你們四個不講理我就打到你們講理,如果你們四個有理我轉身就走。”
小女孩用手指着四人聲音嬌嫩的喊道:“他們都是壞人……真好吃。”
最後一句說的是紫玉葡萄了,但連在一起讓衆人嘴角有些抽搐。
“少……茵茵,別瞎說。”那名大腦袋神丹期女修一臉歉意的說道,“這位前輩,我等是神棄之地小有名氣的家族,因爲……”
“蘭姨你說謊。”叫茵茵的小女孩嘟着嘴氣呼呼的瞪着女子,轉過身又抓起一粒葡萄猶自氣哼哼的,“我爺爺……葡萄好吃是胎光山老祖,我爸爸是胎光山掌教。我爺爺最厲害,我爸爸第二厲害。”
“大言不慚!還最厲害?”羽扇觀一人冷哼一聲,“最後還不是身死道消,你們胎光山也被夷爲平地。”
“你胡說你胡說!”叫茵茵的女孩將一粒葡萄粒砸向對方,奈何都沒有飛出快船就掉在甲板上。
“阿彌陀佛。”如是寺神丹修士雙手合十,“小施主節哀。我等願意撫養你長大,以慰封老施主在天之靈。”
“你胡說你胡說,我爸爸我沒有死,我爺爺也沒有死!”茵茵一轉身撲進楚徵懷裡嚎啕大哭,“啊啊啊……,我爺爺沒有死,我爸爸也沒有死。啊……啊……叔叔你告訴我我爺爺沒有死,我爸爸也沒有死啊啊啊……”
茵茵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楚徵輕輕撫摸她的頭髮,聲音儘量溫和的說道:“你爺爺確實沒有死啊,你爸爸也沒有死啊。”
“真的嗎?”小女孩昂起頭眼淚吧嗒吧嗒的掉。
“真的。”楚徵用力點點頭,“人有三魂,胎光、爽靈,幽精。你爺爺和你爸爸只是胎光飛昇在天上看着你呢。你要抓緊修煉才能見到你爸爸和你爺爺啊。”
茵茵用力點着頭,“叔叔我知道。我要用力修煉,我要打這些壞人,我要去找我爸爸和我爺爺。”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一曰胎光、爽靈和幽精。
胎光不生不滅恆古長存,與肉身合,歷經無數輪迴。有些沒有意識,有些有意識,甚至達到天君修爲意識長存天地。楚徵一聽對方宗門叫做胎光山,立即明瞭這同樣是一個魂修宗門。而針對來到此界所見到的修士特點,楚徵覺得魂修可能不在意皮囊,這纔有此一說,好在茵茵從小耳聞目染的薰陶下能接受這種說辭。
“施主也聽到了。”神丹期的和尚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斬草除根是爲了以後減少殺孽,施主還要插手此事嗎?”
斬草除根是修士間大多數都接受的準則,別人無法指摘。你不是說大家講理嗎?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你胡說!”茵茵指着大和尚嬌喝道,“你是爲了搶我胎光山的《一氣化三清》殘卷。”
這句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愣在那裡。
《一氣化三清》是超越天品的神品秘法,楚徵得到殘卷中的第一卷,凝聚成了蜀山楚徵,至少真君修爲的水心然都看不出蜀山楚徵只是楚徵的一道分身。現在他的元嬰已經蘊含時光神通的雛形,楚徵的設想就是再造一個分身,將元嬰單獨凝聚出去,但尋道殿的《一氣化三清》本身就是不完整的。沒想到今日在這裡聽說了另一份殘卷的下落。
“茵茵不要亂說。”神丹期的女子一把拉住茵茵拽到自己身後,這時不但防備着羽扇觀和如是寺的四人,連楚徵都防備上了。
楚徵微微一笑飛身躍到半空擋在如是寺羽扇觀四人面前,“看來這件事你們有些道理,所以呢我想和大家把酒言歡一個時辰,不知是否給這個面子啊?”
“施主的顏面在我如是寺面前……”
楚徵一步跨到如是寺神丹和尚面前,一巴掌拍在大光頭上。
砰地一聲,神丹期的和尚兩眼一閉栽倒大海里。
楚徵神色淡然的看着另外三人,而兩名神丹和一名築基此刻卻臉色蒼白。
神魂攻擊一向以速度最快著稱,就在剛剛三人突然發動神魂攻擊,但自以爲強大的攻擊如同泥沉大海沒有對楚徵造成絲毫影響。
楚徵神庭內銘刻《坐忘經》的青桐碑散發出青銅光芒一掃,三人的神魂攻擊被歸爲本源,壯大着楚徵的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