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離開的黎波甲蘭後就下令向地中海深外航行的阿賽琳兜肥剛艦隊在海上無所事事的呆了整整五天。
在這五天當中,蓋伊在西西里艦隊的幫助下離開了提爾;然後在安條克遠處的海岸邊登岸;接着西西里艦隊與聞訊而來的薩拉森艦隊展開了殊死的戰鬥,在一切終於落下帷幕之後,西西里人倉皇無助的逃離了這片原本對他們來說意味着無窮財富的地方。
但是隻有到了這個時候,一直蟄伏在大海深處的阿賽琳。才如同一頭一直在等待獵物的野獸般,突然出現在了驚慌失措奪命飛逃的西西里人面前!
在看到阿賽琳的艦隊時,西西里人徹底陷入了絕望之中,當他們看到那條龐大黑色的可怕掌門官時,他們甚至根本來不及興起任何抵抗的念頭,就開始瘋狂的調轉船頭,所有的西西里人在這時就如同一羣被野獸追趕的馴鹿般向着羅馬艦隊的兩側瘋狂的逃去。
當是阿賽琳卻顯然並不想就這麼放過他們,隨着從厄勒網上響起的號角和擺動的旗幟,厄勒網兩側的艦隊同樣如同分開的水流般向着那些試圖逃跑的西西里人艦隊的側翼衝去!
一條條的戰船如利刮般刺向西西里人,幾乎只在瞬息間就衝入敵陣的塞浦路斯艦隊立刻如肆虐的界獸開始瘋狂蹂躪早已經變得千瘡百孔的西西里人。
而在另一邊,米利厄諾斯卻讓遠遠的躲在後面的一條戰船上不聽的下達着命令,在他的命令之下,羅馬艦隊如凝聚在一起的巨大的滾球般橫衝直撞的衝進了從自己一側試圖逃跑的西西里人的隊形之中!
海面上霎時再次出現了可怕的殺戮,而這一次則幾乎找不到一次像樣的抵抗。
早已經在於薩拉森人戰鬥時就已經蕩然無存的勇氣,在塞浦路斯和羅馬人的蹂躪下則已經徹底變成了怯懦和哀嚎。
絲毫沒有任何憐憫的對手如同野獸般撲向他們,在西西里人還沒有喊出上帝的名字時,就已經血肉橫飛。
在敵人可怕的打擊下,他們被一股股的分割開來,在越來越多撕咬過來的敵人的包圍中,西西里人苦苦掙扎。
幾條船向着不同的方向衝去,但是結果往往是被更多的敵人截獲,在空中飛揚的火箭如織般蒙貫向西西里人。隨着船上一個個的火焰升騰起來,海面上到處都是燃燒的戰船和出大聲呼救的落水人的求救哀嚎。
“讓他們看看地中海女王的可怕!”阿賽琳奮力跳上高翹的船像。當厄勒網可怕的衝角猛然撞在一條戰船的尾部時,就着巨大的前衝力量,阿賽琳就如同一隻靈巧的海鷗般躍過被撞得破碎四濺的船身,穩健的落在了敵船的甲板上。
“呼!”
阿賽琳的雙腳還沒有完全站穩。一根鋒利的長戟已經疾刺她的胸口。雖然立刻扭動腰身躲避開了那可怕的一擊,但是長戟邊沿的枝權立匆在阿賽琳的肩膀上帶過了一串血珠。
“嗯!”因爲疼痛而出的低哼的阿賽琳猛然向旁邊一跳,她的雙手緊握雙劍用力一劈,同時忍受着火辣辣的疼痛,阿賽琳嘴裡出一聲怒吼,隨着一創挑起眼前再次刺來的長矛,她手中的另一柄長劍已經如閃電般沿着矛杆向前狠滑!
幾根手指飛上天空夾雜慘叫聲中從阿賽琳眼前飛過,但是那個人還沒來得及出第二聲叫喊,可怕的劍尖已經豁開他的喉嚨,隨着大股鮮血噴灑出來。阿賽琳已經邁過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敵人,帶着紛紛衝上敵船的手下,展開了一場殘酷的殺戮。
西西里人在這一刻終於知道了什麼是真正的地獄,他們面前的敵人沒有任何的慈悲,往往一個人剛網負傷倒下,就會立刻被幾柄劈砍下來的利刃砍的血肉模糊,而更多的人則被敵人兇殘的扔進海里。
阿賽琳手中的雙劍不住攪動。她可以感覺到自己面前的敵人已經快要徹底崩潰。這讓她更加興奮,隨着雙劍一路砍殺,她面前的敵人已經被逼到一角圍攏起來。
“爲了上帝的榮光!”
在絕望中,聚集在一起的西西里人出了最後的喊叫,他們的眼中閃動着同歸於盡的光芒,握緊手裡的武器向着面前的敵人毫不防備的衝了過去。
“那就去見上帝吧。”
看着直衝過來的西西里人,阿賽琳用一種冷漠的腔調淡淡的說着,隨着她的身子忽然向下一伏,一陣強勁的弓弦響聲立刻此起彼伏!
鋒利的箭矢猛然戳進了裡面衝來的西西里人的身體,伴着一片砰砰作響,西西里人立玄被弩箭巨大的衝力貫得仰頭栽倒,霎時間痛苦的慘叫聲響徹甲板。
“轟”的一聲巨響,又有一艘西西里戰船因爲無法躲避開兩條羅馬戰船的衝擊而從中間裂開。
隨着海水狂灌進船身,西西里戰船就如同一個因爲痛苦而彎下腰去的病人般從中間塌陷下去,它的兩頭向上翹起,在一陣陣可怕的怪響中。戰船立刻對摺在一起,在一聲巨大的轟鳴聲中,如同一塊沉重的石頭般向海裡沉去。
海面上立刻旋起了一個碩大的漩渦,在大堆大堆的雜物和海水裡不停掙扎的落水者的叫喊聲中,漩渦就如同從海底張開的怪獸的大口般,飛快的把它附近的一切兇殘的吞噬進去,隨即伴着一聲更大的響聲,海面上立刻翻滾起大股大股的白色浪花,一時間如同被怪獸吐出的骨頭般的殘骸被巨大託力拋得四下飛濺。
西西里艦隊已經再也找不到蹤影,之前那支跟隨着提爾主教一起來到東方拯救聖地的西西里艦隊,這時只剩下在海面上漂浮着的那些殘破不堪,苦苦掙扎的殘船。
遠處的一條羅馬戰船似乎搖晃了一下,隨着隱約傳來的叫喊聲,船上的水手紛紛跳下小船,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戰船開始慢慢傾斜,終於在一片激起的巨大浪花中,被最後一條拼死抵抗的西西里船穿破了側舷的羅馬戰船,終於沉沒在了浩瀚的海水之中。
“哈,這就是羅馬的海戰”。遠遠看着前面生的一切的米利厄諾斯幾乎要跳起來的出大聲歡呼,他那雙肥胖的大手不住相互拍打,當手掌疼痛的時候,他就一把拉過旁邊伺候的僕人,不停的抽打他的臉頰“告訴我小子,這是不是一次真正的海戰,告訴我!”
“大人,您指揮了一次羅馬人從君士坦丁堡五世之後最大的海戰!”僕人不停的大聲喊着,他知道如果不這樣他的主人是
“是嗎,是我指揮的嗎?。米利厄諾斯稍微了一下愣,然後他忽然擡手又是一個。耳光“那不是我指揮的知道嗎,我只是按照別人的命令這麼做,但是”他停下來伸手指着海面上一片狼籍的西西里艦隊,用充滿羨慕的口氣大聲說“看呀。這是多麼偉大的一次勝利,那個女人擊敗了西西里人,不是嗎?”
說着,米利厄諾斯喘息着掉頭就跑,他在僕人的攙扶下奔下高臺,然後在搖搖晃晃中爬到了船幫邊上。
“可是這不是我需要的!”看着海面上的一切,米利厄諾斯嘴裡又咕噥起來,我要的不是這個樣子,不是”。
他的神色開始變得激動起來,他有些氣急敗壞的在搖晃的甲板上來回走着,甚至在摔倒之前都沒有去扶一下身邊的任何東西。
“我要的是和一個真正的艦隊作戰,不是這個,”在因爲劇烈的搖晃而變得頭腦模糊之前,米利厄諾斯的嘴裡一直在嘮叨個不停,然後在一陣頭暈目眩之中,這位因爲過於興奮而一頭和正在調轉的桅杆撞個正着的羅馬海軍統帥,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在厄勒網上,阿賽琳坐在高高的桅杆橫木上,她的雙手抱着膝蓋。看着下面正在搜掠着海面上那些殘存的西西里戰船上的手下,嘴裡淡淡自語着:“我是地中海的女王,可這不是我需要的。”
灰黃色的塵土包裹着遠處的安條克城,看上去整座城市都掩蓋在那看不透徹的灰塵之中,這讓安條克看起來充滿了一絲絲的詭異。
蓋伊深深的喘息着,他知道這一次對他來說是多麼重要,每當想到獲得勝利後伊莎貝拉對他臣服的樣子,他就覺得一陣得意。
而且他也相信隨着這次奪取安條克,自己將會擁有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王國。
這樣憧憬不禁讓蓋伊爲之心跳。當看到安條克城時,他甚至覺得身上的盔甲已經沉重的無法承擔。
“如果那個瑞恩希安在欺騙自己怎麼辦?”蓋伊的心頭閃過這個可怕的念頭,但是這時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絲毫退路。
“騎士們,安條克城就在我們的面前,就如同我們的先輩曾經在這裡用他們的虔誠獲得了上帝的眷顧而創造了奇蹟一樣,我們也會在這裡得到屬於我們的輝煌!”
站在一處高坡上,蓋伊向着他的騎士們大聲吶喊,同時他心底裡越來越不安的躊躇讓他侷促不安,看着遠處似乎一片沉寂的安條克城,他甚至有一種想要掉頭離開的衝動。
但是現在一切已經不是他所能阻止的了,即使他這是下令撤退,看着那些開始變得毫無理智,這是不停的吶喊的騎士,蓋伊似乎又看到了當初在哈丁時他所經歷的那一幕幕的過去。
“上帝的意志!”
一片呼叫聲從後面傳來,隊伍幾乎是推動着向前涌去,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安條克城的巨大誘惑讓所有人變得看不到任何東西。
當初在第一次東征時曾經在這座城市裡出現的奇蹟,讓人們第一次見到了神聖的聖矛,而正是聖矛的威力讓十字軍在即將慘敗的時候,卻奇蹟般的獲得了勝利。
這樣傳說一次次的讓歐洲的騎士們相信自己對上帝的虔誠就是來自對異教徒的殺戮,而安條克就在眼前。那麼創造新的奇蹟的機會也就在眼前!
這樣的念頭讓所有人已經忘記了一切,他們瘋狂催動戰馬,在揚起的漫天煙塵中,蓋伊的軍隊如同一羣從沙漠深處突然出現的餓狼般向着安條克城衝去。
而在這些人最前面,蓋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兩扇緊閉的城門,隨着安條克城牆越來越近,他的心也變得越來越沉。
就在蓋伊幾乎完全失望的時候,伴隨着一陣沉悶的響聲,安條克城門忽然緩緩的打開了!
伊莎貝拉神色嚴峻的看着坐在對面的母親,自從回到的黎波里之後。她和康妮絲也不過只匆匆的見過幾面。
實際上伊莎貝拉覺得自己不能再相信自己的母親了,她現在是巴里安的妻子,也是約翰的母親,而伊莎貝拉相信那對父子顯然對的黎波里有着巨大的野心。
不過當母親命令人來給她送信的時候,伊莎貝拉還是立刻趕了過來;她知道這個時候康妮絲來找自己一定有着不同尋常的事情,而且自從從約翰那裡知道了巴里安可能早已經把蓋伊要進攻安條克的消息透露給了薩拉丁之後,她就立刻派出了使者去海上尋找阿賽琳。
不過即便是這樣的一件小事,當伊莎貝拉從康妮絲那裡聽到對她的詢問之後,流淌在她體內的炮德溫家族驕傲的血液也讓她不禁勃然大怒。
“母親,難道您認爲我不應該派人去警告佐薇嗎?”伊莎貝拉冷冷的問“請不要忘記,她是塞浦路斯的女子爵
“但是你恨她,我們所有人都知道你們之間相互慌恨康妮絲無奈的嘆息着“我們知道那都是因爲貢佈雷的原因,不過那個女人如果死掉難道不是你最應該感到高興的嗎?可是你爲什麼要派人警告她呢?”
“是你的丈夫還是兒子告訴你的這些?。伊莎貝拉用一種冷漠的聲調問着“他們現在難道已經可以管束耶路撒冷的女王了嗎?或者是巴里安認爲他擁有對耶路撒冷王位的擁有權?”
“伊莎貝拉!”聽着女兒的話。康妮絲立刻憤怒的站起來,她幾步走到女兒面前,在張嘴吐出了一聲斷喝之後,她和伊莎貝拉相互對視了許久,才肩膀微微一垮,聲音柔和的說“你難道認爲所有人都是和你爭奪王位的嗎,要知道巴里安和雷蒙不同,他不會對你造成威脅,你知道他不可能成爲耶路撒冷國王。”
“所以他就想成爲不平對嗎?”伊莎貝拉依然冷漠的看着母親,她有理由相信康妮絲這時已經完全倒向了她現在的丈夫,這讓她在憤怒的同時也有些少許的傷心。
“不要把我丈夫想的那麼壞。要知道他只是很熱衷於榮譽”。康妮絲不以爲然的搖了搖頭,然後她微微把身子探向女兒低聲說“你把消息告訴那個女人,就是因爲這是巴里安做的?。
“不,母親,不只是這樣”。伊莎貝拉低聲嘆息着,她知道自己無法向母親解釋清楚,同時在她的內心中。的悄有着絕對不想讓巴里安得逞的心思“我不能讓倫格的艦隊受到損失,對他來說地中海大甩遼犬重要的了,我從沒見多討他衆個樣子關注他的海軍心圳下因爲我的原因而讓羅馬遭受到損失。那想他是不會原諒我的。”
“倫格,羅馬皇帝”康妮絲用一種十分奇特的口氣說着,她仔細的觀察着女兒臉上的神色,過了一會她小心的問“那麼告訴我那個人是怎麼讓希臘人承認他的妻子的?要知道她可是信仰公教的。”
聽到母親的這個問題,伊莎貝拉臉上微微浮現起一絲懊惱,她知道康妮絲這時又在打着什麼主意,雖然說起來那也的確是她所需要的,但是她卻怎麼也不能容忍自己再被人如同禮物般送出去一次。
而且在伊莎貝拉的心中,她也知道在母親的心底裡,顯然還是沒有把倫格真正放在眼中。
在她看來,說起來兩個人雖然處境相同都已經失去了國家,但是顯然耶路撒冷女王要比埃德薩的公主更能夠令倫格巴結。
一想到這個伊莎貝拉不由暗暗苦笑,這讓她想起在新婚之夜倫格與自己見面時的情景,同時也讓她無法忘記,那位裡馬皇帝在看到自己妻子傷心時的那種令她心頭難過的關注。
“母親,如果您認爲用羞辱我的方式可以換取更多的好處,我是絕對不會接受這樣的決定的”。伊莎貝拉聲調僵硬的對母親說“我是耶路撒冷女王,所以我絕對不能允許自己被人拒絕的羞辱,所以我絕對不會同意您的想法。”
“你在說什麼?難道你認爲那個,希臘人會拒絕你成爲他的妻子?”康妮絲有些意外的看着伊莎貝拉“你應該很清楚羅馬人多年來一直盼望着能成爲耶路撒冷的主人,這從戈弗雷時代就已經開始,他們不停的派人來試圖從聖地爲正教撈取更多的好處,可是卻始終沒有如願,現在對他們來說難道不是一個最好的機會嗎?”
康妮絲用一種看着完美作品的眼神望着自己美麗的女兒:“看着你伊莎貝拉,看看你有多漂亮,我還貢佈雷在即路撒冷的時候就爲你
迷。
他甚至爲了你殺了漢弗雷,這難道不正說明他對你的愛嗎?至於那個碼蒂娜,我想並不是問題,貢佈雷應該知道你能給他帶來什麼,而瑪蒂娜能給他帶來的絕對不能和你相比。而且這樣一來,約翰也就可以去追求那個叫佐薇的女人了,要知道能夠成爲的黎波里伯爵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事實上只要那個女人不和貢佈雷糾纏在一起,巴里安也並不反對他成爲約翰的妻子,雖然她是個私生子,不過在現在看來這些都可以將就。”
伊莎貝拉默默的看着母親,當康妮絲終於說完之後,她慢慢擡起手捧住母親的臉,讓她和自己相互對視着:“這一切都是巴里安讓你對我說的?他想讓約翰成爲的黎波里伯爵,所以要我嫁給倫格,這樣就可以徹底斷了阿賽琳對倫格的念頭,對嗎?”
“伊莎貝拉,這難道對你不也有好處嗎,你難道不是一直盼着有這樣的一個結果嗎?”康妮絲略顯不安的辯解着,當她看到女兒眼中逐漸變得空洞的眼神時,她的臉上漸漸露出了驚慌。
她緊緊抓着伊莎貝拉捧着自己臉的雙手,嘴裡不停的安慰着女兒:“聽着我的孩子,這也是我想對你說的。你應該相信我,我是你的母親。要知道你可以成爲最偉大的耶路撒冷女王,因爲你的原因,羅馬有可能會重新歸附到梵蒂網的庇護之下,單是這個偉大的奇蹟,就足以讓你登上天堂,甚至能夠讓你成爲聖人,這難道不是對你來說最好的選擇嗎?而且你也應該知道貢佈雷對你的愛,這些難道還不夠讓你做出決定?。
康妮絲不停的說着,當伊莎貝拉慢慢放開雙手時,她依然緊緊抓着女兒不肯放開:“不要想這是誰的主意,你只要知道這是你一直期盼的就可以,伊莎貝拉你是我的女兒,難道你認爲我給你安排的一切不是出於對你的愛嗎?”
“你說的對母親,我是耶路撒冷女王”。伊莎貝拉緩緩的向後退着。她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康妮絲。似乎眼前這個女人並不是生育了她的母親“但是夫人,請您也不要忘記,站在您面前的是耶路撒冷的女王,是炮德溫家族的後裔。所以夫人請您以後不要再管我的事情,而且也請告訴您的丈夫,如果他希望成爲的黎波里伯爵,我也許會讓他滿意。但是那卻必須是在他向我證明他的忠誠之後,否則我會讓他明白,的黎波里的冠冕將永遠不可能戴在他的頭上,即便是他的兒子也不行。”
伊莎貝拉緩慢的說着,然後她轉過身,以一種決然的姿態走出了康妮絲的房間。
伊莎貝拉知道母親一定在背後看着她,所以她的腳下沒有絲毫停留,也沒有絲毫的猶豫,但是當走出了很遠之後,她的腳步變得緩慢而沉重起來。
她越走越慢,直到終於停住。
跟在身後不遠處的隨從們低聲議論着,雖然他們不知道主人和她的母親說了些什麼,但是女王臉上難以掩飾的寂寞卻說明了她這時的心情。
後面隨從們的議論聲隱約傳進了伊莎貝拉的耳朵,她稍微側頭看了看。隨後嘴角上掛起了一絲平淡的笑容。
“我是耶路撒冷女王,所以我不需要有人愛我。”
伊莎貝拉緩緩穿上後面的女僕爲她準備的披風,在隨從們的注視下。她仰起頭看着頭頂上白燦燦的太陽。
“這個時候倫格在幹什麼呢?”她心中不由這樣問着,一陣海風從遠處吹來。在略微打了個寒戰之後,伊莎貝拉的鼻子裡忽然出一聲充滿惱怒的“哼”聲。
她沿着向下的坡地一路走下去,當跳上早已給她準備好的戰馬之後。伊莎貝拉回頭對身後的隨從們出命令:“去召集所有忠於的騎士。去告訴他們我需要他們的勇敢和忠誠。”
“可是陛下”身後的侍從領不解的看着女主人,不知道該如何理解這些話當中的含義。
“不要猶豫,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你只要去找他們,問他們是否會承認我是他們唯一的女王。”
伊莎貝拉出命令之後,拉動馬繮沿着大路向着碼頭的方向疾駛而去。同時她的心中不住的對自己的說:“也許我不能靠自己的力量進入耶路撒冷,但是至少我能讓自己得到應有的幫助。”
當蓋伊帶領着他的軍隊開始向安條克城起了進攻的時候,在提爾城裡,西比拉正在爲丈夫祈禱。
雖然幾年前她曾經與人私通,但是西比拉自認還是愛着丈夫的。
做爲兩個女兒的父親,蓋伊做的顯然要比很多貴族好的多,他總是儘量陪伴她們,而且並不象其他父親那樣顯得過於嚴厲。
不過讓西比拉最爲留戀的,還是在剛剛到達耶路撒冷時蓋伊對她獻出的溫柔和愛意。
雖然後來她很快明白,蓋伊對她的愛裡未嘗沒有包含着功利和市恰。但是她卻還是沉浸在他的溫柔體貼和翩翩風度之中。
“上帝保估我的丈夫吧,”
西比拉低聲祈禱着,她擡起頭看到了略顯暗淡的卜教堂祭壇上,籠罩在窗外夕陽下聖母慈祥的面龐,這讓她不由相信這是一個好兆頭。
她虔誠的跪下去,把嘴脣貼在冰冷的地面上,輕輕親吻着地上雕刻着的十字架,在這一切都結束之後她站起來,攬着兩個女兒緩緩的走出小教堂。
這裡是提爾城東南角上一座相對獨立的小堡壘,由於地勢的原因,這座堡壘幾乎是半嵌在一片斜坡的中央,當兩扇很重的包着鐵皮的木門關上之後,這裡就完全和外面隔絕了開來。
許多東前,當提爾還在羅馬人手裡的時候,阿拉伯帝國的入侵者包圍了這座城市,在經過了將近兩年的圍攻之後,最後一批羅馬守軍退守到了這座堡壘之中。
之後就又是一陣漫長的圍攻。直到守軍因爲斷糧而最終被攻破。
屠殺在這個堡壘裡進行了整整一天,屍體到處都是,以至當阿拉伯人的將軍進來時,他的士兵不得不用了很長時間才清理出一條道路。
然後,在幾百年之後,這樣的命運也降臨到了薩拉森人的頭上。來自西方的十字軍同樣血洗了提爾。然後用更加殘忍的弈法殺戮光了所有守衛這座堡壘的薩拉森人。
隨後法蘭克人不但加固了這座城市。也加固了這座堡壘,而現在這裡成爲了西比拉和她兩個女兒的行宮。而且也成爲了另外一對老夫妻的
獄。
“陛下,那個希臘老女人不肯吃東西”一個侍女走到西比拉麪前低聲稟報着,當看到女王不滿的神色時,她有些畏懼的低下頭:“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對他們十分尊重,甚至我們允許他們按照自己的方式祈禱,但是那個老女人只是不停的唸叨着要見她兒子。”
“那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思念。”西比拉聲音恍惚的說着,一時間她不由想起了自己那早天的兒子。同時心頭一個隱約的傷口不由被深深觸痛。
西比拉忘記不了自己的兒子鮑德溫,卻又不敢去想他。
她有些懊惱的瞪了一樣挑起了自己心事的女僕,然後牽着兩個女兒向着一幢頗爲結實的房子走去。
那是一座後背完全和山坡溶爲一體的石頭房子,一個開的很高的窗戶可以照射到足夠的陽光,而兩扇頗爲牢固的木門前,站着兩個手持武器的士兵。
西比拉讓人打開木門走了進去。當她看到似乎氣鼓鼓的坐在房子角落的瑪麗時,她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她頗爲優雅的向着面前這個希臘女人微微鞠躬,同時她鬆開拉着孩子的手,示意孩子們去和看着她們露出了笑容的瑪麗坐到一起。
“公爵夫人,我想您一定不希望看到我的孩子因爲您不肯吃東西而傷心。”西比拉的聲音很柔和,儘管在心底裡她同自己的女僕一樣看不起這對來自農村鄉下的希臘夫妻。但是她卻不能不承認,這對夫妻卻是影響着她和他丈夫未來的關鍵人物。
西比拉知道他們的兒子和自己同父異母妹妹之間那令她鄙視的關係。但時她卻又不能不承認,那個曾經在聖地從她的手中拿走了耶路撒冷印壘的人,正是自己夫妻最爲忌諱。甚至是最爲懼怕的人。
如果說一個,聖子還只是讓他們忌諱,那麼一個羅馬皇帝就絕對會是懼怕了。
而伊莎貝拉和那位皇帝關係,就如同和那個海盜一樣,西比拉相信即便是在歐洲最遙遠的宮廷裡也應該早有耳聞。
這就讓他們不得不爲之擔憂,現在貢佈雷的父母就在自己的手中,而自己的丈夫只要攻下安條克,那麼無論是聲望和實力就都絕對不會是伊莎貝拉再能比擬的了。
到了那時,眼前這對夫妻就不會再有任何用處,因爲除非那個貢佈雷真的了瘋派出羅馬軍隊公然幫助他的情人,否則伊莎貝拉就不可能再和自己夫妻相比。
而貢佈雷會那麼做嗎?
西比拉不相信那個人會愚蠢到那個地步,所以當她聽到瑪麗不肯吃飯之後,就立刻帶着自己的兩個女兒來到這對夫妻的房間。
她知道瑪麗顯然十分喜歡自己的兩個女兒,而西比拉認爲這並不是什麼壞事情,至少當這對老夫妻被釋放之後,他們會因爲對自己女兒的喜愛而在貢佈雷的面前不會說的那麼難聽。
和擔憂貢佈雷會派兵幫助他的情人相比,西比拉覺得現在更需要在釋放他的父母之前,儘早想出辦法來平息羅馬皇帝隨後的憤怒。
“公爵夫人。我想您真的應該多吃一點,而且您的丈夫也不應該對我們抱着那麼大的敵意。”西比拉儘量讓自己說的清楚些,她知道這對老夫妻不但不識字,而且十分粗鄙,這曾經一直讓她感到奇怪,不知道這樣的一對男女怎麼會生出那樣的一個兒子。
“我丈夫只是不願意被人關着”瑪麗一邊抱着西比拉的小女兒不住向上託舉,一邊回頭看看通向裡間的房門“我們是在地裡長大的,我們所有人都不習慣這樣被關起來。我們只是想回到安達契去,然後我們也只是想到君士坦丁堡去,我們的兒子在那兒?”
說到這裡,瑪麗的臉上露出了自豪。她甚至用一種故意做出來的傲慢看着西比拉。
自己的兒子是羅馬皇帝!
這樣的自豪讓瑪麗在第仁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幾乎暈到,她還記的當時自己雙手緊緊捂着胸口,在丈夫不停的大聲呼喊中才喘過一口氣來。
然後她就出了一聲高亢的。甚至讓來迎接他們的使者不由要擡手捂住耳朵的尖叫。
還有什麼比自己的兒子成爲了皇帝更能讓一個母親感到自豪的呢?她不停的大聲叫着“我的小雛鳥我的小寶貝”之類讓使者只能轉過身去裝聾作啞的暱稱,然後慌慌張張的要丈夫收拾東西,她要立方看到兒子戴着皇冠坐在寶座裡的樣子。
但是,她…卜願望卻並沒有能古玄實在他們趕往海邊。路鬼伊十連遇到的薩拉森人都以頗爲隆重的禮儀表示對羅馬皇帝父母的尊敬時,他們卻忽然落在了同爲基督徒的蓋伊手中。
對於這個之前已經把自己夫妻做爲人質要挾兒子的國王,老貢佈雷夫妻從心底裡鄙視他。
雖然不是很懂兒子和這位國王之前究竟生了什麼事情,但是老貢佈雷卻以一種罕見的倔強應對了蓋伊還算客氣的召見。
“你怕我的兒子,就是這樣。你因爲怕我的兒子所以才把我們抓起來,你不是個好國王!”
這就是一個偏遠的叫安達契的村子裡的老農兵對耶路撒冷國王的評價。這個老農兵既不認識希臘文。也不認識法文,更不用說是拉丁文,他的前半生從沒離開過村子附近,而且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打算。
就是這樣一個人,卻用充滿倔強和鄙視的口氣斥責一個國王,原因只有一個,這個人的兒子,是羅馬帝國的皇帝!
一聲很尖利的笑聲驚擾了陷入沉思的西比拉,她看着自己的大女兒似乎很興奮的拉着瑪麗的手不住的笑着,冉時她不停的催促這個胖胖的一直很喜歡她的老婆婆誓。
“你誓,瑪麗,你誓”小女孩不住喊着,長大的嘴裡不時露出脫落了一顆牙齒的縫隙“快誓,你答應我一定要帶我去君士坦丁堡”。
“我誓,向上帝誓”。瑪麗笑呵呵拍着小姑娘的手,同時不停的嘮叨着“看呀,多漂亮的小女孩,如果我的小倫格沒有娶媳婦,我就會讓你當我們家的媳婦了
“你的小倫格?。才幾歲的女孩好奇的問着“他是誰?”
“是我兒子,他是羅馬的皇帝!”瑪再驕傲的說。
“哦!”還不懂事的女孩眼睛中露出了好奇的神色,看着瑪麗那種驕傲的表情,她不由回頭看着母親用羨慕的神色說:“媽媽,什麼是羅馬皇帝,我也可以當羅馬皇帝嗎?”
“我的寶貝,你當不了皇帝。”西比拉笑着把女兒抱在懷裡仔細看着,然後她忽然擡頭看看同樣望着女兒露出慈祥笑容的瑪麗,再低頭看看雖然還但是卻顯然長得頗爲可愛的女兒,一個大膽,甚至有些荒唐的想法閃過了她的心頭。
“如果,我的女兒能成爲羅馬的皇后
這個想法讓西比拉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起來,她抱着女兒的手不禁慢慢用力,當看到女兒因爲疼痛出哼叫立刻被露出不安神色的瑪麗抱過去之後,她甚至覺得眼前這個粗鄙不堪的羅馬農村女人看上去變得順眼了許多。
“公爵夫人
“我不是公爵夫人”瑪麗有些不適的擺擺手,然後用一種別人模仿不來的姿態自豪的宣佈“我只是倫格朱利安特貢佈雷皇帝的媽媽。”
“我想您很快就會被晉封爲公爵夫人了,因爲您的兒子是皇帝”西比拉微笑着解釋,她忽然覺得丈夫劫持這對夫妻的舉動雖然有些冒險,但是卻可能又是另外一個誰也不會想到的結局的開始“我想您一定很喜歡西蒙娜,而事實上我們並不能給她們安排舒適的生活,甚至我們不能保證她們能安全的長大。”
“那是呀,現在到處都在打仗”瑪麗看着懷裡的女孩有些擔憂的說“你們不該這樣,至少不該讓孩子受這個罪。”
“所以如果我請求您把她們帶到君士坦丁堡去,您會答應嗎?。西比拉用一種試探的的口氣問着,她在瑪麗的臉上不住的尋找着各種痕跡。當她看到這個鄉下女人先是驚訝。然後露出的喜悅表情時,她也露出同樣喜悅的神色。
“哦,上帝,你居然提出這樣的事來”瑪麗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懷裡還不知道生了什麼的小女孩“我們夫妻已經好長時間沒有照顧過孩子了,雷納德死了,倫格”想起長子的瑪麗有些黯然的搖搖頭“這就是上帝的安排,如果雷納德還活着看到他弟弟這麼有出息該多好。”
“那麼,我提出來呢,您是不是能夠答應我?”西比拉儘量耐心的提醒着好像忘了身邊事情的瑪麗。
“哦,這個”我不知道,不過你難道不該和你丈夫商量一下嗎?”瑪麗有些疑惑的問着。
“我當然要和我的丈夫商量”西比拉無奈的說着,雖然她相信蓋伊知道自己的想法之後一定會支持她。但是她卻不想在瑪麗面前顯得過於急躁“不過如果能給她們安排到一個讓我們放心的地方,我想我的丈夫應該會很高興的,另外我想我們的這個誠意也足以能讓羅馬皇帝感到放心。”
“你說什麼?!”聽到西比拉這句話的瑪麗臉上立時露出了不快,她胖墩墩的兩臂一下抱住小女孩。就如同護着幼雛的母雞般瞪着西比拉“難道我兒子會讓你們用女兒當人質,就和你們一樣?”
“上帝,這個可惡的希臘女人”
西比拉臉上露出了尷尬,她一邊儘量讓自己不要因爲這個出身低賤的女人的無理露出憤怒,一邊耐心的做着解釋。
不過這已經打破了原本還算融洽的氣氛。瑪麗很堅硬的站起來。用讓西比拉覺得受到了巨大輕視的口氣說她要吃東西了,然後在當着耶路撒冷女王的面無理的抓起麪包和燻肉往嘴裡塞的同時,她有些焦慮的問。什麼時候能夠釋放他們。
“我想我兒子,他一定很着急。要知道倫格從小就是個孝順孩子瑪麗不停的說着,她沒有看到西比拉臉上已經漸漸露出的不耐煩的表情,就在她嚥下一口麪包之後。她擡頭向已經要向外面走去的西比拉說“讓孩子們和我們到君士坦丁堡去是個好主意,至少倫格的房子一定很多,可他自己還沒有孩子,那樣家裡就能熱鬧些了。”
“這個女人終於說了句該說的
西比拉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着眼前這個粗鄙的鄉下女人,當她耍以一種矜持的口氣再稍微掩飾一下內心中露出的喜悅時,她聽到外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隨從近乎無理的衝了進來。在向着西比拉匆忙行禮之後,他急匆匆的喊着:“陛下,伊莎貝拉女王陛下到提爾了,現在就在主教宮!”
“什麼?!”
西比拉的臉上霎時露出了震驚和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