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索妮雅臉色陰沉的望着站在對面不遠處的年輕騎士,她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被突然帶到這座看起來頗爲華麗的住宅來,當那些巡城兵忽然闖進她家的小鋪子,大聲宣佈要帶她走的時候,她感到了一陣恐懼。
在很久之前,阿索妮雅曾經幻想過當自己遇到危難的時候,會有一位英俊的騎士身穿閃亮的鎧甲,手持鋒利的長矛,騎着高大雄健的戰馬越過無數敵人解救自己。
儘管隨着年齡增長,她已經逐漸知道一個小酒鋪老闆的女兒是沒有資格擁有如此奢望的,可她卻又認爲代替自己那些令她心跳不已的幻想的,可能是平凡的度過一生,也許有一天會有一個活潑快樂的小夥子向她獻上一朵葵蓮花,到那時候,也就是決定她未來命運的時刻了。
可是,一切卻在那天早晨忽然改變了。
當阿索妮雅聽到越來越近的激烈腳步聲有些不安的望向門口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小隊巡城兵踏着沉重的腳步涌進了她們家的小店鋪,在高聲宣佈要帶走她之後,那些原本熟悉的巡城兵根本不顧嘮叨着自己曾經爲帝國立下的功績,還提到不久前曾經爲了表示忠誠而舉報過陌生人的喬爾巴拉老爹,毫不猶豫的把阿索妮雅帶出了她的家。
穿過那些讓阿索妮雅感到新奇、陌生的街道,廣場,阿索妮雅驚訝的發現自己已經被帶到了越過臺伯河的陌生地方。
這裡是她從沒來到過的奇.怪的新奇地方,那些讓她感到陌生的建築和豪華的擺設讓她感到這裡應該是一座貴族的住宅,而接下來見到的人卻又讓她感到一陣意外和驚詫。
那個在深夜曾經光臨她家店鋪.的耶路撒冷騎士正在等待她,當他看到她的時候,阿索妮雅能感覺到他因爲見到自己而露出的興奮,儘管只有一剎那的時間,但是她還是感覺到了那種令她感到面紅耳赤的熱情。
“我很抱歉用這種方法把你請.來……”阿歷克斯有些不知所措的解釋着,當他看到那些羅馬士兵居然像押解囚犯似的把這個希臘少女送到自己面前時,他一邊爲出現的這種令他意外的情況感到意外,一邊卻有一種莫名的喜悅。
“應該說是抓來,大人。”阿索妮雅憤怒的盯着年輕騎.士,她不能不承認這個年輕人看上去並不象她想象中那些糜爛的貴族們一樣,臉色蒼白,四肢無力。
相反,這個年輕人有着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和似.乎經常經過鍛鍊的健壯肩膀,不過讓阿索妮雅感到意外的是,這個年輕騎士的腳上穿着的並不是名貴的靴子,而是一種她從沒見過的古怪獸皮鞋,而且這雙用兩根長長的細帶穿過洞眼交叉捆綁在一起的鞋子,看上去倒和那些大競技場的壁畫上描繪的那些馭車手腳上的鞋子頗爲近似。
看到阿索妮雅望着自己的鞋,阿歷克斯先是露.出一絲驕傲,然後立刻走上去小心點一邊道歉一邊解釋着:“我只是想見到你,可我沒想到他們會用這種方法把你……帶來。”
“你想見我?”羅馬.女孩臉上立刻升起一片紅潮,她不敢想象這個年輕騎士究竟爲什麼忽然要見自己,不過很久前那個始終縈繞心頭的夢想,卻在這時沒來由的浮現在她的心頭。
“我知道你會使用那種……藥草。”阿歷克斯儘量用自己能理解的詞彙解釋着,雖然一想到那些黑乎乎的,聞起來還透着一股嗆鼻子的怪味的東西讓他想到了那些異端邪說裡的女巫,甚至是魔鬼,可是他還是儘量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小心的向女孩請求着,因爲他知道,在這座看似如人間天堂般的城市裡,除了這個美麗的女孩和她看似不太可靠的父親之外,他已經能夠找不到任何一個他能信任的人了。
而他之所以選擇信任他們,只是因爲這對父女,並不是他們主動和他認識的。
“我需要你的幫助,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可是在君士坦丁堡我只能信任你,”阿里克斯有些心頭髮慌,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甚至他覺得在這短短的一會當中,他的心臟居然已經開始有些發痛,這讓他感到很詫異,甚至覺得自己比面對薩拉森人的騎兵還要緊張。
“我保護的這位大人,我想你已經見過,他是阿西西的法蘭西斯,是我的主人貢佈雷大人身邊很重要的隨臣,”他小心的解釋,在想着該如何得到女孩信任的同時,他也在爲自己究竟該信任這個女孩多少感到爲難。
“他病了,可是我不知道究竟應該找誰,要知道這裡是君士坦丁堡,我們在這裡不認識任何人,甚至連那個把我們引到這裡來的人也並不熟悉。我們無法信任這座城市裡任何一個主動和我們親近的人,所以我只有請求你的幫助。”
“對,這裡是君士坦丁堡,你能這麼想就對了,”終於開始明白髮生了什麼阿索妮雅不禁有些得意的看着眼前無措的年輕騎士,這時她已經不覺得緊張,甚至還有點些微的自豪,畢竟一位騎士在用求助的口氣向她訴說,單是這個,阿索妮雅就覺得足夠在以後很多年裡向自己的後代炫耀的了“在這座城市裡你的確不能信任任何人,特別是那些主動向你伸出援手的人,要知道君士坦丁堡的臺伯河裡,不論是貴族還是平民,因爲輕信人而喪命的可是不少。”
“這個我深有體會,”阿歷克斯若有所指的話立刻讓阿索妮雅臉上一陣通紅,她當然知道這個看似並不太機靈的年輕人指的是自己那個貪圖小便宜的父親,不過這也讓她感到一陣氣憤。
她倔強的怒視着年輕騎士,透着憤怒的口氣說着:“讓我們把話都說在前面,我可以幫助你招呼你的大人,不過我需要報酬,”看到阿歷克斯不住點頭,阿索妮雅稍微平復了一下心頭的不滿,然後接着說“另外我不希望你再談論我的父親,他的確有些貪圖便宜,不過他和你想象中的那些壞人不同,他只不過不想惹麻煩,而且他當時剛剛遇到一些讓他煩心的事,所以有些過份,不過只要你和他相處的時間長了,你就會發現他並不是個壞人,所以雖然你是一位騎士,可我也不希望看到你對他有任何蔑視,畢竟你們要相處一段時間的。”
“等等,你說相處一段時間,是什麼意思?”阿歷克斯有些疑惑的望着這個脾氣不太好,不過氣鼓鼓的樣子看上去卻讓他覺得十分好看的羅馬少女。
“你不是應該讓我的父親一起住進來嗎?”阿索妮雅意外的看着阿歷克斯“難道你沒想到過,我這樣一個年輕女孩莫名其妙的住進一位騎士的家裡,不論是什麼原因都是很讓人覺得奇怪的嗎?”
“哦,的確有些奇怪……”阿歷克斯猶豫不覺得敷衍着,儘管心頭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可是他卻實在找不出任何拒絕這種要求的理由,而且他也實在不放心那些主動要求照顧法蘭西斯的人。
雖然來到君士坦丁堡的時間並不很長,而且皇帝也並沒有立刻召見他們,但是阿歷克斯還是能從那些偶爾出門的近衛兵那裡聽到一些風聲。
整個君士坦丁堡在這時就好像一個正在被不住加溫的爐火慢煮的大鍋,儘管不時會掀起些小小浪花,可看上去還是頗爲平靜,甚至連基督兄弟在耶路撒冷的慘敗和帝國不久前在保加利亞的失手,似乎也就只引起一些不大不小的波瀾,但是阿歷克斯卻總是莫名其妙的有種即將發生大事的不祥預感。
這是當初在戈壁上總是追逐各種小動物練就的奇怪本能,也是在經歷過與薩拉森人在以整個聖地爲戰場的騷擾,遊擊中慢慢磨練出的一種感覺。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對這座已經經歷風雨將近千年,卻始終聳立不倒的堅固城市有着這麼一種不安的印象,不過他卻還是謹慎的爲自己這些人準備着一切。
至少需要在最短的時間裡讓法蘭西斯大人康復過來!
阿歷克斯在心裡不住的這樣提醒自己,他並不知道主人爲什麼要突然派遣法蘭西斯冒險遠赴君士坦丁堡,不過他卻對主人有着堅定的信心。
因爲不論是他只聽說卻無緣參與的的黎波里之戰,還是之後那令整個祈禱者教團和整個救贖騎士團爲之自豪,並由此創立了他們巨大名望的聖地之戰,貢佈雷子爵都毫無爭議的證明了自己做爲上帝寵兒,甚至是基督血親奇蹟般的力量。
而於薩拉丁的交手,和隨後那充滿傳奇般的交易,卻又讓他擁有了即使是敵人也爲之敬佩的威望。
所以現在,當大人派遣法蘭西斯來到這座帝國首都時,阿歷克斯感覺到了自己的重任,他需要讓法蘭西斯大人立刻康復起來,不論大人究竟派他的使者來幹什麼,這些都不是阿歷克斯需要關注的,他關心的只是如何讓這個任務順利的完成。
所以爲了這個,阿歷克斯最終還是容忍了阿索妮雅提出的讓那個討厭的喬爾巴拉老爹住進來的要求。
不過看着眼前這個在自己剛剛答應之後,就捲起袖子開始指手畫腳的指揮那些近衛兵們的羅馬少女,阿歷克斯騎士的心頭開始泛起一陣苦水,望着那條不住到處遊蕩的身影,他還是爲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猶豫了起來。
不知道爲什麼,他忽然覺得自己這些人以後的日子,似乎不會太平靜了。
………
就在阿歷克斯對自己主人的機敏睿智和縱橫捭闔寄予無限崇拜的時候,上帝的寵兒,耶路撒冷的守護者,擁有聖子之名,還有諸多等等等等身份的倫格.朱利安特.貢佈雷子爵大人,這時卻正站在一個冒着熱氣的溫泉邊出着神。
在溫泉另一邊一塊突出的岩石後面,不時傳來的笑聲讓這位聖子這時顯得頗爲焦躁,他原本用來書寫文件的羊皮紙扔到了一邊,而聽着那笑聲和想象着自己那個小未婚妻嬌小潔白的泡在溫泉裡的身體的情景,卻讓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比面前的溫泉更加炙熱。
雖然知道瑪蒂娜和她的女侍會享受這個溫泉的舒適,但是倫格還是爲那自己心頭浮現起的聯想感到躁動,他微微搖頭正要站起來,又是一陣笑聲傳來,隨着一聲輕微的呼喊,瑪蒂娜似乎帶着嬌慵的膩聲響了起來。
“不知道我們什麼之後才能到達目的地,”並不知道未婚夫就在石頭另一邊的瑪蒂娜無精打采的聲音讓倫格微微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女孩似乎對接下來的旅行並不滿意“不過我真不知道,難道我們就不能安靜的在考雷托爾安居下來嗎?我們已經和薩拉丁簽署了協議,我不明白爲什麼還要做這樣的旅行。”
“殿下,大人這是在爲你去拯救埃德薩,這是他做爲騎士的尊嚴和許諾。”女侍一如既往的嚴厲的聲調同時傳來“他是在儘自己的職責,這難道還不能讓你感到滿足嗎,要知道爲了自己心愛的人去完成危險的冒險,甚至是去挑戰邪惡的魔鬼,這是一個真正騎士最值得炫耀的東西,看來子爵大人顯然已經開始這麼做了。”
“可是我寧可他在考雷托爾和我一起平靜的日子!”瑪蒂娜忽然提高的聲調聽起來充滿氣憤“要知道我是他的未婚妻,可他現在只和他的那些騎士和士兵在一起,甚至我都不記得他和那個克爾溫.傑戈哪個人陪在我馬車旁邊的時間更長,我是他的未婚妻呀。”
“哦,你這個不知足的小姑娘,”女侍責怪的發出一聲嘆息“大人爲了你甚至可以和雷納德對抗,現在又爲了你去拯救埃德薩,而你還不不停的抱怨,那麼你告訴我你究竟想得到什麼,只是一個丈夫?還是一個丈夫兼埃德薩伯爵?”
“我,我不知道,”女孩猶豫的聲音從石後傳來,接着在一片沉寂之後,瑪蒂娜幽幽的聲音響了起來“也許,我真的太貪婪了。我希望重新擁有我家族的榮耀和權威,可是又希望倫格能象個普通丈夫似的陪伴在我身邊,上帝呀,也許我要求的真的太多了,上帝也許會懲罰我吧……”
“快念祈禱詞!你這個胡思亂想的小姑娘!”女侍恐懼的聲音立刻打斷了瑪蒂娜的自語,她不住嘮叨的話聲時高時低,直到終於隨着一陣溫泉的水聲消逝不清。
倫格默默的望着那塊石頭,他沒有想到會在這時聽到這些話。回憶着瑪蒂娜似乎處於無法解開的迷茫中的聲音,他略微沉思後終於微微一笑,拿起地上剛剛寫了個開頭的羊皮紙手稿,消失在暗淡的夜色之中。
克爾溫.傑戈手持長矛遠遠的站在通向溫泉的小路上,寒風吹過,不過他卻始終一動不動,他知道在那個正在蒸騰着熱氣的溫泉裡,自己心愛的女孩正在沐浴,這讓他有種既甜蜜又痛苦的感覺。
傑戈不知道自己究竟對那個女孩有着什麼樣子的心思,一想到自己的父親就是因爲她和那個雷納德之間的戰爭而喪命,他就對這個女孩有着難言的厭惡;而當他想到這個女孩曾經對他說過的那些答應爲他報仇而鼓勵的話語時,傑戈又感到一陣無法言表的溫馨。
但是另一股憤怒卻又讓他對這個美麗的貴族少女難以寬恕!
他還記得她曾經爲了讓他帶路而親口答應爲他的父親報仇,但是她最後卻毫不慚愧的食了言,甚至當再次見到她的時候,這個高貴傲慢的公主居然連他是誰都不記得了!
一想到這些,一股不可掩蓋的憤怒就讓克爾溫.傑戈緊緊抓住了手裡的長矛。可是隨後他又立刻無力的放開,他曾經無數次的想象過當自己單獨面對這位公主時,會怎麼懲罰她的背信和殘忍,但是這些想象的結果卻都是他自己最終匍匐在這位高貴的公主腳下,他無法想象自己會對她做出那種內心裡渴望着的行爲,而這一切相互矛盾的煎熬,最終讓他對那個隨時可以享受她溫柔嬌憨的人,逐漸產生了難以遏制的憎恨!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溫泉的方向傳來,克爾溫.傑戈看到兩條急匆匆的身影向着自己走來,當他看到完全包裹在毯子裡的瑪蒂娜和她的女侍之後,他的心不由砰砰跳動,他謹慎的低下頭,不讓臉上不自然的表情被她發現。
可是讓他詫異的是,一雙露在毯子外地光光的小腳卻出現在他面前的沙地上。
“我想我應該獎勵你。”
瑪蒂娜的聲音讓傑戈的臉感到鼓漲發熱。
“你的忠誠完全應該得到這種獎勵,”瑪蒂娜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威嚴有力,而不是一個還未徹底成年的少女“雖然你是我未婚夫的近衛兵,但是作爲你的領主,我還是有權授予你騎士的稱號。”
“殿下……”克爾溫.傑戈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他從沒想到過自己會有成爲騎士的一天,而這個稱號居然還是由這位讓他不知該愛還是該恨的公主授予。
“我會在明天早晨宣佈你成爲騎士,就如同我未婚夫獎勵那些對他做出貢獻的人,你對我的貢獻也應該得到應有的報償。”
說完,瑪蒂娜微微伸出手去,在克爾溫.傑戈的手背上微微一點,在他剛剛激動的跪在地上的時候,女孩已經轉身向着營地的方向走去。
一顆比其他任何星星都要耀眼的亮星掛在深邃的夜空裡,閃動着明亮的光澤,克爾溫.傑戈擡頭望着那顆星星,在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那星星的光芒變成了一個鋒利的十字,這讓他的心不由一顫,望着那顆似乎在這時預示着什麼的亮星,他的心裡逐漸下定了決心。
瑪蒂娜並不理會跟在身後的女侍不住的嘮叨,她沉默的穿過營地,在女侍躬身告退之後,她心情煩躁的走進了閃着微光的內帳。
就在她的身影剛剛消逝在帳幕裡,一道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黑影一下籠罩在她面前!
瑪蒂娜驚恐的叫聲迅速發出,但是這叫聲卻立刻被一隻手掌猛然堵住!
就在她因爲畏懼要拔出腰帶上的匕首時,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難道你想謀害你的未婚夫嗎?”
聽着這聲音瑪蒂娜一下愣住了,她先是呆滯的擡頭看看,然後在略微清醒之後忽然身子一軟,昏厥在了倫格的懷裡。
“可憐的孩子。”輕輕撫摸着瑪蒂娜的額頭,看着沉睡般靜靜的躺在自己懷裡的女孩,倫格的心底不禁浮起一片愧疚。
他不知道自己對這個小小的未婚妻的愛究竟有多少,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就如同是在照顧一個失去父母的孤兒,有時候卻又把她當成自己深深呵護的珍寶,而有的時候,這個還沒有完全變成成熟少女的女孩卻又引起他試圖佔有的慾望。
瑪蒂娜.埃.約瑟林,這個與一個伯爵國和富饒的城市宛如一體的公主,現在是他的未婚妻,這讓倫格無法看清自己究竟是因爲什麼而愛她。
“可憐的孩子,”倫格再次低聲自語着“我不會讓你再感到孤獨了,我的小妻子。”
他輕輕的在緩緩醒來的女孩耳邊說着,隨着瑪蒂娜被耳邊吹動的氣息攪的面紅耳熱,倫格溫柔的抱起她柔嫩的身體,向着內帳已經鋪好的牀邊走去。
………
就在克爾溫.傑戈望着天空中那顆奇異的亮星暗自發誓的時候,在遠在千里之外的君士坦丁堡,另一個人也在目不轉睛的注視着這顆奇特的星星。
“傳說偉大的君士坦丁大帝因爲看到了天空中十字星光輝的啓示,而在吉洛橋之戰中最終打敗了他的強敵李錫尼成就了帝國統一的大業,並且也因此最終皈依萬能的上帝,那麼現在這顆星星又預示着什麼呢,是帝國的復興,還是他的滅亡……”
站在巍峨聳立的千載古城牆上的瑞恩希安望着頭頂的十字星低聲沉吟着,隨後他忽然用力一抖身後火紅的披風,在寒風中大步擡上了城垛,望着黑漆漆的南方大地,過了好一陣他的嘴裡才吐出一句充滿期待的話:“那個上帝的寵兒,應該已經快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