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沈寧擡臉看看被推開的房門,“有病人來了,明天見面再聊吧!”
“好,不耽誤您救死扶傷了。”冷小野笑着掛了電話。
沈寧笑了笑,將手機塞進口袋,人就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爲了給她增加一些實踐機會,每年放假的時候,沈寧的老爸沈一舟都會,幫她安排到醫院裡做實習醫生。
儘管沈寧還沒有畢業,但是,她不僅多次觀察過,同樣身爲外科醫生的老爸沈一舟無數次的手術,而且有非常豐富的臨牀經驗。
比起好多正式的外科醫生,也是有過之無不及。
今天晚上,因爲帶班的外科醫生臨時有事出門,就把沈寧抓過來替她當班。
門被推開,走進來的是一個高挑的年輕男子。
男人身上套着一身簡潔的黑色休閒裝,頭上戴了一頂黑色的棒球帽,帽沿壓得很低。
儘管是晚上,依舊帶着一幅顏色很深的太陽鏡,露在太陽鏡外的尖削下巴,晶瑩潔白,彷彿玉石雕琢而成。
沈寧上下打量對方一眼,“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
男人走過來,將掛好的號放在她桌上,然後就向她伸過左手。
“我的左手受傷了。”
沈寧立刻就站起身,看向他的左手。
男人的手掌很漂亮,骨節纖細滑半點多餘的贅肉,看上去應該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掌,虎口和手掌上卻有一層薄薄的繭。
在他的手掌上,有一道傷口,正在流血。
那是一條極整齊的傷口,斜着劃過手心。
沈寧看過去的時候,血水正順着他的手掌一側滴下來,好在,男人伸過右手按在了左手掌下,血水落在他的掌心裡,如細碎的血色珍珠。
伸手托住對方的手背,沈寧繞過桌子,將他引到操作檯前,嫺熟地夾過藥棉幫他擦拭了一下傷口。
那道傷口並不是很長,卻有點深。
“我需要縫合一下。”
“不用縫合,直接包紮就可以了。”
男人淡淡地說道,他的聲音很悅耳,語氣平靜得就好像是在討論與他無關的人的傷口。
“我是醫生,有權力決定處理傷口的方式。”
沈寧翻開無菌盒,從裡面取出縫合針,又取出麻藥
。
“不需要麻藥。”男人再次開口,“我是病人,有權力決定自己用不用藥。”
沈寧沒有出聲,只是伸手拿過針,利落地穿好縫合線,開始幫他縫合。
十指連心,手掌上的神經是很密集的,痛感也會很明顯。
可是自始至終,男人的手連抖都沒有抖一下。
那個傷口,整整縫了九針。
將縫合線打結,沈寧剪掉線條,用鑷子夾過敷料覆上他的傷口,利落地幫他把傷口包紮好,粘上膠布。
沈寧收起手中的工具,“好了。”
男人看看自己的手掌,“很漂亮。”
漂亮?
這又不是衣服!
沈寧聳聳肩膀,“三天後換一下藥,一週後折線。我幫你開一點消炎藥,連吃一週。”
男人的視線掃過她身上掛着的工作牌,“沈先生?”
“沒錯。”
“實習醫生?”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