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一次正式踏足六扇門,心中不免有些忐忑,等到了地方,我下車一看,我發現所謂西南局,其實是一棟比較獨立的院子,前廳假山林立,綠蔭環繞,種着一排排蔥鬱的植被,蒼勁挺拔。
門前掛着一塊牌匾,上書“宗教西南局”幾個大字,牌匾下佇立着一對石獅子,凜凜生威,有個鬍子花白的老頭在值班室門口坐着,手拿旱菸杆,吧唧吧唧地抽着。
這裡的建築格局,和我老家的機關大院沒什麼不同,看起來好像個清水衙門,除了門口那個穿補丁衣服的小老頭,連個當班守衛的人都沒有,與想象中**氣派的場面截然不符。
見我東盯西瞅,田叔忍不住拍拍我的後腦勺,說來了就進去唄,幹嘛在門口停這麼久?
我訕笑兩聲,說像我這種小人物,到了機關單位,內心難免有些不自在。
他嘿嘿一笑,推着我便走。
快到門口的時候,我懷疑可能需要登記,於是便將身份證提前拿在手中。
誰知那抽旱菸的老頭根本沒動,懶洋洋地瞥我一眼,便把視線移開到別處,連盤問我身份的打算都沒有。
等走進了大廳,我便小聲對田叔說道,“奇怪,西南局這麼大個單位,怎麼門口只有一個老頭守着,進正式單位不需要登記嗎?”
田叔嘿嘿一笑,說你可別小看剛纔那老頭,人家年輕的時候,可是與“袖中劍”張震齊名的人物,他想讓你進,你就能進,人家要是不讓你進,你拿什麼證件都不行。
我暗自咂舌,說唬人的吧,這麼厲害的高手,你們就安排人家守大門?
田叔一臉神秘,說看守大門是人家自願要求的,你別問那麼多,這位前輩在江湖上有個綽號,叫“鎮虎門”,有他守在西南局大門,連只蒼鷹都別想隨意進去,你能進來,那是因爲有人提前打了招呼。
我默默點頭,跟隨田叔穿過了西南局的辦事大廳。
橫穿幾個走廊,繼續往裡走,又到了另一棟辦公大樓。
此時夜幕已深,偌大的西南局,幾乎聽不到什麼動靜,田叔帶我上了三樓,徑直朝走廊深處走,來到最後一個房間,他把腳頓住,伸手在門上敲了敲,“老嶽,我把人帶來了。”
裡面傳來一道很渾厚、中氣十足的笑聲,“老田,你進來吧,這裡沒有外人。”
田叔便把大門推開,輕輕推了我一把道,“發什麼愣啊,進去打聲招呼!”
我走進房間,環顧了一下左右,發現房間裡除了我和田叔之外,還坐着八道身影,這八個人我都見過,除了坐在主位的嶽濤,剩下七人,便是之前擺出七星劍陣,將狂刀樸鎮山攔截下來的傢伙,個個身手不俗。
此時的嶽濤正靠在躺椅上看文件,見了我們,便指着左邊的沙發皮墊,說你們坐吧。
我被田叔推着落座,可屁股卻不太敢在沙發上貼牢實,隨時準備起身。
見我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七劍”中有個女人忽然撲哧一笑,指着我說,“嶽老大,要不我們還是先出去吧,你看這小子這麼緊張,好像生怕我們會吃人似的。”
聽到這調笑聲,我忍不住老臉一紅,偷偷把頭擡起來,朝那女人看去,這是個身材玲瓏嬌小,長得很清純的妹子,上面穿着白色的襯衣,將胸口撐得鼓鼓囊囊的,下面是一根黑色的褲子,腿很修長。
察覺到我的眼神,那女人主動向我走來,伸出潔白的小手,笑得滿臉清甜,說自己叫張悅。
我趕緊起身,與她相握,正要做自我介紹。她卻打斷我,說不必了,你叫林峰對吧?我們都聽過你的大名。
我滿臉錯愕,正要說話,這時女人身後走出一個身材高瘦、膚色很白皙的男人,再次對我伸出手,“你好,我叫王磊!”
接着是“七劍”的其他成員,依次站出來,對我做了自我介紹,搞得好像閱兵似的,很隆重,反而弄得我自己很不好意思。
這七人站在一起,氣氛卻很鬆快,吵吵鬧鬧地開着玩笑,其中有個矮個子男人,長得很俊俏,看歲數估計比我還小,笑嘻嘻地對我說,“林峰,你別搞得跟三堂會審似的,來到這裡就輕鬆一點嘛,咱們嶽老大又不吃人。”
另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則嘿嘿一笑,說,小餅,人家初來乍到,拘謹一些也是正常的,你以爲人人都像你,天不怕地天怕的?
這個替我解圍的中年人面相老成,態度隨和,我記得他叫張鬆。
這時候嶽濤方纔咳嗽了一聲,讓這七個下屬打住,起身說道,“好了,見面儀式差不多也該結束了,你們出去吧,留我和林峰好好聊聊。”
“行了,大家走吧!”小美女張悅吐了吐舌頭,一臉俏皮地離開,剩下六人也朝着她辦公室外走,田叔見狀便起身跟了上去,將大門替我輕輕掩上。
房間只剩下兩個人,氣氛有些古怪。
我回頭看着嶽濤,發現對方也在看我,臉上掛着淡笑,很隨和,說不好意思,我身邊這幫傢伙,都是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大家平時吵吵鬧鬧的習慣了,沒大沒小的,不會讓你感覺不舒服吧?
我趕緊說,“哪裡,嶽局長您太客套了。”
他把眉頭一皺,反倒有些不高興,說什麼局長不局長的?你爺爺是我的老領導,林遠則是跟我穿同一條褲子的兄弟,是同生死、共患難的鐵桿兄弟,當年他斷手就是爲了救我,說起來,你們林家對我是有大恩的。
我只好改口,喊了他一聲嶽叔。嶽濤這才恢復了笑容,走上前來,在我肩頭重重一拍,說好小子,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在襁褓裡,一晃眼二十多年過去,都這麼大了。
我吃驚道,“您見我過小時候的樣子?”
嶽濤滿臉含笑,點頭說,“當然,你出生之後,老爺子便在家賦閒了幾年,說要守着你長大成人,可惜‘六區’實在離不了他,所以七年之後,上面不得不緊急將他調回去……”
再次聽到“六區”這個字眼,我的心便狠狠跳動了一下,急忙反問道,“嶽叔,既然你不拿我當外人,我就不說客套話了,六區到底是個什麼地方,我二叔的左手是不是在那裡斷的,當時又是怎麼個情況?”
“你對那個地方很好奇嗎?”
嶽濤擡頭瞥我一眼,笑得很神秘,說這是個機密,我不能隨隨便便告訴你,除非……你能加入我們,成爲組織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