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兇手”竟是我

我還處於驚訝之中。我現在終於知道,爲什麼我看到我感覺中的嶽美靜會有一種愧疚感了。是的,沒錯,那是哥哥的愧疚感!雙胞胎是心靈相通的。我也終於知道爲什麼初次見到瑤瑤時會覺得似曾相識了。真是的,我早該發現的,真是的,我太笨了!我的智商真的到零下了!

想着想着,我忽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麼似的,開始狂翻自從哥哥死後就再也沒有動過的抽屜。是的,那是專門裝哥哥東西的抽屜。哥哥死後,我怕再見到哥哥的東西會很傷心,我也知道,我是我們家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的人了,所以我必須堅強,但是又不想丟掉哥哥僅剩的這些東西。於是,便鎖在了這個抽屜裡,三年多了,未曾打開過。

如今再打開,裡面雖然落了一些灰塵,卻還算比較整潔。翻出來一看,有哥哥和靜靜的合照。他們兩人離的很近,笑得如春天的小草一般快活。可如今,昔日的戀人都已經離開了人世。想到這兒,我不禁有些傷感。不過,至少,他們還在一個世界裡。雖然有些迷信,可這樣會使活着的人多多少少得到一絲絲的安慰。是的,他們會在陰間相遇,並永遠在一起。

抽屜裡還有一本日記,我仔細的翻開來看,一頁一頁看。

這本日記很厚,不一定天天記,但每週必有一篇。

剛開始是記錄哥哥找到了一個新的女朋友。

前一段時間的日記大概相同,都是寫一些他們二人在一起的幸福生活,看得人酸溜溜的。他們很幸福。我想,每一個看到這篇日記的人都會這麼說。可惜啊,唉!

等到了後面接着寫出了我最想知道的事情。沒錯,他們吵架。也就是他們雙雙自殺的起因。哥哥的日記中這樣寫道:

今天,靜靜很傷心的問我是不是有別的女朋友了,我一口否認。然後她又說我騙她。說她看到我和那個女生在一起了。那女生還是我們學校的。而且靜靜還說,她去問過那個女生了,那個女生說我是她的男朋友。我還否認。靜靜聽後很生氣地說我不敢擔當,並掛了電話。我再打過去,她也不接。找她呢,她都不給我開門。說實話,這簡直是無理取鬧!我對天發誓,天地良心,我真的沒有別的女朋友!我更不可能和別的女生在一起了!我一放學就忙着去打工了。至於她說的那些話我根本一句也聽不懂。真的,我不懂她的意思,我被她搞得一頭霧水。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啊!我只有她這麼一個女朋友,我愛她!用心愛!我怎麼可能背叛她呢?我對她的心天地爲證,日月可鑑......我真的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再往後翻,到了4月14日,也就是靜靜死的這一天的日記了:

我原本以爲,她這些天故意和我生氣是爲了讓我更多的注意她,在意她,或者她是在試探我。可是後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她真的,真的不要我了......我真的沒想到,她,她,她會,選擇自殺......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她爲什麼要這麼做。有話好好說嘛,幹嘛這麼想不開,傻丫頭,這個傻丫頭......她真的不要我了......靜靜,靜靜......如果能再給我一個重來的機會,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靜靜......靜靜......

這篇日記明顯泛黃,還皺巴巴的,是的,是淚水打溼了的樣子。想到這兒,我的淚水也下來了。哥,苦了你了。

再下邊是4月17日,是哥哥自殺的那天,也是最後一篇日記:

靜靜死了三天了,在這三天裡,我吃不下,睡不着,像丟了魂一般。我明白,現在的我只是一句沒有靈魂的死屍......沒有了靜靜,我就沒有了生的希望和活的勇氣,靜靜是我的精神支柱啊!可現在,可現在,我的心情不言而喻......靜靜,你在想我嗎?告訴我,爲什麼要自殺?爲什麼要拋下我一個人?上天啊!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爲什麼要這樣懲罰我?......不過,沒關係,靜靜,你等着我,我來找你了......

就這樣,就這樣,哥哥也走了。太可惜了,我一個人捧着日記不知不覺看了一晚。傷心了一晚,流淚了一晚,惋惜了一晚。

可是,以我對哥哥的瞭解和哥哥日記裡邊的記載來看,哥哥不是那樣的人。對,絕對不是。

那又會是什麼原因使他們分手呢?

這時,我忽然想到了我剛開始騙瑤瑤的藉口,不,不會吧?真的會那麼巧嗎?不會預言成真吧?

於是,一看鐘,上午十點了。她們應該都起牀了。我馬上給我曾經所有的女朋友打電話。打電話之前都先給她們發了一張瑤瑤的照片。問她們有沒有被這個女生問過,“她是否喜歡我之類的話。”可是,沒人回答我“是”。

再後來,我猛然發現,我好傻。是的,我的心亂到了不可以。忘了最關鍵的一句話,我真的有點兒慌了。

是啊,瑤瑤說,哦,不,是靜靜說,不是,還是瑤瑤。天啊!我,我,我也不清楚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恐懼佔據了我的心。對,是瑤瑤說了曾經靜靜說過的話。她說,她姐姐說那個女生是哥哥學校的。也就是阿輪學校的了!對,一定是這樣。阿輪曾經在他們學校給我介紹了三個女朋友。馬上和她們聯繫。

可惜,前兩個都否定,只剩最後一個了。

我發了一張照片給她,膽怯地撥了她的號碼。

“嘟.嘟.嘟......”每一聲都敲打着我的心。我膽怯,我恐懼,我怕,怕到了幾點。我希望她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可也怕她這個答案。

她,她接了。

“喂,是南城啊,有什麼事兒?”

“那,那個,那個,嗯,嗯。照,照片你收到了嗎?”我怎麼了?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收到了,怎麼啦?你想說什麼?”

“她,她,她”我努力保持着平靜。

“她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麼?”

“什麼時候?”

“大概一年以前。”

“那麼久的事誰還記得?”

“這非常重要,你好好想一想。求你了。”我幾乎快要哭了出來,我能聽出我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你,南城,你,好。我想想。”是的,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兒,她明白了我的意思。

“是一年前,自殺的嶽美靜嗎?”

“是,是,是,就是她!她對你說過些什麼?”

“嗯......”

她在想,我握手機的手出了許多的汗。是,我簡直快要虛脫了!這段時間很短,不過幾十秒,可我卻度日如年,每秒都在煎熬。

“啊!我想到了!”

“什,什麼?快說啊!快告訴我她對你說了什麼?”

“南城,你要冷靜。”

她說完我才發現自己真的有些激動了,不,是非常激動。我努力的控制着。

“對,對不起。”

“記得在一年前,你和我在一起,你去買水時,她偷偷地湊到我跟前,小聲地問我是否喜歡你。因爲當時我們正在戀愛,所以我說你是我男朋友。然後她就哭着跑開了。後來就聽說她自殺死了。南城,到底怎麼啦?她,她不會是爲你自殺了吧......”

我什麼都沒說,整個身體癱坐在地上,甚至竟忘記了掛電話。

原來,“兇手”竟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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