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八道,我怎麼可能自卑?我纔是陸家的長子,你不過是個小老婆生的孩子!”陸湛越是這樣說,越讓陸行的情緒沒有了之前的淡定,而是變得激動了起來,甚至用胳膊和手拍打着面前的桌子,他陸行,這輩子什麼都有可能,但是唯獨自卑沒有可能,他是天之驕子他爲什麼要自卑?
“小老婆?陸家的長子,陸行你好像忘了你和陸家一點關係都沒有。”看着眼前開始暴躁的陸行,陸湛表現得十分淡定,從容的一句話就讓陸行身上的憤怒突然變成了頹廢,長子,他算哪門子長子。
“我雖然血脈裡沒有你們陸家的基因,但是我告訴你陸湛,我陸行從來沒有輸給你,只是老天爺不偏愛我罷了。”
陸行的話讓陸湛突然笑了起來,爲什麼每個失敗的人都喜歡把罪責歸咎到老天爺身上,而不去想想自己身上的問題。
“你笑什麼?”陸行看着陸湛脣角的笑容,心中的無名怒火再次被激發了起來,就好像陸湛的笑是在嘲笑着他的失敗一樣,讓他恨不得打爛對面的這張臉才能泄憤。
“我在想其實老天已經很偏愛你了,他給了你很多人這一輩子都無法得到的東西,只不過你沒有去珍惜,如果你能作爲陸家的長子踏踏實實的去做好你的事情,不要被利益蒙了心智,衝昏了頭腦,你現在仍然是陸家的長子,陸家永遠不變大少爺。”哪怕就算事後陸行是被人調包的事情還是被揭穿,陸家都不可能只因爲一個DNA就將陸行所有的一切剝奪,30年日復一日的親情,有的時候早已經要比一份DNA證明重要。血濃於水,可是漫長的時間,更比血濃。
“我現在這般田地,你說什麼風涼話都可以,如果你要想嘲笑我的失敗,你就儘量的去嘲笑,不要再裝模作樣跟我說一些什麼讓我聽着都噁心的話。”陸行一臉厭惡,他不想聽這些謊言。
“是不是風涼話相信你自己清楚,陸行,不要把你的錯誤總是歸咎在別人身上,是你一次次的選擇走向不可挽回的今天。”陸湛冷眼看着對面的陸行,3年前他越獄之所以一直沒有被抓捕,陸國忠在其中肯定做了不少努力,而他也選擇放任不管,哪怕那個時候他已經知道陸行不是自己的兄弟,但人生能有幾個30年,所以他還是選擇放他最後一馬,可是儘管如此陸行骨子裡的野心蓬勃,讓他不能夠安安分分的在國外好好低調的生活,反而選擇更加激進的倒賣軍火,這不是自己選擇自我滅亡又是什麼?
“我的錯誤?我沒有錯,我所有的錯就是被調包成陸家的孩子!是你們!是你們害我成了今天這個樣子了,是你們害我變成一個死囚犯,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陸行激動地拍打着桌子,甚至伸手想要抓住對面的陸湛,卻被旁邊一直看守的警察給硬生生的按回到凳子上。
“給我老實點兒!不然我們就不客氣了。”旁邊的兩名警察冷聲說道。
“不客氣?你們當然不會對我這個即將執行死刑的死刑犯客氣了。”陸行大笑着,眼裡有着癲狂,“人就是這樣,有錢有權有勢的
時候,任何人都敬你三分,但這些東西都沒有了的時候,就算是街邊的一條狗都敢對你隨便汪汪,甚至撲上來咬你一口。就像這兩個人,和狗有什麼區別。”
陸行明顯帶着諷刺和侮辱的言語,讓兩名警察臉色立刻難看了起來,手裡的電棍就要朝着陸行電鍋去,卻被陸湛制止了。
“就當是他死前最後一次發泄吧!”
陸湛的話讓兩名警察迅速收回了已經從腰間拔出來的電棍,這一次算是陸行走運!
“陸少說的是,我們就給他一次發泄的機會,反正明天他就是再想說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陸湛,你不要以爲你就這樣贏了,我告訴你,我和你之間的遊戲根本就沒有結束,而且永遠都不會結束,就算我死了,都不會結束。”陸行雙手撐着桌面,眼裡帶着癲狂的笑意,嘴脣邊的笑容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扯着,揚起誇張的弧度,就連牙牀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那種笑容伴隨着他嘶啞的聲音,真的越發的恐怖和詭異。
面對這樣的陸行或許一般人會心生牴觸害怕,可是陸湛卻依舊從容的看着他。坐在椅子上的優雅身姿明明比站着的陸行矮了一截,可是渾身散發的那種威懾力,就像是站在雲端俯瞰地上的衆生的神一樣。
“是嗎?那我就奉陪到底,看看你和你的靈魂,會敗得怎樣一塌塗地!”男人眼裡帶着彪悍的霸氣,做人贏不了他,做鬼也不會有贏得希望。
“你會後悔的,陸湛,我得不到好的結局,你也休想過得痛快舒心。”陸行伸手指着陸湛的臉,眼裡的憤怒恨不得燃燒成一團火焰,活生生的將陸湛燒死,可是他的火焰就算再強,陸湛眼裡卻始終如同一塊寒冰,絲毫不受其侵襲。
“痛快舒心與否不是關鍵,關鍵的是我還活着,而你,只有今天晚上可以好好感受活着的感覺了。”陸湛說完起身,對於陸翔他來見他最後一面已經仁至義盡了。
“給他準備些夜宵,讓他吃得飽一點。”陸湛說完不再看陸行一眼轉身離開,吃飽一些到了地府纔有力氣繼續和他鬥。
只是轉身離開時,陸湛眼裡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這輩子做了30年的兄弟,這一次轉眼真的將是死別。
看着陸湛離開,陸行眼裡的憤怒才漸漸的變成了頹廢和死一般的寂寥,旁邊兩個警察心裡早已經很不爽,剛剛是陸湛在,所以才忍着沒有發作,而現在陸湛已經離開,兩人對視一眼,立刻拿出電棍,狠狠的朝着陸行身上電去。
“啊!”被電棍擊中的陸行立刻倒在地上,渾身抽搐的痙攣着,眼裡漸漸從死寂多了一抹害怕的神色,他也害怕死,一想到槍子會打進自己的腦袋,或者那種能令自己死亡的藥水,順着針管注射到自己的靜脈之中,他就覺得那種感覺好可怕。
陸湛開車回到陸家,舒菲已經躺在了牀上,女人閉着眼,呼吸均勻,可是陸湛卻看得出來舒菲沒有睡着,只是裝作自己在熟睡的樣子。
伸手捏了捏牀上女人的鼻子,舒菲因爲呼吸被人阻止,只能睜開眼,排
掉陸湛在她鼻子上作祟的手。
“先去洗個澡吧!”舒菲指了指衛生間,她知道陸湛是去監獄看陸行了,所以才讓他去洗澡,因爲不想接觸到那種死刑犯的氣息。
“等着。”陸湛笑了笑,舒菲的小心思瞞不過他,本來他也是打算回來就先洗澡的。
男人進了衛生間,水聲不斷傳來,陸行明天一早就會被執行死刑,這件事就算是徹底了了。
陸湛的澡洗的很快,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舒菲還坐在牀上發呆。
“胡思亂想,小心晚上做噩夢!”陸湛故意嚇唬了一聲,舒菲回過神來,噩夢是她特別恐懼的東西,離開陸湛的那三年,幾乎每晚都是噩夢相伴,可是自從重新回到陸湛身邊之後,彷彿鬼魅一樣纏着她的噩夢再也沒有出現過,只要在他懷中,她又足夠的安全感。
“有你,我不會怕!”笑着朝着男人說了一句,鬼神在她看來遠遠沒有活生生的人可怕,鬼神只殺該死的人,而活着的人,因爲私心慾望,可能讓很多無辜的人跟着死去!
“傻瓜!”陸湛笑着在牀另一側坐下,將舒菲摟緊懷裡,身邊能有她,何嘗不是自己的幸福。
“阿湛,陸行死了之後,是不是一切就能回到平靜的日子了?”舒菲歪着頭看着陸湛,明明陸行被執行死刑,應該是一個窮兇極惡的壞人被繩之以法,將來就是清明盛世纔對,可是爲什麼她會有一種不安漸漸在心頭凝聚,就好像這件事只是一個開端,就算陸行死了,這個開端已經開始,後面的事情不管陸行活着還是死了,都會繼續按照原定的軌跡發生,避都避不開。
“不管是不是平靜的日子,你只要記得有我,有小興邦!”陸湛認真的看着舒菲,他們母子是他這輩子最甜蜜的負擔,哪怕前面還有各種事情等着他們,他都會盡自己全力保護好他們母子,給他們想要的生活。
聽着陸湛的話,舒菲笑着將頭窩進陸湛懷裡,有陸湛,就算是苦難的日子,都是幸福。
懷裡女人的清香隨着她輕微的動作而溢出,陸湛笑着輕吻她柔軟的頭髮,“菲菲,等這件事過去了,我們再要個孩子吧。生個女兒,我給她全世界最好的一切!”
舒菲脣角揚起,雖然她不知道這一天什麼時候會到來,可是她願意努力,願意等待着上天再賜給她一個小生命,讓他們的生活變得更加美好。
第二天陸家沉重壓抑的氣氛達到了頂點,十點鐘是陸行執行死刑的時間,陸老爺子忍不住嘆了口氣,轉身落寞的回了自己的臥室,而陸國忠眼圈有些發紅,卻一句話不敢說。
陸湛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十點鐘剛剛過去,男人走到一旁掏出手機,撥通秦天的電話。
“你去走一趟吧,找個合適的墓地。”因爲陸行是死刑犯,所以身後事也沒有必要張揚,低調入土爲安就好。
秦天的辦事效率很高,當天下午的時候,陸行的墓地已經打理好,屍體行刑後就進行了火化,傍晚十分,陸行的骨灰在墓地下葬,整個過程沒有絲毫的耽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