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卷 第八章 主僕不分

原來,斷歸島一役後,除了容櫻逃脫之外,斷歸島的風宮玄流弟子悉數被剷除。正盟羣

豪雖然勝了,卻也傷亡逾半,尤其讓正道中人振腕長嘆的是一代高僧苦心大師亦在此役中圓

寂。而崆峒派碩果僅存的幾名弟子,包括左尋秦之子左項亦在這一戰中身亡,從此崆峒派成

了繼青城派之後,第二個因風宮而徹底覆滅的名門正派。

當範離憎與佚魄、穆小青等思過寨弟子一道返回思過寨時,他忽然感覺到穆小青極爲反

常,她幾乎與他形影不離,且對他顯得極爲關切,而對同門弟子乃至佚魄卻常常視若無睹。

範離憎最初還以爲這只是自己的錯覺,但後來連佚魄及思過寨其他弟子亦察覺到了這一

點,衆人這才知事有蹊蹺。

後來,當穆小青第一次直呼範離憎爲主人時,他幾乎驚愕欲絕!他知道以穆小青的性格,

絕不會是戲謔之言,於是他立即想到容櫻曾用以對付他們的“心語散”!

在斷歸島中,他並未見穆小青有何異樣,以爲容櫻的“心語散”並無作用,如今方明白

雖然他安然無恙,但穆小青卻未能倖免。也許因爲範離憎的相助,穆小青在被他點了暈睡穴

之前尚未被“心語散”完全控制,所以當時對容櫻的話置之未理,而後“心語散”繼續侵入

她的體內,終使她迷失本性!迷失本性的穆小青被解開暈睡穴後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範離憎,

而且也是範離憎對她說了第一句話,於是穆小青就自然而然地視範離憎爲她的主人。

這樣的結果,是範離憎所始料不及的。

回到思過寨後,這種狀況依舊沒有改變,範離憎一直住在“金戈樓”,穆小青竟也日夜

逗留於“金戈樓”,寸步不離範離憎左右。

悟空老人得知此事後,曾試圖以其已致通神之境的修爲化解穆小青體內的“心語散”,

沒想到最終仍是無濟於事。

範離憎自覺如此下去多有不便,何況他終非思過寨弟子,於是便萌生去意。

穆小青除了對他“忠心不二”外,與常人並無多大區別,也許與她分開後,時間久了,

她就會恢復正常。

範離憎向悟空老人、佚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爲了穆小青,悟空老人、佚魄亦未多加挽

留,於是範離憎趁穆小青稍不留神之際,悄然離開了思過寨。

沒想到三日後,立即有思過寨弟子星夜追趕範離憎,請他速速返回思過寨,因爲自穆小

青發現範離憎離開思過寨後,她便執意要離開思過寨尋找範離憎。

任何人都勸不了她,若是強行阻攔,她便以劍相向,無奈之下,悟空老人只有將她制住,

關於密室之中,卻仍無濟於事。穆小青在密室中不顧一切地叫喊着,並拒不進食,想盡一切

辦法要衝出密室,整個思過寨都被穆小青弄得不得安寧。

二日下來,穆小青已面容消瘦,顯得異常憔悴,先前她性情內向溫柔,與杜繡然的性情

恰恰相反,她在思過寨的人緣甚好,佚魄更是偏愛這個九師妹,見她如今變成如此模樣,自

是心中不忍,於是又急着將範離憎找回。

範離憎回到思過寨時,穆小青見到他的那一瞬間,先是一怔,隨即突然跪於地上,向他

請罪。

範離憎心中之震驚無與倫比。

從那一刻起,他才真正意識到穆小青已不再是從前那個溫柔、冷靜而聰慧的穆小青了,

她的一切言行皆不可以常理論之。

佚魄對容櫻十分憤怒,他派出不下百名思過寨弟子四出探尋容櫻的下落。可數月過去了,

卻始終一無所獲。

這時,悟空老人記起當年天師和尚中了“心毒”之後,是由妙門大師爲其解去“心毒”

的,此時的穆小青亦是心智混沌,或許與當年天師和尚的遭遇有相通之處,當下立即修書一

封,讓範離憎與穆小青一道求見妙門大師,請妙門大師出手解去穆小青所中的“心語散”,

範離惜自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一路上,穆小青的一些舉止常常讓範離憎啼笑皆非。

※※※

範離憎到穆小青的房內將被褥席子一古腦兒捲起,準備在自己的房內席地而臥。當他重

新折回自己的房中,甫一推開門時,眼前的情景頓時讓他怔立當場,進退兩難。

但見穆小青背向着他,竟已解去了外衫,身上只穿了一件貼身褻衣,如凝脂般的肌膚在

燈光下顯出足以讓人窒息的光暈,隨着她的動作,那妙曼天成的背部曲線之美展露無遺。

範離憎腦中“嗡嗡”亂響,喉底發澀,在短暫的茫然失措後,他猛地回過神來,右掌一

揚,無形掌風破空而出,桌上的燭火應掌而滅。

範離憎只覺心跳奇快無比,他定了定神,方道:“穆姑娘,你……怎可如此?”

“主人不願讓我在此歇息麼?”穆小青依順地問道。

範離憎長長吐了一口氣,心中對自己道:“她只是將自己當作主人,在她看來,她對主

人應是服從一切,而且不應有任何隱瞞,自己萬萬不可有什麼非份之念!在她看來,大概我

首先是她的主人,隨後纔是一個男人,所以對我毫不避嫌。”

當下他道:“好吧,你在牀上歇息,我在地上再鋪一張牀。”

穆小青不安地道:“我怎能佔有主人的牀?應是我睡地上纔是。”

範離憎故作嚴厲地道:“你敢與我爭執?”

穆小青立即道:“我一定聽從主人的吩咐!”

範離憎略略鬆了一口氣,他已不敢再點起燭火,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着將席子被褥鋪了開

來。

黑暗中響起“噝噝噝噝”的輕響,範離憎腦中不由浮現出穆小青動人的身軀滑入被窩中

的情景,一時心中大亂,心神恍惚。

鋪好被褥後,範離憎趕緊和衣躺下,用被子將自己完全矇住。

但不知爲何,那輕微的細響聲似乎一直在他的耳邊響着,過了片刻,範離憎忍不住將頭

探出,那令人心猿意馬的“噝噝噝噝”之聲反而消失了,看來果然是自己的幻覺。

黑暗中,可以聽到穆小青輕微而均勻的呼吸聲。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範離憎忽然聞到了空氣中一股淡淡的如蘭似麝的幽香,他剛剛平定

下來的心緒又有些躁亂了。

這若有若無的幽香範離憎曾在禹碎夜的身上嗅到過,他知道這是女人獨有的體香。

一股熱浪悄然升騰而起,範離憎再一次鑽入被中,他全身的肌肉漸漸繃緊,雙手用力地

握成拳,很快又鬆開,片刻之後,又用力緊握。

一種莫可名狀的空洞之感佔據了他的心,隱約中,他似乎在渴盼着能抓到什麼真實的東

西。

如此呵氣成霜的寒夜,範離憎的身軀卻已火熱,他再一次探出身來。

那幽幽的清香依然飄散在空中,讓人不由自主地會聯想到飄散出這誘人氣息的美麗動人

的身軀。

範離憎的心中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催促他離開這間房子,但事實上他卻依然躺於原處。就

在這時,他聽到了穆小青如呻吟般的喘息聲,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入了範離憎的耳中,挑

撥着他早已繃得緊緊的神經。

那是一種陌生的,難以分清是歡悅還是痛苦的呻吟喘息。

不知不覺中,範離憎的整個思緒都被空中的幽幽清香以及那難以描述的聲音所佔據,他

忍不住低聲道:“小青,你……怎麼了?”

他的聲音有些低啞,連他自己都未意識到他未稱穆小青爲“穆姑娘”。

“我……我不知道……”穆小青喘息着道:“好像有些……熱……”

範離憎用力一咬下脣,一陣痛感掠過了他的周身,頓時冷靜了不少。

他低聲道:“睡吧,明天還得趕路。”心中卻忖道:“穆姑娘如今便如不諳世事的女孩,

我絕不可趁人之危。”

想到這一點,他不由暗恨容櫻手段歹毒,若是穆小青被容櫻操縱控制了,那後果不堪設

想,如今的穆小青已沒有分辨是非正邪的能力,在她的心目中,主人的願意是衡量一切的惟

一標準。容櫻若是讓穆小青做傷天害理的事,穆小青亦絕不會拒絕。

正自思忖間,忽聞房內又有響聲,此時他是背向穆小青而躺着的,聽得異響,正待轉身,

被子忽然被掀起,一個溫香火熱的身軀一下子撲入他的懷中,將他緊緊抱住,範離憎清晰無

比地感受到來自身後的彈性和豐滿。

剛剛壓下的慾念立時再次升騰而起。

只聽得穆小青發出夢吃般的喘息聲,她幾乎是以全身所有力量擁抱着範離憎,似乎要把

自己的軀體完全融入他的身軀之中方肯罷休。

範離憎的理智頓時被潮水般洶涌而至的情慾所淹沒。

世間幾乎絕不可能真的有坐懷不亂的年輕人,何況此刻範離憎的致命誘惑是一個秀麗絕

倫的女子?

朦朧的月色見證了一次生命的最高慶典。

縱是在寒冷的冬夜,生命與情歌的花萼亦已怒放,炫目的身體猶如一片花蕊,芳香四溢。

靈魂在飛翔、舞蹈,在演繹着絲路花雨,霓裳飄曳……

範離憎與穆小青已沉浸於暈眩般的瘋狂中,而這時,在他們上方的屋頂上,卻有一個高

大的身影冷靜地站立着,衣袂在夜風中獵獵飛揚。

整個龍羊城都已陷入一片沉寂與夢鄉之中,沒有人留意到在“半江月”客棧的屋頂上空

還有一個人。

奇怪的是此人似乎也根本沒有要掩藏自己行蹤的意思,他任憑自己的身軀毫無遮擋地佇

立於蒼茫的月色之下。

屋裡溼漉而紊亂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他的臉上漸漸有了滿意的笑容。

他的身軀忽然飄起,如霧般飄起,似乎他的身軀毫無分量,以至於可以如輕羽般隨風飄

動。

身在虛空,他已從容踏步而出,仿若在他的腳下,就是堅實的土地。他的行動不疾不徐,

猶如天馬行空,頃刻間已在半里之外,其身法之快,已逾越了人們所能接受的武學範圍。

若他是江湖中人,那麼他的武功已高至絕不可想象之境,以至於連範離憎這樣的高手也

未曾留意到對方的出現,更不曾察覺他與穆小青之間所發生的一切,皆是在此人的運籌之中。

※※※

天亮了,陽光射在窗櫺上,帶來了冬日的暖意,範離憎醒了過來,卻不敢動,穆小青如

一隻倦懶的貓一般縮在他的懷裡。她的秀髮已散開,散在範離憎的頸上、胸前。

昨晚所發生的一切慢慢在範離憎的腦海中浮現,並越來越清晰,他的心情複雜難言。

少頃,穆小青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睜開眼來,正好與範離憎的目光相遇,她的臉上頓時

顯出一片暈紅,又將眼睛閉上了,嘴角處卻洋溢着一個幸福的淺淺笑意。

但範離憎卻無法判斷出她的幸福是因爲可以“獻身於主人”,還是真正的幸福。他迫切

地希望妙門大師能讓穆小青恢復如昔,否則對於昨夜所發生的一切,他總有一種負罪之感。

※※※

風宮無天行宮。

特地爲牧野棲而建的笑風樓內大擺宴席,兩列長席分列東西兩側,風宮“神風營”的大

小頭目就席而坐,北首主位上則是“神風營”統領牧野棲,十幾名僕從有條不紊地上菜、斟

酒,一切都井然有序。

在統領“神風營”這件事上,牧野棲顯示出絕不亞於前任統領都陵的能力。

風宮一度勢壓天下,而“神風營”又是風宮白流最精銳的力量,所以“神風營”中人無

不是驕橫自負。但此時席間十餘名“神風營”大小頭目無一不是危襟正坐。

牧野棲目光緩緩掃過衆人,最後停留在東首與他毗鄰的席位上,坐於此席的是一個年約

五旬之人,容貌枯瘦,十指修長,臉色呈現一種略顯病態的黃色。

此人見牧野棲的目光掃向自己這邊,眼中飛快閃過複雜難言的神色,未等他有所舉措,

牧野棲已先手執一杯酒,站起身向他走來,待走到他的席位前方道:“今日宴席是爲朱兄接

風洗塵而設的,從今往後,風宮再無玄、白之分,宮中弟兄都應齊心協力,共圖戰族霸業!”

說到這裡,他挽着那人的右臂,接道:“朱兄是今日的主客,當與我同席而坐,來!”

言罷與對方把臂而行,讓那人也在北首上席坐下了。

牧野棲手中仍高舉着那杯酒,朗聲道:“朱兄雖曾爲玄流主持天山莫寒行宮的大局,卻

是受容櫻之矇蔽。畢竟白流方是風宮正統,如今玄流已灰飛煙滅,朱兄能迷途知返,實是喜

事一樁,來!我敬朱兄一杯!”

原來,與牧野棲同席而坐的竟是風宮玄流三大宗主之一的朱元名!席間除了朱元名之外,

天山莫寒行宮幾個地位較高者亦在其間,這幾人的神色皆有些緊張。

朱元名惶然立起,道:“屬下乃有罪之人,怎敢領受?”

牧野棲並未讓他坐下,他正色道:“宮主既然已任你爲‘神風營’副統領,就說明宮主

已對你既往不咎,若是朱兄再提什麼罪不罪的,倒顯得朱兄似乎擔心宮主不能容人了。”

牧野犧緩緩道來,朱元名神色卻已大變,他強笑道:“少主言重了,屬下怎敢有此念?”

言罷雙手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侍立一旁的婢女立即上前爲之斟滿。

牧野棲哈哈一笑,道:“看來朱兄也是爽快之人。幾個月前,朱兄在我前往天山的半途

中與我等交手,朱兄的謀略,讓我至今記憶猶新啊!”

朱元名聞聽牧野棲提及風宮白流先前攻襲天山莫寒行宮一事,不由心中“咯噔”一聲,

一時摸不透牧野犧此舉的用意。

當下他小心謹慎地道:“那是屬下糊塗之舉,所幸少主智謀遠勝屬下,方未使屬下鑄成

畢生大錯!”

牧野棲微微一笑,道:“我有一事至今不明,收復天山莫寒行宮之舉本極爲隱密,縱是

白流弟子,亦是在逼近天山時,才得知他們將要做什麼。朱兄又如何能神機妙算,在中途設

伏?”

朱元名道:“這……”一時間竟開不了口。

牧野棲繼續道:“若是當時未見傾天山莫寒行宮所有力量參與那次伏擊,想必朱兄將有

更爲輝煌的戰果,但事實上朱兄卻沒有那麼做,難道這是因爲朱兄還有所顧慮,不敢動用行

宮中的所有力量?”

說完輕輕地搖盪着手中的酒杯,緩緩接道:“莫非,朱兄對那個向你透露我們行蹤的人

也不大信任?”說這話時,牧野棲的目光始終落在那隻酒杯上,並不曾看朱元名一眼。

朱元名身子微微一震,強笑道:“無論如何,最終屬下仍是驚懾於宮主、少主神威,不

敢再有叛逆之舉。”他的輩分比牧野棲高,雖說歸順白流之後,他由玄流三大宗主之一的地

位變成“神風營”副統領,比收野棲統領的身分也只是略低一些,但他卻自稱“屬下”,顯

然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他的幾位舊屬此時皆顯得有些不自在。

牧野棲卻似乎根本沒有留意到這些,他自顧道:“天山地處偏遠之地,可謂鞭長莫及,

若是朱兄據險而守,奇襲不成,只怕無更好的辦法可以逼迫你了。但後來事情卻出現了轉變,

以龐紀爲首的正盟忽然攻下了斷歸島,而容櫻卻不知所蹤。此事對天山莫寒行宮的觸動似乎

特別大,以至於之後不久,天山莫寒行宮改旗易幟,連宮主也感到大爲意外。按理容櫻只是

失蹤,卻未聞其死訊,對玄流屬衆而言無疑是一件好事,而事實上爲何反而讓天山莫寒行宮

不安呢?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大概是因爲進攻斷歸島的人與向朱兄透露我那一次計劃的都

是同一個人,是也不是?”

他的聲音依舊平緩,朱元名臉上的面色卻已褪盡,此時正值嚴冬,他的額角卻有了細密

的汗珠。

半晌,朱元名方顯得有些吃力地道:“少主果然心智過人,洞悉一切。不錯,向屬下透

露音訊的人正是龐紀,正因爲如此,屬下才不敢將所有行宮中的人馬全部投入那一場伏擊中,

因爲屬下擔心這是龐紀的一個圈套,在我等伏擊時,他們會趁機襲擊天山,沒想到這一訊音

卻真實可靠,但屬下很快又得知龐紀在向天山莫寒行宮透露風聲的同時,又攻下了斷歸島,

而且宮……蓉櫻下落不明,容櫻對龐紀必然恨之入骨,她若知道屬下曾與龐紀有所聯絡,必

然會嚴加懲戒。她的手段人人皆知,雖然如今她僅是孤身一人,卻更難防範,若屬下再愚昧

地與少主、宮主作對,只怕……只怕會四面楚歌,而這時少主又爲屬下在宮主面前說情,讓

屬下有將功折罪的機會,屬下感念少主之恩,又豈敢再有愚昧之舉?”

這一番話非但讓“神風營”的人大吃一驚,連朱元名的那幾名舊部屬下亦吃驚不小,因

爲在此之前他們並不知此事細節。

牧野棲沉默了片刻,方沉聲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

笛風軒。

朱元名剛自牧野棲那令人緊張的宴席中退席,即被牧野靜風召至笛風軒。

朱元名方纔在席間似乎已不勝酒力,但此刻站在牧野靜風面前時,他卻像是未曾沾過一

滴酒,神情恭敬而冷靜。

能成爲玄流三大宗主之一的人物,就絕不會簡單,朱元名也不例外!何況他是獨自一人

操縱天山莫寒行宮的大局,故他所擁有的應不僅僅是與幽蝕、申屠破傷一樣卓絕的武功,更

需有超人的智謀。

牧野靜風道:“你是否辦妥了本宮交代的事?”

朱元名道:“少主已完全相信龐紀曾向屬下透露風聲。而事實上,無須屬下暗示,少主

已先有了這種疑慮,所以事情進行的很順利。”

牧野靜風微微頷首,道:“他的推測並非毫無道理,只是他不會料到事實上讓你在半途

伏擊他的人是我!即使是絕頂聰明的人,也絕對不會猜到這一點的。”

的確如此,有誰會想到讓朱元名在半途伏擊牧野棲及其部屬的人會是牧野靜風?朱元名

又爲何會對牧野靜風言聽計從?牧野靜風此舉究竟有何用意?

朱元名遲疑了片刻,開口道:“宮主這麼做是否想讓少主對正盟深惡痛絕?”

牧野靜風哈哈一笑,道:“他是我風宮宮主的兒子,與正盟本就勢如水火,又何須此

舉?”

朱元名訕訕而笑。

他沒有留意到牧野靜風在朗聲而笑的同時眼中所流露出來的一絲寒意!

只有最聰明的人才能做出最傻的事,朱元名就是如此。其實無論他將此事辦得多麼出色,

都絕非妙事,因爲他此時處於牧野靜風父子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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