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靜風沒有想到面臨生死激戰之前,屈莊主還有心思與他對飲——僅此一點,就可說
明他本非尋常人物.
莊內所有人都已被召至同一間房中,包括牧野靜風、屈莊主、屈小雨在內共有十二人,
除了屈小雨伺立於一旁不時爲二人添酒之外,其他人都默默地坐在一旁.
此時,倚弦莊的莊門大開,而莊內除了衆人所在的屋子外,所有的燈光全部熄滅,如此
一來,這間屋子就顯得格外醒目了。
牧野靜風喝酒的次數十分少,而且酒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並不是如何的美妙,所以他喝
得頗慢。
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屈莊主,牧野靜風只見他的杯子空了又滿,滿了又空,也不知他
到底喝了多少酒.
奇怪的是他眼睛是越喝越亮,在那兒找不到任何的醉意朦朧!
屈莊主道:“我這個人沒有什麼別的嗜好,就喜歡喝點酒,但我又很少喝酒,穆少俠,
你可知道爲什麼嗎?”
牧野靜風知道這話是不需要回答的,只要聽着即可。
果然,只聽得屈莊主自顧接着道:“因爲我一喝酒就會興奮,總想好好地做一件痛快淋
漓之事。可我隱於倚弦莊,又有什麼事可以讓我做呢?所以我不敢喝酒,喝了酒之後,我就
會覺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多出了兩隻手,不知該把它們往哪兒擺纔好.”
“現在好了,我痛痛快快地喝一次,然後痛痛快快地大殺一場!”彷彿是爲了證明這句
話,他又一仰頭飲盡了杯中之酒,屈小雨趕緊上前爲他添滿了。
時間悄無聲息地滑向了子時!
倏地,屋外響起一聲如嗥慘叫!
衆人皆一驚!
屈莊主放下杯子,緩緩地道:“他們終於來了。”
牧野靜風霍然起身,就要衝將出去,卻被屈莊主按住了,他道:“莫急!他們要想衝進
來,還不是那麼容易呢!但願他們不要讓我太過失望纔好!”
牧野靜風見他成竹在胸的樣子,只好按捺下來,心道:“你該不會有撒豆成兵之能耐吧?
外面空無一人,即使佈置了機關,也不可能支撐太久的。”
屈莊主居然在這時候爲自己再倒了一杯酒,他看着杯中的酒道:“如果我飲盡了這一杯
酒,他們還不能衝到這兒,那可就讓我大失望了!”
漸漸地,外面開始響起呼喝叫罵之聲,顯然對方屢遭挫折,卻不曾見倚弦莊一個人,便
有些惱羞成怒!
屈小雨一勝興奮地道:“爹,沒想到你的‘天宗陣’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屈莊主微微一笑。
牧野靜風這才知道屈莊韃喚霾枷鋁嘶?椋??一乖謐?誆枷鋁蘇蠓ǎ?薰趾跗餃漲??
雨不讓自己隨便走動。至於倚弦莊的下人,自然早已得了屈莊主的指點,纔不會陷於其中。
又過了半刻鐘,呼喝聲開始漸漸地向這邊靠近了,而且響起了刀砍斧斫之聲,大概是死
谷的人用兵器毀去莊院內的草木吧,也不知他們是藉此以泄憤還是藉此來破壞陣法。
屈小雨有些驚慌地道:“他們已漸漸逼近這裡了。”
屈莊主鎮定地道:“該來的終會來的。”,
這時,屋外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屈不平,武林中人都說你是一條好漢,沒想到只
是一個藏頭縮尾的無能之輩!有種的話,就出來與我一較高下!用這等歪門邪道,算什麼英
雄?”
牧野靜風道:“原來屈莊主名爲屈不平!”
只聽得屈不平朗聲一笑,道:“屈某從未自認爲是什麼英雄,至於說歪門邪道,哈哈哈,
難道你們死谷是什麼名門正道不成?”
他的聲音不大,卻傳出了很遠,顯見他的內力頗爲深厚!
言罷,屈不平轉身對屈小雨道:“小雨,你想不想看一場更熱鬧的戲?”
屈小雨有些擔憂地道:“死谷一向心狠手辣,爹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屈不平慈祥地笑了笑,道:“爹還要多殺幾個死谷羣賊呢,自然不會冒險,你且與穆少
俠在此稍候,爹去去便回。”
屈小雨還待說什麼,屈不平已站起身來,走至屋子的一個角落處,摘下了一張弓,然後
又從一個木櫃中取出四支箭來,便往外走。
牧野靜風察覺到屈不平所拿的箭似乎很是奇特,箭的前端除了箭頭之外,還附有長條狀
之物,卻不知有何妙用。
衆人見屈不平出了屋外放心不下,都走至門窗處向外看。
只見屈不平在屋外長廊站定,取出一支箭來,搭上!然後將弓弦拉滿,倏然鬆手,長箭
離弦,向黑暗中飛射而去!
長箭劃空之聲尖銳刺耳!
牧野靜風心道:“難道屈莊主還指望用箭射中對方不成?既然他將死谷說得那等可怕,
那麼此次定是來者不善,如此漫無目標的一箭,又如何能奏效?”
正思忖問,卻聽得“蓬”一聲響,那支箭突然在遠處燒了起來,成了一支火箭,繼續向
前飛去!
牧野靜風吃驚不小!他暗忖道:“莫非屈莊主要來個玉石俱焚,把這倚弦莊也付之一炬?”
這時,燃燒着的箭已不知射中了何處,被射中之物立即燃燒起來,正當衆人爲此驚慮之
時,着火之物開始冒出極濃的煙來!
幾乎就在第一支箭開始燃燒的同時,屈不平手中剩下的三支箭已密如雨點般疾射而出!
屈不平的動作快得幾乎無人能夠看清!
另外三處地方也開始燃燒起來,而且也是冒着極濃的煙!
誰都可以看出箭所射中的地方不是普通物體,否則不可能燃燒得那麼快,即使燃燒了也
不會有那麼濃的煙。
也就是說,被射之物是屈不平早已佈置好的,所以他可以在黑暗之中如此準確,快速地
射中目標。
整個莊院內頓時濃煙滾滾!
藉着燃燒着的火光,牧野靜風駭然看到煙霧中有三四個人影以驚人之速疾掠,但他們始
終只是在庭院之中掠走,一時怪吼連連,顯是憤怒至極!
牧野靜風已看出這三四個人的武功都極高,如果不是被屈不平這奇怪的陣式所困,恐怕
應付起來還頗爲棘手!
忽地一聲巨響,只見有一處突然有無數碎石飛射開來,聲勢煞是駭人!
屈小雨恨恨地道:“這些瘋子,竟把假山也擊毀了!”
牧野靜風心想:“如果他們繼續以此方式破壞陣法,最終此陣會不會被他們所破呢?”
這時,只見屈不平忽然在長廊內盤腿坐下,自懷中取出一隻簫,竟自顧吹了起來.
屋內衆人正自驚訝間,卻見屋外死谷之人的身手忽然變得有些滯訥了.
而濃煙卻漸漸地將他們的身形完全罩在裡面!
難道這簫聲對他們亦有抑止作用?若是如此,爲何屋內衆人也聽到了這種聲音卻不曾有
什麼反應?
牧野靜風轉念之際,已明白過來,這簫聲定然是與濃煙相結合,方會起作用。
簫聲顯得極爲獨特,似乎有一種奇異的節奏,能把人的思維不知不覺地引到與之相配合
的節奏中去!
濃煙之內呼喝、痛罵聲響成一片,屈不平似充耳不聞,仍是從容地吹着他的簫。
牧野靜風暗自鬆了一口氣,心中忖道:“照此下去,只怕根本就不用動手,就可以制服
死谷中人了。屈莊主把他們說得那麼可怕,大概是有些言過其實了。”
正思忖着,倏聞陣中傳來尖銳清越之哨聲,哨聲內凝集了深厚內力,一直傳出極遠!
衆人皆有些心驚,心想莫非他們在召引同夥?同時又想即使他們來了再多的人,如果破
不了屈不平的“天宗陣”,亦是枉然。
尖銳的哨聲之後,一時並無什麼異常,屈不平依舊是吹奏着獨特的簫聲,而陣中仍是呼
喝不已.
但沒過多久,情況突然有了變化。
先是牧野靜風聽到一種“撲撲”之聲,很像是鳥翼振動拍擊虛空的聲音.屋內衆人數他
武功最高,所以當他聽到這種聲音時,其他人並未在意.
又過了不多一會兒,屈小雨忽道:“我好像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有點像是什麼人掠
空而至,但又不該持續這麼長的時間……”
只聽得牧野靜風道:“是鳥飛翔的聲音.”
屈小雨不信,她道:“鳥飛翔時也有聲音?”
話音剛落,卻聽得夜空中驀然響起一聲刺耳的尖銳嗚叫,正是鳥類的鳴叫聲!但這種鳥
鳴聲非但沒有一般鳥類嗚叫時的婉轉動聽,反而顯得格外陰森恐怖,似乎此鳥充滿了無限的
怨恨之意!
聽者無不聳然動容!
是什麼樣的鳥會發出如此古怪可怕的聲音?難道是陣中人的尖嘯聲引起的嗎?
正心神不定的時候,又是一聲陰森可怖的嗚叫聲響起,這時的聲音離這邊已頗爲接近了!
“啊”地一聲輕輕驚呼後,屋內突然響起了“啪”的一聲脆響,竟是一個老家人驚嚇過
度,失魄之際,不小心碰翻了一隻杯子!
尖鳴之後,只見朦朧夜空中突然劃出了一道黑色的閃電!疾然射向陣中!
牧野靜風眼力最好,他已認出這道黑色的弧線是一隻碩大的巨禽在空中掠過留下的!
緊接着,又有一道金黃色的光弧在光芒中閃過,亦是徑射向陣中!
這一次,屋內所有人都已看清了,這是一隻羽毛如黃金的巨禽!正因爲它的羽毛獨特奪
目,所以衆人易看得明白!
屈小雨有些擔憂地道:“他們引來這兩隻巨鳥有什麼用?”
牧野靜風若有所思地道:“恐怕有些不妙了。”
屈小雨正待細問,只聽得又是一聲唳叫,先落下的黑色巨禽已沖天而起。
牧野靜風一看,霍然大驚!只見那隻巨禽的爪下居然有一個人!
這時,他終於明白對方引來巨禽的真正用意了.顯然對方被困於陣中之後,左衝右突仍
是無法衝出此“天宗陣”,而陣法困着人的最根本原因就在於人有精細的思維、敏銳的情感,
從而在一定的外界條件下容易心生幻視之景,以此陣法也就困住了他人.
當然,一個高明的陣法中,還包括其它諸如八卦、天干地支、陰陽五行相剋相生的原理
及其玄機無窮的應用,但要使它發生作用,最基本的一點就是被困在內的必須是有思維有情
感的人.
如果是一隻兔子一頭牛,用再玄奧的陣法,也是毫無用處的,在它們的眼中,一棵樹永
遠是一棵樹,不可能會幻視成萬仞高山。
而陣中人引來了巨禽,其目的便在於此.巨禽能分辨出主人的召呼聲,並能從陣中負着
主人出來,這便是陣中被困之人所迫切需要的.
一旦對方從陣中解脫出來,那事情就麻煩得多了,免不了進行一場生死之戰.情急之下,
牧野靜風右腳倏然一勾,已將身旁的一張桌子勾了過來,伸手再一抄,已握住一支毛筆!
牧野靜風一振腕,那支筆便劃空而出,直射空中巨禽!
他要迫使對方重新回到陣中!
以筆爲暗器,其聲勢一樣駭人!
便在此時,又是一聲嘶嘶嗚叫,金黃色巨禽已自下而上飄射而出,朝那隻筆直迎過去!
就在它即將被筆射中的一剎那,金黃色巨禽突然一拍身,已從毛筆一側擦身而過,但它
那巨大的翅膀所鼓起的勁風卻已擊得毛筆去勢略緩.
毛筆仍是直撲黑色飛禽,但此時它的力度已不如原先那般駭人了。
只見黑色巨禽突然雙爪一鬆,它所抓的那個人就直墜而下,而它自己則飄飄而上!
毛筆從鳥與人之間射過!
便在此時,另外那隻金黃色巨禽已俯衝而下,一聲長鳴,本已下墜的人竟正好被它抓個
正着,它便身負此人向屋子這邊掠來!
衆人不由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兩隻巨鳥竟也有如此巧妙得近乎完美的配合!
牧野靜風不由有些喜歡這一對巨禽了,他手中執着的一塊硯便沒有及時出手.
而這一對巨禽的速度極快,牧野靜風略一猶豫時,它們已飛至屋前!
巨禽雙爪一鬆,那人便飄然墜下,身在空中,便一聲暴喝,一杆軟槍直取盤腿坐在地上
的屈不平!
槍影盤旋飛舞,詭異快疾絕倫!
牧野靜風一驚,心道:“此人槍法卻在‘霸天十衛’席遊之上!不知屈莊主能不能應付?”
但見身邊的屈小雨無動於衷,心想大概屈莊主是能夠應付下來了,於是牧野靜風並未急
着出手,而是提高警覺。
卻見屈不平左掌在地上猛地一拍,他的身軀便如一片毫無分量的葉子般向後倒掠而出!
其輕功之卓越足可傲視天下!
軟槍堪堪走空!
只見槍尖在地上一點,槍身彎曲如弓,倏然彈直,而持槍者此時已落了地,身子順着反
彈軟槍之去勢陡然倒折,竟如同一彎拱橋!
軟槍在他的頭前暴扎如電閃!槍尖閃掣成點點繁星,聲勢極爲壯觀!
屈不平的兵器居然就是他手中那隻短簫!
但他那詭異飄乎的身勢步伐彌補了他的這種不足,只見他如穿花之亂碟般在對方看似密
不透風的槍影中穿掠遊走,竟不曾被那凌厲飄蕩的軟槍所傷!
牧野靜風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已看得出屈不平應付此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便在此時,他突然注意到那兩隻巨禽已重新回到了“天宗陣”中!
牧野靜風一下子醒悟過來,如果待這兩隻巨禽再將陣內其他人全部送出來,那麼屈不平
的壓力就太大了。
眼下之策,最好是在對方後援還未出陣之時,便將其制服!
想到這兒,牧野靜風再也沉不住氣了,他雙足一點,已穿窗而出!大概是覺得以二對一
本身有點不夠光明磊落,所以就更不願意偷襲對方了,於是他先是大喊了一聲:“小心了!”
這才拔出劍來!
正待加入戰團,卻聽得屈不平道:“穆少俠且先替我保護好小雨及其他人,此人我能應
付!”牧野靜風一怔。
就在這時,上空響起了鳥翼鼓扇之聲,牧野靜風一擡頭,便見金黃色巨禽身負另外一個
人,居然真的是向屋子那邊飛去!
也不知是這隻鳥太機靈了,還是它的主人調教有方,牧野靜風暗罵一聲:“此鳥莫非已
成精了?”不敢怠慢,他趕緊返身過去。
當他重新掠進屋於的時候,只聽得屋頂“咔嚓”一聲暴響,椽子已斷了數根———此人
竟選擇了自天而降的路子!
一個身影連同着碎瓦斷木一齊落了下來!
牧野靜風不假思索,一聲清嘯,團身而上!
他要乘對方立足未穩之時攻得他措手不及!
沒想到對方極爲狡猾,彷彿他早已料到牧野靜風會有這麼一手,身在空中,他已“錚”
地自後背拔出他的兵器來,卻是一對鈸兒,每隻都有大半個臉盆大!
他拔出兵器,卻不是攻向牧野靜風,而是向與他一起落下的碎瓦斷木砸去!
鐵鈸推出之際,竟是轟然有聲,可見此人之內力着實不可小覷!
碎瓦、斷木受此一擊,便如飛蝗般向牧野靜風射來!
無奈之下,牧野靜風只好放棄原先的計劃,長劍團旋如風,猶如倏起的風暴一般!
碎瓦、斷木被悉數拔開!但同時對方也已安然落地!
這時牧野靜風已看清了此人.只見他雙目深陷,讓人乍一看會誤以爲他的眼部只剩下一
個空洞,而他的頭髮又格外稀少,飄飄揚揚地飛舞於頭際,呈一片荒涼之景象.
也因爲這個原因,使人很難判斷出他的年齡,大概是在四十到六十之間。
那人一見牧野靜風,便古怪地一笑——說他笑是因爲他咧開了嘴巴,事實上他笑的時候
絕不比不笑的時候好看——只聽得他嘶聲道:“小子,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敢沒事找事與死
谷作對的人!此事本來與你毫無關係的,你又何必趟這淌混水?”
牧野靜風道:“此言差矣!你們的人是我殺的,按理應該是與倚弦莊毫無關係纔對!”
那人深陷的雙目突然精光暴射,沉聲道:“好狂妄的小子!只怕還沒吃過什麼苦頭!”
牧野靜風“哼”了一聲,道:“你就是什麼索魂使者嗎?我且先問你一事,如果索魂使
者死了,你們死谷是不是還會糾纏不清?”
那人怪笑一聲,道:“死谷派出的索魂使者還從來沒有出過事!”
牧野靜風哈哈一笑,道:“凡事總有個例外,對不對?”
那人道:“若你真的有這種能耐,死谷便不再與你爲難!”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不對,若你就是索魂使者,那麼你說過的話又有誰來證明呢?
因爲到時你已經死了,而死谷卻不認帳,那該如何是好?”
那人臉色變了變,這使得他的模樣更加難看了,冷森森道:“只怕你還不配索魂使者出
手,以我鐵骷髏鬱靈就足以要了你的小命!’
牧野靜風恍然大悟地道:“哦,原來你只是一個跑腿的,也罷,打哭了孩子自然跑出娘
來.”
言罷,腳下一錯,已平滑而出,劍尖直指鐵骷髏鬱靈的咽喉處!
正是一招“大智若愚”!
此乃空靈子以五十年的精力集天下武學之大成,去繁化簡,古樸精絕,又豈是尋常人所
能夠抵抗的?
鐵骷髏鬱靈見他發出此招,先是有些不屑,然後便駭然一驚!
有那麼極短的一瞬,他幾乎是如同木偶一般站在那兒,根本不知該如何應付牧野靜風這
大巧若拙的劍法!
這卻又,恰好說明鐵骷髏鬱靈的武功不弱,否則也難以看出牧野靜風此招的深奧之處!
牧野靜風長驅直入,他的劍尖一直是以對方的咽喉爲目標,如同整隻手臂連同他的劍都
已凝固,而且永不更改。
但他的步伐卻是鬼神莫測!
鬱靈終於從最初的極短暫的驚駭中醒悟過來,他的一對鐵鈸已在此時飛舞掄動,將自己
的身軀包裹其中!
他的鐵鈸畢竟是極利於防守的兵器!牧野靜風那凌厲無匹的劍法在這種兵器的防守面前,
難免打了折扣。只聽得密如雨點的金鐵交鳴聲在屋內激盪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