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耀陽的嘴脣上，有海水的味道，又苦又澀。
當然，沒有冷小野表現得那麼誇張，故意如此，不過就是想要逗他開心而已。
和他在一起五年，冷小野瞭解他的驕傲，出了這樣的事情，皇甫耀陽肯定會自責，認爲是自己連累了她，沒有保護好她們母子。
“去吧，好好洗澡，白天的時候，我們已經把東西搬進王宮。”她擡手戳戳他的胸口，做小女孩的嬌羞狀，“我中午的時候躺了一下，那個大牀很舒服的，晚上我們試試彈性？！”
聽到這句，皇甫耀陽心情一鬆，脣角就很輕地向上揚起來。
看他表情放鬆，冷小野這才放下心來，擡手將他轉了一個身推往門外。
“大壞蛋，就知道你愛聽這個，去去去，洗澡去，臭死了！”
轉過臉，目光落在身後閉緊的浴室門，皇甫耀陽深吸口氣，走到衣櫃邊，幫她拿了換洗的衣服出來準備好，他邁步走出房門。
門外，早有保鏢侍立。
“保護夫人。”
沉語一聲，皇甫耀陽隨意地走進旁邊的一間客房裡。簡單地洗了一個澡，換好衣服出來，立刻就轉身下樓。
甲板上。
洗完澡的菲比身上套了一件傭人拿給他的T恤和休閒褲，雙手扶着欄杆，眺望着遠處的大海。
時近黃昏，夕光將他的銀髮都染上一層金色的光暈。
那個站在欄杆邊的男人，眉頭微皺，一對粉眸裡目光復雜。
他似乎是在看海，目光卻並沒有真得在哪裡聚集，事實上卻是在想着心事。
與冷小野一起跳入海中的瞬間，他想起了許多事情。
沉封的記憶之門，終於敞開。
這其中，最分明的是與冷小野有關的記憶，剛纔利用洗澡的時間，他亦已經梳理出大致。
……
注意到甲板上的菲比，皇甫耀陽緩步走近，路過一個保鏢，他隨手從保鏢手中拿過槍來，提在手裡。
來到菲比之後，皇甫耀陽擡起手槍，在距離他的後心不足五釐米的地方停下。
聽到他的腳步聲，菲比側眸看了看甲板上皇甫耀陽的影子，人只是站在原地動也沒動。
皇甫耀陽擡起手指，按下手槍上的擊彈錘。
菲比依舊背對着皇甫耀陽，彷彿渾然不覺有一隻槍在自己背後，只要皇甫耀陽輕輕一動手指，他就會死一樣。
目光在那個一直沒有動的身影上停留了幾秒鐘，皇甫耀陽擡手，將手槍收起來，交給身後的保鏢。
上前一步，站到菲比身側，和他一起面對着大海。
“我以前認識一個人，名叫司空月冥。”
“我聽小野說過，他和我長得很像，也是一名先天性色素缺乏症患者。”
“我想……小野一定沒和你說過，我曾經發過誓，要親手殺了他！”
“是嗎？”菲比轉過臉，詢問地看過來，“他不是小野的朋友嗎？”
皇甫耀陽也向他轉過臉，異色雙眸迎上他的視線，“但是，不是我的！”
菲比挑挑眉尖，然後輕笑出聲，“王儲先生很直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